时刻想着要杀自己的女人,黎天戈还能留在身边,就证明了,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肯定非同一般。
所以他才决定从向晚入手,转而调查了黎天戈的一切。
可是如今他是真的后悔了,就算不利用向晚,自己也一样能够完成任务。
「向晚,对不起。
你尽情发泄吧,有我陪着,不会有事的。
」向晚却突然止住哭泣,坐起身来,「我很好,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什么?」「借我点钱,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我想要去看我奶奶。
」「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去。
」她连连摇头,「不要!千万不要!你借我钱,我打车去就好了。
拜托了,借我五百块。
」苏信也没有再坚持,从皮夹里套了钱给她,向晚道谢,然后洗了把脸,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走了。
长途汽车站这会儿早就没有车了,向晚并不知道,几点有车,就在候车室里,一直等。
长椅上做了三两个人,都是远行的人。
她看着别人手里的票,才想起自己应该去买票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坐长途汽车,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该做什么。
最早的一班车也是明天早上六点半的,向晚买了票,问清楚之后,又回到候车室坐着。
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上车了,就只有她还在等,天渐渐亮了,终于熬到了六点。
广播里提示了开始检票。
她是第一个上车的,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去,扭头看着窗外。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早期出行的人们,客车来来往往的。
可是就这样一副简单的画面,她看了好一会儿。
恍然间就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她还年少,跟着同样年少的林暮夕,两个人坐了一夜的火车,然后到了一个小镇,开始生活。
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吧!第十四章黎天戈你这样的人最适合断子绝孙呲的一声汽车的门关上,缓缓的发动。
司机将车倒出来,然后开出了汽车站。
由于是清晨,路上并不堵车,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公路,车的速度就比之原来快了接近一倍。
向晚依靠在车座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由于早上人少,所以车上很多位置都是空着的,向晚旁边就是空着的,所以她将头依靠在旁边的位子,角度刚刚好,就好像是很久之前,她坐车的时候,依靠在林暮夕的肩膀上一样。
向晚看着窗外的,风景,难得安逸,看着看着竟然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干脆就睡着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大段大段的梦魇。
汽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向晚毫无防备,脑袋砰的一下,就撞在了前面的车座上。
她还没来得及喊痛,车上就冲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她认得,看似端庄贤淑的打扮,实际上女强人一个。
「向小姐,老板请你回去。
」安曼客气的开口。
向晚下意识的就往里靠了靠,连连摇头,「我还有事。
」「老板让我来请你回去,向小姐不要为难我。
」向晚觉得可笑,这明明是在为难她,他现在最不相见的人,就是黎天戈,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她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要是不会去呢?」安曼微笑道:「老板说了,不择手段。
」他从来都是变态的不是么,向晚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怎么样,到底还要把自己逼到哪种份上。
反正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在乎再堕落一些。
安曼看出了她的心思,颔首而笑道:「向小姐,难道已经不在乎你的奶奶了吗?或者连林暮夕,都已经不在乎了吗?」当头棒喝也就是如此了吧,向晚握紧了拳头,看着安曼的那张笑脸,突然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打下去。
安曼能跟着黎天戈,伸手自然也不会差,然而她并没有躲闪,生生的挨了向晚的这一巴掌,然后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头发,「向小姐可以走了吗?」黑色的大门,每根栏杆上的雕刻都是不同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向晚看不懂,就是这样的一扇艺术的杰作,再向晚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跟着看守所大门没什么区别。
汽车开进去,足足五分钟才到了别墅的正门。
示意向晚进去,然后安曼转身走了,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向晚本来一颗忐忑的心,竟然平静了,最糟糕的,也无非就是死了。
她坦然的走进去。
木制的书架,摆了整整的一面墙,仔细的闻闻,房间里似乎还有一种书卷的气息。
书房是哪种典雅的复式结构,木质地板,踩上去竟然也悄无声息。
左侧的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向晚的父亲原来很喜欢国画的,所以她也看、略微懂一点,一看便知,这些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正对面中央摆放着一面屏风,画上路尽隐乡处,翩然雪海间的意境展现的完美逼真。
屏风的后面,放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乍一看,还真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以为是到了古代,某个书香世家。
事先再一转,她就看到了黎天戈,他随意穿了一件家居服,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看一本书籍,向晚走进了一看,竟然是《史记》,看的正是项羽本纪的那一块: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于江东子弟八千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而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黎天戈好像是才发现向晚的存在一样,合上书,对她微笑了一下,「你来了,坐吧。
」向晚不由得诧异,但还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黎天戈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过一本画册,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画册放到她面前,「你看着里面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就买下来。
」向晚不动,静静的看着他,「黎天戈你什么意思?」黎天戈见她不动,就主动翻页给她看,指着一处海滨别墅道:「这个还不错啊,环境清幽一些。
」他又翻了几页,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也很好,山上的空气不错。
」「黎天戈,你到底什么意思?!」向晚一把扔掉画册,怒视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晚只要一见到黎天戈,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是无法像从前一样,心平气和的去无视。
黎天戈的脸上还是云淡风清的微笑,按着自己的腹部,慢慢的俯下身子,去捡那本画册,然后有递到向晚的面前,「你随便看看就好,喜欢哪套房子,我们就买哪套。
」「黎天戈你到底想干什么?!」向晚彻底的怒火了,若是黎天戈同她恶言相向,她反倒知道如何应付,可是他现在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让向晚恨得怒火中烧。
「买房子啊,这里的氛围太压抑了,不适合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
我的哪套公寓,在市区,太吵了,也不适合你,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买套房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然一直是微笑的,就好像他所面对的人不是向晚,不是那个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不是那个他亲手毁了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在一起商讨未来的情景。
可是向晚还有未来吗?她从来没想过,更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会跟黎天戈挂钩。
而黎天戈现在已经开始幻想如果他放下一切,而刚好她可以忘记这一切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能够共享天伦?「黎天戈,我是我,你是你,永远不会有我们这个词的出现!」她一语道破。
黎天戈反常的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看着他微笑,「那么就选海滨的那一套吧,这个的设计也很合理一些,婴儿房跟主卧的距离很近,方便照顾宝宝。
」向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只有麻木,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原来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的肚子里,那个还只是细胞的生命,只因为那个细胞,他就转变那么多吗?向晚突然就笑了,黎天戈,你可以作践我,可是你不能把我当傻子。
「黎天戈,怎么你很愿意做一个便宜爸爸?」他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什么意思?」向晚轻轻笑道:「你是脑残吗?听不懂我的话,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黎天戈竟然跟着笑了:「向晚,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自己可以生孩子?」「黎天戈,事实证明,没有你我一样可以。
你这样的人,最适合断子绝孙,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很可惜,我已经有了孩子,尽管这个孩子的母亲并不怎么样。
」「黎天戈我说过这不是你的孩子!」「那么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向晚哑口无言,她能说谁,依照黎天戈的个性,无论她说了谁,无论到底是不是真的,黎天戈都会对那个人不利,他丧心病狂的地步,令人害怕。
黎天戈挑了挑眉,「怎么说不出来了?向晚,这个月,你只跟我一个人上过床,难道你现在高级到,根本就不用和男人做爱就怀孕的地步?!」「避孕药?你还想要吃吗?」他站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来几颗放在向晚的手上,花花绿绿的颜色,「粉红色是草莓味的,黄色是香蕉味的,你想吃哪一种口味的?」「你什么意思?」「其实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向晚,别跟我装傻!这是果蔬咀嚼片!」虽然怀疑过,可是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向晚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愣着看了他良久,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喃喃的咒骂道:「黎天戈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居然用这个来害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黎天戈,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我恨你,你明明知道我恨你,而你也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这样?这孩子根本就不能留,他就不应该出现,黎天戈,你为什么要逼我?」非凡手打团奉献黎天戈站在她面前,阻挡了眼前的光明,或许他的存在,就是黑暗的象征。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很好,终于在我面前哭了。
很好,这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哭。
向晚,把眼泪收起来,对胎儿不好的事,我不允许你做。
」向晚瞪着他,视线一片模糊,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
黎天戈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城市,先在这里住几天,等海滨的房子一弄好,我们就搬过去。
现在安心养胎,不要胡思乱想。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黎天戈,我恨你,上次我就应该一刀杀了你!」黎天戈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腹部飞伤口,他的伤口愈合的很慢,前几天还崩裂过一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缝针了。
伤口很深,距离肝脏,只差半分,这算是他命大吗?他笑了笑:「向晚,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我,前提是你要留在我的身边,取悦我,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第十五章算不算禁脔什么才是现实?叫人无可奈何的就是现实,叫人措手不及的也是现实,叫人无处可逃的还是现实。
向晚现在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一样,她想要反抗,想要打破这一切,可是被啪的一声贴上标签,这就是现实,然后她就变得无可奈何,一切都苍白无力。
她现在算是禁脔吗?被黎天戈像一个犯人一样的收监,就算是杀了人,你定个罪,最好就给一刀咔嚓了结了,省的煎熬。
可是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犯人?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黎天戈从来不心疼钱,向来是大方的金主,可是她每走一步,身后都后人跟着,而且她也不能走出这个别墅。
他曾经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她来的时候的那扇大门了,她站在铁栏杆前,将手从栏杆伸出去,他恨不得将头也伸出去,去呼吸栏杆外面的空气,虽说性质上都是空气,可是在她的感觉上,就完全不同了,她现在呼吸的空气,带着黎天戈的味道,所以她压抑。
「在想什么?」她正想的出神,身后突然有人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
向晚挣了一下,黎天戈也就任由她,他最近对她,还算是迁就,基本上,她不愿意,他也不去逼迫。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去她的房间里,只是坐一会儿,然后就走。
她的睡眠是很轻的,稍微的一点声响,她就会醒来。
有好几次,她睡着了,黎天戈回来了,就会进她的房间,抱着她睡。
黎天戈一碰到她,她就醒了,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瞪着他。
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