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品,她挺满足的。
茶叶一直板着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但他今天运气很好,竟然抽中了大奖,得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
李果果也得到了一次约会,并且从茶叶受关注这一点上肯定了她择偶的眼光,心情还算不错。
活动结束后还有人组织去卡拉ok,因为家在镇里要开半个多小时的夜车,于是茶末他们就不参加了。
一大群人拥挤着嬉闹着谈论着缓缓涌向门口,一出门就有眼尖的发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跑。
那是一辆橘红色地盘非常低的跑车,样子很怪异,头尖尖的屁股翘翘的,一股子诡异骚包劲,停在路边就跟个外星飞船似的。
在路灯的照耀下,手工钢琴漆发出金属般的光芒,有点晃眼。
这辆车停在这儿显得很突兀,看到的人都有种想把它抬回4s店橱窗里去的冲动。
小城市不像大城市跑车满地跑不稀罕,这地方有点钱的人家大多喜欢买一些实用型的轿车,比如奥迪啊大奔什么的。
年轻人大多是菠萝和qq,要么小别克。
很少会有人选择这种颜色样子都很怪异很烧包的跑车,太不实用而且烧钱。
不实用,烧钱,骚包,这些并不影响这辆车的抢眼。
对新奇事物人都有好奇心,于是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对这车子指指点点。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小跑的车门开了,依然很骚包,是鸥翼式的打开就往上翻起。
从车里下来一个瘦巴巴高个字的年轻人,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眼朝西餐厅门前一扫,大跨步的走过来。
人群不知怎么的纷纷后退,似乎都有点被吓到。
退开去退开去就露出了跟在后面的茶家姐弟一行人,茶末正低头跟身边的茶叶说着些什么,没看到来人。
前头带路的李果果眼看着年轻人朝自己走来,不由到吸一口气,回头拉了茶叶一把。
茶叶没好气的瞪一眼,抬起头。
茶末这才也跟着抬头,一看就愣住了,伸手一指冲口就问。
「咦?你来干什么?」***第55章来的是谁?来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陈立阳。
虽说现在是冬天,可南方温度并不低,所以一般普通玻璃窗上不会出现雾气。
可陈立阳那两片眼镜上却雾气疼疼,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带着锅子来的。
其实和锅子也差不多,他那双眼睛里热泪滚滚。
这样一个一身考究的贵公子突然眼泪汪汪的奔过来,论谁都得唬一跳。
这孩子咋的啦?李果果愣在前面,茶叶愣在当中,唯独茶末皱着眉抱怨一句。
「咦,你来干什么?」这话就跟刀子似的飞过来,正中陈立阳心窝上,疼得咧,歪嘴裂齿。
可虽然被飞刀击中疼的痛彻心扉,可就跟雏鸟终于寻找到了母鸟似的,这书呆子奔过去哗啦一把将前面的李果果撩开,扑向茶末。
茶叶当即蹿上一步将他拦住。
「你想干嘛?」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立阳那个恼火那个委屈,一把掐住茶叶的胳膊,竖起眉毛顶着两片湿漉漉的眼镜片伸手一指,指向茶末,声嘶力竭控诉。
「你,你怎么能这样!」「哎?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了?」茶末手一摊,不明所以。
周围的群众纷纷停下各自的脚步和动作,竖起耳朵瞪大眼睛。
八卦啊,小城市难得遇上这样的八卦。
这小地方多的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街坊邻里乱七八糟的八卦,实在难得遇上这等宛如偶像剧言情片似的场面,免费的大片谁不爱看?不看白不看,不看过了这村就不一定有下一茬。
陈立阳气呼呼,那秀气白皙一看就是摇笔杆子的手都哆嗦起来。
「你还有闲心在这儿相亲联谊,你太冷血,亏得董卿他们……他们……我真替他们不值。
」他控诉,恼恨。
一听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群众的兴趣立刻高涨。
他一提董卿他们茶末脸色变了变,心里掠过一丝愧疚。
回家以后她一直刻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即,就跟封在箱子里似的,看不到就假装没有。
可现在有人把箱子盖一把掀开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人和事也就纷纷暴露出来。
她头低了低,眼皮垂下,眼光忽闪。
「他们……他们没事吧?」「没事?你说可能吗?他们都快死了,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都是为了你,可你倒好?一走了之,还相亲起来。
你是不是又勾搭上了什么有钱的主?你怎么能这样!」陈立阳声泪俱下的继续控诉。
听到这儿,身为保护者的茶叶也听出来了这男人显然和姐姐是认识的,而且还牵扯到别的人。
至于他说的这些事只怕就是姐姐不愿提起的伤心事,但因为是自己的姐姐,所以即便对方这样控诉他还是坚决相信自己的姐姐。
自己的姐姐什么品性自己清楚,姐姐善良而懦弱怎么可能伤害别人,别人伤害她还差不多。
再说了,看这家伙一身华服又开着那么风骚的跑车,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等人最是仗势欺人。
所以,姐姐肯定是受了这些人的欺负所以才突然跑回家的。
一想到自己亲爱的姐姐被别的男人欺负了,茶叶怒火中烧。
还有脸找上门来,真当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可以随便欺负人?别的地方不好说,这好歹也是咱们自家的地盘。
想欺负人,没门。
这么想着,他就用力一把将陈立阳推开。
「你说什么话?什么叫勾搭有钱的主?你信不信我揍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告诉你,我们茶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还就不稀罕你们几个臭钱。
你给我滚蛋。
」挥舞挥舞拳头,恶狠狠说道。
陈立阳那小身板原本就不结实,自打回国以后一面忙着照料董卿他们一面忙着找茶末,他累的跟什么似的。
那张小白脸上都熬出了熊猫眼,近视度数都加深了100°,血丝也蹦出来。
好容易今儿个终于被他给找着了,他那颗心啊,激动,兴奋,怨恨,渴望,愤怒,五味杂陈,糅合在一起那滋味真是销魂咧。
其实一见面的时候他并不想控诉茶末,相反他是想扑到她怀里好好痛哭一场。
这一场生离死别对这个一直生活在蜜罐里从来没受过大挫折的贵公子来说,真是太令他伤心伤神,憔悴欲滴呀。
他就像紧紧的抱住她,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活的。
可这一番雏鸟似的归巢柔情被茶末那冷淡的态度嫌弃的眼神打击到,气的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头晕眼花口不择言。
好容易在他的控诉下那冷血没良心的女人有了一丝愧疚,看起来似乎有希望结果又冒出个程咬金来挡道。
他受损的身心早在车里等候的时候就已经绷到极限,现在又连受打击,一时情绪激动这小白脸就胸口抽搐两下,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喂喂,你怎么了?」茶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托住,总算没让这书呆子摔地上去。
茶末也呆住了,扎着眼手足无措。
「这,这是怎么了?」当事人都傻了,幸好围观群众都很清醒。
「送医院啊,愣着干什么。
这小贵宁毛可怜咧。
」「哦,可怜滴。
快点送医院去,万一有个好歹,可让人家父母怎么办哟。
」「快快快,赶紧开车去。
」群众出谋划策,情绪激奋。
那就送医院吧。
陈立阳虽然瘦可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小伙,茶叶要开车,只得茶末和李果果扶着。
将人吭哧吭哧扶上车扔到后座,李果果坐了副驾驶,茶末只得坐后面,管着陈立阳。
茶叶一踩油门,车子冲上道路飞奔向医院。
群众们则望着车屁股站在原地对发生的情况进行深度探讨,热情一时不能消退。
在急诊室里吸了一会氧,陈立阳就缓过来了。
其实他没什么多大的事,就是这一路赶得急以至于一整天都没吃饭,血糖太低导致晕厥。
医生又给他开了点葡萄糖就打法去点滴厅吊针。
大厅里闹哄哄的,这几天突然降温老人孩子感冒的不少,夜里也又不少人来挂针。
花八块钱买了张床位票,陈立阳就躺在最里面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挂针。
茶末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点红糖,用医院里的热水泡了被糖茶端给他喝。
手握着这杯暖暖的糖茶,陈立阳眼眶又湿润起来。
在淡绿色的墙壁衬托下,小脸白的就跟刷了一斤墙粉,可怜兮兮的。
生怕茶末会跑,他趁她递给自己糖茶的时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抓着死活不松开。
对他这种举动茶叶很反感,这男人来路不明凭什么这样握着他姐姐的手,好像姐姐是他的人似的。
倒是李果果瞧出些味道,拉扯茶叶的衣服示意他们暂时回避一下。
虽然她也好奇这小白脸和茶末的关系,可这男人真的看起来好可怜。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太令人遐想连连了。
茶叶不乐意,皱着眉看向茶末。
「姐?」茶末看看他又看看陈立阳,最终叹口气。
「没事的,你和果果先去把帐结了吧。
顺便买点清淡的粥来。
」茶叶听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越发不悦,倒是李果果兴高采烈连连点头。
「好咧,茶末姐你们慢慢聊,我和茶叶先出去一会。
走啦,别当电灯泡。
」她连拉带拽把茶叶拽走。
特需病床区里人也不少,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也有眼泪汪汪哭闹不止的奶娃儿,还有个体弱气虚的中年人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再加上旁边陪床的家属,二十平方的屋子里有十几个人。
那两人就缩在角落里,好像和所有人隔绝开似的,一片沉默。
陈立阳几口就把糖茶喝完,两只手都按在茶末的手上。
因为输液的关系,一只手还算温暖另一只则冷冰冰的。
「他们……还好吧?」最终是茶末打破了沉默,低声问道。
陈立阳抿了抿嘴,神情露出一丝落寞和委屈。
真不公平,每一个人关心的都是他们。
就因为他是唯一没受伤的,所以就必须担负其一切,跑动跑西累死累活,到头来其他人问起来还是他们最要紧。
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也受了伤,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也需要安慰。
要是能够换,他宁可当初受伤的是他。
可这种心思他永远不能对别人说,会被当成无理取闹,是幼稚的表现。
但他就是觉得不公平,明明是他找到了她,可她关心的却是别人。
明明自己也这么脆弱,可在她眼里他还是第二位的。
「不会……很严重吧?」他不说话,茶末不免担忧起来。
陈立阳低低叹口气。
「都脱离危险期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茶末有点不明白。
「恩,暂时。
」陈立阳点点头,「如果我不能把你带回去见他们的话,可能又会有危险。
」「哎,怎么可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茶末低声抱怨。
「怎么没可能?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怎么可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至于受这茬罪。
」「我哪里知道你们也在那儿,你们来干嘛?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不来找你难道来度假?哪有枪林弹雨的度假。
都是你,你惹上那种人,结果害得我们都遭殃。
」「什么话,我惹上谁了我?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惹上了他老爸,我和那老头子都不认识,我哪里知道他干嘛要害我。
你们也是,来凑什么热闹,好好在国内做你们的贵公子有什么不好?偏偏要来惹事。
出了事还怨我,我还要怨你们呢。
想当初,你们三个……那样……那样对我。
你们还好意思怪我,真是恶人先告状。
」说起来茶末也是一肚子怨气,前愁近怨一起算。
一听她说从前,陈立阳就脸色尴尬心虚不已。
他不是董卿脸皮不够厚,也不是孟非心肠不够黑,这书呆子脸皮薄,挂不住。
但他有一点比其他人强,就是认错态度特别好。
握着茶末的手,他立刻诚恳认错深刻道歉。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们的错,请你原谅我。
」他这话说的很技巧,错是大家的,但原谅只要原谅他就够了。
「什么话,这哪里是一句道歉就能原谅的事。
你们……你们干的都叫什么事。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茶末想起来就气的胸口直发堵。
「看在我都这样了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们做的孽,早已经报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