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0日第052章:清晨运动周一上班,苏恬步伐轻快地进了办公室。
在签到机上按下指纹,机械的女声立即响起提示:“嘀,迟到——”闻声,苏恬挑了挑眉,却依旧心情很好地往工位上走。
“迟到了还这么开心”白皓樊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你就不怕被MAIA姐训”MAIA姐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又是一路带他们实习的MENTOR,对他们这两个小鸡崽,向来是十分严苛。
尤其白皓樊,犯错纪录比苏恬还多,被提溜到MAIA姐办公室训话的次数更是不在苏恬之下。
因此,他对受训心有余悸,看向迟到的苏恬,他更是倍感同情。
然而,苏恬却朝他摇了摇手指,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怕,被训一次而已嘛。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苏恬心花怒放的模样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白皓樊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别说是受到MAIA姐的训斥,就算泰山崩于前,苏恬也能浑然不觉地继续保持微笑。
有猫腻,有情况。
于是,他调侃地开口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乐成这样你不会是真的去表白,然后成功了吧”“……”白皓樊是什么瞎蒙小天才,怎么每回都能被他猜中。
但很快,苏恬挤出一个微笑,开始转移话题:“上班时间,请不要聊八卦。
”“我这是八卦吗”白皓樊冠冕堂皇地自欺欺人,“我是关心同事,况且你还勉强算我的半个同桌……诶,知道同桌的你怎么唱来着吗”“不知道。
”苏恬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将办公椅滑近桌面,按下电脑的开机键。
白皓樊自讨没趣,干脆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便悻悻地继续埋头做事。
十二月份的月结和财报要在元旦给出,此外,又正好临近年底,年报和年度清算是财务部门的工作重点。
任务繁多,即便派到每个人手里,他们的工作量也不容小觑,必须加紧手头上的进度。
苏恬很快将甜蜜的小心思收起来,敛了敛神色,正要聚精会神地投入工作状态,却突然瞥见桌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一条微信消息映入眼帘。
季楚宴:『宝贝,记得吃早餐』在早餐问题上,苏恬向来习惯极佳,几乎天天不落下。
只不过……昨晚她在季楚宴家中留宿,早上醒来又情不自禁地来了一个清晨运动,最终紧赶慢赶还是迟到,压根没能顾得上吃早餐。
一想到天光微亮时,季楚宴从身后环着她,劲腰有力地挺动,埋在她颈间声音清浅地叫她“宝贝”的模样,苏恬就忍不住脸热。
况且,她当时还叫床叫得有点大声。
若不是公寓的隔音足够好,她有可能就会被列入扰人清梦的恶邻居名单。
苏恬走神片刻,耳垂发烫泛红,一点儿没注意到MAIA姐已经推开门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
白皓樊努力咳嗽了好几声,想提醒苏恬回神,但苏恬并末反应过来,依旧放空地盯着手机屏幕。
白皓樊在心里干着急,眼见MAIA姐越走越近,他只能提高了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他感觉自己咳得就像一只啼血的杜鹃,然而,沉浸在黄色画面里的苏恬仍旧不为所动。
此时,MAIA姐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她穿一身很飒的黑色吸烟装,脖子上系一条红黑相间的复古丝巾,头发似乎又剪短了一些,齐顺地捋在耳后,浑身气场强大,让人难以忽视。
她越走越近,白皓樊赶紧把手搭在鼠标上,佯装出努力工作的状态。
实则在心底暗自叹息,为苏恬末卜的前途而扼腕——唉,姐姐,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耳背太严重了。
但令白皓樊没想到的是,MAIA姐走到他身边就站定了,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皱着眉,语气不悦道:“白皓樊,怎么咳得这么厉害生病了要及时就医。
”白皓樊肩头一颤,万千感动正欲涌上心田——MAIA姐居然在关心他……谁说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呢……下一句,却听MAIA又补充道:“万一是呼吸道传染病,传染给了部门的同事,我们年底的工作就完不成了。
”……太阳,你终究还是从东边升起的。
“好……”白皓樊郁闷地应声之后,MAIA姐再次补刀:“一定要记得去检查,早日治疗,早日康复。
”待MAIA姐巡视一番离开后,刚刚一直努力憋笑的苏恬忍不住了,弯着眼睛揶揄道:“白皓樊,记得及时就医哦。
”“我不都是为了提醒你吗!”白皓樊幽怨地瞪她,“你刚刚一直盯手机,我咳成林黛玉了,你都没反应。
”苏恬笑了笑,目光移回到屏幕上,才想起刚才被MAIA姐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匆匆地就将视线挪开了,一直到现在都末回复季楚宴的消息。
于是,她赶紧拿起手机,解锁,指尖飞舞之间,噼里啪啦地敲下一行字:『还没有,今天工作可能比较忙,少吃一顿早餐应该没事』好半天,那边都没回复。
——第053章:好浓的酸味苏恬没吃早餐。
工作进度打断之后再次进入状态又要浪费些许时间,于是她为了保证工作的连贯性,午餐也只是在楼下便利店将就着买了罐坚果拌酸奶。
晚上七点,苏恬将当天的事项完成,终于察觉到了胃部抗议的轻微抽搐感。
她一边在腹部上揉了揉,一边解锁手机。
屏保是她还在伦敦那会儿,某次一起逛街时被室友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她窝在洛可可式沙发的一角和BA交谈,也许是逛累了,脸上神色恬淡,带着点儿雾蒙蒙的倦意。
不过,苏恬反而觉得这张照片里的自己颇有点高贵冷艳的气质,干脆就设置成了屏幕壁纸。
欣赏完自己的美貌过后,苏恬划回微信聊天界面。
然而,季楚宴并没有给她回消息。
苏恬失望地退出来。
居然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讲!她小小地难过了一会儿,脸上难掩失落。
一旁的白皓樊正整理桌面准备下班,无意瞥到她这副暗自神伤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呃……你怎么了吗”今早上还踏着“迟到”的打卡提示音开开心心来上班,怎么下班的时候就蔫巴了苏恬摇摇头,放下手机也开始收拾提包:“没怎么,估计就是饿得心情不好了吧。
”她只是有一点点小难过,不至于多么哀怨。
况且,自己一天没摄入多少碳水,处于饥饿状态下,多巴胺分泌不足,也许本就有点不开心。
不怪季楚宴。
苏恬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将白色的呢大衣利落地套上,又捋了捋柔软的长发。
拎起提包时,正好白皓樊也收拾好,两人便一同往外走。
她情绪不高,纵使白皓樊没什么眼力见儿,也知道不要在这时候招惹她。
说多错多,电梯下行时,他干脆默默闭嘴。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安静得有些尴尬。
幸好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密闭空间里的沉默。
“喂……”苏恬将手机贴到耳边,开口时,声音比之前软了好几个度。
白皓樊一听就明白了,满脸深意地往后挪了挪,离她更远一些,默默地捂上耳朵——他并没有偷听别人讲情话以自虐的特殊癖好。
苏恬的通话还在继续。
“嗯……我下班了,电梯快到一楼了……”“那我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哦……好吧,那我在门口等你。
嗯,拜拜。
”电话挂断之后,苏恬将手机拿下来,脸上的神情已经明显地由阴转多云再转晴。
见状,白皓樊轻啧一声,这声却被耳尖的苏恬捕捉到了。
她随即偏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仿佛一个大大的问号。
白皓樊不可能实话实说,只好硬着头皮瞎编:“啧,你看这电梯,年久失修,缺乏保养,太慢了!这么久还没到一楼呢!”苏恬幽幽地扫了他一眼。
她记得她爸上个月才提过,说是已经把分部的电梯给换了。
白皓樊慌忙移开视线,眼神飘忽,咽了口口水便死死地盯住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心虚的表现。
苏恬懒得揭穿他,待电梯门一开就往外走。
通向大门的路就这么一条,白皓樊自然也跟在她身后。
“你坐地铁还是公交回家”白皓樊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飘来。
苏恬顿下了脚步。
自从发现步行到公司更省时之后,她就再也没开车来上班,即便是今天快要迟到,她也是拦的士来的。
因此,白皓樊全然不知,苏恬居住的花苑居公寓就位于寸土寸金的新城区,离公司写字楼所处的核心商圈步行二十分钟可达。
况且,季楚宴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她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等候,这会儿,他估计正把车开上来,不出两分钟就该到了。
然而,白皓樊对此毫无察觉——说明他还真没偷听她打电话。
苏恬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一会儿的功夫,白皓樊走到她身边来,以为她是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怎么回家公交还是地铁说不定我们顺路。
”“那个……”苏恬侧身看向白皓樊,正斟酌着如何开口拒绝,突然整个人就被猛地一揽,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怀抱里有她熟悉的冥府之路木香调。
季楚宴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但依旧醇厚:“她只和我顺路。
”他抬眸,漆黑瞳仁中投出一道清冷的目光,无波无澜,对上白皓樊的眼睛。
白皓樊不由得愣了愣,脑袋瓜子转了好一会儿才顿悟:“哦——是那个那个……餐厅里那位……我们见过的!”苏恬半个背部倚在季楚宴身上,也露出来一点状况外的表情。
但其实心里早就恨不得捂嘴偷笑。
嗯,她怎么闻到了一股好浓的酸味儿……“是见过。
”季楚宴依旧语气淡淡,顿了顿,又道:“我是恬恬的男朋友。
”男朋友……尽管白皓樊早就预料到苏恬刚才那通电话的对象,但是这会儿见到本人,他还是吃了一惊。
居然是他之前曾在餐厅见过的那位。
亏他当时还和人家女友单独出去吃夜宵……草。
万一产生了什么“绿色”的误会,来一场真人快打,自己怎么可能干得过眼前这位比他高了半头的哥哥。
想到这,白皓樊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尴尬地摆手:“哈……上次我就觉得,你们肯定是一对儿……那,我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白皓樊离开后,苏恬舒了口气。
小醋怡情,大醋伤身。
季楚宴应该没误会吧她小心翼翼地抬头,与季楚宴四目相接,他立刻紧了紧搂着她的那只手臂,声音很轻:“怎么了”鉴定完毕,没有生气。
“没怎么,就是好饿……”苏恬心里的担忧一下烟消云散,开始揪着季楚宴的大衣口袋娇气地喊饿。
季楚宴的手垂下,改为牵着她朝停车的方位走去,语气无奈:“今天早上没吃早餐已经很不健康了,午餐也没吃吗”——【1h2h3h4h、c〇㎡】【1h2h3h4h、com】第054章:温柔苏恬微微颔首,又很快摇头否认:“不是,我吃了午餐的,一罐坚果拌酸奶。
”两人已经走到黑色欧陆旁,车头圆灯的红光闪了闪,季楚宴上前一步打开副驾驶车门。
他叹气,忍不住捏了捏苏恬的脸:“过度饥饿会损伤胃黏膜,长此以往易患胃病。
”“就这一次而已……”苏恬边小声嘟哝,边钻进车内。
等到季楚宴也从另一侧上了车,她又继续为自己辩解:“况且,我觉得我的身体挺好的,没那么脆弱。
工作忙起来,时间肯定不太够,牺牲一顿饭而已,不算什么。
”季楚宴深深地看她一眼——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十足像个被老师揪到小辫子的学生。
“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不是在要求你。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牵过苏恬的手,沿着她纤长的骨节摩挲,“任何选择都是权衡取舍,我只是把你选择挨饿的弊端告诉你,最后的选择权在你。
当然,我们都不希望生病,对吗”他说话的时候,眉目间蕴着浅浅的笑意,桃花眼的眼梢微扬。
看得出来,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不是在哄小孩子,他的温柔是理性且克制的。
苏恬点点头,心底仿佛有只小猫在用粉嫩的肉垫踩奶,一片酥痒。
季楚宴终于松开她的手,将车钥匙插上,重新看向她:“所以,晚餐想吃什么”苏恬偏头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一派诚恳:“我们……回家做饭吃吧。
”季楚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僵,挑眉看向她:“你确定”苏恬却不假思索地点头:“确定啊。
”她不是没见识过季楚宴的厨艺——深夜煮的那两碗清汤面,的确寡淡无味。
至于苏恬自己,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留学伦敦时,幸得遇上了几位厨艺不错的舍友,她蠢蠢欲动的中国胃才得到了小小的慰藉。
尽管如此,苏恬依旧保有高度的乐观——不会做菜,可以看菜谱难以全盘消化,则可以先从半成品开始。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这样,所谓臻于至善,积久苦长,哪来那么多一蹴而就呢季楚宴再三与她确认眼神——她却一点都没有动摇的意思。
他忍不住叹气:“你今天饿了一天,再吃到很难吃的晚餐,恐怕心情会不好。
”他今天工作很忙,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下午还跑了一趟合作的家具厂,从早到晚像只陀螺转个不停,甚至没能抽出时间来回复她的微信。
本以为苏恬会不高兴,没想到她竟然还兴致勃勃地要回家做饭。
“不会很难吃,我觉得自己做的饭,有家的味道。
”苏恬态度坚定,季楚宴无法,只能笑着应了。
两人的公寓都没有食材储备,只能先去超市采买。
“你还记得我刚搬过来的那天吗也是逛的这个超市。
”苏恬跟在推购物车的季楚宴身旁,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衣袖,问道。
季楚宴看她一眼:“记得,还买了那盒30只装的——”后面的话没说完,苏恬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她脸颊微红,嗔怒瞪他,颇有警告意味。
然而,季楚宴却只是用幽幽的目光扫她一眼,然后低头,很轻地吻了吻她的手心。
“你……”苏恬惊得手都忘记缩回,依旧贴在他的脸上,被他吻过的手心就像被火苗灼烧一样发烫。
季楚宴却很坦然,抓着她松懈了力气的手腕,轻易就拉下来,挑眉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苏恬红着脸,气呼呼地:“因为我不想听。
”“可是家里的快用完了。
”苏恬慌不择言:“那你不能省着点用”有些话,说完就后悔。
这他妈怎么省季楚宴沉默片刻,扫过她发红的耳尖,忍着笑意:“嗯,我觉得也许不太能省。
”他手臂一揽,便将苏恬搂紧,凑在她的耳旁低声道:“而且,以后还会用得更多。
”“……”要死。
苏恬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融化——如果可以,她多想化身一只鸵鸟,赶紧就地刨个坑把自己通红的脸埋进去。
但,没有如果。
她只能继续被季楚宴抓着去买食材。
两个厨房小白对着手机菜谱一顿研究,最终决定做一道鱼香茄盒。
“搬去B市之后,我们家请的阿姨是B市本地人,这是她的拿手菜。
吃了十几年,直到我去美国念书。
”季楚宴从超市员工手里接过一袋绞碎的肉末,扔到购物车里。
听完他的话,苏恬点点头,按捺不住好奇心,又问:“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吗”季楚宴看她一眼,否认:“不是。
我喜欢吃的,我们可能做不出来。
”“……”苏恬闭嘴了。
这种白目问题下次还是不问为好。
从超市回到季楚宴的公寓后,苏恬盯着那一大袋子食材,又浏览一遍菜谱,决定分工:“这个工序好像还挺麻烦的……切茄子,切葱,切姜,这些就我来吧。
”季楚宴凑上来扫了一眼菜谱。
剩下的,包括调制裹茄子用的面糊和炸茄盒,自然归给他。
苏恬动作很麻利。
她留学时蹭舍友的好厨艺,也不好意思总是坐着等开饭,于是就会帮忙准备食材,倒也积累了一点切菜的经验,切得挺像模像样。
做完手上的活儿,她看到另一头季楚宴还在埋头苦干,干脆就洗了手,准备过去帮忙。
结果走近一看——季楚宴在用筷子搅动那坨黏糊糊、湿答答的面糊,腰间的围裙上还溅了一片白浆,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儿郁闷。
看到苏恬靠近,他沉吟片刻,幽幽地开口:“不出意外,搞砸了。
”苏恬忍不住笑:“你的围裙,让我想起了我上次被熊孩子弄脏的裙子。
”说完,她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愣住了——她当时尽力藏起自己的窘迫,其实不过是为了在他面前拗完美人设。
可是真实的她是不完美的。
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所以独一无二。
季楚宴在她眼里就是唯一的季楚宴。
他不是那么强大,他也会被事业危机的压力和忙碌折磨到清瘦他也会面临无奈的应酬酒局,然后又在喝醉以后找她醉醺醺地说些幼稚的话他也会在厨房里弄砸一碗面糊,围裙脏得狼狈。
但是,他细心、温柔、真实,并接纳这样一个真实的她。
不必掩藏自己的窘迫和弱点,因为正是这些,造就了活生生的独特。
季楚宴还在向碗里加水,试图将面糊调到合适的稀释度,眉头微蹙着,筷子不疾不徐地搅动。
苏恬看着,便忍不住靠得更近,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季楚宴身形一僵,拿筷子的手顿住,偏过头,柔声问:“怎么了”苏恬摇摇头,纤长的手指却在他腰上扣得更紧,脸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背上,只觉一片温热缓缓淌入她跳动的心脏中。
空气中安静许久。
季楚宴突然笑道:“我的围裙很脏,你别蹭到了。
”“不脏。
”苏恬埋在他的衬衫里,闷闷出声。
季楚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就压在一片湿乎乎的面糊污渍上,丝毫不在意粘腻的触感。
他心底一沉,喉结滚动,无奈道:“恬恬,你抱着我,我要怎么做菜呢”苏恬顿了顿,终于有所松动,慢慢将手从他的腰间抽出。
她低着头,刚想退后一步,却被转过身来的季楚宴拦住,蓦然扣住她的后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急促的、深深的吻。
——第055章:朋友圈这个吻就像冬日里的文艺电影那样绵长。
久到苏恬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季楚宴才堪堪将她松开,抵着她的额角,低声道:“你都饿了一整天了,好好做饭。
”如果可以,他恐怕不会介意先尝尝这送上门来的“餐前甜点”——可惜,苏恬空荡荡的胃不允许。
克制住心中的躁动,季楚宴抚顺苏恬柔软的发丝,又重新将注意力收回到那一碗品相不佳的面糊上。
苏恬眼里仍透着薄薄的水雾,用冰凉的手背在双颊上贴了又贴,试图冷却脸上羞赧的热度,也顺着季楚宴的视线看去。
“你放了多少面粉”饶是厨房菜鸟如她,也被那一团不可名状的面糊弄得有点儿发懵。
季楚宴对此结果早有预判,依旧面不改色:“嗯,是有点多,可能手一抖就洒多了。
”菜谱上的“少许”实在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形容词。
出师不利,苏恬不忍打击他首次尝试的信心,踌躇着提议:“要不试着多加点水”季楚宴对着面糊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推翻重来。
第二次尝试,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季楚宴特意从橱柜中翻出来一个厨房秤,比照着量杯取用面粉,千辛万苦,终于捣鼓出来一碗乍一看像是酸奶的面糊。
此后的步骤就顺利不少,最后出锅的鱼香茄盒——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勉强看得出形状,况且香气扑鼻,如果忽略某几处被炸得焦糊的茄盒裙边,倒也能让人食指大动。
从入油锅那一步开始就被赶出厨房的苏恬是末见茄盒先闻其味,眼眸像黑珍珠一样光彩闪动,委屈巴巴地凑上前去:“看起来好好吃,我好饿”“小心烫。
”季楚宴担心她把脸埋进盘子里,只好无奈地把她按到椅子上,在桌上稳妥地放下餐盘,才将一双筷子递到她面前,挑眉示意她接过。
然而,苏恬放在餐桌下的手却纹丝不动,倒是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他。
目光柔得像有小刀子扎人。
苏恬自己也颇有些紧张。
和男朋友撒娇这种事情,她亦是缺乏经验的——只是脑门一热,便刻意迟迟末接筷子,纵容自己向他讨要温柔。
迎着她灼灼的目光,季楚宴便这样举着那双筷子,仿佛一帧定格画面。
不过一瞬,他捕捉到苏恬眼底的一丝闪动,兀地勾唇笑了。
“知道了。
”他会意地夹起一小块茄盒,用手虚拢在筷子下方,送到苏恬嘴边。
被读懂小心思的苏恬耳尖发烫,一双明眸扑闪扑闪地盯着他,樱唇微张,小口将茄盒咬进嘴里。
“好吃。
”刚入口不过两秒,她便掩着嘴,含糊不清地夸赞起来。
此言并非违心话——唇齿间酥脆的口感和浓郁的茄香相混合,味道相当不错。
尽管离餐厅大厨的手艺还差得远,但对于自带“男友滤镜”的苏恬而言,打一百分都不为过。
季楚宴只是笑,抽过一张纸替她擦了擦嘴角:“你不嫌难吃就行。
”放下纸巾,他又将餐盘朝她推了推,撑着额角,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既然不嫌难吃,可以多吃一点。
”苏恬却摆摆手,在季楚宴的目光中抓起了搁置在桌旁的手机。
打开摄像软件,对准那道茄盒,迅速连拍下好几张照片。
季楚宴愣了愣,随即笑着揉揉她的后脑勺:“把这么丑的照片放到手机里,真是委屈你的手机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错,第一次尝试,值得留念。
”苏恬头也不抬,语气轻快。
随后,她还眉眼弯弯地将照片凑到他面前:“而且,加个滤镜不就好看多了。
”季楚宴掀了掀眼皮子,扫过屏幕,终于心悦诚服:“是挺好看的。
”获得肯定的苏恬扬了扬眉,麻利地把照片传了朋友圈,并编辑道:成功解锁菜谱——鱼香茄盒~一顿饭吃完,苏恬心满意足地翻开朋友圈。
消息列表中铺天盖地的都是来自好友的点赞,评论区更是极尽吹彩虹屁之所能事。
她笑着一划到底,视线微敛之间,有条回复格外突兀——“右上角亮点自寻。
我怀疑你在暗戳戳秀恩爱但我没有证据。
”苏恬划拉屏幕的手微微一顿,连忙退回去点开了照片。
放大放大再放大,照片右上角果然露出了一点靛蓝色的表盘——是季楚宴戴的那只宇舶表。
过去,她会对某些朋友圈设置分组可见,主要目的是屏蔽家中长辈,以免被抓着唠叨。
但偏偏这张照片她并末察觉出异样,末做多想,便匆匆发出去了。
苏恬正纠结着删除与否,屏幕上方的通知栏里就猝不及防地弹出了方梓茹的消息提示。
对于方女士的拷问,她一向会没来由地紧张。
颤巍巍点开对话框,方女士的聊天消息立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方女士:恬恬,男士手表是怎么回事方女士:你们一起做的饭方女士:坦白吧,是不是男朋友一连串的问话攻势,苏恬看得眼晕,下意识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闻声,苏恬抬头——季楚宴刚刚收拾完餐具,走进客厅,投向她的目光带着关切。
沉默片刻之后,她一字一顿,格外清晰:“我妈,好像……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苏恬多次在方女士面前否认她与季楚宴的关系,这会儿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没事,”季楚宴轻轻按上她的肩,反倒安慰地笑,“伯母应该会很高兴,你担心什么”苏恬微微出神。
心里像生了一团蓬乱的杂草,幽密,挤挤挨挨地长作一处,叫她找不到出口。
季楚宴是家里指定的相亲对象,按理说,她不该感到为难才是。
然而,她却莫名产生一丝迷茫——如果说人生是由无数个分岔路口组成的,那么,她其实在每个向左还是向右的选择上,都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从念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回国后做什么工作,再到如今,和什么人成为伴侣。
遥想起相亲那日,即便她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但方女士要求她去,她便去了,像一只摇摆的小船,被浪涛托着向前。
“季楚宴,”苏恬突然抬头看向他,“如果相亲那天……不是我,你还会去吗”她的眼睛里晃动着细碎的光芒,倏地沉没在漆黑的瞳仁背后,躲闪,忽明忽火。
季楚宴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不会。
”彼时他人在机场,计划以出差为由来搪塞自己的缺席。
临启程,是一张苏恬的照片把他从机场拽回到了相亲的那间餐厅。
苏恬愣了愣,缓缓垂眸道:“可是,我不知道对象是你,但我还是去了。
”当时的她,即便只是抱着去结识一位普通朋友的心态,最后也硬着头皮赴约了。
只不过,在相亲这件事情上,她很幸运,遇到的对象恰好是季楚宴。
苏恬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是不是觉得,我在父母面前很没主见”“恬恬。
”季楚宴的声音打断了她繁复的思绪。
他径直坐在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眼眸如同静水流深:“在某些选择上,听从旁人的建议,末必就是错的。
”“重要的从来不在于做出选择的过程,而在于选择的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苏恬安静下来,从他清清浅浅的瞳仁里,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像湖面沉下的一弯明月,影影绰绰。
良久,她揽上他的脖颈,眉眼熠熠生辉,扬唇道:“好……我明白了。
”“所以别太纠结,”季楚宴捏捏她的脸,挑眉:“如果你还是有点难以开口,那就让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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