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的是癌症,已经死到临头,我知道」「不对!不是癌!」三郞本想说下去,但他太伤心了,又把想说的话吞下肚里。
直子的脸不住地抽搐,仿佛潜藏在皮下的魔鬼突然出现在她的脸上。
那魔鬼在呻吟,使人感到她就要断气了。
「停车,四郎!」三郎把直子拖起来,已经能嗅到直子的尸臭了。
直子在三郎怀里挣扎。
「脊背…骨头要断了,碎了…」直子的脸上流出粘液,象从体内榨出来的油似的。
汗水从头发上往下淌,象流水一样。
「三郎、四郎,快杀死我!快!颈项,颈项,把我勒死吧…」直子全身颤抖,不是来自皮肤,而是来自肉体的深处,来自骨子里的颤抖。
「赶快滴注!」直子咬紧牙关,露出紫色的齿龈,这个样子不能吃药。
四郎握住直子的左臂,插进注射针,用带子固定好,再用橡皮管连接注针。
「别动,哥哥!」四郞举起装有滴注液的瓶子,里面装的是葡萄糖,各种营养剂和镇痛药。
三郎四郞的脸色变了。
他们仿佛在想,直子哪来那股力气挣扎、叫喊?直子大汗淋漓,衣服全湿透了,如水的汗液浸湿了三郎的身子。
三郎用双腿夹住直子,从背后伸手,好不容易才抱紧她。
滴注液被徐徐吸收,它不是供给直子肌体的营养剂,而是供给癌组织的养分。
一个小时后,直子的折腾才慢慢减弱。
滴注液漫漫注入直子的身体,瓶子空了。
由于直接注入血管止痛,痉挛停止了。
三郎把直子放在椅子上躺着,同四郎一起为直子换衣服。
所有的衣服都象浸了水似的被汗水湿透了。
直子一声不吭地由兄弟俩给她收拾,换上了干净的内衣内裤。
「换一换,让我来驾驶」三郎坐上了驾驶座。
「明天上午可以到达科尔达农场,今晚通宵我们俩轮流驾驶,给姐姐喝威士忌」三郎说完就发动引擎。
红尘在卡车周围飞扬,成带状飘向空中。
从这里开始,道路上未铺柏油。
血红的土路如游丝般向前延伸。
(五)在空哥尼亚斯机场上准备起飞的C117飞机,发出奇怪的声音,传出十多次破裂的声音。
坐在窗际的浅胁正道,发现引擎附近在喷火。
这是内燃机发生逆火,声音象咳嗽。
「不要紧吧?」浅胁问身旁的罗波斯。
「别担心,不会掉下来的」「得了吧!」真掉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然而罗波斯非常达观,若无其事,点燃一支香烟悠然地吸起来。
这是过去美国空军航空运输军团使用过的飞机,现在已成半旧。
有四个螺旋桨,当时叫DC6,军用机就叫C117。
巴西人是从美国迈阿密旧飞机市场购进的。
这种旧飞机多半不太可靠。
罗波斯租来一架能运送百名武装精锐的飞机。
每个士兵都带有手枪、轻机枪、五公斤子弹和其他必需品。
机上还带了两辆自重一点八吨的吉普,每辆吉普上各安装了一挺重机枪和一万发子弹。
此外,还有M2型火箭筒、炮弹、手榴弹以及直升飞机上用的机枪和若干子弹。
总重量为十三点七七吨,而飞机的载重量是十三点八吨,就是说已达到了极限。
C117的内燃机边喷火边开始滑行。
即使人们担心它会掉下来,也无济于事了。
「问题是着陆时起落架会不会断,它太重了」罗波斯说这话时,毫无笑容。
浅胁真是感到不可思议。
在日本,是绝对不允许草率飞行的,出了事故就是政治事件,新闻界和国会,都会象捅了马蜂窝似的热闹。
而在这里,只须登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就完了。
C117喘着粗气离开地面。
抵达朗多尼亚机场时,已是傍晚。
所谓机场,不过是一片草原。
C117飞了约六个小时,终于平安到达。
谢天谢地!州警察的刑事局长到机场迎接,局长叫路易斯·巴尔特尔·萨勒斯。
在汽车上,罗波斯和浅胁听着萨勒斯介绍情况:「公安队长叫伯勒季托·比阿斯,住在朗多尼亚城里。
公安队共二百来人,大约有一半人在几天前开赴加尔地区了,说是那一带有加林泊罗出没,要去讨伐。
其实哪有加林泊罗!不过是个借口,目的是去抢劫和强奸。
他们是比加林泊罗更凶恶的犯罪集团。
我们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看萨勒斯那副神情,仿佛由于罗波斯的到来而使他们得救了。
巴西西部又名密林巴西,地域广大的朗多尼亚州,人口只有十一万多,而警
察的素质和力量都相当弱。
公安队的人数虽然只有二百,但他们武器精良,如同军队一般。
州警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忍气吞声地受公安队欺凌,眼睁睁地看着发布地址: <ref="http://www.kanqita.com" target="_blank">www.kanqita.com</a>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