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藏经阁 > 不平则鸣-寄印传奇 > 分卷阅读6
    会儿,浅黄色的墨镜女人便又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只一刹那,她就俯身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应该是七代雅阁。

    拐弯的瞬间,我才勉强瞅见车牌号末尾是975。

    华联在市区繁华地段,平常车流量可想而知。

    今天也是邪了门,雅阁迅速窜上机动车道,一溜烟就没了影。

    它像是逃跑一般,空留我徒劳地挥了挥手。

    “发啥愣,走吧!”陈瑶给了我一膝盖。

    回去的路上,我才发现自己憋着一膀胱尿。

    公交车每咯噔一下,尿就咯噔一下。

    我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爆掉,只好攥紧了陈瑶的手。

    车一靠站,把红棉扔给陈瑶,我便朝零号楼狂奔而去。

    这泡尿无比漫长,长到我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一袋漏眼儿的生啤。

    尿毕,犹豫半晌,我还是掏出了诺基亚6610。

    这是零二年上大学时母亲力排众议给买的。

    在令人忧伤的尿素气息中,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好一阵母亲才接。

    我说喂。

    她说喂。

    我说妈。

    她说林林。

    我说在哪儿呢?她说平河大堤上。

    我说哪儿?她说师大啊,平河大堤上。

    我说哦,我说干嘛呢,我说咋还没回去?她说吹吹风。

    我吸吸鼻子说咋了?一阵呼呼风声后,她说没事儿。

    母亲的声音干涩而紧绷,像此刻窗外摇曳于湛蓝天际的风筝。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平海的河水折腾了几百公里后正在我们脚下绵延。

    我惬意地打了个酒嗝。

    陈瑶则盛开得如一朵温婉的月光花,难得一见。

    母亲脱去小西服,扎起头发,说她也想喝一杯。

    于是就喝。

    这下连陈瑶也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月光茫茫,松软飘忽,笑容皎洁,醇厚似风。

    我感到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时代的晚上。

    后来母亲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回去。

    完了手机就到了我手里,先是父亲,又是奶奶,说了些什么我也搞不懂。

    然而挂电话时,手一抖进了收件箱,不经意的一瞥让我的心脏快速收缩了一下。

    一条收于下午两点四十五的短信:今在平海,可否一叙?是个131开头的陌生号码。

    短信只此一条,来电却有十几个,尚存的最早纪录是4月10号,也就是上次母亲来平阳那天。

    搞不好为什么,几乎一瞬间,那个在华联遇到的女人便杀出了脑海。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看来得开始调查了,最好是我多疑。

    6月13日,下午。

    到学校已四点出头,陈氏姐妹回家,我直奔宿舍换衣服。

    呆逼们早等得不耐烦,见我回来,自然免不了一通肮脏下流的调侃。

    等赶到东操场,乌泱泱的青年才俊们已把护栏外的树荫掠得一丝不剩,真让人不知说点什么好。

    令人惊讶而又理所当然地,艺术学院的几位仁兄也在。

    十五号难得地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李俊奇乐呵呵的,似是说了句什么,但周围叽叽喳喳,我也没听清。

    操着港台腔的赛事负责人近五点才到,在此之前我们已在俩体育老师要求下列队站了十来分钟。

    在大家的抗议下,胖子下令先开箱,每人发了一瓶佳得乐。

    之后就是漫长的讲话,什么百事体育精神,唧唧歪歪的,我也听不大懂。

    一瓶水下肚,负责人才谈到了正事,他宣布这次比赛共有六十四支参赛队伍,每队四或五人,将划分为八个小组进行积分赛,每组前四名晋级。

    复赛自然是淘汰赛,三十二强,十六强,八强,四强……我仿佛看到一条通天的阶梯,每层都由人民币铺成,而我噔噔噔便麻利地爬到了云端,令人赞叹。

    等点完名、抽完签已近五点半,李俊奇喊打球,我也不好推辞。

    呆逼们兴奋得像每人裤裆下都爬了个光屁股女人,自然也涌到了球场上。

    十五号依旧刁钻,但不好意思,今天大家都很刁钻。

    十一个球,你来我往,战了好几轮,那是分外欢畅。

    后来场边有个女声说:“林林好样的!”我一扭头,竟看到了牛秀琴。

    是的,确实是牛秀琴。

    她上身穿了件大红色的无袖针织衫,下身是条中长牛仔裙,秀发干练地盘在脑后,以至于显得脸有点大。

    没准儿是我的错觉,又或许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她身旁站着个大胸女,虽然带点婴儿肥,脸还是小巧玲珑,据我估计应该是李俊奇的女朋友。

    极有可能,她无辜地挺着大奶的样子在西湖老乡会上我便领教过了。

    当然,这种事无关紧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牛秀琴说她到平阳来办点事儿,顺道帮个忙,完了又问:“你们都认识啊?”尽管不清楚这个“你们”具体指谁,我还是笑了笑。

    “咱们啊,”牛秀琴拍拍李俊奇,又搭上十五号的肩膀,“可都是老乡,俊奇是422的,陈晨(音),嗯,是我上司的孩儿。

    ”十五号依旧走得不紧不慢,唯一的反应是耸了耸肩。

    于是牛秀琴的手就滑了下来。

    她咂咂嘴,反而笑得愈发灿烂,甚至挽住了我的胳膊:“这林林啊,得管我叫老姨,血浓于水的亲老姨。

    ”我不知道怎么个亲法,只能继续傻笑。

    “靠,”李俊奇捣捣我,“那你不得管我叫叔?”这下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呵呵呵的,令人惊讶。

    我不知怎么回了句:“以前想当我叔的人有两发布地址: <ref="http://www.kanqita.com" target="_blank">www.kanqita.com</a>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