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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0月2日

    0025追溯

    五点左右,青枝醒了。

    她枕着男人的手臂,睡在他怀里,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毫无间隙与隔膜。

    她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小心地伸出手指,隔着点距离,勾勒他的轮廓。

    难以言喻的温情脉脉沉淀下来,把她一颗心装得沉甸甸的。

    他曾是一颗亿万光年外银河的星,于她而言充满吸引力,她远远凝望着他,感恩他为她带来的一丝慰藉。

    或许她曾对他有过许多瑰丽的想象,却不敢奢求。

    不敢奢求这样一座巍峨高山有天俯下身来,坠落凡尘,哪怕她满怀期待。

    而他,就这样坠下来了,拥她入怀。

    她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给出回应。

    昨夜,两人干柴烈火,有了火热的肌肤之亲。

    她想想细节,脸上便不自觉地发烫,对于这样的过渡,她需要去消化、反刍。

    正胡思乱想间,男人转醒,睁开眼,抬手捉住她因为走神而触碰他脸庞的手。

    阳台上静谧无比,花儿在静静的生长开放,凌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飘散着令人舒坦的气息。

    青枝窝在他怀抱里,两人四肢相缠,连体婴般,要有多亲密便多亲密。“

    “怎么醒了?”他缓缓开口。

    青枝不好意思地蹭蹭他的胸膛,“睡不着。”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梦似幻,象是陨石撞在星球之上,爆炸似的对她的心境产生诸多影响。

    “再睡会儿。”江勉仲抬手,在黑暗中轻柔地抚她的发,“你今天有早自习?”

    青枝摇摇头。

    今天正巧没有。

    “多睡会儿。”江勉仲亲吻她的额心,问她,“周六有时间吗?”

    青枝本想答有的,忽而念起宋怀岑的家访,自己得陪同关伊人去:“白天要处理工作上的事,顺利的话,晚上应该是空闲的,怎么啦?”

    “没什么。”江勉仲沉默半晌,将她搂得更紧,问她,“处理什么事?”

    青枝倚靠着他的怀抱:“班上有个学生不听话,我们去家访,借着这机会和家长聊聊,具体了解下孩子的生活环境,协同家长一块儿给孩子做做思想工作,希望能纠正他的行为习惯。”

    他安抚道:“你也是小孩子,周末还加班,辛苦了。”

    “不辛苦,工作嘛,免不了的。”青枝抬起下巴看他,娇嗔道:“勉仲哥哥,我25岁啦,不是小孩子。”

    江勉仲有一搭没一搭揉她的胸脯,低笑:“总觉得你还小,一眨眼就长大了。”

    青枝脸上瞬间蔓延半边红霞。

    哪有人会对小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嘛。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才不小,你也就大我五岁而已。”

    江勉仲却不这么想。

    实际上在他的概念里,青枝一直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姑娘。

    起初,那照顾是因为邻里关系和恩师的嘱托。再后来,是心底繁衍出来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在他的印象中,还是那个爱掉眼泪、水汪汪脆弱易碎,但也温柔坚定的小姑娘。

    江家搬到南城定居时,与她相识之际,他十岁,她才五岁。

    那是一个初冬,她一身粉红的羽绒衣,穿着雪地靴,小小一只在楼下堆雪人。

    见到搬家的卡车远远开过来,她抱着刚滚好的小雪球,好奇地在一旁观望。

    她踌躇许久,直到见他下车,才鼓起勇气,有点儿羞怯地弯腰将雪球小心翼翼地放在花坛边的雪地上,小步小步挪过来,细声细气地问:“···爸爸说今天会有客人来,你就是住在咱们家隔壁的新邻居么?”

    十岁的江勉仲,垂眸看向几乎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不点。

    小女孩嫩嫩的腮部被露在围巾外,凉风吹得脸颊红扑扑的,她仰着小巧的下巴,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勉仲。”

    “勉仲哥哥····”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睛黑漉漉的,轻声细语地自我介绍:“我叫傅青枝,‘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青,‘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枝。”

    傅青枝。江勉仲深深看着她羞红的脸庞,默念她的名字。

    好诗意的名字。他想。

    这就是第一次相遇了。

    再后来,他读初三,她上小学四年级。

    高中,他在南城一中读寄宿,高考那年,她才刚进附中上初一。

    他考上北方城市一所名牌大学,第二年的六月,她参加中考。

    他大学毕业返回A市工作,买房那年,她被一所邻城的师范大学录取,去外地开启新的生活。

    他们隔着时差与空间差,似乎不再有过多交集,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在一个巧妙的时间点,因为第三人的介入,将他们再一次,以新的姿态,胶着在一起。

    0026是我来晚了

    第二天第一节课快上课时,青枝才来办公室。

    关伊人从班上出来回到办公室时,见青枝正在浇她那两颗宝贝树。

    王敏在煮营养当归蛋,关伊人倒了一碗,挑出蛋来,咔咔敲着吃。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青枝,而青枝则毫无察觉地在检查松柏和火棘的枝叶,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细致得象是呵护自己生的两个孩子。

    关伊人的好奇心象是冰山融化后,涨上海平面的狂流,已经怎么也按捺不下去了。

    她将当归蛋的最后一点咽下去,喝了一口水,走到青枝身边,用手臂蹭了蹭青枝的手臂。

    青枝回头看向她,“伊人,怎么啦?”

    办公室已经满员,王敏在改作业,张扬在回答几个学生的物理题目,关伊人使了个眼色,向门口偏了偏头,示意出去聊。

    青枝跟着她出去。

    关伊人将她拉到无人的楼梯间,低声问:“昨晚那个帅哥,到底是你啥?”

    青枝脸蹭地红了。

    “昨儿一晚上我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关伊人哼哼道,“那帅哥在你房里呆了一晚没走,是不是?还说是什么哥哥,青枝,你瞒得我好苦。”

    青枝百口莫辩,脸发热地坦诚道:“本来是邻家哥哥····但是昨天晚上不是了。”

    关伊人眨眨眼道:“我懂的,你们那个了嘛。”

    关伊人比青枝大一岁,毕业就结婚,已经结婚四年,最近正在备孕。

    她为人性格活泼直率,说话直来直往,青枝喜欢同她打交道,因为她没什么城府心计,也最恨那一套表里不一的阴阳法则,和她相处很轻松,不需要兜兜转转。

    在学校,关伊人的人际关系是很好的。

    “你喜欢昨晚那个?”关伊人问。

    青枝点点头。

    关伊人拍拍她肩膀,关心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孟介甫不是追你追得火热吗?”

    青枝为难地开口:“我挺对不起他的。”

    关伊人安抚道:“别这么说,你又不是出轨,这不还正接触着么,都没正式确定关系。”

    青枝也只能这样想。

    她没想到,第二天第六节课下课时,会接到孟介甫的电话。

    他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象是经历长远的奔波,精疲力尽。

    “青枝,是我,介甫。”

    青枝握着手机,停下正改练习册的红笔,轻声道:“嗯,介甫,你在B市吗?”

    “上午本来在的,现在不在了。”孟介甫有气无力地苦笑,“我在你们学校西门,你现在有空么?”

    青枝讶然:“你怎么·····”

    “我看了课表,你今天下午没课了对不对,青枝,我等你。”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青枝心情复杂,窗外气候阴凉,天空阴霾,满城风雨欲来的模样。

    中午开始,就降温了。

    王敏说,今天下午会有一场暴雨。

    青枝出闸门时,远远见到孟介甫穿着件单衣,身型萧瑟地立在一颗广玉兰下。

    青枝忙走过去,迎风担心地问:“介甫,今天降温,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

    孟介甫直直看着她,紧抿着唇,纯粹干净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忧郁。

    他声音有些沙:“我不知道A市降温,B市今天温度高。”

    风吹拂起地上的落叶,卷向苍茫的天空。

    青枝看着他都觉得冷,忙道:“你这样不行,会受凉的,快上车,我陪你去买套衣服吧。”

    “不用了。”孟介甫神色伤悲,“我来,就是想当面向你确认一件事。”

    青枝突然意识到是什么,她充满歉意地低下了头。

    孟介甫开口,带着点儿希冀:“你之前说的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男人,是江总是吗?”

    青枝脸色苍白地承认:“对不起。”

    孟介甫无力地倒退半步,萎靡道:“你们·····确定关系了是吗?”

    青枝咬唇:“嗯,介甫,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道歉。”孟介甫苦笑,“是我来晚了。”

    三周的缘分,如何比得上他们二十年的情感积淀?

    什么都不是爱的对手,除了爱。

    他还是有自知明,哪怕心有不甘。

    青枝默然不语。

    孟介甫抬手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上去吧,没事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就走了。”

    青枝看着他,他似乎快要哭了,却强装镇定。

    青枝不放心这个样子的他,“你今天还要返回B市吗?”

    孟介甫无所谓地说:“可能吧。”

    天上雷声阵阵,霹雳交叉,风雨即将载途。

    “介甫,你回去先休息,明天再想工作的事,好吗?”

    孟介甫嗯了一声,“好,我走了。”

    他犹豫了一下,扯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深深看她最后一眼,转身。

    单薄的身影没入风中。

    再也消失不见。

    0027夜夜销魂

    周一到周四,每天下午放学或者晚自习结束前,江勉仲来校门口等她,接她回自已的住处。

    青枝收拾一些日常护肤用品和换洗衣物,住去了他那里。

    两人开启了下班打卡后,黏黏腻腻的同居生活。

    江勉仲的房子大,东西少,显得很空旷。

    主卧浴室椭圆形的按摩浴缸,两米长,空间够容纳两人,他常在浴缸里和她做爱。

    她双腿跨坐于他腰间,上半身娇软地趴在他熊膛上,白皙的脖颈上熨烫着他火热的吻。

    她耳垂后侧一厘米下有颗小痣,他指腹摩挲而过,掀起一阵热潮。

    他张嘴,含住那小块,吃果冻般吮吸着。

    他的舌尖滚烫,喘息炽热,青枝可怜地往一旁躲着,脸颊桃花似的绯红。

    “勉仲哥哥,别吮,有印子······”

    第二天被学生看到会笑话的,快入夏了总不能穿高领。

    江勉仲嘴唇往下,落在她的熊脯上,舔她水做的乳。

    手掌新搓弄她细嫩的臀肉,两人紧紧镶嵌在一块儿,他不餍足地时不时挺腰撞两下。

    水流啪唧,白花花的泡沫下发出令人羞耻的声响,噗嗤噗嗤。

    粉色的两颗乳头颤巍巍地翘着,江勉仲眼神幽暗,伸出舌头,叼住右边那颗,勾进嘴里。

    青枝虚软得整个下半身都像支撑在他那根大东西上。

    她媚眼如抽丝,神情在温水氤氲的雾气中迷蒙难辨,难耐地哼哼唧唧。

    事实证明,男人生来就是做爱的好手。

    仅仅一周不到的时间,他已摸清了她身上绝不大部分敏感点。

    比如,她的熊脯。

    青枝半眯着眼,长睫毛上沾着溅上来的水粒,凝结成了闪光的珍珠。

    长睫毛缓慢地一眨一眨,她随着他扣腰耸动的节奏而失控地呻吟,象是夜里跑来的小猫在屋梁上叫唤。

    她无意识地挺起熊脯,将舔舐成草莓色的乳尖往他嘴里送。

    江勉仲低笑,掌新抚过她的背部,热辣辣贴在她腰侧,慢条斯理地用唾液浸湿她硬起来的乳尖,舌尖有技巧地打圈绕着晕开的部分扫刮,用牙齿嘬弄,吸食,刺激得青枝仰着脸不住嘤咛。

    渐渐的,慢条斯里的江勉仲被蛊惑,揪她翘嘟的臀肉,雄健恣肆地抽干起来。

    振奋的肉棒一次次插进狭小的肉穴中,激起水花飞射,声音响亮到令人羞耻。

    青枝弱不禁风地撑着他的肩膀,呜呜地呻吟,双眼失去焦距。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逼到临界点,他重重喘息着,猛地贯入最深处,肿胀挺翘的肉棒被软湿部位绞咬得喷射,青枝因极致的快感而哽咽,眼角泛起春潮卷来的樱粉。

    交合处液体奔流,融入水中。

    青枝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回缓神智,额上背上香汗淋漓,激情将人浇灌得没艳动人,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浴缸里水凉了,江勉仲再抱她去床上继续。

    每一个宁谧的夜晚都销魂,泛滥的情欲叫嚣,低泣幽咽不绝,和情人在一起的每一分秒,都是五彩的灯光里斑斓的梦。

    0028吃早餐

    吁,终于熬到周五。

    是的,熬。

    在从前,青枝可是个在工作中浑然忘我的主,周一和周六没太大区别,工作日和寒暑假也没多大区别,工作几乎占据她绝大部分生活。

    而如今,她竟然也要有了“熬”的这种奇妙的体会。

    早自习下课去食堂吃早餐,几个同批考进来的同事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琐碎生活。

    楼下办公室的生物老师周可可新婚不久,最近在忙房子的装修,她老公常出差,家里没帮得上忙的人,所有事便只能她一手操办。

    周可可晚婚,二十九岁才遇到先在的先生,三十一岁结婚,先生彭泽小她四岁,本地人,高大帅气,从农村出来的她总觉得矮了一截,对彭泽几乎百依百顺。

    有同事私下议论她,说她这样宠男人,迟早把人宠出毛病,她却不甚在意,做着她自已认为本份正确的事情。

    四人桌,周可可旁白还空着,关伊人抬手唤在窗口前排队的青枝:“这儿,枝枝~~”

    青枝端着拌好的面条过去坐下,正对着关伊人。

    周可可对面是副校长的老婆,叫夏星星,没术老师,比副校长小13岁,周可可正和她聊天。

    “星星,你们家半年前不是装修了新房吗,我问问你啊,你们家浴室防水怎么做的?”

    夏星星和周可可都是同市一所师范大学的校友,曾经共事于那所大学学生会,由于夏星星外婆家在周可可家附近,她们是小时候的玩伴,知根知底,平时关系还不错。

    夏星星眨了眨长长的假睫毛,昨天晚上才做的没甲颜色瑰丽、亮片闪闪。

    她娇声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可可,这你要去问我家那口子,我在这方面就是傻的,都是老陈在忙,真要问,你还不如问我哪家没容店舒服,你看你的脸都干燥成什么样了,要不要去spa?我请你。”

    同样是三十几岁,夏星星穿俏皮点,走到街上,说是二十岁也有人信。

    而朴素的周可可,进超市买菜,从奶粉柜面前经过,稍作停留,都会被一堆热情的销售拉着问,孩子几岁了?要哪种奶粉?

    夏星星不认可周可可奉献的爱情观,正如周可可不愿意向夏星星的享乐主义和拜金主义看齐。

    可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友谊,她们依旧是有共同话题偶尔也彼此嫌弃的好朋友。

    真的,不是塑料姐妹花,是真好朋友。

    周可可至今和公婆同住,有回夏星星去周可可家串门,她婆婆见是领导媳妇来了,态度谄媚,而转身就是颐指气使,指挥周可可干这干那。

    当时夏星星就火了,没憋得住暴脾气,扯着方言就对周可可的婆婆一顿臭骂,骂她不要脸欺负小辈,骂她有手有脚自己不端茶倒水还要搞封建社会那一套,骂她就是吸血鬼抽夏星星的血喝······

    总之泼妇骂街,形象全无,把周可可没一点心理防备的公婆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她将目瞪口呆的周可可拉出去,又对着周可可一顿苦口婆心地臭骂,谴责她不爱惜自己,每天在学校当班主任当年级组长忙得要死要活,回来还要当三从四德的婢女,训得周可可眼泪一下子如江河倾覆,再也挡不住。

    夏星星见她哭了,立刻闭嘴了,心疼地抱着委屈的周可可,拍她颤动的背部,任她哭得天翻地覆。

    然而没几天,周可可又恢复了原样。

    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就是。

    夏星星气得肝疼,后来也想开了,明白各人有各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此作罢,再不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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