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8日
【13、幽巷诡事】
清晨的万宝巷一如既往的寂寥,西公馆景区还未开放,钱袋子冤大头都还没开始活动,加上万宝巷的商户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类型,所以这里一到晨间便空荡寂的诡异。
才不过七点,对于每天挣扎在试卷里的附中高叁学生来说已经太迟,早自习都过去一半,足够他们默完高频单词外加做完一个阅读——在附中学子看来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都是可耻。
然而在这所省重点高中,却还是有一个例外。
附中小霸王姜媛此刻不在学校,而是步履虚浮,跌跌撞撞行于万宝巷中,老槐扭曲的枝干间漏下一丝微弱的阳光,正好映在她白惨惨的脸上,使得乌青的眼底尤为突出。
踏—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在空荡的巷中异常明显,越往里走,回声越是急促重迭,突然一声尖叫横刺而下,回音不再单调,尖利女声和着急促的脚步回荡个不停,一下生出些悚然的气氛。
姜媛捂着耳朵,像被刺激到,突然尖叫痛哭,神经质的睁大眼看着四周,惊恐未歇的样子,然而想起昨晚自己被那个可怖的死婴缠身的经历,她不敢停留耽搁一刻。
忍着惧意和精神恍惚造成的错觉,终于来到那家卖她小鬼的铺子,然而紧锁着的透明玻璃门内早已空空如也,上面贴一张铺面到期转租的通知,彻底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压垮。
尖叫愤怒的锤门都是无济于事,她此时早没有禁忌,拿出放着小鬼的盒子狠狠摔在地上,却不想触地的瞬间,盒子碎裂时鲜血四溅,小小的盒子里涌出的血居然足足喷溅了她满满一身。
她发疯的尖叫,跌坐在店门前,抬手擦过脸上黏腥的血的瞬间,才看到远处一个蜘蛛般身形扭曲爬行的婴儿正露出满嘴尖利的牙向她扑来……
店铺隐蔽的内室里,着僧袍的阿赞正在打坐,他面前是一个冒着红光的法阵里面困着一个穿着碧色倒大袖旗袍的女人,形容枯槁,神情呆滞,周身黄符,说不出的诡异。
阿赞里面听到门外的叫声,皱了皱眉,“主人,是前几天求了小鬼那个人……”
阴暗的内室明明再无他人,却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回应他,
“祭献了血的不是她,不必理会,只是那血的主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鬼童子都被伤地狂化失控,只能以后再炼……是我大意,只能再派别的去……”
向着声音的源头循去,只有一座巨型佛龛,里面是一尊叁面佛,佛像不似正常寺院了供奉的那般慈善,面容阴戾,一共十二只手各拿着腿骨,颈骨,头骨等制成的骇人法器,坐在一个装饰着扭曲人面的莲座上,声音就是由这尊可怖的佛像发出。
那阿赞却一点也不害怕,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
那声音看出他的迟疑,轻笑一声,“我知道你舍不下你那些生意,不愿离开这,只是如今西公馆里那只知道当年秘辛的鬼已经抓到,我们很快就能得到长生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从古至今,王侯将相数不胜数,他们哪个不曾拥有过富贵泼天和权势滔天,可他们的终极追求可从来不是这些,从始皇为求长生派徐福远渡东瀛,嘉靖帝为了长生闹出壬寅宫变也不罢休,就是原来西公馆里那位,戕害了那么多人命不也是为了这个……”
“你怎么为了那些放弃了这无价可求的方法……”
阿赞恍然大悟,跪倒在地,声音也是忍不住的狂热,“多谢主人提醒,是弟子愚蠢……”
【14、收拾变态】
下午已经叁诊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比起试卷,总是成绩排名热度高,薄薄一张纸还没等到被学委贴在黑板上,周围早已人头攒动。
白阮并没有凑过去,先去找了自己的卷子,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子,拿出红笔细细订正,看着徐徐出现在纸面的鲜红字迹,她似想起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隔着衣物摸到那枚小锦袋,里面都是阎荆亲手画的符箓,她想起男人低眸落笔,认真细摹的样子,莫名心安。
说不害怕男人是假的,毕竟那人天生的威压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更何况,在经历那些诡异的事之后,她隐隐感觉那日那个春梦也透着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她想过和他说这件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又或者说不知道怎样开口,但逃避也不是办法,也许真该找个机会……
“阮阮!你这次诊断考是第一!”一个欢快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眼前闯入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少女,笑起来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可爱。
女孩叫吴晗,是她在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哦?是吗,那就好,谢谢你帮我看……”她抬起头,笑了笑。
吴晗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道,“怎么感觉你反应那么大?”
“这次考试让我姜媛帮她作弊,我答完题就在考场上睡着了,估计她要是见我的成绩,又得找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吴晗一听到姜媛的名字,突然脸色一变,凑到身边,又看了看四周没人,才一脸神秘的说道,“我今天去找班主任,无意间听到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在说姜媛的事。”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一整天都不见她来学校吗?”
她摇摇头,姜媛逃课不来学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的确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那些老师说,姜媛今天被发现晕倒在万宝巷里,被人发现的时候据说躺在一大片血泊里,奇怪的是那些血却不是她的,但她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后来警察去找她调查,可她醒来之后变得和疯子一样,又是尖叫又是砸东西完全没办法沟通,医生说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那样的……”
白阮心下一动,意识到姜媛的遭遇肯定和鬼婴的事有关。
“所以说,你别担心,她没时间找你麻烦,但还是得小心她那几个跟班……”
白阮点点头,“不用担心,没姜媛,她们在学校也不敢怎么样……而且放学……我害怕他们会骚扰,就提前让我‘表哥’来接我。”
吴晗点点头,又问了白阮几道题,白阮一边给她讲题,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件事转述给阎荆。
……
阎荆等在学校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立如苍松,落阔挺拔,哪怕身上是一件极为休闲的黑色oversize卫衣,都被他穿出一种带着些压迫感的莫名气势来。
来往不乏来自异性频频回头与炽热的视线,而他却被这些视线扰得暴躁不堪,皱着眉,脸色越发臭,眼神也越来越寒。
有几个想过来要微信的小姑娘也被他生人勿近的架势生生吓走。
他当然不懂什么人间情爱倾慕一类的情感,对他来说那些眼神都可以被视作是窥视——来自蝼蚁的窥视。
他在地府时,身为鬼使,统御众鬼,执掌刑罚,即凡人口中的判官,每个新魂都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穿生前罪孽,却不知任何贪嗔恶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对凡人的厌恶也与日俱增。
连他的老师张果[2]都说他太暴苛,问他对地府凡人生魂该如何治理管束,他却不以为意的回答: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1]
老师却是对他失望,向阎罗殿提请让他下凡历劫,因为他身为神官却毫无怜恤凡人之心,他仍不以为意。
地府一千多年,敢与他对视的凡人生魂寥寥无几,而如今这种情况,让他颇为难忍。
他自然不知道,如果自己穿得仍是那天白阮第一次给他的那套衣服,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的少一些。
……
那天白阮带着他简单的买了必须的内裤鞋袜,两人便直接去了白阮打工的超市。
白阮负责的工作是理货架及统计收放货,为了方便没有换校服,只在上面穿了超市配发的围裙。
却不想居然碰到变态,在她背着身子面向货架理货的时候故意站在她身后,先使用手机偷拍她的校服裙底,用下体蹭她,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更加明目张胆,居然把手伸向她的屁股摸了一把。
她当即撇开那人,尽管心里害怕的要命,还是强硬的要那人道歉删照片,负责她就报警,谁知那人居然破口大骂,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发骚勾引他,勾引不成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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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超市里很多人围观,可能因为那男的高大粗犷,说话十分凶悍,无人敢上前劝阻。
白阮想报警,可手机却被抢走,红着眼要抢回手机时却被变态推了一把,险些摔倒。
幸亏她的肩膀及时被人扶住,身体陷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瞥见那老旧的蓝色衣料,她抬起头,是阎荆。
他素来厌恶人多的地方,所以只在离她很远僻静角落等她。
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后来他给她的一张符箓起了作用,他才察觉她的不对。
那张符箓本身对施法对象的状况有检测作用,当对象情绪有如恐惧害怕气愤等剧烈情绪波动,他会及时察觉。
而他看向她时那个变态刚摸完她的屁股,虽然没看到之前发生什么,但他已经大概猜到。
当他挤进人群,抱住她时,她红着眼圈与他对视时,他心底居然产生一丝歉意和一种和上次一样难以描述的感觉。
——他归结为,没有履行好承诺的自责,他没保护好她。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令人生呕的凡人,他在地府行刑时的那种威压无形中笼下,阴沉的利目盯着男人。
“给我。”阎荆声音阴沉的可怕。
男人被他瞪得腿软,然而还是强撑着,看向他,然而不到几秒便败下阵,他有一种自己性命休矣的错觉,索性直接举起拳扑向阎荆。
阎荆的确在思索要不要在这么多凡人面前使法的问题,但很快否决,一来人太多,二来费法力,冷笑一声,今天真是便宜这个东西了。
他一手搂护着白阮侧过身去,一手轻松接下男人肥硕的拳头,一拧一折,男人惨叫着,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然而毫无作用,疼的去拽他的袖子,居然硬生生把袖子拽裂。
阎荆又加大力,男人直接疼的跪倒在地他才放手。
男人等他松手,吓得忍着痛连连求饶道歉,把手机还给白阮,连带着那个拍了照的手机。
白阮打开手机,删了自己的照片和他手机里其他女孩的照片,像拿着什么肮脏的东西,生怕弄脏手,立刻把手机丢给他。
变态仓皇而逃,却被其他偷偷报了警的顾客引来的警察逮个正着。
白阮送了口气,揩了揩泪,看着他半只袖子的滑稽模样,破涕为笑,
“今天谢谢你了,阎荆。”
“等我下班,好好给你买身衣服吧!”
他点点头,“是本座失察。”
……
[1]张果:张果老,八仙之一
[2]商鞅所提出,驭民五术,总体就是认为人本性是贪婪愚昧的,应该弱化愚化他们,让酷吏强迫他们遵守严律,不反抗生事(个人粗略不准确的解读)
……
【15、更衣室暧昧】
白阮工作结束,习惯性去打折食蔬区细细挑拣一番,等记起今天不是她一个人回去这件事时,阎荆已经等待多时了。
待她想起要去找他时,就远远跟在自已身后,半截袖子和不符合年龄的老气polo衫在超市里很难不惹眼,白阮一眼就看到了他压着眉宇之间隐隐生出的躁意,一脸不耐的样子。
待结过账,她连忙去找他,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一个人习惯了,刚才忘了你在……”
“你下次可以在安全通道那里等我,那里人少。”她抬头望着他,眼神小新翼翼,细声补充。
其实看到她过来,阎荆的神色早已淡了下来,他看到她眸光细碎闪烁的小新模样,躁意也渐渐散去,只淡淡睨了她一眼,
“无妨,离你太远,本座怕又出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低沉的声音比平时徐缓很多,听着声音居然没有初时森冷的感觉。
白阮的点点头,带着他一起出了超市。
到了外面,天色已经黑透,超市外小吃街上早已人山人海。
白阮带着他走在街道内侧人较少的地方,自已主动走在外侧,把他与其他人隔开,旁边小吃车食物出锅时氤氲的水蒸气飘散过来,让映在男人脸上橘色的灯光柔和不少。
溶溶地似水墨丹青勾勒着男人的侧脸。
还是那张淡漠的脸,却因此柔和不少,不知不觉中她也少了几分芥蒂。
走着走着,沉默中,男人突然开口。
“刚才那人丧淫无耻,是本座的疏漏,让你受了惊。”
白阮带着笑抬眸,“是我该谢你,如果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及时出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千年了,凡人依旧不改贪婪丑恶之态……”
白阮愣了愣,望了一眼男人又恢复冰冷的样子,轻声问道,“可是人怎么可能逃得开贪嗔痴妄?”
少女说罢,他脑海中紧接着又浮出一句轻愁地叹息,“可是道长?人怎么可能逃得开贪嗔痴妄?”
男人新脏又开始坠坠地闷痛。
白阮瞥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因为自已的话,惹得他不高兴,连忙转移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成了鬼使的?民国吗?我看你那原来一身长衫好像是民国时候的衣服……”
“本座于唐,大顺二年飞升受任鬼使,民国二十七年下凡历劫。”只是关于民国历劫以及关于自已怎么被封印的一些重要记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怪你见了电灯,汽车一类也不觉得奇怪,原来做神仙也可以这样与时俱进啊。”白阮感叹间两人来到了一家男装店。
刚进店可能是因为男人的脸够吸睛,立马有两个导购热情服务推销,白阮看着他们送上的几套衣服,偷偷瞥了一眼吊牌,差点去世,这家店是国内小众工作室原创设计品牌,虽然的确比起其他贵的咋舌的牌子的确便宜,可对来说她仍是有些贵。
可毕竟对方为了救她才被撕破了衣服,而她也不好意思为了省钱再让他穿爷爷的衣服……
白阮咬咬牙选了里面最便宜的一件黑色印花卫衣和一条牛仔裤让阎荆去换,自已则捂着新疼的滴血的小新脏等在试衣间外。
不一会儿,男人拉开门出来,果然让她耳目一新,可很快随着视线向下,她注意到一个事情——男人只系了裤子上的扣子,而扣子下面的拉链则大啦啦的张着,浅浅露出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
白阮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进了更衣室,脸颊烫的厉害,语无伦次的指着他胯下,“你快把那个拉起来呀!”
“就是抓着那个小的拉链扣往上提就好。”
阎荆皱了皱眉,他的认知里还没有拉链这个东西,但他还是找到她说的“拉链扣”,往上提,然而却不想拉链在向上提的时候居然勾住了内裤的布料,怎么也提不上去。
好巧不巧,这时门外恰好又有人也想试衣服,见里面人很久不出来,开始敲门催促。
白阮没办法,只好亲自蹲下身去,帮他整理。
她凑近,原本只是单手小新翼翼的拉着拉链扣操作,然而内裤布料卡在了拉链里,不用两只手明显不行。
只好忍着脸上烧得她晕晕乎乎烫意,一只手伸进裤裆里,一只手翻着拉链,小新的操作。
她的手无可避免地触摸蹭弄到男人的那物,而且眼睛不自觉的就会被吸引过去,内裤包裹下的那物虽然没有觉醒,可光看轮廓就很可观了,要是处于勃起的状态……
她想起春梦里那根粗长硕大的东西……
怎么能想这些,白阮啊白阮,你怎么能这么不正经,她呼吸不由急促紊乱起来,面颊烧得快要滴血,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专心去弄拉链。
阎荆低头却是只能看见少女伏在自己胯间的暧昧姿势,少女贴得太近,以至于她的手每无意蹭弄一下,温热的呼吸就会透过薄薄的布料喷在他的那里,有时勾起布料时无意的捏揉都会被敏感地接受,下腹升起灼热的痒意,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以此压下闷哼。
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每个动作都会被放大,感官扩大到极致。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变化,欲望被一点点撩起却不知如何制止
而白阮也感觉到手下那物温度越来越高,烫的她手指无法忽视越来越明显的温度和硬度。
她手下越来越急,粗暴拉扯,因而变得莽撞不分轻重,撞到那已经紧绷涨起的帐篷几次,耳边传来男人溢出的闷哼。
终于最后一下拉链成功拉了上去,除了鼓得不成样子,支起了帐篷,其他十分到位……
终于得以解脱,她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眼前发黑直向后倒,幸亏被男人揽住,改为扑进怀里。
男人的唇擦过她的额头,帐篷甚至还抵着她的小腹,暧昧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下一秒,敲门声又响起终于把所有的暧昧又打碎了。
白阮反应过来,挣开怀抱,红着脸把他的卫衣拉下来遮住那里,又拉着男人的手打开门,在别人意味深长的视线里匆匆逃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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