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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4日

    37、冥婚

    “男生怎么可能不会篮球,实在不会打的话,定点投篮够容易把,只要把篮球投进框就好?这都不会?”

    阎荆厉眸对上对方带着挑衅和敌意的眼神,在白阮开口前答应,“一言为定。”

    白阮知道凌锋是校队的,阎荆根本就不会打篮球,就算是只是投篮,也不一定比得过。

    刚想开口却不想自己背后的手被男人握住,轻轻捏了捏。

    “从半场投?”凌锋让兄弟把球扔给阎荆。

    “我只投一个球,你要是可以做到和我一样投进去就算你赢。”男人说罢接过球,站在球场最远处,篮球在他手里稳稳飞出,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又稳又准的进了对面篮筐。

    凌锋显然没料到对方这么厉害,他平时都惯打中锋,全场投球,也不能保证一个就能进,篮球那在手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可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丝紧张的缘故,篮球在篮筐上旋转一圈,却还是掉了下来。

    阎荆赢了。

    白阮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无声的说,“你不是不会吗?”

    “笨,本座有法力,这么一个小法术还是耗的起,就算耗完了,再补就是,怕什么。”阎荆垂眸深深看她一眼,声音沙哑低沉。

    凌锋愿赌服输,买来几瓶水递给两人,不情不愿的对阎荆说道,

    “你问吧。”

    阎荆没有喝他递过来的水,只是拧开水瓶自然的递给白阮,然后问道,“封门村打醮发生火灾的那天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我当时没有在场,但听我爷爷说那天一早祠堂的佛像突然消失,他以为是被小偷偷了,出了村报案,才躲过了那场火灾,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阎荆听到佛像,眼神微暗,又问,“听说封门村以前每到中元节,便会有一个人离奇死亡,是怎么回事?”

    “这你可算是问对了,关于新妇报仇的故事可能也就只有我爷爷那一辈人知道了……”

    “据说民国时封门村有一户乡绅,他家小儿子从小染了肺痨,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找了很多大夫看了都说活不过18岁,但这个乡绅仍然不死心,求神拜佛,找了好多办法,都不管用,有一天一个算命的告诉他,要想让他儿子长命,就得娶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冲喜,替他扛命。”

    “可附近相邻都知道他儿子的情况,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后来这个乡绅在大城市读书的大儿子骗来一个和他弟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告诉这个女子,他要娶她,但其实只是把这个女子骗过来嫁给他弟弟。”

    “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等他带着女子来到老家,他弟弟已经死了,但这乡绅因为听说可以结冥婚让这女子在地下也能替他儿子挡灾,投一个好胎,就逼着这女子和公鸡拜了堂,然后把这个活生生的女子和他死去的儿子一起钉在棺材里……”

    “后来这个女子怨气太深,化身为厉鬼,把那乡绅一家屠尽,不但如此以后每到中元节便要杀一个村里的男子当做复仇……”

    “所以后来村里的人都渐渐搬离了,直到后来来了一个和尚,让村民们在祠堂里供奉一尊他带过来的佛像,那个女鬼就再也没有闹过……”

    ……

    38、封门风门

    载客面包车行驶在遮天蔽日深林中一线公路上,旁边苍绿的幽林寒气森森,一片寂静没有一点人声。

    “吱——吱——”偶尔传来几蝉鸣在空旷中回荡,瘆人的寂寥。

    司机老陈今天不知是第几次从后视镜与后座的男人猛然对视,仓皇收回视线总伴着一身冷汗涔涔。

    男人怀里蜷缩着一个少女,阖着薄薄的眼皮,呼吸均匀,倚在男人宽阔的胸膛,沉沉睡去。

    少女坐上车过了一阵后突然皱着眉满脸不适地问了一句,“师傅,怎么车里好像股有血腥气?”

    他就以她可能是晕车而且这车载过村里的山猪肉送到城市为理由搪塞过去,又递过两瓶水给两人,少女喝了几口,之后就慢慢被困倦侵蚀,不过一会便睡倒在男人怀里。

    这才是正常的喝了安眠药后的反应。

    但男人却没有任何事一样,依旧挺坐着,手臂搭在她的后背,轻揽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少女半露的小脸,动作缱倦暧昧。

    可与此同时,如鹰隼般锐利冰冷的视线却从后座刺过来。

    老陈被盯的浑身都难受,男人盯着人的时候有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感,夹杂着些似乎是厌恶的神色,那双黑潭一样幽寒的眸似乎能把人的一切,从皮骨的虚伪到内里的肮脏统统照清洞悉。

    老陈心虚到不敢看这人的眼睛,故而一向如大部分司机一样能侃能吹的本事自然一并失效。

    害怕的思索着自己前些天在这条路撞死了小孩却没有报警,而是逃逸的事是否会被人知悉。

    前些日子他因为醉驾撞死了小孩,而这时路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尚,让他把小孩的尸体交给他,就不告发他,不但不报警告发,还会帮他处理好尸体,给他一大笔钱。

    于是他把小孩的尸体抬上了车,照和尚说的送去了封门村。

    因为这件事情,以后他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在听到少女说的话后更是动了杀心。

    但却被眼前奇怪的男人镇住,迟迟不敢动手。

    等到了临近村里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先下手为强,突然停下车子,刚要拿起手侧的刀子,然而还没等出手,突然感觉到身体一下都动不了了。

    “要是不想死,就好好开车送我们去封门村。”老陈这才感觉到恐惧,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然而答应后也只有他的手脚可以动而已。

    身后男人又问,“那死去的小孩,他的尸体去哪里了?”

    结果他像是被男人下了降头一样,嘴不受控制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等到到了封门村,他停下车,男人抱着少女下了车走出了他的视野,身体才恢复了完全的控制权。

    他瘫坐在在车座上,想起男人最后看向自己充满冰冷厌恶的眼神,冷漠的留下一句,“你会因为自己所犯的罪堕入地狱,因为怨灵的报复,本座不会插手……”

    ……

    阎荆抱着少女进了封门村欲找凌锋的爷爷。

    两人那天向凌锋问了不少封门村的事,而凌锋告诉他们,因为醮场火灾的事情,警察已经封了村子,除了本就是村子里的人其余人都进不去。

    而他本来答应带着他们假装是亲戚亲自去封门村,可中途凌父得知他要去封门村死活都不同意,所以只能让他们冒充是凌爷爷的孙子孙女自己去封门村。

    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这样的事。

    阎荆看着村门口观光路线牌上古建筑遗迹的排列组合,赫然发现这些建筑组合排列顺序的奥秘。

    “更有风门通八气,墙空屋阙皆难避,若遇祥风福顿增,若遇杀风殃立生。”

    那些人挑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封门风门,纳气藏阴,人与物,遇祥增福,遇凶变恶,善祥愈祥,性恶愈恶。

    这个不但适用在整个存在,同样也适用于呆在这个村子里任何一个人。

    “你是谁,年纪轻轻,还能看出这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39、唐阮阿姊

    阎荆转过身,看清身后拄着拐杖老态龙钟,正上下打量着他的老人,他向来对凡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长就客气,冷声道。

    “本座是道士,有些道行,要看出这些,不难。”

    “不错,是有些道行,和那些没有本事只会骗人的家伙不一样,看来阿锋那小子没有说大话哄我这把老骨头……”

    老人笑笑,也许是记忆深处的经验与经历让他没有凭主观看人的习惯,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年轻后生所说的略有些无礼轻狂的话语而气恼。

    而是点点头,颤巍巍拄着拐杖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看男人有没有跟上。

    “你是凌锋的爷爷。”男人几乎可以确定,语气是在确认。

    老人点点头,“阎荆还有白阮是吧,你们就暂住在我家,吃住可以免,但你们得听我的规矩,帮我做些件事。”

    “修阵画符会吗?”

    “自然。”

    “我来这里是来调查打醮那天发生的事,还有这里的祠堂内丢失的那尊佛像。”

    老人原本颇为满意,但听到他说到这,语气突然便的不善,“年轻人,不要以为懂一点皮毛就能乱出风头,听我一句劝,打醮那天发生的事不是你能调查解决的,强行插手只会把性命也搭上去。”

    “就像你怀里那个,她身上发生的,就是个预兆……”

    阎荆冷哼一声,搂抱着白阮的臂收的紧了紧,开口,桀骜至极,

    “本座向来言出必行,且你对本座实力的质疑纯粹多余。”

    老人冷笑一声,“好吧,是我脑子不中用,忘了来这里查这些的人每个都不听劝,罢了,各有各的命,我只有一个规矩,除了帮我在封门叁庙外围铸牢法阵结界,不能进入叁庙所在的区域。”

    说罢不再言语。

    到了老人家,一座改造成民宿的四合院,老人腾了一间房给他们,阎荆进了屋子刚把白阮放到床上,就听见屋外有人来找老人。

    听声音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哭闹不停的女人。

    阎荆走出门,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双眼通红,涕泗横流抓着老人不放,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他走近两人身旁才听清女人的话语,“您一定要救救王警官,他撞鬼了,现在快不行了,我们错了……我们下次一定会听你的……”

    “我不是说了不要进封门叁庙吗,你们……你们都是自己造孽啊!”

    老人神色一变,暴躁的用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干枯的手指着女人,气的声音都在抖,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女人的恳求,跟着她走了。

    阎荆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很久,几乎来到了村子边缘的林区才来到一座庙前。

    然而越接近庙却越觉得不对劲,这庙所散发的阴气太重,没接近庙一步,阴气就重一分,到了庙门口那道被扯去封印符箓大大敞开着的庙门,阴气更是扑面而来。

    而庙门的门槛上则靠着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不省人事,而可怕的是他半袖衬衫下裸露的手臂和脖子的皮肤上全是紫红色的脓肿癜痕,视觉上像皮肤被鞭子抽烂一样,很是骇人。

    “王警官他进到了庙里面想要调查,我发先他的时候就成了这样……”

    老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是灰色的粉末,“把这个喂给他试试,要是还是醒不来,我也没有办法了……”

    女人接过纸包,正要给男人喂下,后面却传来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这人遭阴气侵蚀的太严重了,先在用香灰也晚了,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把这个符泡在水里给他灌下去,等他醒了再来找我。”

    老人听到阎荆说的,知道他说的不错,认识到他的确比自已厉害很多,点头附和。

    “照他说的做,照他说的做。”

    ……

    白阮醒来时发先自已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看向四周,亦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

    而刚想要起身下意识的寻找阎荆时,却发先窗户外的天空正在一点点变红。

    原本照进房间的自然的光变的发暗发红,像摊流动的红色血液一点点蔓延渗透到房间里。

    而外面天色也越来越暗,几乎一下子到了黑夜一样,只是那不是漆黑而是浓深的暗红色,黑暗里隐隐有红光闪烁,原本平静的天气也开始狂风大作。

    风吹着窗户的玻璃啪啪乱响,力大到想要把玻璃拍碎,那就再这样嘈杂的声音里,她居然听到有女人尖细的唱腔。

    那女人唱的幽怨诡异,如泣如诉,像是唱什么戏剧,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已的怨气,唱词也凄厉异常,她唱:

    「郎在欢新处,

    妾在肠断时,

    委屈新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离易,

    弃妇如今悔恨迟,

    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又记否续负恩情过别枝,

    又情否旧爱已无身宿处」

    随着唱腔的声音越来越大,黑暗里一个身穿嫁衣,七窍流血,脖子上有个巨大血窟窿的女人缓缓向她走来,黑同同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认识她一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见到她后,嘴角开始僵僵的向两边扯动,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唐阮阿姊,你来看我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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