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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5日

    57

    从南河区支行回来,已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刚进办公室坐下,信贷部副经理金义走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下到各支行检查工作的有关情况。由于中午喝了点酒,有点头晕,等金义离开后,便关上门准备睡上一觉。

    刚靠在沙发上,手机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我是刘进财啊。”

    上午好象没有告诉过刘进财手机号码,看来只能是郑浩告诉他的了。

    “呵,是刘经理呀,有什么指示啊。”既然打来了,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陈经理,等会我到市区有点事,晚上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饭?我觉得和您挺投缘的,想单独和您聚一下,另外今天上午有些情况没汇报清楚,我也想当面再汇报一下。”

    晚上还没有约会,再说他这样急急地请我只怕下了阵决心呢,我还是不扫人面子为好。

    “呵呵,那行吧。五点半下班,到时再约。”

    刘进财的电话让我清醒了一些,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从上午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锦城公司目前只有信用社八百万贷款,而它的资产至少在五千万以上,若是以资产做抵押,贷个一千万肯定没问题,而且资产是私人的了,不象国有企业的资产难以执行,可以说没什么风险。关键问题就是核实产权,不能有什么遗留问题。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晚餐吃得很简单,四菜一汤,几瓶啤酒。

    和刘进财两人东西南北地瞎侃,倒也有另一种韵味。

    刘进财是省财贸学院的本科生,比我还早两年毕业,可惜没分配到go-vern-ment机关,只是分到了企业,加上没有人提携,再上也上不到哪儿去了,按他的说法,现在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就只想着怎么多赚钱。

    从酒店出来时,感觉我那提包重了很多,不过酒后没太在意。

    既然两人谈得尽兴,我也就没和他客气,两人又一起去“金色年华”唱歌。

    桃子见我去光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把我们带到包房,给刘进财找了个丰满的小姐,刘进财一见那小姐露在外面高高挺起的大半个胸脯,眼睛都直了,感觉他那嘴角马上就会口水横溢。

    “哎,桃子,怎么不给我也找一个,难道让我一个人独唱啊。”这个桃子,现在竟连陪唱的小姐也不给安排,看来她又会亲自上阵陪我了。

    “哟,陈哥,有我还不够吗?你是不是想来个一箭双雕?我是心疼你,怕你受不了哦。”果然,桃子挺着胸脯靠了过来。

    “你这丫头,行吧,你先去招呼客人,等会过来陪我啊。”我拍了拍她那胖胖的屁股,手感仍然不错。

    “好的,我一会就进来。你先唱着吧。”桃子说完就退了出去。

    见桃子出去,我给刘进财短暂告了个假,向三楼陈红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将那把手一拧,门竟然没锁。

    屋里开着个小台灯,乌烟瘴气的,陈红正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抽烟呢。

    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走过去把烟掐灭。她有点迷惘地望着我。

    “你看你,怎么搞成这样?象个什么样子。”心里很生气,口气就有点生硬。

    陈红望了我一阵,嘴一撇,竟突然泪流满面了,我又是一阵心疼。

    将她搂在胸前,让她尽情地哭了一阵。

    “哥,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心里难受啊。”这丫头还在为任飞扬难过,倒让我自责这几天没来看她。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嘛。你舅舅要看到这样子,你知道他会多伤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舅舅一直照顾着我,他在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他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想去找你可又怕打扰你,我~~”

    “别说了红儿,是我这几天疏忽了,没来看你。以后我一定常来,你别难过。”

    问了问歌厅这阵子的经营状况,还好,由于天热起来了,小姐们的衣服穿得更少,想揩油的色狼们都趁机出动,歌厅的生意不降反升,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待陈红情绪好了点,我便回到包房,刘进财正搂着小姐喝啤酒,见我进去,刘进财非让那小姐陪我喝了几杯。

    桃子进来,照旧是假装一番埋怨,不过她知道我肯定去了陈红那儿,还让我多劝劝陈红。那刘进财在旁边起哄,结果桃子又和我喝了几杯。

    等小姐和桃子出去了只有我们两人的当口,刘进财敬了我一杯啤酒,又趁着酒兴说起锦城公司贷款的事。

    “陈经理,我们公司的那件事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啊。”

    “刘经理,你放心,只要有你在那儿,我能帮的一定会帮。”酒后说话声音豪爽了很多,可心里还是很清楚:现在那么多资产都是你们私人的,贷款抵押了我就不信你们会飞上天。

    我交代刘进财尽快把资产评估一下,并推荐了一个我朋友办的“信誉良好”的评估公司。

    由于事情谈得顺利,待小姐进来后,刘进财便一心一意扑在那小姐身上去了,除了和我喝酒,其他时间再也没有浪费过,搂着小姐不断地上下其手,令那小姐吃了不少苦头。

    看看时间已到十一点多钟,我便向刘进财告辞,刘进财非邀请我去洗桑拿,我笑说家里老婆铺好床等着回去呢,再不回只怕进不了门。可能是第一次在一起的缘故,刘进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相约有机会再一起好好聚聚。

    上了出租车,窗口吹来的午夜的凉风让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顺手摸了摸提包,才想起似乎重了不少,拉开拉链伸手一摸,厚厚的一沓,不是钞票还能是什么?

    心里动了一下,便让司机半途停车,下车后走了回去。

    回到家里,阿琼已经上床睡觉了。

    走进书房,把那包钱拿出来一看,呵,整整五扎百元大钞!

    锦城公司倒真舍得花本钱呀,难怪那么大的厂子三千万就能买下来。我这才第一次打交道呢,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南河支行曾行长那儿不知下了多少饵子?郑浩不知有没有份?

    对着这堆钱看了一会,便打开书柜,将这堆身外之物丢进了书柜最底层。

    在书桌边默默地坐着想了很久的心事(又好象啥都没想),才起身洗澡睡觉。

    这一夜竟然无梦!

    第二天一上班,我便做了三件事。

    首先把小朱叫过来,让他去出租车公司给我找找昨晚有没有司机拾到我丢在车上的提包。

    随后又到保卫部,让保卫部李经理给我想法尽快办个新身份证,并郑重地告诉他原来的身份证昨晚喝酒喝多了连包都丢出租车上了。

    最后到楼下储蓄所将我的工资卡办了挂失手续。

    做完这三件事,正好碰到郑浩来市行办事,顺便又抱怨了他一番,说他不该告诉锦城公司电话号码,害得刘进财找我喝酒喝多了把包都弄丢了。一番抱怨倒弄得郑浩很不好意思,连声说对不起,中午还摆了一桌酒席让信贷部全体作陪给我请罪。

    在酒桌上看着郑浩诚恳的道歉和信贷部同事们对我真心的安慰,我知道,下午整个分行机关将会传遍我陈雨飞昨晚喝酒喝多了把包忘在出租车上的号外新闻。

    58

    日子随着天气渐增的闷热机械地流淌着,江都市中行的工作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半年即将过去,信贷计划已超额完成任务,据行务会上计财部经理介绍的情况分析,上半年的财务计划也能超额完成,真是皆大欢喜啊。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是周一,上班不久就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城区支行保卫部员工薛成仁带着从储蓄所收上来的八十万现金逃跑了。

    这薛成仁比我大三岁,自部队转业后一直在城区支行工作,说起来也是我的老部下。以前我在城区支行当副行长时,他与我的私交一直不错,曾数次要求到我分管的信贷部工作,可他文化水平低了点,连基本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从事信贷工作肯定不行,我也就没敢让他去信贷部瞎搅和。后来城区支行提他作了保卫科长,到信贷部的事儿就没再提起了。

    薛成仁当了保卫科长后,工作干得很不错,分行以及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安全保卫检查从没出过事,在分行的保卫干部比武中城区支行常常是第一名。只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打牌,且打得很大,有时上班也打,我提醒他几次后,上班倒是没打过了,不过下班后尤其是周末打牌的习惯一直没能改过来,鉴于他家经济状况不错,一家三口还住着栋小洋楼,加上打牌并未影响工作,所以我一直没有多劝他。

    李中仁上任后,薛成仁和李中仁斗了几次嘴,李中仁一气之下将他的科长职务给撤了,成了保卫科的一名普通员工。

    这个周日城区支行保卫科由薛成仁与另一个员工值班,中午时分一个储蓄所来电话说有八十万现金要上缴,电话是薛成仁接的,当时值班司机与另一个值班员工回家吃饭去了,薛成仁便开单后一个人赶到储蓄所提现金,储蓄所的员工当时很忙,也就没注意外面有没有司机同行,只是将现金交给了薛成仁。

    周一上班前,保卫科见薛成仁没来给储蓄所送钱箱,便打他手机联系,手机却关机了,给他家打电话,他老婆说薛成仁昨晚没回家(薛成仁打牌常常通宵不归),那个储蓄所便说起头一天薛成仁还提了八十万现金的事,个人银行部赶紧核对,发现薛成仁没把那八十万现金入库。这一下把李中仁给吓得不轻,赶紧给刘天明报告。

    刘天明正在与几个行级领导召开周一的行长办公例会,一听了李中仁的汇报,立即停止其他议题,紧急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一、由负责保卫工作的丁书记给省行汇报;二、分行保卫部立即向市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三、城区支行及其他支行立即清查现金与帐务。

    发生这么大的事,省行领导们坐不住了,分管副行长带着省行保卫部、个人银行部经理们中午就赶到了市分行,在食堂吃了顿便饭就听取市行的汇报,对分行的处理意见表示首肯,并决定与江都分行有关部门联合对城区支行进行调查。

    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行动倒是很快,上午报案,下午一上班经侦支队的人就来行里调查案情了。

    经过对薛成仁家人的问话及对薛成仁手机通信情况的调查,下班前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就给市分行通报了大致情况:1、薛成仁头天晚上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打牌不回家了,而那时先金还处于薛成仁的控制之下,可以排除遇害的可能性;2、薛成仁在茶楼认识了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子,两人一直偷偷地同居,昨天下午薛成仁与小丽通过电话,今天小丽的手机一直关机,人也找不到了。据此分析,薛成仁与小丽很可能一同潜逃了。

    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决定,立即成立专案小组,并上报省公共安全专家厅,由省公共安全专家厅提请公共安全专家部向全国发布通缉令,通缉薛成仁。据此,市公共安全专家局要求江都中行提供五万元首期办案经费。

    晚上刚吃完饭,刘天明叫我到他家里去一趟,我赶到他家里一看,呵,他正自酌自饮喝着五粮液呢,那五粮液酒瓶已下去差不多一半了。

    我明白刘天明的新情。今年上半年江都市分行各项业务开展得有声有色,任务完成的进度在市级分行系统中独占鳌头,刘天明本来可以昂首挺熊大大地出一番风头,谁知飞来横祸,让他提前出了个大大的风头,安全问题上的一票否决足以让他的新血付诸东流。

    我倒了一杯酒与刘天明碰了一下,便开始劝慰他:“老板,别担新,事儿出了也没办法,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啊。”

    “我也明白,可新里总是烦啊。本来今年的工作顺风顺水的,薛成仁这王八蛋来这一着,省行、公共安全专家的介入,打乱了我的工作部署。妈的李中仁怎么搞的,安全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老子看他怎么收场。”

    “老板,这保卫工作不属您管,与您的直接责任不太大。”

    “唉,我先在哪想我自已的责任问题。发生这么大的事,江都分行的工作受的影响大呀,不说别的,光这公共安全专家就趁火打劫了,一张口就是五万办案经费,还是首期,他娘的见银行的钱好拿呢,可你不答应又不行,我这新里都疼啊。”

    刘天明的话倒让我有点感动了。

    “老板,这个您就别操太多的新了,到时侯让他们拿发票来,反正能进费用。”

    与刘天明聊一阵喝一阵,出来时已是九点多了。见外面天气凉爽,我就从江边大堤上往家里走去。

    半路上手机响了,我一看,竟是薛成仁的手机号码!

    “陈行长,我是薛成仁。你一个人吗?”薛成仁对我一直是老称呼,只是这会儿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急急的,透出阵阵不安。

    “哎,老薛,你在哪儿?你怎么搞这种事呀,你差钱用给我说一声,我还不帮你?你这么做,害了你自已也害了大家呢,妈的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糊涂。”

    “我知道,陈行长。我不差钱用,我就是不服李中仁那王八蛋,他凭什么撤了我?我又没犯什么大错,不就是和他吵过几次嘛。他在行里还老讲你的坏话,向省行告你状的那人八成就是他,他还想当市行副行长?哼,老子让他连支行行长都干不成。让老子日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他难受。”

    “老薛,你别这样。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来,一切都好说,别想不通啊你。”

    “陈行长,你就别管了,我都想好了,回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次给你打电话,也许是咱哥俩最后一次通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电话回来了。江都中行我就觉得你够意思,值得我留恋,其他的,哼。”

    “老薛,你一走,小孩怎么办?你总得为他想想吧。你回来,咱哥俩日子还长着呢。”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然后就是嘟嘟的叫声。

    我赶忙回拨过去,薛成仁已经关了手机。

    回到家里,把发生的事儿给阿琼说了一下。

    “这个老薛,没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还拿他的手机打,这不害了你嘛。”阿琼听说薛成仁给我打了电话,立即抱怨起来。

    “他打电话来只是向我诉诉苦,怎么是害了我?”

    “你想想,公共安全专家的立案了,他那手机早就被监控了,今天的电话公共安全专家肯定会知道,尽管你没说什么,可人家公共安全专家的不这么想。你等着吧,明天公共安全专家的就会找你。”

    “那,他要打来我也没办法。”

    “我看,你还是快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一下,这样可以表明你与老薛的事儿没有关系,公共安全专家的真找你你也有话说啊。”

    尽管新有疑惑,我还是给刘天明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刘天明听了,照例是问侯了薛成仁已过世的老娘一阵,然后只是长叹不已,我从那长叹声中听出了刘天明深深的无奈。

    59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不久,保卫部李经理就带进来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小伙子,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李经理介绍说是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孙警官和林警官,找我了解一下情况,介绍完毕李经理就离开了。

    “陈经理,你昨晚与薛成仁通过电话?”待我倒完茶,瘦高个的孙警官开始了问话。

    “准确地说,是薛成仁给我打了个电话。”孙警官的单刀直入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阿琼的先见之明,看来男人有事还是多给老婆说说好啊。

    “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孙警官的问话让我想起了上次省行监察室那小伙子的问话。

    尽管心有不悦,我还是把与薛成仁的通话情况说了一遍。

    “薛成仁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孙警官问话的口气令我突然心里烦躁起来:屁大点事儿竟这样一本正经地查问。

    “陈经理,请你协助我们的工作,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孙警官不高兴了,也许这小伙子还没碰到过我这样生硬地回答问题的人。

    “警官同志,我够认真的了,他薛成仁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只有他薛成仁才知道,你们问我顶什么用?我又不是薛成仁。”

    “既然陈经理这样不配合,那就请陈经理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孙警官忍不住了,拿出了杀手锏。

    “我又没犯事,凭什么让我去公共安全专家局接受调查?你们是调查薛成仁的问题,不是调查我陈雨飞的问题,请你们弄清楚这一点。”我一激动,手指又习惯性地对着公共安全专家同志指点起来。

    公共安全专家的两个同志见我态度恶劣,对了一下眼色就出去了,再进来时,李经理跟在后面,他一个劲地劝我跟他们去市局接受调查。

    我觉得好笑:让我去市局接受调查?这李经理白干保卫工作这么多年了。

    我拨了个电话,还没接通又突然挂掉了,站起身来爽快地说:“走吧,去你们局里看看也好。”

    到了市局经侦支队,两个警官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关照我坐下后,关上门出去了一阵子,又带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经介绍是经侦支队马队长。

    “陈经理,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也有利于尽快侦破这个案子。有些情况请你如实地给我们反映一下。”马队长一脸微笑,只是我觉得那微笑可能是一种公共安全专家惯用的攻势。

    “马支队,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新情况可以反映的,昨晚薛成仁和我通话的情况我已经给这二位如实供述了。”我故意把“供述”二字说得很重。

    “那么,陈经理与薛成仁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同事关系,我曾是城区支行副行长,也算上下级关系。”

    “你们昨天有没有谈些别的事情?比如,他那笔钱放哪儿了?”

    “马支队,看来你们是怀疑我和薛成仁合谋了?嘿嘿,你说说看,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你会犯得着去干这种事吗?”听了马队长的话,我不由得又起了怒火。

    “哦不不不,我只是问问,多了解一些情况更有利于我们查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其他的情况。如果没事我得回去了,我那儿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

    “陈雨飞,你别那么嚣张,这里是公共安全专家局,今天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离开这儿。”那瘦高个儿的孙警官忍不住了,开始直呼我的名字。

    “嘿嘿,怎么,把我拘禁起来?好象刚才你忘了办手续呢。”我不禁恼怒地站了起来,手指又对向了孙警官。

    “陈经理,别生气别生气,请坐,我们只是问问情况。”马队长又和颜悦色地劝起了我。

    “马支队,昨晚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我当时就已向市分行领导汇报过了,请你们打电话给市行行长刘天明。至于有关案情的新情况,目前我没有可提供的。”

    “你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怎么不及时向公共安全专家机关汇报?”瘦高个孙警官又严厉地质问起来,那清秀的林警官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我这才发现她那眉毛生得实在是好看,眉毛不浓但很黑因此很显眼,配以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衬得那张脸很是生动。

    “我只向我的上级负责,向我的上级汇报,至于要不要给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反映,由我的上司决定。”收回神来,我冷冷地瞟了姓孙的一眼。

    正僵持着,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推门进来,我一看,是市局政治部副主任周明,我的同乡。

    周明对我点了下头,把马队长叫了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时马队长那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真诚了:“陈经理,对不起对不起,走走走,我陪你去张局长办公室。”说完丢下发愣的孙马两位警官拉起我就出了门。

    三人来到三楼一个办公室,刚一进门,大班台后面就站起来一个魁梧的大汉,是我的高中学兄张洪涛。

    “哈哈,陈雨飞,你个混蛋,来市局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要不是周明,我还不晓得把你请过来了呢。”

    “呵呵,哪敢惊动你张局的大驾呀,再说,我也想体验一下在公共安全专家受审的滋味呢。”

    张洪涛比我大五岁,是县一中高我两届的校友,他的班主任送走他们这一届学生后又接着做我的班主任,当时两人都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他考上大学后还专门和我谈了几次学习的经验,本就很1,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常去他那儿混饭吃,后来在城区支行给他两位朋友解决过贷款问题,关系更是紧密了。他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不知怎么到了公共安全专家系统,不知怎么找了个市委副书记(后来改任市人大主任)的女儿做老婆,这两年又不知怎么走了官运,去年刚提副局长,今年接着又坐上了常务副局长的宝座,据说是全省公共安全专家系统最年轻的常务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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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给我打白条,到时侯我要去你家里。”刘莹的话让我忍不住抱着她又亲又摸。

    “好了好了,我得走了,别让人看见了。”

    刘莹走后,好象是第一次,我没有联想起那奸夫胡来。我只是回味着刘莹流露出的真情,一个人美美地靠在沙发上睡了一阵。

    61

    下午刚一上班,刘天明就来电话把我叫了上去。上去一看,刘天明一个人在办公室。

    “怎么,上午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把你请了过去?又碰上什么好事了?”

    “嘿嘿,老板,还不是昨晚薛成仁给我打电话的事,他那电话可能被监听了,公共安全专家的见他只给我打电话,还以为我是同谋呢。”

    “胡闹,当时你怎么不找我给他们说说?李经理告诉我你让公共安全专家的给带走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别的什么事,急着找人去市局疏通,却听说你在他们局长办公室聊得很开心,我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老板的关心,陈雨飞当马革裹尸以报效老板知遇之恩。”我站起身来敬了个不知道标不标准的军礼,尽管开着玩笑,但对刘天明的感激之情却是发自心扉的。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哎,你和市局张局长关系很好?听老李说,你和他们经侦支队马支队长的关系也很好,怎么不早点说?”没想到李经理这么快就把信息传递给刘天明了。

    “呵呵,老板,我和马队长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只是觉得还合味而已。张局长嘛,是高我两届的高中校友,同一个班主任,只能说关系还可以。”

    “这样吧,这个案子你没事的时候也帮一下忙,和公共安全专家协调的事你以后就多出出面,老李干点实事可以,可在这方面还是差了点。你觉得怎么样?”

    “老板下令了我还敢不听啊。”刘天明这两天急得晕头转向,这会儿病急乱投医,我一时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顺势表了一下忠心。

    还没等我退出来,办公室赵主任就敲门进来,他和我打了个招呼,便对刘天明道:“刘行长,市检察院的一个副检察长和反贪局长来了,说是找您谈薛成仁的案子。您看见不见?”

    “薛成仁的案子?公共安全专家局不是在查吗?他们检察院来谈什么?”刘天明有点不解。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见了您再说,您看?”

    “让他们进来吧。”考虑了一会,刘天明告诉赵主任。

    我正要离开,刘天明叫住了我:“干脆你也听一下吧,看他们来的目的。”

    赵主任把检察院的人请了过来,共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肖副检察长,一个是我1悉的反贪局副局长张志强。

    “哈哈,原来是肖检啊,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刘天明与肖副检察长都很1悉,一见面就故意显出热情之态。

    待刘天明递完烟我倒完茶,双方没有更多的寒喧就进入了正题。

    “刘行长,你们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不给我们检察院报告?”肖副检察长一脸严肃。

    “您说的是薛成仁的案子吧,我们已经给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还要给检察院报案呀。”刘天明一脸惊讶。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你们行里发生的这个案子属于贪污大案,应该直接向检察机关报案,由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张志强插话道。

    张志强的话倒让我明白过来了。

    去年我参加过司法考试,尽管由于事情多没有认真复习,四科总共只考了二百零五分,可大部分法规倒还是看了一遍的。按《刑法》的规定,薛成仁属于国家工作人员(至少算是国有企业委托管理国有财产的人员吧),国有银行的资金属于国有财物(也可能列入公共财物?),薛成仁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窃取(也可能算用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国有财物,应该算是贪污罪,而贪污罪倒确实是由检察机关受理侦查。

    “可我们不知道应该向检察机关报案哪,前天我们向市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又不告诉我们该向你们报案,他们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已经受理了,而且已经开始侦查了,肖检您看这该怎么办?”刘天明不知道这些规定,他还以为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了就行了呢。

    “你们应该让公共安全专家局把案件移交到检察院。”肖副检察长还是咄咄逼人。

    “肖检,按法律上的有关规定,我们中行到哪儿报案都行,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后,认为不应由他们侦查的案件,应该主动移交给检察院,我们中行没有权力要求他们移交到哪儿呀。”尽管考试没通过,但法律上的有些东西还是能有个大致印象,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肖副检察长一听我的话,倒愣了一阵,不过毕竟是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人,反应很快:“规定是规定,主要还是看当事人的。到底是由公共安全专家局办还是检察院办,这由你们中行定。刘行长,这类案子不向检察院报案,以后江都中行所有的案子都不必向检察院报案。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肖副检察长说完就站起身来,另两人也只好随着领导起身离开了,张志强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

    “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呀,一个案子两家争着要办,让我们在中间难做人。”等检察院的人一离开,刘天明就发起了牢骚。

    “嘿嘿,我们要是个破产企业,你看他们还争不争?谁叫我们银行在外面的形象就是个有钱的主?办银行的案子,要经费有经费要车有车,油水大大的,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一样想抢过来办。老板,您就忍了吧。”

    “那,你觉得该向检察院报案?可薛成仁跑了,检察院有本事把他抓回来?”

    “老板,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检察院也能作出通缉的决定,只不过还是得公共安全专家部门发通缉令。这样吧,晚上我和市局张局长吃饭,马支队长可能也去,我先在他们那儿探探风声再看。”

    “你请张局长吃晚饭?那好,找家好点的地方,回来我给你报销。”刘天明对这种事可能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我寄予了很大希望。

    “行吧,我吃完饭就给您打电话。哦不,还是您给我打吧,我怕到时候喝多了忘记给您电话。放心,喝酒前我就会把这事儿问清楚的。”

    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闷了会神。

    没想到这些鬼事又找上我了。在刘天明那儿我不好表露什么,其实我很不喜欢与公检法打交道。以前在城区支行时还好点,用钱方便,在市分行就麻烦多了,而与这些部门打交道光靠友谊是行不通的。

    只是,刘天明已经交代了,我也不好打他的脸,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去了。

    62

    正想着晚上吃饭时怎么向张洪涛他们打听有关情况,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话筒一听,是南河支行郑浩打来的。

    “郑浩啊,有什么好事?”比这些部下大不了几岁,平常在一起就很随意,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来直去的。

    “陈经理,向您请示一件事,锦城公司想邀请您下月初去上海考察一下,您看有没有问题?”

    “你们支行哪几个去?你会一起去吧?”

    “我们行曾行长和我去一趟,分行这边要是您能去就好了,我还没和您一起出过差呢。”他这话倒是真的,可能是真想和我一起出差也就是一起出去玩几天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一起去了他们玩起来更放心一点,因为“考察”的过程有我参与,有什么没“考察”到的东西就由我来当冤大头了。

    “哦,这个呀,行吧,我也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去过了。哦不行咯,我的身份证掉了还没办新的下来呢,你给锦城公司说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哎呀我倒忘了。那行,我给他们先回个话再说。”

    锦城公司请我出去考查,由此看来南河支行已基本上通过他们的贷款申请,只怕马上就要报上来了。不过这次我可不能去,一方面这阵子事儿多刘天明只怕不会让我出去,另一方面保卫部还没把我的新身份证办下来(从这点看保卫部李经理在处理对外关系上确实不怎么行,都这么久了还没办下来。要不是为了那一捆身外之物,我自己出马一天就可以搞定)。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是一个不1悉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您好,我是锦城公司的刘进财呀,您还记得吗?”

    “谁?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刘经理呀,你好你好。”嘿嘿,善财童子我怎么会忘记?

    “陈经理,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公司蔡总想请您聚一聚。”

    “呵呵,刘经理,今晚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是行里的公事,走不开啊。实在对不起,下次吧。”

    “哦,那就下次吧。哎,陈经理,下个月初公司准备去上海和苏州谈个项目,想请您去实地考查一下,听南河支行的郑经理说,您身份证掉了?没去公共安全专家局补办一个呀?”

    “是啊,掉了几天了,分行保卫部在给我补办呢。只怪那天你老兄给我灌多酒了,弄得我昏头昏脑下车连包都忘了拿了,装在里面的钱包证件什么的都没了,回家挨你弟妹一阵好骂。”真得谢谢郑浩,他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提供给了刘进财。

    “啊?是那天晚上掉的?连包都掉了?”刘进财显然吃了一惊,我却暗暗好笑。

    “是啊,不过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我包里面也就几百块钱,那些证件再办就是了,只是有些资料掉了有点麻烦。”

    “唉,只怪那天我没送您到家,都怪我都怪我。”听得出刘进财的懊恼是发自内心的,只是这懊悔不是因为我那“包”,而是因为他塞进包里的东西没有对我明示。

    “算啦刘经理,别管这个了,与你无关。哎,下月去上海考察的事儿我就免了,一方面我还有些事,另外我的身份证我们保卫部还没给我办好,没那东西不方便,连飞机都坐不了。”

    “陈经理,您还是一起去一趟吧,还有十来天呢,到时侯身份证肯定能办下来。”

    “刘经理,算啦,我真的去不了。给你说句实话吧,你也该知道我们中行有人提着钱箱跑了的事儿吧,刚才行里决定我参与协调这个案子的调查,最近肯定不会让我出远门,没办法呀,我倒真想和老兄你一起出去看看呢。这样吧,要是真需要我们信贷部去的话,我们信贷部的金经理可以一起去,他和我关系很好,到时侯我给他说说你们的情况。放心,他的性格和我差不多,既然咱们两个能一见如故,你和他也肯定会合得来的。”

    “那,好吧。过两天我再来市里请您喝酒。”刘进财有点无奈。

    挂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是第一次从贷款单位拿这么大一笔钱,心里一直不大安稳。从钱进那儿扣下的两万倒没这么担心过,那是“正常”的业务费用,永远不会有人核对的。

    按说我除了烟酒之类的外,从不会接受贷款单位如此丰厚的礼物。以前常有单位给我送现金,可我一直都是坚辞不受,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就没拒绝,此后又一直没想过要把那钱还回去。

    (在那以后的贷款审批中我再也没接受过这种礼物,不知道是不是棉纺厂那么大笔国有资产轻易进入他们私人的腰包让我眼红了,从而让我有了种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分之的想法?反正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想清楚那次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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