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式白色大理石穹顶和挺立着的多利克立柱,对岸,低垂的云雾掩盖了高楼的尖顶,让人产生了这些建筑个个直通宇宙空间的错觉。

    “呐,高小年。”

    “嗯?”

    “你说,这些,这些周围的一切,繁华的一切,和你我,都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么,呃,关系还是有的吧。”

    “那个啥,小年,我前面一路上看到七八个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人,把车骑得飞快,和时间赛跑,看到了在街头卖唱的人,他前面的吉他盒里,钱币少得可怜,还有,还有,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在上海的某个小小角落,有好多,有好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的,活生生的人。你说,你说那些人,和我们看到的眼前的这些高楼,有什么关系呢?”

    “唔。”高小年一下子被问的不知该说什么,随后,他看到张萌萌的眼睛里以及噙着泪了。

    “张萌萌,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江边风太冷了,吹的眼睛疼。”她感到这不属于她的快乐,不属于她的繁华,在她的眼前如同画卷一样徐徐展开,不免感到焦虑忧伤。衣着光鲜的男女拥抱着,在欧罗巴风格的建筑下,拍摄迷人的照片,他们她们是小红书上的名媛,是抖音上的网红,是B站的百万粉up主,是一切光鲜亮丽的生活的象征,而在他们脚下,随机地踩着无数其他人破碎的梦和腐烂的人生。

    风越来越大了,高小年在前,张萌萌在后,两人朝着外白渡桥走过去,那是苏州河流入黄浦江的地方。过了外白渡桥,就是虹口,曾经的小东京。望着这座铁桥,高小年回忆起了自己初中时的那座石板桥,和曾经同艾欣一起走过那座桥的两年时光。

    河对岸,上海饭店右侧不远,白墙红顶的欧洲建筑上,飘扬着一面俄罗斯的三色旗,直直地插入灰色的天,似乎把天戳破了,于是,天空开始下雪。张萌萌走到桥中央,把手搭在铁栏杆上,背朝黄浦江,仰头看着灰暗天空里的雪花棉絮似的飞向冰凉又多灾多难的人间,忍不住叹气起来。她回忆起的是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土房子,在那里,爷爷会因为她在吃饭的时候叹气而打她耳光。

    “呐,小年,你看,布拉格在下雪。”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布拉格下雪了哇。”

    他俩盯着桥下肮脏的苏州河水,都出了神,雪越下越大,把他俩分开又把他俩拉近。

    “呐呐呐,你看,那是什么?”

    “嗯,什么?”

    顺着张萌萌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透过密密麻麻的白雪,一只死鸟的尸体,仝在土黄的水面上,游泳浮沉。接着,是一只死去的鱼,翻着刺眼的白肚皮,张着嘴顺流而下,然后是一只巨型的水鸟,羽毛几乎掉落殆尽,尸体已被河水泡发了,发出奇怪的色彩,再然后是两只死去的家猪,发出臭气,那臭气张萌萌很熟悉,她家的猪圈里总是有类似的气味。接着,十八匹死去的白鹿接连飘过去了,后来是两颗腐烂的卷心菜连同九只血红的番茄,河水看上去那么平缓,不带丝毫个人的怜悯,裹挟着尸体和残渣,张萌萌盯着苏州河的河水,出了神,生怕这座一百多年的花园铁桥年久失修,突然断裂,于是自已也变成那无数尸体和残渣里的一员,被冰冷的河水裹挟着带向不存在的未来。

    “呐,小年,桥上真冷。走吗。”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离开外白渡桥,张萌萌最后朝着河里瞟了一眼,然后她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虎皮鹦鹉的尸体,有鸭子那么大,被剪了翅膀,扒光了羽毛,光秃秃赤裸裸地,同其他的尸体和发酵的垃圾一道,冲进时刻不停的大江。

    “呐,小年,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去布拉格,好么?”

    张萌萌这话说得极轻极轻。轻到还没有传入高小年的耳朵,就被吹散在漫天飞舞的白雪里,融化在江河滔滔的水声里。

    10

    最近去学校的文学社,认识了祁晓雯。她真是个不错的女生,就有时候会自作聪明,有点装,我不是很喜欢。

    但不可否认,她书读的确实很多。我有点羡慕她了。

    上次和张萌萌出去玩回来,她就没再和我说话了,也没给我发微信,唉,我大概是那时候说了什么让她讨厌的话了吧,或者是她那时候根本就只是单纯地和我散步,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呵,我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啊。我和她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

    那之后的文学课,她还是坐在自己边上,但没有显出一点点更加亲密的样子,简直是一个陌生人。我应该是被她所拒绝了吧。唉,她是不会喜欢我的啊,她那么好看,我那么丑。

    昨天晚上做梦,又梦到了艾欣,所以今天早课迟到了,妈的。梦里的艾欣还是她那时候的模样,脸上没有增添一点儿岁月,美好到我在睡醒后哭了一场。

    不过,唉,还是说会文学社的事吧,这是我们文学史课上教授推荐的,我想着,也许可以交到一些新的朋友呢。这么老是在脑子里想着张萌萌也不太好,而且没有意义。不如认识一点新的朋友。

    然后我就遇到了那个叫祁晓雯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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