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2日
第一章·伦常血案
一般的月色,一般的夜风,在寒冷的夜风吹袭下,一棵一棵的大树发出沙沙之声。蒙蒙的月色照射住整个树林,配上沙沙之声令人感到一阵一阵阴森的气息。
在官道两旁繁茂的大树上,有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依在高高的树干上并凝望住有缺口的月色,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有悲伤的神色,口中念念有词,但并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远望上去就像疯子一般。
突然一阵一阵的马蹄声突破宁静而阴沉的树林,中年男子的目光徐徐地落在官道上,他正自奇怪有谁敢在深夜的官道上赶路,难道不怕山贼吗﹖正在思索间一道黑影在官道急掠而至,凭蒙蒙的月色看出为先的马儿上正由一个壮健的男人策控,在他怀中有一个小孩,但因月色朦胧而未能看清两人的面孔,后方有十多把火光正在追赶。
突然间马儿发出一声哀鸣,两只前蹄离地而起,马上男人不虞有此而跌下马来,男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他却看得很清楚,有一枝箭射正马股上,所以马儿吃痛而失常。
既听不出箭上的声音,又慌张的跌下马来,由此观之,马上的男人武功并不怎样,但男人以自己的身体落地且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孩,这情景使他估量到怀中的小孩对这个男人十分重要。
在男人辛苦地起身后,在后方追赶的十多人已经赶上并团团围住男人和小孩。
因为那些人手上都有一枝火把,所以终于可以看清男人和小孩的样子。只见这个男人样貌凶神恶煞,正是一个恶人模样,但昂长七尺,这样一站自有一股威严,再看清一些,男人满身鲜血且明显有十多处伤痕,在伤口中不断渗出血水。
但那个小孩却不像那个人恶形恶相,反而生得十分俊秀,虽然身上染上那大汉的血迹和翻滚地上时所沾上的尘土,但绝不影响他本身所散发出令人吸引的气息。
依在树干上的男子也不禁认为这个小孩将来必是一个人物,但当他看到那个小孩的目光时,连他这个杀人如麻的人也不禁在心底发出一丝寒气,因为他那对眼绝不配合他的形貌,那是一对死人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很清楚,因为他也经历过。
这时那十多个追赶的人己经翻身下马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三十多岁和那个男人同是凶神恶煞的男子缓步而出。这人身穿黑身紧身衣,一面行近一面恭敬地道:“清叔,帮中大事已定,再也不能有任何变动的了,你还是交出那个小孩吧……”清叔并没回应,只是冷笑两声。黑衣男人似并不生气继续说:“清叔……我们也共事了十多年,不是真要出手相斗吧!”清叔冷冷地发出嘿嘿二声,黑衣男人也有些不耐烦,但也尽力好声好气道:“如果清叔能够交出这个没用的小孩,念在清叔……你为我们青湖帮这些年来立下的汗马功劳,我保证我会向帮主力保你仍然担任副帮主之职。”
清叔终也忍住怒道:“那个狗屁陈飞配做我们帮主吗﹖他今天可以杀掉他亲大哥陈雄陈帮主,明天就可以出卖我们兄弟!你连这些也不懂吗……要我交出少主的话,发你的春秋大梦!”
在他们对话之时,所有人都把集中力放在他们身上,但只有一个人把他的集中力放在小孩身上,就是依在树干上的那个中年男子,他由始自终都在看小孩的反应,对于这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叛逆事件,他目睹不知道多少次,他甚至为了某些利益而从中协助过那些反骨的人。
他感兴趣的是那小孩,任何小孩在这生死之际都该会出现惊惧的眼神,就算亲眼目击亲人被杀也该会透露出愤恨的眼神,在清叔提到他父亲被那个什么陈飞杀掉时,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被吓到傻了……但看来又不似,至少刚刚他是自己站起来的,而且也曾轻轻把所有人望一次才再呆呆地望住那个黑衣男子。
清叔和黑衣男子对峙了一阵,然后好像恢复了冷静,冷冷道:“陈飞那狗杂种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背弃了帮主?”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阵,再对清叔用严肃的口气向清叔说:“你是不肯投降的了……”
清叔冷笑道:“你认为呢……”
黑衣男子好像再没任何保留,向天大笑了两声,然后再向清叔笑道:“嘿嘿,你该知道陈雄那个老色鬼有九个夫人吧……”
不等清叔回答自行接道:“陈飞答应给我最美的二夫人,他自己只要那个正室黄水月,然后把三夫人至九夫人全部赏给支持他的兄弟玩……嘿嘿……这个自私的老色鬼每次都把最美的战利品收做自己的夫人,那些次一等的才给我们兄弟玩,我们早就不满了,现在既然陈飞陈帮主这么懂得体贴我们兄弟,我们自然支持他为我们的帮主……哈哈哈……哈…”说到这里黑衣男子己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旁边的那些打手都随住他大笑起来。
清叔听到他提到陈雄有九个夫人已经脸色都变了起来,到听完黑衣男子全部说完,清叔的脸色己经像铁一般青,过了一阵,青叔叹了一口气,脸色已经不像刚才般青白。
黑衣男子又再恭敬道:“我知道清叔曾多次向那老色鬼讲了帮中兄弟所想,但都给老色鬼臭骂一顿……清叔还是交出小孩吧……我保证清叔一定还是青湖帮的副帮主。”
清叔脸色一寒道:“要我交出少主是不可能的了,废话少说,要人就动手吧!”
黑衣男子怒道:“好一个老顽固,阻了我这么多时间,兄弟们动手!”
在旁的打手已有两人立即冲前动手,只见清叔抽出挂在腰旁的刀,向前一踏步然后化出一重重刀影,那两人大骇立即急退,总算他们有两下子,在危急中一齐立即向前挥出一刀,清叔无奈下用刀硬接,那两人立即震开,而清叔也退了三步。
依在树干上的中年男子看清叔化出重重刀影不禁一呆,他看到那清叔刚刚既听不出箭上的声音,又慌张的跌下马来本以为他武功并不怎样,他的估计已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影响,他一开始就以为他武功不济,令他并未想到清叔是受到十多处刀伤而影响了身手。据他估计,以清叔的身形和看他的刀法,他本来的内功亦应该也不俗的,总体来说他的武功该可算得上入流。
在他思忖间,又有三名男子从前左右而上,在三人武器快接近时,清叔突然左脚跪下,整个人立即矮了一截,然后双手握刀,由右至左急挥攻向三人下盘,三人都估不到他有此一招,右方和前方的两人未有一声哀号已经给清叔砍掉他们两条狗腿,左方的人反应也颇快,立即把剑一沉,架了清叔这一刀并借这一刀之力急退。
这时黑衣男子所等待的时机已到,立即双手挥刀,高举向上,并冲前作全力一击,清叔不理会黑衣男子的刀势,把刀向前一刺,目标是黑衣男子的胸膛,竟然作两败俱伤之举。
黑衣男子当然不肯和他同归于尽,立即向后退开,但他仍挥刀向下,清叔头一侧再利用右脚大力一蹬向后急退,但刀己把清叔右肩划了一道刀痕。
在清叔退开时顺道住倒在旁边给他砍掉两条狗腿的两人各一刀,了结他们。
显然全部人都没想到清叔会在重伤下还这么强悍,立即没人敢再上。
依在树干上的男子己经由依在树干变了坐在树干上,他不是受官道上的血战所影响而坐起来,他是因为那个小孩竟然对场中的血战不为所以动,仍然目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上,他不禁在想难道这个小孩真的疯了,但他的确看到那个小孩的眼睛有随场中打动而转动起来。
在这时终于能打破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因为那个小孩大声地叫了一句:“住手!”本来大声在语气应该是激动的,但小孩的语气却是水平如镜一般。
小孩的一声“住手”使场中全部人都看住他,小孩慢慢地行前两步,然后冷然道:“不用打了,我跟你们回去,我都想回去见见那个贱人……”黑衣男子愕然道:“贱人?”
小孩续道:“就是我母亲黄水月,我倒想看看这个亲手杀死我父亲的贱人会怎样对我。”
黑衣男子一愕,他断想不到一个小孩在知道必死之下,仍敢说要跟他回去,这一刻他竟忘记了回答这小子,而且这小子的眼神令人有一种不想再多望一眼的感觉。
就在黑衣男子不知道怎样回应时,一把雄伟的声音传人各人的耳中,那把声音说:“黄水月是你的亲生母亲吗?”众人未待这把声音说完都望向这把突然出现声音的主人,只见一名男子站在一棵大树的顶端,他身穿一身灰色衣服,灰色的大袍随微风而飘扬,因为他离众人甚远再加上月色朦胧,所以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面貌,但仍看得出他身材中等,大约只有六尺高左右。而外型并不像清叔的壮硕,但也不能说是瘦弱。
小孩不答反问:“黄水月和你是什么关系?”灰衣人心中一喜,心想:“小子很聪明,不问我为什么这样问,而是直接点出我发问的中心问题。”但是有时聪明也会被聪明误。
灰衣人答道:“毫无关系。”
小孩先是一愕,但旋即冷静下来并冷冷地道:“那我根本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突然一道灰影在树顶急掠而至,在任何人都未有反应时,这道灰影已经立定并站在小孩的面前,饶是小孩再大胆也被吓退一步。
小孩这时抬头一望,透过周围的火把,他看清楚眼前这个灰衣人的面貌,只见他头发并不扎起,而散乱的头发随风而飘扬,但纵使头发有些凌乱但亦生出一种凌乱美。而他的眼神却使人感到一阵一阵的威严,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感觉。
而他面貌却不怎样特别,要说像什么,那就是一介落第书生的外表。
灰衣人缓缓地道:“因为我对此有兴趣。”
小孩和先前一样也是一愕,但在他愕然后,小孩的眼神闪过一丝神采。清叔此时插入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灰衣人不理清叔,反而向小孩再问一次:“黄水月是你的亲生母亲吗?”清叔见不理会自己,深感大怒,但看见他刚刚的身法就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就算自己未曾受伤也是不敌,便何况现在受重伤。
这时小孩冷静地答道:“是……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灰衣人旋即再问:“陈雄呢?”
小孩回答:“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灰衣人再追问:“那陈飞呢?”
小孩再答:“陈飞是我父亲的……亲弟弟。”
灰衣人说:“那是陈飞和你母亲杀掉你父亲,然后再派人来斩草除根了。”
灰衣人的口气十分坚定,像己经肯定了的一般。果然小孩吸一口气接住道:“那贱人勾引陈飞这狗贼合谋杀掉我的父亲。”
灰衣人听了后,突然大笑,然后笑笑的道:“有趣,,有趣……”清叔一听怒道:“有什么趣!”
灰衣人望了一眼清叔,跟住笑答:“我在江湖所听闻和经历,那些都是母亲为了她们的子女而受屈,甚至甘愿做婊子去保护她们的子女,虽然时有听闻母亲杀掉自已的子女,但这是我三十多年来头一次亲身经历,不是亲身经历过,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等事……”
灰衣人转过头向小孩道:“那些甘愿做婊子去保护她们子女的女人对比你妈妈简直是白痴!”跟住再不能忍住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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