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4日
(19)生存就需要粮食啊
那人一步步缓缓走来，在看见为首的萧燃后，更是荡起一抹笑意。
「我们好久不见了，萧燃。」
他轻笑两声，「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萧燃眉心蹙了蹙，打断他的话。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再看见你那张脸，陆砚。」
听见陆砚的名字，宋渃婳下意识地看向面前带着帽兜的男人。
她曾听过他的名字。
是同样拥有一座基地并自封为王的高阶异能者，也是萧燃的死敌。
陆砚扯开帽兜，被扎成低马尾的黑色长发拂过他的脸颊，而后垂落在肩。
他身形单薄，身上的披风穿在他身上也略显宽大，俊逸邪魅的脸庞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平添了几分魅惑。
陆砚低低笑了几声，「我知道这儿肯定会引起你们注意，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来。」
他垂眸，再抬起时眼含阴翳，「你说．．．．．．这次会是你死还是我呢？」
萧燃举起枪，神情淡漠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自然是你。」
陆砚连忙班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别动不动就动粗啊，你们远道而来，我自是要拿些东西出来招待你们的。」
他转身，双指在半空中轻佻，那遮盖住什么东西的黑布被揭开，露出底下一台大型的制肉机器。
钢质的滑轮轨道上血迹斑斑，壁面上粘附着许多鲜红色的肉糜，还有些打得半碎的骨头遗留在台面上。
而在机器的正上方，有一个女人正被高高吊起，双手被捆绑，嘴巴也被塞进了帕子，一双腿不断在挣扎扑腾，口齿不清地在呜咽着。
陆砚十分满意地笑了，回头和萧燃他们介绍道：「这肉啊，还得是女人的好吃，那绞出来的肉特别有弹性，做成肉丸子能一口爆汁！」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人间美味，神情兴奋陶醉，「简直好吃到爆！」
他忽视掉面前众人难看的神情，自顾自地沉醉其中。
「这女人昨天才新鲜送到，是难得的好肉，特意留下来招待你们。」
萧燃眸色沉沉，语气也多了两分惊心的寒意。
「陆砚，你是疯了么！」
「疯？我疯什么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凉薄。
「身在末世，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生存就需要粮食啊！在这个粮食终会耗尽的末世中，吃人肉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把这件事提前执行而已！」
萧燃眸光森冷，宛如一头随时准备攻击的狼。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人。」
「我不是！」
陆砚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整张脸皆是骇人的阴郁。
「在我觉醒异能血脉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人类，我是高高在上的异能者！凭什么把我比作那些卑贱如蝼蚁的人类！」
「我异能觉醒的能力就注定了我能成为王，统治整个末世的王！」
他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是你，萧燃。是你挡了我成王的路！」
陆砚话音刚落，身后高高悬着女人的绳子骤然断裂，女人呼救不及，身子一重，沉沉地往绞肉机坠落。
萧燃瞬息之间便反应过来，发动异能瞬移，试图将女人给救下，而余下的成员也一哄而上，准备将陆砚给围剿。
「萧燃，我劝你最好别动。」
陆砚轻笑，「当然，也让你手下的垃圾们别动。」
萧燃本不打算理会，脚下动作依然飞快，可下一秒宋渃婳呼疼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他神色一震，指尖微微发凉。
霎时顿足原地，猛地往回看，眉宇间多了几分慌乱。
陆砚不知何时窜到了宋渃婳身旁，此时他的手正掐住她的脖颈，彷若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就能折断她的脖子。
看着萧燃停滞的动作，陆砚神色更加愉悦了几分，手上更加重力气，似是在挑衅。
「我果然没猜错，这个女人是你的软肋。」
陆砚笃定道：「萧燃，你在意她。」
从他们进来的那刻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紧紧跟在萧燃身边的女人。
能让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的萧燃时刻带在身边，不论她是谁，都肯定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果然，他赌对了。
萧燃一怔，想起自己在听见她声音的那刻，身体竟会不自觉地停下。
或许连他自己都从未意识到，他居然在意宋渃婳。
「我还没玩腻的玩具，自然是上心些。」
萧燃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彷若这番话不仅仅是在告诉陆砚，也同样是在告诉自己，所谓在意，也不过只是他还对这个会向自己露出肉垫子的宠物还有几分兴趣而已。
这样难得能让他上心的宠物，自然舍不得她就这样死了。
比起她，身后那个女人的死倒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毕竟在这末世中，死人是最常见的。
栩飞与其他人正蠢蠢欲动，试图想趁陆砚不备，突袭他救下宋渃婳。
可他的心思过于明显，还没有机会执行，就已被陆砚被看穿。
他的手又掐紧了几分。
「让你的垃圾成员们乖乖别动。」
萧燃眸色极冷，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终还是抬手示意让他们站在原地别动。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20)救世主的王座
在场所有人在看见这一幕时皆瞬间僵硬起来，脸色极其难看。
更有甚者，涨红了脸想吐却又不想在这里丢了面子，只好硬生生忍着，将那股恶心强咽下肚。
「瞧瞧这色泽，今晚可有一顿美餐了。」
陆砚与常人不同，他似是很喜欢这样刺鼻的恶臭味。
他沉醉地阖上双眼，不断将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给吸入鼻腔，彷佛在他看来这是极其香甜的香气。
宋渃婳神色微动，她能感受到陆砚被这气味所迷，手上掐住她的动作也在放松着。
她身侧的手微微发力，想用异能袭击他。
思及萧燃那句不过把她当成玩具的话，宋渃婳不禁眸色一黯，但稍纵即逝，宛若错觉。
在这样可怖的疯子面前，宋渃婳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交予萧燃手上，哪怕会让所有人知道她也是一名异能者，也无所谓了。
她想要活下去！而就是这一刻，一颗子弹飞越过她脸颊，径直朝陆砚的脑门射去。
那边原本还在沉浸美食香气的陆砚略一侧头，眸光寒冽，下意识松开了宋渃婳，将她扔至一旁。
手上凭空多了一根黑色的魔杖，五指交错，魔杖在掌中转了一圈，将子弹给格挡开来。
猛然被推，宋渃婳脚下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抬眼，只见萧燃神色狠厉，动作凌厉地将双枪上膛，一枪又一枪地追击着陆砚，子弹宛若追踪器般，不停缠绕交错朝他猛攻过去。
他动作一厉，魔杖顶端的宝石豁然散着宝蓝色的光芒。
下一秒，雷电凸显猛噼向萧燃的位置；萧燃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轻松闪避而过。
他在瞬息间开启异能，银蓝色的瞳孔满是冷冽幽深的冷芒，抬脚一弹一跳间，萧燃已来到陆砚的后方，他手腕一番，手肘用尽十足的力气朝陆砚的脖颈处落下。
陆砚反应极快，但萧燃的速度更快，如此近的距离他无法完全躲闪，只能堪堪歪头侧躲。
耳侧一声沉闷的撞击，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从肩膀处一路传至四肢百骸的锥心疼意让他双膝一软，本想咬牙坚持，可萧燃还在源源不断发着力，最终他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住萧燃的洪荒之力，跪倒在地面上。
后脑一凉，萧燃的银枪已抵上了他的脑门。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萧燃持枪的手又往前几分，「你可以试试。」
话落，他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指瞬间扣下扳机，射出一枪。
可那发子弹在触到陆砚时，他瞬间变成了一道黑影在缓缓消散着，再凝聚不起来。
萧燃瞳孔微缩，而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幻术么？」
「老．．．．．．老大！这怎么回事！」
栩飞一惊，「他是死了吗？！」
萧燃摇头，「不，他在知道打不过的某一刻，用异能造了个幻影替换了自己。」
他望着即将在空中消散无踪的黑影，低声轻喃：「打不过就跑，真是个孬种。」
话落，陆砚最后的一缕黑影都消散无踪。
萧燃在转瞬间便已将所有情绪敛起，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站在人群身后的宋渃婳，见她毫发无埙又飞快移开了视线。
他与其他人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分出了一队人将他们刚才所救出来的幸存者给送到南方的基地安置，而他则与栩飞齐豫他们一起回去。
人肉工厂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到再看不见时，宋渃婳心头仍被蒙上一层阴沉的黑纱。
当初，她在选择投靠萧燃的时候，也在沿途中听到过许多他的事迹。
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是她一路以来听得最多的话。
她甚至预想到了在投靠他以后会过着非人的生活，可那时候她需要非常大量的晶核。
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可时至今日，萧燃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除了．．．．．．成为他玩具这个意料之外。
在今天看见陆砚之后，她才豁然明白过来，或许那样一个外表冷漠无情至极的男人也在用属于他一种很别扭的方式来保护身边的人吧。
真正的救世主并不是通过牺牲旁人来堆砌王座，而是他的温柔会使旁人心甘情愿地因他成为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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