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5日
【死在翡冷翠(DeathunderaTuscanSun)】
我侧卧中望向睡在我身旁的女子。我们都是全裸的。昨夜中我们已做了三次爱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好。我不是性爱的新手可是这女子真的把我迷死了。她说她已三十来岁了,可从外貌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肌肤与我的一般光滑。她的乳房比我的还丰满一点,她现时闭上了的眼,那是如此的湛蓝的眼,多么灵黠的眼睛,绝到配得上是一个显赫麦迪奇(Medici)家族成员。我唯一可比她优胜的是我的一把金色的秀发。她也是金发的,却少了我这的那份光泽……
我怎会在这么短时间就跟这女子堕入爱河的?或者我应该说:为什么这优雅大方,美丽,富有,聪明的女人把我,爱诗雅(Aspasia),一个来自维罗纳城(Verona)因逃婚而离家出走的无知少女纳入她的怀抱和我上床?但是,天啊!,在她床上我就彷如到了极乐世界。她令我在亢奋中尖叫,使我乞求她给我更多,令我像波斯猫一样的咕噜咕噜……
我们是在一化装舞会中认识的。我初来步到,她就显然是在猎艳。当我们四目相投时,我们都知道找到命中注定的情人了。她把我带回她的大宅。不多久,我身上的假扮骑兵军官的制服以及我的胸衣都被扯下来并抛到云石地板上了。当我试图以同样方法剥下她那黑色天鹅缎长裙时,她按着了我的手,把它们引领到遮盖她酥胸的柔滑布料上。我可以感到那布料下的质感,而我的手心都因期待而全湿透了。我们热吻,不等待回她房间就在维纳斯爱神凋像前就地做爱。仆人们都很得体地不打扰我们。他们可能是早有类似经验见怪不怪吧。
她容许我在第一次交媾中作为主动的一方。然后,她就改变了游戏规则在她寝室中把我征服。她教了我许多我连想也没有想过的把戏:蜜糖倒在我身上,再由她温柔的手把它涂匀然后用舌头把它舔净。她会把我的双腕用丝索缚在她的床柱上抚摸我每一吋的肌肤,啜我的阴唇把我推向一次一次的高潮直至我受不了求饶才停下来。她会用匕首沿我的腿肚子滑过,威胁说要把它们剖开,而我就在这恐惧中得到更高的亢奋
当我们不是做爱,我们就一起散步和调情。早上我们会策马城郊在一些鲜为人到的地方再做爱。在我眼中,托斯加尼(Tuscany)的翡冷翠(Firenze)从来没有这么美:它的山更青,鸟鸣更悦耳,甚至连那灼热的太阳都变得温柔了。在黄昏,她会念书给我听,而我亦向她展示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可以一字不漏的重复她刚读出的一切。
『你的记忆力真是棒!』洛佩婷(Roberta)曾说过,她当时笑得甜极了。
我喜欢看她笑,她有如珍珠般的皓白牙齿,还有在她右颊上的小酒窝。
我知我一生都不会忘掉她。我也知道不能永远呆在这儿。现在她是疯狂地爱我的。但始终有一天,她会发现我再不能满足她。在这发生之前离开应是明智的。
我告诉她我很想家和我的母亲。她双眼含泪,但她没有阻止我离开。
『穿上我弟弟的骑服吧。比你那套弄破了的更合身。』她以挑逗的语气说。
我穿上了。真的十分合身。她把长剑扣在我的腰间。
『你的马已被牵到镇上的喷泉旁。』她说。
我们就这样吻别了。
我从侧门熘出了来后那道门就关上了。
这时已过正午。我应该等待晚一点等气温不这么热才动身的。但我希望在黄昏前到达Pisa。,于是决定不辞辛苦。她弟弟安东尼奥的阔边帽应可以把阳光遮挡的。
我在窄巷中前行路上一个人也看不到。这没有什么奇怪。只有疯子和有急事的人才会在这酷热中在街上行走。我到了巷的尽头,转了角弯。
没有马。只有两个持长剑的人在我对面
『这是什么?』
他们没有回答,而面带杀意的一步步进逼。
『等等!你们弄错了!』我后退了数步。我的脑子飞快地想:是开玩笑?她是否有丈夫的?又或是一个嫉妬的情人?
然后,我想到了!
我穿的是安东尼奥的衣服,上面还有他的纹徽。
他们一定是弄错了人!
我刚要提出抗议,其中一人已拔剑向我冲过来。
已没有时间作解释了。我拔出长剑把刺来的要取我性命的刃封着了。我哥哥曾教我击剑。虽然没有实战经验,我知道自己的剑术是不错的。我把他的刃封着随手就向他左方反攻一剑。他很容易就格开了可是这不是我真正的意图。我以灵活的手指控制长剑作出一cutover再刺向他另一手臂。他完全意想不到,就被我刺伤了。只可惜伤口不深,他仍可再战。他大叫一声,重新进攻,连刺三剑。我挡了两剑,闪过另外一剑再把我剑的护手向下沉,直击他的咽喉。他狼狈地跳后仅仅避开了我的攻击。
『阿瑟(Arthur)你还等什么?』他大叫。
那叫阿瑟的向我冲过来。
我们的剑交击了。我一连作了两个弧形防守再直刺他的脸。我剑上沾了血可惜也如同先前一样,伤口不够深。
『济方亚(Xavier),这婊子剑术不错,我们夹攻她!』
『什么?』他们知道我不是安东尼奥!。他们不是认错了人
如果我是一对一,我是有机会取胜的。但他们连手而来我就吃力了。我渐渐守得多而反攻得少。那叫济方亚向我的脸刺来,我蹲下闪过了,可是他的剑尖挑下了我的阔边帽子,我的金发散下到我肩上了。
『为什么要杀我?』我在越来越险象横生的防守中嚷道。
他们没有回答而是加强了进攻。我被迫一退再退。阿瑟的一次进攻把我的骑服和衬衣划破了。我没有穿上胸衣的,于是我乳房内侧映入了他们的眼中。
『好奶子!可惜不久就会成为蛆虫的食物咯。』济方亚奚落道。
我怒由心起,连攻数剑。我不应这样做的,不久就付出了代价。济方亚被击退了数步,阿瑟却乘虚而入把他的剑刺入我左侧两吋。
『啊…!』我在剧痛中发出哀号。我往后跳开。如果我稍犹疑,他的剑早就贯穿我的身体。
我发觉衬衣被血和汗弄得湿漉漉的。我的防守已是很弱了。迟早我会死在他们剑下我作出了决断,转身飞奔。
洛佩婷大宅的门就在七十步左右外。我一定要在他们赶上前跑到那里。这是我唯一生路。我把剑抛了,反正我已因失血而无法把它握紧。
『洛佩婷!洛佩婷!』我叫道。『救我!』
我往后望。他们一步步逼近。
我呼吸开始困难。我是在挣扎最后数步。
『不!让我走到那门。即使死,我也想再看她一眼。』我心中祈求着。
我抵达了,大力拍门,同时以恐惧的目光望着那向我走来的两个人。
骄阳似火。我的身体也像着了火。在我一生中,我第一次真的感到恐惧
『洛佩婷!求求你,开门啊!』
门被拉开了,我看见她站在那里。她在门的暗影下仍是如此美丽,她的眼睛是湛蓝的。
然后我感到那剧痛。我向下望看见那长剑,剑尖埋入我的左乳中。我沿剑刃向上望,是剑锷,然后,是她的手。
『洛佩婷,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眼睛仍如此迷,人,但当中却充满冷酷。她把长剑再向前推。
我闭上了眼,滑到地上
我最后感到的是我脸上流下的泪水和无情的阳光…
(洛佩婷的后记)
我看到她的尸体被人抓着那穿着马靴的修长小腿拖走。他们会把她拖至河边然后把她抛下去。她的衣物亦会同样对待,这包括她的内衣和内裤。没有人会认出她是爱诗雅,一个出于维罗纳城中名门的女儿。
我是爱她的。她美丽,活泼,聪明而拥有超人的记忆力。这也是她被杀的原因。我发现了一封法国皇后写给我的信被打开了。明显地有人偷看了。我不肯定是她但我不敢冒险。她匆匆要离开,而只有死人才会绝对守秘。
当然我会细查。如果我发现偷看的另有其人,我会为她复仇的。
我把窗子打开,望向远处的群山。爱诗雅和我曾策马并行渡过不少快乐时光。,这包括在床上的欢乐。这真是太悲哀了,可是没有其他办法
然后,我关上了窗子,把那托斯加尼暴虐的阳光拒之于外。
(《死在翡冷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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