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孩偷看了一眼面前两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自称是公安部的,看起来和平时的警察先生有点不一样。

    公安?花山院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那天降谷零说的很快就会联系公安把那孩子接走居然是认真的?而且这么快!

    社长,要拒绝吗?女孩问道。

    不用,让他们走专用电梯上来。花山院涟想了想道。

    他很了解公安的韧性,一次拒绝根本不管用,他们不达目标不会罢休。真惹急了说不定就强闯,还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影响到vf的正常运行。

    何况,安室透的归属问题,迟早要解决的,捡日不如撞日,早了结早安心。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花山院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打扰了。风见裕也开门进来。

    花山院涟一看到他,原本不感兴趣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我还没想到怎么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花山院社长,我是公安部的风见裕也,这位是我的同事木村弘。风见裕也推了推眼睛,拿出证件自我介绍。

    请坐。花山院涟没动,只是用内线电话让外间的秘书送了两杯咖啡进来。

    谢谢。两人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没在意他的态度。

    他们见过太多上层圈子的名流,相比起来,花山院涟的态度反而是最好的。虽然带着淡淡的骄矜和疏离,但礼貌和尊重并没有敷衍。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花山院涟挑了挑眉,微笑,如果vf出了什么事,我觉得也应该是税务人员来找我?

    并不,其实只是花山院社长的私事。风见裕也坐姿笔直,背上完全没有靠到椅背,只是示意同伴将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上,有关于一个月前社长收留的孩子

    等等。花山院涟忽然打断,不是一个月,是五个月。

    风见裕也微微一顿,继续说下去,那个孩子是我们公安部一个案子的重要证人,非常感谢社长救了他,我们现在需要将他带走

    等等等等。花山院涟摆手制止了他的话,也没去动那份文件,只有些诧异地看他,就算是证人,他也是个7岁的孩子,需要正常的生活。你们需要他作证的话,什么的时候,我陪他去警视厅就好。但你们把他带走是想干什么?关起来吗?

    风见裕也被噎了一下,想起上司的吩咐,还是说道:并不会关起来,我们会给他找一户人家正式收养,让他过普通的生活,只是在我们公安的保护之下。

    我说啊花山院涟皱了皱眉,你们觉得,另外找的人家会比我更能给他提供合适的生活环境?还是说,名为保护,其实是监视?

    花山院家确实是富豪名门,但是风见裕也神色不变,抬头看他,镜片闪过一抹光芒,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冷酷无情,普通的7岁小孩,需要父母。

    花山院涟突然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有一点微微的疼,只有一点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一丝不悦,脸上的笑容也沉寂下来。

    虽然知道这就是公安的风格:冷酷、直接、高效率、一击必中、完全不考虑对方情绪。知道归知道,还是喜欢不起来。

    理解,但是不尊重不祝福。

    抱歉。风见裕也的道歉听起来也平铺直叙,就像是一台机器。

    道歉,但只是因为需要,而不是觉得自己有错。

    你说得对,孩子需要父母。花山院涟的语气比他更冷,那他的亲生父母呢?

    风见裕也愣住。

    然而,他家上司只是让他带走一个孩子,说是组织的重要证人,可没说那个孩子的父母是谁啊!

    看起来风见警官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父母。花山院涟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降谷零八成没有交代清楚孩子的来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拍立得相片,轻飘飘地抛在桌上,警官先生,你自己看一看吧。

    风见裕也怔了怔,拿起了照片,然而看到的第一眼,不觉瞳孔地震,眼镜都快滑下来了。

    你说他的父亲是谁?花山院涟重新露出了笑容。

    风见前辈,这孩子不会是?旁边的木村弘凑过来,低声说道。

    风见裕也沉默,但凡见过降谷零的人,一眼看到这个孩子,都不会怀疑他不是降谷零的孩子。

    花山院涟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警察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的神色,心里也有一点胜利的恶趣味。

    理智上,他对公安警察没意见。那些人顶着敌人和自己人的双重不喜,干着最不讨好的活,为的却是这个国家的稳定和安全。他和普通的民众,其实都是受益者。

    但是,公安这么讨人嫌绝对是有原因的!但凡你笑一笑,语气好一点,也不会被抵触得这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