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石板路上,过了两个小桥,身后的人不见放弃。
张青寒懊恼地看回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貉:“回去住。”
张青寒一愣,“吴翔林都回来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赵貉:“我可以把他再送走。”
张青寒:“……”
是这个逻辑吗?
张青寒拧眉,扫了一眼他的腿,他面上虽然依旧是平淡如水,她还是通过他步伐声觉出了他腿的酸疼。
他的腿最怕的就是这种天气了,重则疼到下不来床,他还偏要跟着在湿雾里穿梭。
“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回家了。”张青寒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一道人影大步走到她跟前,漆黑的身影卷着沉沉凉气落在她屏幕上,赵貉问:“不尊重你意愿的事,以后我绝不会再做。”
她的手顿了下,微抿唇,“你不必对我许什么承诺。”
“但是我想说。”他摇头,“那天把那人接进来,真不是想要探你的隐私……”
他犹豫了一下,“我只是好奇,你在忙什么,烦什么,为什么总是一副只有金钱才能拯救我的模样。”
“呵,说到底,还是怕我惦记你的钱。”
“我给你的压岁钱,你都没有看。”
他平静陈述的语气里,古怪的让张青寒咂摸出了一丝被辜负的委屈。
赵貉啊。
委屈?
张青寒勾了嘴边发丝,佯装满不在乎的偏头,“我看了。”
她顿了顿,转头又恼怒地瞪他:“你失心疯了,给我一千万干嘛?!”
那天气冲冲的搬出来后,张青寒简直要被气炸了,想到赵貉什么都知道了,她就有无地自容的羞恼,拿出他给的卡气的就要剪了,后来一想她凭什么,在他那住的这几个月受了那么多气,她怎么着也该花他的钱狠狠出口恶气。
所以张青寒喊上李漾漾去逛街,等她大买特卖,回头看了小票后,对着后面的几个零,沉默了许久。
李漾漾看到她愣在那里不走了,还奇怪的走过来,“不就5万块的包,你要把这票据给盯穿了啊。”
张青寒的呼吸都不稳了,整个人僵在了商场里。
她忽然发现,手上这么薄薄一张卡里,有整整一千万啊!
“我想你一再提到这个数字,肯定是有它存在的必要。”
张青寒:“……”
丈母娘赶走不顺眼的儿媳妇,一般都甩五百万,只不过物价飞涨,在她这翻了倍而已。
拿人手软,提到这个,张青寒就像被针扎了的气球,就算是一肚子火也慢慢瘪了下去。
“怎么,我要是不搬回去,你不会还要冻结了卡吧。”
赵貉问的挺真诚:“这个方法有用吗?”
张青寒嘴抽了抽,“有本事你试试。”
赵貉望着她哭笑不得的表情,跟着也轻笑了一声,“还是不试了吧。”
“回去住吧,好吗?”他礼貌的邀请,绅士周到的许诺,“以后冒犯你的事我再不做了。”
能让目中无人,高傲嚣张的赵貉低头,这一瞬她不得不承认,虚荣和好胜心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干嘛一个劲的想让我回去?你的小木屋不是不欢迎外人吗?”张青寒狐疑地问。
赵貉笑:“你不是我的干女儿,小侄女吗?哪个也不算外人。”
“哼,叫你daddy也没见你应过。”
“嗯。”
“嗯什么嗯。”
“你说的,我应了。”
张青寒眨眨眼,打趣地笑他:“真做我daddy啊,那你要知道,一千万可远远不够的,sugar daddy可都是很乐意给女儿花钱的。”
赵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努力忽略她玩世不恭的“sugar”,只承认半个daddy。
“你有需要,理由正当,可以给你。”
“好!”张青寒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认再多有钱人还能有赵貉有钱吗,再说这个大腿她饱受折磨的就快要抱的顺手了,这时候不要她就是傻子。
“那……那就搬回去呗。”张青寒佯装浑不在意的说:“学校的寝室被水泡了,下水管道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开学没地方去,我daddy既然这么盛情邀约,那就再回去喽。”
赵貉笑,浑身的冷意都消了几分,心里盘算着让柴明迅速把吴翔林赶出去。
两人谈拢,相视而笑,张青寒哼了一声,“快回去吧,腿冻得更废了我可不管赔的。”
“嗯,明天去接你。”
“这么快啊。”她挑眉,“你书房的藏书我想翻很久了。”
每本都价值不菲,她之前进去最多也就是看个扉页。
赵貉疑问:“你为何不早说?”
她学习提升素养的事,他自然是大力支持。
“博古架上的绿宝石呢,天天从那边路过,碰都不让我碰。”
赵貉奇怪:“最贵的都被你摔了,你还有不敢碰这说法?”
张青寒心虚,忽尔那双灵动的眸子又笑的微妙,偏着脑袋往他这走,赵貉往后退了一步,又在她步步紧逼中停下。
她靠近,踮着脚尖,坏笑的眼睛望进他的黑眸,说话时的红唇吐出温热的气息,拂开寒夜的湿冷,如轻羽扫过他的薄唇。
“那daddy绝好的技术和服务呢?”她眨眨眼,眼神勾人又蔫坏,“阳光好的时候,我们在三楼外的阳台试试?”
两人已经好久没做了,反正配合默契,热汗滚烫,抒发的畅快又恣意,肉|体纠缠,那是张青寒难以形容的滋味。
即便是单纯的寻欢,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不!绝对不行!”
赵貉像被人踩了一脚,平稳的气息陡然一提,对上她小狐狸般挑逗坏笑的模样,喉咙滚了滚,咽下心口那一点慌乱。
“不可再胡来了。”
张青寒瞪他,扫兴地说:“莫名其妙!无趣!”
分明很合拍,赵貉为什么还抗拒。
张青寒想不通,又开始琢磨他变成这样的缘由到底是什么,都喊她回去了,总不可能真清清白白的当个干女儿,干侄女?
她呵了声,他愿意,她还不乐意呢。
有钱有技术的男人,她当亲人来使,她脑袋可没被驴踢了,张青寒惦记当他二婚老婆谋取他另一半财产的念头死灰复燃。
至于喜不喜欢的,有性不就行了,她无所谓的想着,这可能就是她和吴翔林的区别,他用心竭力追寻着爱情,但这对张青寒来说是最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只需要实实在在能到手的东西。
能置换千金,能称重买卖。
她这么计较着,电话响起。
看到是辅导员的电话,她愣了下。
“青寒,还没睡呢吧?”辅导员接到消息,赶紧就来给她说:“你们寝室旁的水管已经修好了,寝室也都重新粉刷整理好了,过两天开学你别担心没处去,好好在你们寝室住着吧。”
她絮絮说着,只让张青寒宽心,“你这两天就行动,收拾收拾赶紧往寝室搬东西吧,开学了,刚好舒舒服服住进去。”
两人挨得极尽,这电话声自然也传到了赵貉的耳朵里。
挂了电话,河边柳树下,气氛静谧。
远处人家房檐下的声控灯都灭了,青石板上的两人陷在昏暗的光影里,连对方的神情都变得晦暗模糊。
张青寒一跺脚,暖黄的灯应声亮起,照明赵貉清淡矜贵的脸庞。
“怎么不说话?”她问。
“在想怎么把你带回去。”赵貉直白道。
“哦。”张青寒看回他:“那就计划不变呗。”
“嗯?”赵貉浅笑,“唔,住我那里……是有些不便。”
青山上学可远了些。
“所以啊,得有人车接车送呐。”
“给你配个司机?”他立马建议。
张青寒抱臂不语。
“嗯?”
“吴翔林上学怎么就有人接。”她说的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他坐在车上,只摇下了半扇窗,冷漠骄矜地望向她,两人分明她高他低,却像被他俯视。
赵貉一愣,然后慢慢笑开来,笑容越来越大,让张青寒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起来。
“神经啊。”
赵貉:“无事时,我一定去接你上下学。”
“好哦。”张青寒掠他一眼,笑道:“真是我的好daddy,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要有sugar daddy,真是不错呢。”
赵貉笑容一僵,脸又黑了,吐气道:“你怎么能拿你和她们比。”
张青寒撇撇嘴,也不反驳。
“快走了,你腿不疼,我都冻死了。”
赵貉笑,没有点明她刚才视线若有似无不停往他腿部去看时眼底流露的担忧。
“好。”他笑的温柔,“明日去迎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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