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酥酥麻麻的,犹如一股暖流在翻涌,跟着她哥的声音从耳畔在体内流淌而过。

    她不由自主的捏紧手机,嗓音也哑哑的,问道,哥,你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的。

    声音清凉却又带着一丝柔媚,人也隐隐的浮躁了起来。

    许云楼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说道,今天有空就给你打个电话了。

    许凝脂轻轻的哦了一声。

    人也不由自主的坐在床上,身子一软便躺倒在床上。

    今天床上铺的是深蓝色的被套,没有花纹,也被熨的平平当当的。

    在屋顶射灯照射出来的光下,条条缕缕的都是光泽,犹如置身深海。

    她把脸贴在光滑的被套上,舒服的蹭了蹭,手机似乎还传来她哥低低沉沉的呼吸声。

    哥,你在干嘛呢?许凝脂问道。

    只只,我在曲州。许云楼回道。

    你回去看外公了吗?那外公应该挺高兴的。

    还行吧,晚上他喝了点酒,已经回去休息了。

    许云楼抬起眼眸,视线穿过深秋清凉的微风,可以看到曲州远处沉默的青山,上面还悬着一轮孤月。

    连月色也甚是冰凉。

    他的手指放在窗台,上面已经微微掉漆了,手指摩挲着上面粗燥的纹路,说道,只只,我在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许凝脂微微滞住,记忆随即翻涌而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会还是她的房间呢。

    哥,这个房间没有住人吗,或者有其他的用处?许凝脂问道。

    那个时候老爷子恨死自己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她的房间不让别人动。

    没有人住进来。许云楼说道。

    其实她也挺想回曲州的,那里留给她的记忆像是酸甜口的糖果,也是一切真正开始的地方。

    到后来,还有在幽暗隐秘的床幔中,或温柔的缠绵,或激烈的撞击。

    她躺在床上,仰着头,深色的床帐微微晃动,可以看在她哥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滚动的喉结,和已经团团绷起的肩头肌肉。

    许凝脂的呼吸都隐隐局促了起来,下体也一阵潮热。

    她忍住喉咙下翻涌的热流,握住手机,呼吸却是止不住急促了起来。

    哥,我挺想回曲州看看的。许凝脂说道。

    只只,你要过来吗?这几天我还在曲州。许云楼说道,他的视线逐渐下移,从暗色的青山再到山下星星点点的灯光,高挑的屋檐和屋角框出一个个特色的院落,白天郁郁葱葱的青苔已经看不见了,夜晚也比白日少了生机。

    许凝脂听着她哥没有起伏的声线,似乎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心里隐隐的激动了起来。

    可是,只只,你可能暂时不能住在这里了。许云楼说道。

    许久电话才传来许凝脂轻轻的声音,我知道,哥。

    但是许凝脂随即仰着头说道,哥,我只是说说啦。

    她知道不能见外公的。

    只只,现在还不是时候。许云楼说道。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他还需要时间。

    许凝脂在床边翻了身,整个人都趴在床上了,整个侧脸都趴在柔软的床铺上,满脸满鼻的洗衣液的香味。

    许云楼在电话那边见许凝脂许久都没有说话,问道,只只,你生气了吗?

    哥,还好吧。我知道会是这样的。

    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玩,我们找个时间去。

    这个再看看吧。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许云楼抿抿唇,一股清凉的山风吹到他的面前,屋内只点燃了一盏昏黄黄的灯,他高瘦的身影一面都隐在黑暗中,只穿着一件长袖单衣,下身还是利落的短裤。

    之前,许凝脂就经常趴在粗粝的窗檐上,细白的胳膊搭在上面,木质的屋檐下露着一张脸,还有卷卷的头发。偶尔他在老爷子的院子里抬头看看,还能看到她呆呆的,在那里出神。

    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手攥住。

    之前有家里的其他异性过来,被家里的老头安排到那个房间,许云楼就跳出来反对了。

    老爷子还不知道他的那点鬼心思,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的极大,当即就骂道,那间房有没有人,放着给鬼住吗?

    可是许云楼极为固执,当即提出不然就让他搬进去住算了。

    可是那间房娘里娘气的,还有梳妆台,一个单身大男人住那里也不合适,反正老头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大孙子这么闹,看他那股倔劲又起来了,自己血压上升也无济于事,想着也只能自己看开了。

    冷处理的办法就是空着,让他一个人占两个房间。

    也好在这个院子房间多,也用不到这么多,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