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漾开口说的却是:“神的气息。”

    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碧绿剔透的颜色,一眨不眨望着那处,低声吐出几个字:“是神女像。”

    第82章

    白归晚捏了捏青漾的手指,说:“我先问问段沧南出了什么事。”

    他拿出东青玉佩给段沧南发去一条传音,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段沧南嗓音微沉:“阵法这里没事,但周围忽然有大量的灵气波动,持续下去可能会通过阵法的缺口对上下青川产生影响。”

    青漾仍在望着那个方向。

    天地之间的灵气被神女像吸引,正在源源不断地朝着那个方位疯拥奔去。

    手指上有白归晚覆盖下来的温度,让他紧皱的眉心稍稍放松了些。

    但听完段沧南的话后,他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眉心再次蹙起。

    他看向白归晚,刚要开口,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青漾,你必须尽快毁掉神女像才行!」

    白归晚恰好此时朝他看了过来,见到青漾此时的脸色,抬手在他的眉心出轻轻抚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道和青漾相同的声音了,那道声音似乎要比上次虚弱许多,若不是他一直时刻分神在青漾的身上,或许注意不到。

    青漾神识中的那道声音缥缈,就像风雨中的一点烛火,好几次仿佛就要彻底沉寂下去,半晌之后又继续说着:「谛君正在借着神女像疯狂吸取上青川的灵气……若是放任下去……上下青川的那道阵法就要作用了。」

    「什么意思?」

    青漾忽然握紧了白归晚的手指,问那道声音。

    白归晚没有动,微微垂眼,视线从他绷紧的手指上扫过去。

    「上青川与下青川的唯一区别便是灵气,谛君这样肆意掠夺上青川的灵气,一旦打破了上下之间的最后的平衡线,上青川和下青川的地位便会被颠倒。」

    「一旦到那个时候,上青川中的所有活物都会被阵法传送到下青川!」

    白归晚视线中的那几根手指骨节处已经用力到变成了失血的白色。

    他抬头盯着青漾微颤的眼睫,在心里思忖着那道声音方才说的那些内容。

    死局。

    两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的有神,那能阻止神的也只有神。

    但很可惜,这一境中的原本能够成为神的人已经将自己献祭在阵法之中了。

    想到这儿,白归晚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一幕。

    良久之后,青漾平静地对那道声音:「那先去毁掉神女像。」

    白归晚闻言笑了下。

    即便是已经自知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螳臂当车,大概也只是做一些无用的挣扎,青漾也会是青川境中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青漾的心几乎要被芸芸众生填满了,白归晚便也在心里给芸芸众生腾了点地方。

    无论如何——白归晚紧紧回握住青漾的冰凉的手指,他会始终站在青漾的身边,无论未来是何种绝境,他与青漾一同面对。σw.zλ.

    两人的手指缠得很紧,白归晚唇角勾起一起轻挑的弧度,云淡风轻对青漾道:“我们现在过去。”

    古朴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荒郊野岭之中,倒是显得格外诡谲。

    白归晚先操纵傀儡上前查探,草编小狗飞跃而起,径直从建筑上穿了过去。

    白归晚微讶着皱了下眉:“这只是幻象?”

    暮色四合,这座突然出现在此处的山庄中也点燃了盏盏灯火,在飘起四散开的夜雾里更显得威严气派。

    青漾抬手一握,竟然真的抓住了一缕夜雾。

    见白归晚视线看过来,青漾将那缕夜雾缠在了白归晚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上。

    “此处也并非全是幻象,应当是有人借助了神女像的力量将往日重现。”青漾微垂着眼,长睫下的目光像平静的湖面。

    白归晚借着山庄中映射的灯火,举起右手仔细看了看两指上缠绕的小蛇似的白雾,忽然问青漾:“这能维持多久?”

    青漾想了想:“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白归晚啧了一声,对青漾道:“一炷香之后你再给我一条新的。”

    青漾很轻地翘了下嘴角,看着白归晚时眼眸中的湖面上便泛起了点点的光,“好。”

    两人又等了一个时辰,白归晚再次派遣出草编小狗。

    仍是无法靠近。

    青漾说:“过去看看。”

    周遭一片寂静,两人踩在草地上发出清浅的沙沙声响。

    “无法靠近。”

    青漾伸出一只手探向山庄的大门,同样扑了一空。

    白归晚也伸出手试了试,扭头问青漾:“你不是说这里有神女像吗,只要我们找到神女像毁掉就可以了吧。”

    「时机未到。」

    那道声音阻止了两人的动作。

    「只能继续等着了,或许还能等到你一线生机。」

    虽然这么说着,但那道声音显然也不乐观。

    这么说,不过是在给彼此一个强撑下去的理由,让人不至于太过于绝望。

    青漾原地站了会儿,还是说:“看看能不能找到神女像吧。”

    白归晚陪他在附近找了一个时辰,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回到五十步天下阁之后,两人的心情都不免变得沉重下去。

    白归晚这几日出门频繁,时常到了夜月高悬时才回到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