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童子行礼道:「见过墨师兄,小弟奉掌教法旨特来向三位宗主传讯。
」黄雀童子乃道恆身旁侍童,法力虽不高,但却拥有一行万里的神通,可及时传递消息。
玉虚宫自古便有仙禽传讯的传统,昔日元始天尊座下曾有一得道白鹤,名为白鹤童子,身负神行妙法,展翅间便能翱翔万里远程,所以多次为姜子牙传达元始天尊之妙法,指点武王大军连克强敌,为封神大战立下汗马功劳墨玄道:「你且随我来,师尊和两位宗主昨夜正在养伤回气,想必现在已经调複完毕了。
」见了三名宗主后,黄雀童子直接表明来意:「弟子特来通知三位宗主,如今张角与天湮魔阙狼狈为奸,已出龙虎山,亲率大军攻打颖州,还望三位宗主速速支援。
」雷霄脸色一沉,说道:「此事吾等已知晓,立即赶赴颖州!」黄雀童子弯腰行礼道:「弟子这便回崑仑山複命!」说罢化作黄雀飞走。
云若溪道:「雷霄师兄,事不宜迟,我们召集弟子立即出发吧!」雷霄点头道:「然也!元天,你去通知其他弟子,着他们速速准备,随吾等赶赴颖州。
」墨玄领命,向其馀弟子告知此事。
雷霄道:「颖州战事,需向邹大人告知一声,元天你再多跑一趟吧,顺便代我们向邹大人辞行!」墨玄道:「弟子这就去办!」来到军营,便闻锣鼓声响,士兵们围做一团,纷纷鼓掌喝彩。
墨玄挤过人群,去看个究竟,正是刘关张三人率军归来,刘备满面春风,甚是欢喜,而关羽张飞则各提一个血淋淋的包裹。
邹靖出营迎接:「玄德,你可算回来了,事情可曾顺利?」刘备笑道:「邹大人请看!」张飞关羽将手中包裹揭开,往地上一扔,正是程远志和邓茂的首级。
邹靖十分惊喜,连连讚道:「玄德真乃神人也,仅引五百兵卒便在斩贼将首级!」刘备道:「诶,此战全仰仗吾二弟三弟之武艺,若无他们二人之神勇,备断不可轻易建功!」邹靖讚道:「关张二位真乃万夫莫敌之神将也,来人,速速准备酒菜,吾要替三位壮士庆功!」墨玄走了过去,行礼道:「邹大人!」邹靖心情快爽,拉住墨玄道:「墨公子来得正好,这些日子多得你们大力匡助,今日又逢玄德建功,正好一併痛饮庆祝,我这便去请诸位仙长,墨公子,你且先入席稍坐片刻!」墨玄道:「大人,元天奉命来向你告辞的!」邹靖道:「邹某还没好好答谢崑仑大恩,为何要走?」墨玄道:「事出突然,师门传来消息,张角正率大军攻打颖州,着我们速速赶赴诛邪!」闻得张角之名,邹靖脸色丕变,露出几分惧意。
张飞粗中有细,瞧出邹靖异样,冷哼道:「区区一个贼杀才,怕他个鸟啊,给俺一百人马,立即去颖州拿下他的狗头!」邹靖尴尬一笑,道:「颖州距离涿县不近,且劳师远征,实在有待商酌!」刘备心念瞬转,定下决心,朝邹靖拱手行礼道:「大人,既然黄巾军首脑已出,实乃决战将至,还请大人发兵增援颖州,为国除贼!」邹靖道:「非邹某不愿为国效力,但如今大战方止,兵残将损,实在分不出多馀的兵力来!」刘备道:「备愿领三千兵马为先锋,替大人开道!」邹靖微微一愣,思忖道:「黄巾贼大举攻打颖州,朝廷定然调遣各路兵将去救,若吾按兵不动,想必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但张角妖术厉害,兵强马壮,犯不着跟他硬拚死磕,既然刘备愿意领兵出征,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打着主线名号前去支援,我也好独善其身!」他立即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但吾手头兵力已经不多,只能再你五百,连同你原先率领的五百人凑齐千人数目!」刘备道:「一千太少了些!」邹靖为难道:「刚经曆一番大战,我手头兵马已经不足三千,这一千已是我半数身家了!」刘备道:「不如邹大人将城内的乡勇都调来!」邹靖暗中思索道:「这些所谓的乡勇不过是为避兵祸而逃来涿郡避难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留着他们还得浪费军粮,既然他想要那便给他就是了!」「好,就依玄德所言,城里所彙集的各路乡勇总和约有一千五百馀人,便都调给玄德你指挥了!」邹靖点头应承。
刘备连忙答谢,心中却是欣喜不已。
刘备同墨玄说道:「墨公子,烦你同贵派的诸位仙长说一声,备愿率军与诸位共赴颖州,痛击黄巾贼。
」墨玄心想:「关张二人堪称万人敌,如今黄巾贼已同天湮魔阙联手,声势浩大,若得此两人相助,势必顺利很多!」他点头道:「我这便跟师尊说去!」待墨玄走后,关羽低声跟刘备说道:「大哥,我们当真要跟他们一併上路吗?」刘备点头道:「正是如此,二弟有何想法?」关羽道:「那日我跟三弟同他们两个弟子起了冲突,恐怕难以相处。
」刘备笑道:「云长此言差矣,愚兄观那墨公子乃敦厚纯善之辈,非小人尔,自可和睦相处,而且崑仑一脉,修仙悟道,亦非凡人,断不会记挂一些口舌之争!」回到住宅,将刘备提议告知,雷霄道:「此三人皆是当世豪杰,既然目标一致,也不妨结伴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应!」太羽说道:「师叔,当日关张二人曾与弟子有些误会,只怕同路亦未必能同心。
」柳彤也出声应和道:「那两人对大师兄咄咄相逼,若跟他们结伴而行,恐怕会有所变故!」雷霄道:「既然是误会那便说清楚,消解芥蒂岂不更好,再说如今黄巾势大,又有魔阙暗助,以我们区区几人只怕会困难重重,能团结一分力量便是一分,何须纠葛那往日小事!」灵境点头道:「吾意思与雷霄师兄相同。
」云若溪道:「那关张二人曾独挡一面黄巾贼兵,尤其是关羽,轻斩三才方士手臂,其神勇恐怕直追吕布,有此二人相助,事情会顺利得多!」双方一拍即合,约定半个时辰后出发。
到了城外约定地点,众人远远便看见一支整齐的军马已在等候,这两千五百名士兵精神焕发,军容齐整,丝毫不像是一支临时拼凑的?u>游椋醣刚驹诙游樽?/div>前方,关羽张飞分列其左右,持刀提矛,神威莫犯,自有一番逼人气势。
雷霄讚道:「短短半个时辰便将三千游兵散勇调训得如此精神,这刘备果然是不凡之辈!」墨玄问道:「师尊,刘玄德是怎麽调训这些游兵散勇的?」雷霄道:「为师若没猜错,他是以良领莠,逐步稳定军容。
这两千人中起码有一千是训练有素的官军,其中五百人杀气未散,应该是随他追杀程远志的人马,他再容纳另外五百官军,凑齐千人精锐,再以这千人精锐为核心,将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牢牢拴住,再加上关张之神勇,自然可轻易慑服那这些乡勇。
」墨玄道:「原以为那乡勇是拖后腿的,想不到竟成了一大助力!」雷霄思忖道:「此人甚是不凡,待吾以天眼看他一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玄功聚目,往刘备身上望去,却见紫气盘旋,龙影若现,不由得暗吃一惊:「龙气加身?对了,此人为刘姓,想必是汉室皇脉?」再看关张二人,身上皆有将星华光缠绕,来日定是将帅大才,成就一番功业,说不定还能官拜凌霄殿,成为一方仙君神将。
天眼所见实乃天机,即便雷霄修成金仙大道,也不便明言,只是将此事藏于心中。
双方会首,结成人仙联军,朝着颖州奔去。
云若溪巧施咒法,以缩地成寸之法加持刘备大军,使得行军脚程加快,瞬息间便踏足千里,进入颖州地界。
刘备连连讚歎:「仙家妙法果然神奇无比,得诸位相助,何愁黄巾不灭!」他讚声未止,却闻关羽低声提醒道:「大哥小心,前方有变!」刘备手势一摆,全军止步,结成防御阵势,盾牌刀手率先出列,围在阵前,弓弩手则在后方搭箭瞄准。
崑仑众仙也感觉到前方隐有异气凝聚,似正似邪,也都凝神戒备。
雷霄挥手一招,一道金光笼罩在紫冰幽身上,说道:「幽儿,你法术粗浅,未免遭遇不测,为师赐你鹤氅霞裳,保你安危。
」紫冰幽犹露恍然神色,墨玄便解说道:「这件鹤氅霞裳乃师尊得意法宝之一,不惧刀剑,不畏水火,更有驱邪护身之灵能,歹人皆近不得身!」紫冰幽闻言连忙拜谢师恩,这鹤氅霞裳乃仙界有名的护身法宝,正如墨玄所言,除了坚韧无比外,还暗生毒刺,就连修为堪比大罗金仙的妖物也难以突破,后世更曾辗转至紫阳道人手中,并转赠予一深陷魔窟的弱女,令那垂涎其美色的妖王三年不得近其身,保全清白。
恍然间,一股浓雾瀰漫开来,墨玄见此雾来得异常,立即施展开闢法决,欲散雾开路。
熟料法力甫出,雾气却越发浓郁,雨琴娇呼一声:「我来帮你!」莲步踏来,步步生香,玉指要点,使出御风神通,以风吹散雾气,浓雾不但未散,更将雨琴唤来的岚罡抽走。
柳彤道:「这雾似乎能吸纳外界的法能,你们先别动手,我先行一探!」雨琴昨夜虽与她拌嘴,但终究是姐妹情深,忙关切地道:「这雾气来得诡异,你别进去!」柳彤轻柔一笑,说道:「傻妹妹,你忘了我新悟的神通了吗?」说着,美眸闭合,将灵觉散于四方,感应花草树木,更是借草木为介,令得神识得以进一步扩展,此法几乎不耗损法力,只要有花草树木的地方都是柳彤的感知范围。
片刻之后,柳彤收回神念,说道:「在树林的百馀个方位都贴着符咒,想必这雾气就是因此而来的,但未见敌人踪迹!」说罢更在地上画出那些符咒的大致形状。
众仙凑过来一看,发觉这些符咒是以简单的召雾咒和聚灵咒组成,但手法极为奇特,将这两种咒法巧妙融合,丝毫不留半点破绽,只要有做法驱散雾气,其法力便会被聚灵符所抽走,进而加大雾气的浓度,要想破去此咒就必须以压倒性的力量一举攻击,在聚灵咒发挥作用之前,破去雾气。
太羽等人都对柳彤这门神通惊歎无比,然而三名宗主脸色却十分难看。
雷霄沉着脸道:「彤儿,你何时学得这门神通?」柳彤道:「回禀师尊,弟子曾被周梓幻毒所伤,幸得元天捨命相救,醒来后有了感应和操控花草的能力。
」云若溪咬了咬下唇,道:「彤儿,你今年多大了?」雷霄脸色倏然大变,沉声道:「云师妹,十七年前我将彤儿抱上山时,你和掌教师兄都在场,当时你们都是瞧得清清楚楚,何必多此一问!」云若溪歎道:「小妹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哎……当年她也是这般的……」雷霄喝道:「师妹,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云若溪忙收起话题道:「师兄责备的是!」灵境抿了抿嘴,说道:「彤儿,既然你有这般奇遇,不如试着破一破这雾气怪阵?」柳彤恭谦地道:「有几位师长在,弟子不敢造次!」灵境道:「不打紧,你且试上一试,若是不行,我们再出手!」柳彤微微一愣,太羽说道:「柳师妹,你就试一试吧!」闻得太羽发话,柳彤粉面倏生红晕,轻点螓首道:「那弟子便放肆了!」雷霄沉声道:「彤儿,不要逞强!」柳彤坚定地道:「师尊,让弟子试一试吧,若彤儿能破解此阵,也正是给师尊您争光!」说罢,玉腿轻迈,步步生莲,每踏一步,便有火影闪动,刹那间火莲为人,正是灵境的法术--火莲力士!这一群火莲力士足有百人以上,分别冲向符咒的各个方位,迅速毁符咒,浓雾也不攻而散。
一虚子看得惊讶无比,瞪大眼睛道:「柳师妹,你是怎麽懂得我师尊的法术?」柳彤道:「上回师叔跟魔阙妖人激斗时曾用过这一招,所以我就学会了!」「孽徒!」雷霄怒上眉梢,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拍在柳彤脸上,啪的一声,柳彤被打得脸颊通红,整个人都懵住了。
雷霄怒道:「你居然敢偷学你师叔的独门绝技,该当何罪!」柳彤从小便得雷霄宠爱,莫说挨打,就连挨骂都未曾有过,如今这一巴掌打下,胸口一阵酸楚,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墨玄和雨琴为之一惊,皆是不明所以。
「你这孽徒,现在就给我滚回崑仑山,面壁十年,不许下山半步!」雷霄严厉地怒斥道。
柳彤越发委屈,捂着红肿的半边俏脸呜呜抽泣,颤声道:「弟子,弟子知错了!」灵境连忙制止道:「师兄,吾教并无限制弟子学习哪一门术法,而且师侄女不过是临阵学招,照葫芦画瓢,并非偷学,再说了,火莲力士也不是什麽禁忌术法,学了便学了,没什麽大不了的!所以还请师兄收回成命!」雷霄脸色为之缓和,说道:「你还不感谢灵境师叔宽宏大量!」柳彤忍住眼泪,走到灵境跟前作揖道:「多谢师叔!」云若溪道:「彤儿,你且过来,师姑给你敷点药!」柳彤走到云若溪身边,答谢道:「多谢师姑!」云若溪婉然一笑,从随身香囊中掏出一瓶药水,轻轻涂抹在柳彤红肿的脸颊上,瞬间变消肿止痛,恢複往日的白嫩细腻。
涂药之时,云若溪呼吸比以往却重了几分,似乎在嗅着什麽气味,心里想道:「果然有股异香,这孩子难不成是她的……不对,年龄对不上。
」那边的张飞看得是啧啧称奇,笑道:「好厉害的灵丹妙药,仙子可否赠俺一些?」云若溪道:「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将军要来作甚?」张飞道:「俺的脸实在太黑了,想用一些来去去黑!」云若溪不禁莞尔,轻笑道:「此药只能祛瘀活血,却无漂白之勇!」张飞歎道:「可惜了,原以为能求仙子赠药,把俺这张黑脸变得俊一些!」关羽道:「三弟,不要胡闹,小心敌袭!」话音未落,便见林中飞出许多箭矢,刘备大喝道:「盾牌手--挡上!」前方一排士兵立即持盾抵挡,谁料箭矢一触便勐然爆开,火花四射,盾牌应声而碎,士兵也被烧死。
见到此等情形,崑仑众仙为之一惊,雷霄奇道:「这是暴火咒加持的箭矢!怪事,这分明是蓬莱派的咒法,如何会出现在此?」张飞勃然大怒,提矛拍马杀入林中,他奔势极为勐,第二波箭雨还未发出便已经杀到。
眼见林中草堆里埋伏着三十多名弓箭手,他们外裹轻软细甲,内着紧身劲服,显然是便于奔袭掠杀的精兵。
那些弓箭手也未曾想到张飞来得如此迅勐,尚未做好近身搏杀的准备。
张飞丈八蛇矛横扫而下,一击便将这些弓箭手荡飞出去,中招者无不是腰断肢残,非死即伤。
张飞揪来一个活口,逼问道:「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人冷哼一声,不愿受辱直接咬舌自尽。
张飞立即下马,说道:「好个甯死不屈的汉子,俺张翼德不辱好汉!」说罢蛇矛往地上一挑,掀起一大块泥土,将尸体安入坑中,然后再运使巧劲,将挖起的泥土吹入坑内填埋。
众人进入林内,皆看见这伙弓箭手的装束,刘备奇怪道:「怪哉,这些人的服饰既非黄巾贼,又非朝廷军,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张飞道:「大哥,待小弟率军先行开路!」刘备点头道:「如此也好,但万事小心!」张飞点了一百人,便朝林中继续行军。
雷霄立对墨玄道:「元天,你去助张壮士一臂之力!」张飞道:「不必,俺自能应付!」雷霄道:「壮士虽有万人之勇,但敌方诡法异术层出不穷,还是小心为上。
」刘备也目睹了那火箭威力,心有馀悸,也劝说道:「三弟,不要逞强,由墨公子陪你前往!」张飞只得答允。
进入林子深处,忽然间前方的几名士兵大声呼救:「救命啊,我陷下去了!」墨玄赶去一看,见士兵双足已经陷入泥潭,而且整个人正不断下沉,他当机立断,手掐法决,掌心朝下一拍,使出御风法决,顿时平地生风,将士兵托了起来。
谁料刚救起这几个士兵,却又闻后方呼救,回头看去,只见泥潭不断蔓延,这百名士兵全部陷入泥中。
张飞见此异状,立即以内力将战马四蹄裹住,连人带马一起托起,在泥潭之中也能如履平地。
但也仅限于自保,无能救助士兵,气得他怒骂道:「他奶奶的,无胆鼠辈,就知道用妖法暗箭伤人,有胆就出来,看你张爷爷不拧断你的狗头!」墨玄静下心来,施展七十二变中的搜神法决,此法乃将神念扩大,达到寻觅虚实的效果,虽比不上柳彤那独特天赋,但以九转金丹催动,却也有不凡效果。
找到了!墨玄「看见」四周都布满了符咒,然而这些符咒以隐身符为根基,再融合泥泽咒,难怪士兵们莫名其妙地就陷入泥潭。
看穿敌手虚实,墨玄立即还以颜色,掌心雷连环打出,雷罡电煞击碎符咒,士兵们得以脱困。
正当墨玄击溃符咒时,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张飞也觉眼皮不住打颤,昏昏欲睡,幸亏他根基非凡,强运真气驱散倦意。
「他奶奶的,这又是什麽妖法!」张飞不由大怒。
墨玄苦笑道:「大意了,对方用的手段是符中藏咒,那些泥泽符内藏有催眠咒,符楷一毁,内中催眠咒便会散发开来!」此咒法伤害不大,只是让人昏睡,就算什麽也不做,个把时辰也能醒来,若是遇上意志坚定或者略有修为之人咒法根本毫无作用,可谓是极其鸡肋的咒法,若墨玄有所准备,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挡住此咒,甚至反弹对方,可但是敌人却能巧妙运用,将这最简单的咒法藏在一道精妙的符楷之中,叫人防不胜防。
张飞道:「你可懂得破解?」墨玄道:「催眠咒虽然简单,但下咒方式却千奇百怪,要想直接破解实在困难!」张飞问道:「那就这样看着他们睡成死猪?」墨玄道:「这咒语并无实际伤害,只要等咒力一过,他们自然会转醒。
」张飞不耐地道:「等到什麽时候?」墨玄道:「最迟一个时辰!」张飞呸道:「一个时辰,他们早就死了几百遍了!」墨玄道:「要麽就找到施咒者来解咒!」张飞心悬士兵安危,开口道:「好,你说俺该如何帮你!」墨玄心想:「施咒之人应该就在附近,但却毫无气息,必然是某些手法隐匿了气息,看对方精于画符施咒,想必是用了隐身符!」墨玄又试着以灵力探索,但依旧毫无反应,于是把心一横,干脆以强破巧。
「张将军,你且助我扫平这四周树木!」张飞大喝一声好,挥动蛇矛,荡起剧烈气流,宛若狂风过境,将周围树木连根拔起,一口气便荡平十丈之内的树木。
他见墨玄一动不动,问道:「你要俺动手,你却为何一动不动?」墨玄道:「我要集中所有法力增强神念,搜出敌人所在!」张飞骂道:「他奶奶的,你站着乘凉,倒让俺一阵好忙!」墨玄泛起一丝童心,随口调笑道:「这就叫精人动口,蠢人动手!」张飞怒道:「臭小子,你说什麽!」墨玄连忙改口道:「别停,我感觉到对方踪迹了!」张飞连忙收起怒火,继续舞动蛇矛,拔树摧木。
墨玄神念散布,正是要藉着张飞这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迫使对方躲避,从而暴露目标果然,神念捕捉到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墨玄勐地一睁眼,施展神行法决,闪电追杀而去,同时运使吐炎火法,朝着那人的位置拍出一个火球。
火球扫荡过界,隐身法力难以维持,只闻砰地一声,一道纤细身影现出形来,竟是一名女子。
墨玄曾见识过武媱韵的手段,可不敢轻视女流,立即施大力和请神两大神通,这一回他借来巨灵神之法力,巨灵神乃力大无穷的神祇,墨玄施展大力神通正好与其神力融合,威力大大增强,几乎可以比拟三才方士的三界神力。
墨玄瞬间蓄力完毕,举手便朝对方拍去,法力凝聚成一只庞然巨掌,尽锁敌人八方退路。
女子娇哼一声,掏出一张符纸,凌空一划,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五鬼搬运术?」墨玄着实又吃了一惊,这五鬼搬运术本是一种最基本的挪物搬运至术法,也是他刚入门所修习的基本法决,如今竟被对方用此逃脱,叫他面上无光,好不纳闷。
「眼拙笨蛋,这叫五神搬运符!」墨玄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俏立着一名年轻女子,玉容娇嫩,美貌妖娆,身段细润,窈窕楚楚,一双眼眸莹润有神,叫人惊豔难忘。
墨玄被对方骂为笨蛋,心有不甘,哼道:「什麽五神搬运符,我没听说过,定是你乱说一通!」女子啐道:「你见过五鬼搬运术能挪走施术者本身的吗?真不知你是怎麽修行的,这都看不出来!」墨玄一愣,无话可说,对方所言确实是事实。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被一个姑娘连番嬉笑,墨玄恼羞成怒,施展吞刀法决攻了攻来:「定是黄巾贼的邪徒!」「你才是黄巾贼!」女子花容嗔怒,捏出灵符凭空一划,凝聚出一口坚实盾牌,硬生生招架住墨玄的刀气。
紧接着她素手一转,那枚灵符半空旋舞,化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锐金符?」墨玄又是一惊,这锐金符乃五行符咒中的一门,可蓄金元灵气于内,施展之时便能随意变化各种兵器,属于高阶符咒。
女子嘻嘻笑道:「傻小子这回可算看出来了,但你能破吗?」墨玄被激起血勇,喝道:「有何不能!」说话间,使出分身,化作八具灵体,每一具灵体又各施展一门神通,可算是同时施展九种变化,威力着实不凡,将四周箭雨全部打散。
女子奇道:「你怎麽会七十二变,你是什麽人?」墨玄认定她不是好人,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回了一句:「是你爷爷!」女子气得粉面酡红,恼怒道:「臭小子,敢佔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又捏出四枚灵符,随手甩向半空。
墨玄顿时大惊失色,这四枚灵符分别是烈火符、灵木符、秋水符、后土符,再加上那枚锐金符便是五行齐全。
女子咬牙道:「臭小子,让姑娘用了这麽多高阶符咒,要是不打残你,姑娘就不姓丁!」五行齐聚,相生相剋,墨玄立即落入下风,但却不肯服输,叫道:「我管你姓叮还是姓咚,想胜小爷,简直就是做梦!」他凝聚九转丹气护身,再施展担山神法,使得肉身刚毅不动,厚实无比,抵御无穷无尽的五行攻击。
「张将军,她就是下咒之人,快拿下她!」墨玄动弹不得,立即招呼张飞相助。
女子用手指刮脸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找帮手来打我一个小女子,羞也不羞!」张飞本就不愿跟女子动手,听得此言更是不好上前,干笑道:「俺不打女人,所以……嘿嘿,还是你来吧!」女子瞥了张飞一眼,说道:「观你一身刚勇,不似奸邪之徒,怎麽会跟这小魔头溷在一起?」先是被对方处处压制,再被骂做魔头,墨玄险些气炸了肺,当下将九转丹气压入中丹,蓄积真元,随即爆发出来,使得法力瞬间倍增,强行破开五行困锁。
这一压一放极耗真元,墨玄不再迟疑,趁着馀力尚存之际,立即扑向那女子,一招定身咒便打了下去。
她精于画符下咒,法术修为却是稀疏得很,墨玄这一下子的爆发,快得让她反应不足,来不及捏符施咒。
眼看定身咒的法力便要打在身上,女子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狂徒,休得无礼!」就在墨玄即将得手之际,一抹刀气朝墨玄面门扫来,他若是继续攻击那女子必定躲不开这一刀。
墨玄手决一转,将定身咒朝那刀气打去,将刀气定格在了半空,同一时间,一道昂然身姿挡在了女子跟前。
墨玄气力损耗不少,唯有立即后退,重整阵脚,他抬头看去,却见出刀之人乃一冷肃男子,身材修长,目光冷峻,铠甲覆身,其冑泛着玄色,正是汉军武将的配备,手中紧握一口斩马大刀,寒芒流窜,刀身上更刻着一只麒麟纹。
武将持刀守着女子,说道:「丁姑娘,你无恙否?」那丁姑娘问道:「你怎麽来了?是他让你来的?」武将道:「如今颖州四处暗藏杀机,吾特来护持!」丁姑娘道:「我又不是大门不出的娇小姐,用不着你保护!」「难不成我们跟官军打了个冤枉仗?」墨玄接触过汉朝官军,自然认得那人身上的衣甲,于是敌意也散了几分,于是便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向两人行礼道:「二位,方才或许是个误会……」话音未落,丁姑娘就娇声打断道:「呸,不要脸,见我这边来得帮手就说什麽误会,刚才你不是很威风吗,怎麽不继续打了?」武将手中斩马刀勐地指向墨玄,发出一股寒烈之气,将他身形锁住,墨玄顿觉遍体生寒,急忙运法抵御。
「丫头,差不多就好了啊!」张飞策马走来,肩膀扛着丈八蛇矛,说道:「你快些给俺的儿郎解咒,俺就不跟你计较!」丁姑娘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道:「看你们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好人,本姑娘才懒得搭理你!」张飞气道:「臭丫头,俺看你是女人,不跟你计较,马上给我解开那邪咒!」说话之时已然气压丹田,以宏大声波震慑对方。
丁姑娘耳膜一阵胀痛,顿觉噁心,腹中翻滚,摀住胸口便不住呕吐。
武将动怒,挥刀一扫,刀刃立即震动,发出阵阵刀鸣,抵消张飞的音波。
张飞嘿道:「有点本事,你可是朝廷的武官?」武将道:「吾乃骑都尉麾下裨将,夏侯惇,领受皇命特来伐贼!」张飞见对方自报家门,于是也说明来曆:「俺是涿郡军马的先锋,也是来颖州杀贼的,咱们算是自己人,刚才都是打了一场冤枉仗!」夏侯惇道:「观你黑面凶相,衣甲不齐,分明就是来曆不明的贼兵,居然还打着冒充朝廷军号!」张飞虽有一身武艺,但却是屠夫出身,未曾进入军旅,后结交刘备关羽才拉起一支义军,上阵杀敌,但论军马的武备却是远远不如正规的朝廷军。
如今被夏侯惇以貌取人,他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豹眼怒睁,骂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杀才--欠打!」那夏侯惇也是性子刚烈暴躁之辈,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挥刀遥指张飞,挑衅道:「放马过来!」张飞策马狂飙,抡起丈八蛇矛噼来,夏侯惇挥刀抵挡,两股惊人力量勐然对碰,掀起剧烈罡气,张飞胯下战马承受不住,立即毙命。
夏侯惇趁着张飞失马之际,挥起大刀,连环噼出三重刀芒,张飞因为战马倒下之缘故,身子仍半悬在空中,难免影响施力,被夏侯惇的刀气震得退出两尺。
夏侯惇冷笑道:「山野村夫,不过如此!」张飞首回合失了威风,再添三分暴怒,稳住阵脚后,立即反扑,这一下他蓄足真力,丈八蛇矛好似开天巨斧般当头砸下。
夏侯渊提刀迎上,却被震得手臂发麻,接连退出三尺之外。
张飞挽回颜面,哈哈笑道:「方纔俺退了两尺,你却退了三尺,看来你这裨将也不过如此!」夏侯惇喝道:「黑脸贼将,吾誓以此麒麟牙斩你狗头!」张飞还以颜色道:「俺的丈八蛇矛也要刺破你的龟蛋!」两人精神抖擞,抡起兵器便再战做一团,顷刻间便已过了十馀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墨玄见状立即趁势逼向丁姑娘,势要迫她解开催眠咒。
丁姑娘花容一沉,冷哼道:「臭小子,莫以为本姑娘怕了你!」手中已经捏出四张灵符,分别是风雷水火等四象符法。
墨玄有九转金丹护体,经过短暂调息便已恢複十足精神,正要跟她再分一分胜负。
眼看两人即将动手之时,一道翠色身影凌空降下,恰好挡在墨、丁二人之前,来者正是柳彤。
丁姑娘惊道:「柳妹妹,你怎麽来了?」柳彤道:「丁姐姐,不要打了,一切都是误会,他是我师弟墨玄!」丁姑娘立即收回四象灵符。
墨玄也是止住动作,奇道:「师姐,这是怎麽一回事?」柳彤道:「她就是我以前常挂在嘴边的丁姐姐,蓬莱派的聚宝仙子,丁尚涴!」墨玄和丁尚涴对视了一眼,皆感不好意思,脸上滚烫。
那边缠斗的两人碍于立场,也暂且停手,但张飞仍不忿夏侯惇方纔之言,对他怒目圆睁,夏侯惇也是冷眉相对,毫不客气。
再见闺中密友,柳彤心情甚好,方才被雷霄责骂的委屈也一扫而空。
丁尚涴喜滋滋地道:「妹妹,你怎麽会到这里的?」柳彤道:「方纔我已经到了树林外边,感觉到林中有股熟悉的法力,便猜测是姐姐你,所以就赶过来一看,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就酿成大祸了!对了,丁姐姐,这林子内外所布置的符咒阵法可是出自你的手笔?」丁尚涴道:「大军正在前边休整,为了避免被人偷袭,我就在林子里布下了一些符咒,却不知引来了妹妹你!」柳彤道:「我是随师尊前来对付张角的,姐姐你呢?」丁尚涴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我是跟人打赌……」柳彤奇道:「姐姐你跟何人打赌?」丁尚涴咬了咬嘴唇,玉靥再添三分红晕,拉着柳彤走到一侧,呢喃低语了几句,忽闻柳彤惊叫道:「什麽,你许了人家?」丁尚涴面如霞烧,羞得跺脚嗔道:「哎呀,你这丫头,真是口没遮拦……」柳彤还醒过来,也是面上一红,忙挽着闺蜜走到更僻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