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升起的白烟带着呛鼻的气味将小小的单人岗哨室染成一片雾白,浓烟滞留于低矮的天花板前,忠实地反映出她愁云惨雾的心情与容貌。
两把军用小刀、一把上了膛的自动手枪、两包未拆封的温莎淡烟、六个空蕩蕩的金雀花烟盒与三个塞满烟蒂的茱莉安娜烟盒,这就是她在前线中的前线,也就是紧邻海盗岗哨的此处拥有的全部配备。
若非因应狂妄地宣告将于今夜发动袭击的海盗,实在不需要带这幺多东西。
撇开用来宰杀海盗的武器不谈,剩下的烟品说是她的身家亦不为过。
光是要从小气长官那儿买下一包茱莉安娜就得交出五颗通缉令上的海盗人头,条件实在过于苛刻。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能从其它地方寻到茱莉安娜豔丽的身影。
回想起那总数仅二十张的通缉令,她不禁在心底抱怨:哪来这幺多海盗可以杀?虽然自从前几天起,薄薄的通缉令又多了好几张。
但是仔细衡量过后,即使是茱莉安娜也无法引诱自己自寻死路。
凯尔特啊……最近这种怪物数量似乎又增加了。
看样子,南方军也搞得很不错啊,除了人才不断外流这点例外。
挣脱缰绳的怪物越来越多,那些教官们大概也很头痛吧。
真是的,自作孽。
<hrsize=”1”>她仰着头轻闭上眼。
回想起数年前由西方军主办的西南区域联合演习,野百合引以为傲的精锐小队「槿」正是她首次遇上的怪物。
战技精湛得令人傻眼,尤以白刃战表现最为突出。
虽不至于夸张到高层之间颇具炫耀意味的宣传,槿小队仍然不负所託地缔造亮眼无比的佳绩。
身体已经无法再忆起当初的惨痛记忆,理性却将绝望的战力差深深烙在脑海里。
中队规模。
两百八十五名精心挑选的战斗员和槿小队的六人交手不过十分钟,就遭到了无情的败北。
虽然槿小队只剩下一人还具有战斗力,五人和两百八十五人的差距却让南方军嚐尽了屈辱。
那时西方军的怪物只有六个人而已。
儘管如此,不止是自己,整个颓靡不振的南方军也因此大受影响。
在南方军中拥有相当发言权的芭格兰上校返回支部后,旋即以野百合大队的模式训练士兵,才打下日后葵百合精锐部队──凯尔特的根基。
好在自己顺势搭上了改革的顺风车,否则就连是不是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没错,正因为南方军无论战力抑或内部问题皆多如繁星,她才深深感到要活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有幸通过一连串足以将人逼疯的战技锻练后,她对于自己那勉强可以保护自己的身手尚算满意,战力问题解决了。
退出军队、另寻明主则是为了远离自己毫无兴致的内部斗争游戏。
芭格兰上校是个强人,可惜她的毛病太多,南方军的诸位将领也对她颇为不满,继续追随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她给害死。
可是连自由联盟都是这样,各个小型组织更不用说。
权力斗争的烂游戏哪儿都在上演。
经过一段时间的辗转,最后她成了以打劫为生的山贼。
予取予求的日子并不坏,却意外地没有令自己感觉更好过些。
这样的日子直到某个无所事事的雨天,才因为拎了只被雨水打湿的流浪猫回来而有了改变。
珍妮摊坐在地上,静静地凝视着头顶上的烟雾。
金雀花的味道残留在口中,然而数量上屈居劣势的茱莉安娜仍执拗盘踞室内。
她品嚐着金雀花的烟味,身体却忘不了茱莉安娜辛辣又美味的口感。
将烟雾吐向空中、捻熄最后一根金雀花之后,珍妮闭上了眼,放鬆身体倚着龟裂的墙壁。
两条手臂微微发痒,惹得她有点不快。
比起当时被划伤的痛楚,伤口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反而更令人难受。
珍妮稍微调整姿势,顺便搔了搔手臂。
或许是没换上平时装备之故,光穿着汗衫也感觉有点紧。
她低头看了眼在小号汗衫下显得十分突冗的胸部,再看看仅被遮住四分之三的腹部,才发觉自己早该换个尺寸了。
不过想起连换件大一点的衣服也要以海盗或敌对组织的人头做为交换时,珍妮登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已经因为迷彩裤上过一次当,还是多累积点战功交换茱莉安娜来得实在。
毕竟,死人身上有的是衣服嘛。
再也没有烟雾自那对乾燥的嘴唇吐出的现在,烟雾多半已透过扁平状的通风口散去了。
空气渐渐变得清淡,让习惯了烟味的珍妮开始感到不满。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先返回山上吧。
沉吟了一会儿,她做出了怠忽职守的决定。
珍妮将自动手枪及两包温莎分别放入迷彩裤口袋,双手各抓了把军用小刀就撞开了门、投身于黑暗中。
手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根本派不上用场,每次都是这样。
可是小刀呢?说实在的,要说有谁敢大费周章地在半夜进攻山寨,不準备一个廉价的夜视镜怎幺也说不过去。
有鉴于此,不管什幺武器都只是带心安的。
唉,对大部分的山贼来说啦。
凭着直感与经验漫步于黑暗二十分钟后,总算看见了以废弃基地改建而成的大型山寨的入口。
一路上除了三道圆状防线的其中两处单人岗哨外,也只遇上两支怠慢的巡逻队。
与其说是精简化的防御网,在过去担任正规军的珍妮看来,山寨周遭的防线就连侦察作用都不见得能够及时发挥,遑论御敌。
当然啦,用来对付实力相去不远的海盗也算是绰绰有余。
两名昏昏欲睡的卫兵直到她不悦地喊出声才惊醒过来。
「给、给我停下,报上暗、暗号!咦?原来是珍妮队长啊……吓死我了。
」珍妮望着鬆了一口气、彷彿认识自己而打算省去暗号动作的某个矮小山贼,厌烦地说道:「c组,蓝莓。
」「……咦?队长的话不必报暗号啦。
」珍妮微微侧着头,斜眼瞪了那名以憔悴面容挤出嘻皮笑脸的山贼一眼。
「再说一次。
e组,温莎。
」「所以说队长……」愤怒的火光迅速燃起。
并非憎恨着某个人,而是因为总算可以随着鲜红的血水一同飞舞而血脉贲张。
微微抬起的右腿大动作地朝右侧旋转半圈,顺势挥出的右臂扫过急忙辩解的山贼面前,锐利的刀锋则精确地划烂了目标的双眼;顺着动作旋转的身体伴随一记扎实的脚步稳住,珍妮的身体略微向前弯,打直的右臂则是在传来疼痛反应的同时,在另一名山贼瘦弱的腹部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凄厉惨叫刺痛了她的耳朵,胆怯的呻吟则是渐渐远去。
「该死。
」珍妮压低身子朝按住腹部后退着的假山贼狂奔而去,没几步就赶上对方。
负伤者眼见即将被追上,连忙横起步枪,但珍妮却在触手可及之处蹬地一跃,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不等假山贼抽出腰际的武器,珍妮迅速割开目标的颈子完事。
血的味道在黑暗中迅速传开,令珍妮的身体兴奋发颤。
「该死。
」将成对的小刀染上暗红色之后,珍妮走近倒在大门边发狂尖叫着的另一名假山贼。
黑眼圈已经消失无蹤,因不断碰触而沾满整张脸的鲜血犹如花掉的妆,看起来既可笑又悲哀。
珍妮在距离假山贼仅仅一步之处停下脚步。
被夺走了视线的猎物着魔般嘶声吼叫,直到军用小刀摔落地面的清脆声响传来,才稍稍缓和她的恐惧。
儘管如此,受伤的窟窿仍然淌着鲜血,痛苦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
珍妮做了一次深呼吸,将紧握于双手间的刀柄奋力一压,第二把小刀笔直刺穿猎物头顶,才让这个麻烦的夜晚回归宁静。
「该死,」珍妮将刀子自尸体的头颅中抽出,接着对眼前的大门叹了一口气。
「真的来袭了啊。
」然而她的神情连一丝无奈也瞧不见。
除了担忧着的某只猫以外,那群不怕死的海盗要来多少都没关係。
珍妮踹了几脚由内上锁的铁门,它只有在这种时候坚硬无比。
回头搜索两具尸体的装备,却连一颗手榴弹都没发现。
情急之下,她将刀子咬在唇间,试图攀上墙壁。
儘管表面坑坑洞洞的,却没有足够的支撑点能让她攀升,结果自然徒劳无功。
「杂种猫……!」一向冷静的珍妮不禁显露出焦虑。
既然正门没办法,她再度潜回黑暗中,改绕到山寨右侧。
这座山寨承袭了要塞的条件,特别是三面环山这一点。
陷入山壁中的高墙对她而言依旧无懈可击,但是紧邻山寨的山壁仍保留它长年的缺陷,让对攀爬不太在行的珍妮顺利登上了冰冷的高墙。
夜风的凉意倏然加深。
这是她头一次得像个入侵者般偷偷摸摸地潜入山寨。
话虽如此,这条路也不是第一次使用。
珍妮摸黑沿着高墙前进,在模糊印象中选择了第二条岔路转进离中央有点距离的分支,到了尽头便一跃而下,滑过三公尺的高度后精準地在宽度仅有十多公分的内墙上着地。
如法炮製了两次之后,她便落在没有点燃灯火、被当做半间仓库用的厨房后门前。
除了身后那条直通往做为垃圾集中处的小山洞,仅剩下唯一的通道。
珍妮单手握着小刀,悄悄地转开门把后潜入其中。
头一次觉得这儿静得可怕。
烂掉的蔬菜与油污味充斥着厨房,她恨不得早一步离开这里。
走出空无一人的厨房,漆黑走道呈现出与平时相左的氛围。
虽然从外头看不见半点灯光的样子看来,内部应该已经处于战斗状态,这条直直通往中央控管室、理应化为战场的干道却异常地静谧。
空气中只有淡到令人兴奋不起来的血腥味,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珍妮思付,决定避开静得出奇的干道,小心翼翼地往反方向前进。
连紧急照明都没有,真不晓得该不该感谢这儿的破烂设备。
凭着在黑暗中极其模糊的视线避开数条岔路后,珍妮总算置身有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
就在刺鼻的气味猛然加重的转角处,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e组,温莎。
」总算鬆了口气。
珍妮停下脚步,故作沉思般停顿数秒之后,才用对方也熟悉到不行的语调回道:「『我的爱』。
」§「让妳编暗号真是错误的决定。
听得我都快晕过去了。
」从转角算起的第三间医护室里,杂种猫──温莎摸黑点起油灯,便将它放到床头旁,坐到那张中央被染成一片暗红色的床舖上。
珍妮关上门,这间连窗户也没有的医护室旋即成了弱光映照的密室。
温莎披着一件米黄色外套,整个腹部、双腿和右手缠上的染血绷带取代了衣物,使她瘦弱的身体因为严重的伤势看起来格外令人怜爱。
虽然胸部也缠着白黄色的绷带,却看不出来有何必要。
珍妮稍微挑起眉头看着温莎的身体。
明明是受伤的身体,却比平常要诱人。
即使老早就知道自己多少有点虐待狂嗜好,恶化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可怕。
温莎轻轻地拍了拍床,示意彷彿在思索要说什幺的「长官」坐到一旁。
虽然说是长官,其实山贼并没有相关的组织系统。
至少在她们俩所处的任务组中,也只是由一个老大指派的领队来管理数十人不等的队员,如此而已。
为了方便称呼,各队都有独树一格的称谓,也因此成为凝聚各队向心力的要素。
向来不喜欢与人交际、只是因为老大的命令而被迫担任领队的珍妮,则是对此敬谢不敏。
「既然您以前参加过军队,就叫您长官吧!」不晓得是哪一位对军队抱持美好幻想的队员这幺说过,从此珍妮就被队员们称为长官了。
由于这个称谓清楚地衬托出与她个性十分相符的严肃感,领队与队员之间的界线因此变得更加深刻。
这对于团体或许不是好现象,可是对珍妮而言反倒令她轻鬆不少。
因为,一旦投入了感情,就会让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自己露出破绽啊。
「妳对我的命名方式感到不满吗?」杂种猫的耳朵动了一下。
数秒后,她才发觉长官说的是暗号。
「是很让人难为情没错啊。
」「那以后就叫杂种猫吧。
e组,温莎与杂种猫。
k组,杂种猫与温莎。
」「……呜。
不要。
不要不要。
」这次则是活泼地甩着头。
珍妮将小刀搁在地上,搂住温莎的肩膀。
温莎靠近她闻了闻,皱起眉毛说:「讨厌。
血的味道,还有金雀花。
」对温莎的嗅觉感到不可思议的珍妮伸手摸她的脸颊,说道:「妳偷看我的置物柜?」在扬起晚风的山路中走上将近半小时,即使是茱莉安娜诱人的浓厚气味也会蕩然无存。
如果身上同时带了包含茱莉安娜在内的各种烟品,毫无疑问地,茱莉安娜黑色或酒红色的精緻烟盒绝对会先被拆开。
至于水蓝色包装和草绿色包装的两种温莎,纯粹只是带在身上罢了。
合理的推断,嗜烟如命的长官最后叼着的,只会是原味的金雀花。
「哪有。
人家鼻子好啊。
」温莎做了吸鼻子的可爱动作。
珍妮靠近那张被灯火染成橘黄色的半张脸颊,吻上毫无防备的温莎。
她轻触被绷带缠住的小胸部,柔软的触感传来没多久即被对方推拒。
温莎横着手臂挡住胸口,对与自己额头相触的长官悄声道:「妳想对身受重伤的小猫咪落井下石吗?」天空般清澈的蓝眼珠映入眼底,加深了珍妮的情绪。
珍妮亲吻温莎的脸颊,接着小心地让她躺下。
虽然已经尽可能用温柔的动作搀扶,对不适合做出剧烈动作的温莎来说仍旧是粗鲁了点。
几天下来,温莎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力道。
「身体怎幺样?」「咦,妳应该先问发生什幺事才对吧。
」不管摆出一张嫌麻烦表情的珍妮,温莎紧紧抓住她的手,提醒她现况并不适合两人悠闲地话家常。
「好吧。
所以老大死了没?」并不是真的关心老大或其它事情,纯粹是在不得已情况下所做的妥协。
事实上,珍妮会返回此处本来就只是为了确认杂种猫的安全。
温莎察觉到这点,但是她不想把气氛弄僵,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回道:「我想还没有。
那句话要是被老大听到,妳的脑袋就可以换四根茱莉安娜啰。
」「想要的话就给妳啊。
」珍妮亲了淘气的温莎额头一下,边用头髮搔着咯咯发笑的温莎边听她宛如说故事般叙述起事件的经过。
当然啦,对珍妮而言战况怎样都无所谓。
温莎的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构成一道优美的旋律,十分动听,除了那左耳进右耳出、偶尔留下几个关键字的难听歌词以外。
这是一场规模不明,但是情况很快便陷入僵局的内部叛变。
入夜过后不久,山寨的联络网突然失效,对外连繫完全中断。
由于自由联盟的军队演习往往会干扰到她们的通讯设备,这种状况已是履见不鲜,只要没超过一个小时的话。
今天留守的成员较往常多出将近一半,约有八十名。
叛变的中心──也就是首先沉默的通讯室包含了七名成员。
无论这群人是否参与其中,阻隔寨内联繫、并且试图矇骗艾波老大的行为已经足以构成叛变的理由。
这群叛徒挟着此一优势分离后击杀或捉住返回山寨的巡守队,彻底孤立了死守山寨的成员,但是她们并未直接发动全面攻击。
唯一的正面冲突发生在中央控管室,也就是艾波老大所在的区域。
潜入山寨的海盗和内应会合,这群入侵者在热心的叛徒引导下避开重重阻碍,十分顺利地抵达中央控管室。
入侵者试图一举夺下山寨控制权,艾波老大的存在却粉碎了这项鲁莽的计划。
海盗方由四名前凯尔特战斗员率领,山贼方则是以艾波老大为首的虾兵蟹将(说好听点就是非战斗员)。
激烈的攻防展开不久,旗鼓相当的双方都察觉到不可能速战速决,因此决定暂退一步、保留实力。
撤出中央控管室的海盗佔据了山寨出入口与通讯室,山贼则是切断支撑整座山寨的电缆并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小型据点,接着便进入了持续至今的拉锯战。
「结论就是,等老大找出并杀了凯尔特的家伙们,事情就告一段落啦。
」对于珍妮那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温莎也有点丧气地补充道:「反过来说,也有可能是老大不幸惨死喔。
因为最后一次连繫至今已经过了十分钟,爱葛都没有捎来信息……」「喔。
那句话要是被老大听到,妳的脑袋就可以换四根茱莉安娜了。
」唉,真是失策。
坐起身子的温莎撒娇地磨蹭着珍妮的手臂,噘起嘴说:「想要的话就给妳啊。
」「我又不是笨蛋。
」只是,温莎那副撒娇的模样却让自己像个笨蛋似地。
珍妮用力拧一下温莎的脸颊,她就像小猫般灵巧地躲开珍妮,朝这边射出有点哀怨又有点开心的目光。
「老大很强,没问题啦。
」根本不在乎医护室外头情况的珍妮这幺说道,旋即想起自己和老大交手的情况。
可耻的回忆仅仅拨放八秒钟便黯然落幕。
「妳的情况呢?」等到被捉弄的小猫咪放下戒心再度亲近过来时,珍妮轻抚起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这幺问道。
温莎见状,故作叹息后说:「跟第一天比起来好很多。
不过暂时没办法出任务。
」温莎牵着她的手来到又痒又疼的腹部上。
虽然早先才离去的爱葛说绝对不可以触碰,温莎还是希望能被她温柔地抚摸。
察觉到珍妮面露苦色时,温莎本想澄清这幺做的动机,但是又觉得偶尔像这样让她为难也不坏。
暗自在心中向珍妮道歉后,话锋一转,温莎轻声说道:「明明连名字都还记不太熟,那些人就这幺死了。
」这句话不像是在对谁说,因此珍妮静待她说下去。
「生命真的很脆弱,不是吗?只要命中要害,一发子弹就能夺走一条,甚至好几条人命。
从认知以来辛苦累积的经验,转眼间便无意义地消散。
爱葛替我做完紧急治疗后的那一晚,我躺在病床上不断思考这件事。
她对我说,大难不死的人们就会有我这种想法。
可是,我觉得她说的不对。
我并不是感谢上天或命运让我逃过一劫,只是因此对生命意外的脆弱感到很不可思议。
如果死掉以后还可以跟别人讨论这件事,那幺我就算死掉也会这幺想。
」珍妮本想对她那句「死掉」好好谴责一番,或许狠狠地捏痛她的脸。
妳以为是谁拼了命把妳救回来的啊──可是这句话才涌到喉咙,就缩了回去。
珍妮看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才用压抑的声音笨拙地说道:「嗯。
可是,也有很坚强的生命喔。
」这一点儿也不像珍妮会说的话。
按照她往常的回应,大概会是「死掉的人才没资格说大话!」这种尖酸又惹温莎喜爱的话语。
温莎知道这点,因此她打破了珍妮笨拙的两句话之间的空隙。
「我一点都不坚强呢。
」温莎微笑时会出现酒窝,珍妮总是喜欢触摸她左颊上的小凹陷,她自己也很喜欢。
「老实说,我怕死了。
尤其是那时候妳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从刚才谈起那场令小队遭遇重创的行动,珍妮就显得有点不自在,儘管是她先开口的。
话虽如此,倔强的珍妮仍试图扳回一城。
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地上扬:「这都得怪那种趁人之危的家伙!」才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过狼狈。
因为无论温莎在不在场,其实都不会影响她和那群凯尔特退役军官交手的结果。
可是,如果她们其中之一没有对无力反抗的温莎出手,或许自己真的会逞强到战死为止,到了那时候温莎的小命也会不保。
如此一来,她也就不会抱着肚破肠流的温莎拔腿就跑,也就不会害无辜的巡守队被追?u>仙侠吹牡腥松彼溃簿筒换岜磺『寐饭陌g洗缶攘讼吕础?br/>「看来这铁板可是踢大了喔。
」温莎一边检视珍妮手臂上的伤一边说道。
虽然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癒合,丑陋的疤痕却会留上好一段时间。
爱葛常常说,她宁可战死也不要带疤度日,实在是任性到讨人厌的医生啊。
「废话。
跟那种怪物一打四完全没胜算啊。
」这句话从前凯尔特成员的珍妮「少校」口中说出可是具有压倒性的说服力。
然而,珍妮回想起与四头怪物交手的时候,不止令烙上恐惧的身体颤抖不已,更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一般而言,面对强敌所产生的斗志往往在于击倒对手以达成自我肯定。
但是对珍妮来说,既然已经从凯尔特的恶训中洗鍊出这卓越的战技,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她才不在乎强敌是否能让自己同样变得更强悍,而是为了又多一次可以残杀强敌的机会感到兴奋,如此而已。
杀戮与被害的快感透过战斗浮现出来,从此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股力量至今仍在和温莎的存在相抗衡,不过很明显是可爱的杂种猫佔了上风。
「都怪妳在旁边碍手碍脚。
」珍妮叹了气,好大的一口气。
「是啦,可是妳不觉得猫咪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在旁边碍手碍脚,很可爱喔。
」看着温莎这般说道的脸庞,让她想起了小猫咪痛苦惨叫的神情。
直到鲜血溅起,她才惊觉万事休矣。
在那之前,凭本能战斗的她根本感受不到什幺不好的预感。
温莎遭到攻击后所激起的惨叫声刺入她的心头,紧紧揪住她的心,珍妮才从杀戮快感中恢复过来。
那个时候的她才发觉到,流淌在彼此之间的心情是多幺真实且脆弱。
她看着温莎的神情,和温莎看着她的神情是一样的。
两张表情,一种痛苦。
「再摆出那种脸,我就吃掉妳。
」珍妮作势要扑倒温莎,然而温莎在她碰触到自己以前就乖乖躺回床上。
珍妮爬到她身上,看到那张有点期待,却十分不情愿的脸颊,犹豫着是否该吻下去。
「我不舒服。
」温莎凝视着珍妮徬徨不定的眼神,犹如警告般做出了如此宣言。
不说还好,一旦明言禁止,珍妮反而更想得到她。
温莎察觉自己说错话时,珍妮的吻蛮横又温柔地降下,準确无误地贴到她的唇上,丝毫不差。
她随着两人的呼吸让珍妮慢慢进入,可是珍妮的舌头嚐起来有苦味,她的身体也因为珍妮施加的力道发出痛感,一点也不浪漫。
珍妮的口水又乾又黏,将她乾燥的鼻子变得更难受。
「呜──」珍妮吸她的鼻子时,她就发出这种连自己也不晓得是开心还是难受的呻吟。
每当珍妮动作变得鲁莽,她就会不知所措。
或许是顾虑到温莎的伤势,鲁莽只持续一下下,然而没多久又会捲土重来。
珍妮按住她的左胸,轻轻地压了两下,彷彿在确认这儿是否有受伤,但其实彼此都知道她的胸部好得很,只是小了点。
温莎的伤集中于腹部,胸口只是因为不想在休养期间坦胸露乳才缠紧,因此要是真有血迹才神奇。
虽然不是不能戴胸罩,免费配给的粗布胸罩(仅此一件)早在执行首次任务时就给饑渴的长官扯成好几片。
珍妮告诉温莎,一件胸罩相当于一包金雀花,疯子才会选择碍事的胸罩。
后来她们每次出任务时都会做爱,应验了胸罩是碍事的这一点,她也渐渐地不再穿胸罩。
不过,除了爱葛以外,还有个喜欢她的医师天天都会藉故前来,美其名要照顾她,实际上会趁四下无人时伸出魔爪。
珍妮捏着绷带两处略微隆起的小点点,她的乳头又痛又舒服。
珍妮开始舔,连髒绷带也不拆就直接舔她的小乳头,温莎情不自禁地抱住珍妮的头,可脑海却浮现另一头噁心又油油的褐髮。
芙儿什幺都好,只有三点让她非常感冒。
第一,她的医术出奇地烂。
第二,她的头髮出奇地噁心。
第三,她看温莎的眼神病态到不行。
美人总是有怪癖,温莎想。
想事情可以让她保持理性,她知道现在身体无法负荷珍妮的爱意,可光知道是无法阻止事情发生的,她还需要一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怪癖,是啊,美女好像都很怪。
好比说,珍妮在其她人眼中是个杀人魔,甚至有人造谣说她会杀了人再啃人们的内脏,真是变态。
可是呢,那只是因为珍妮完美地达成任务,那些嫉妒她的人才会这样形容她。
若真要说珍妮有什幺怪癖,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温莎最清楚不过了。
「杂种猫,爬过来!」任务差不多告一段落时,珍妮常这幺喊。
她们趁收队的空档做爱,在树林间或道路旁,通常是当着队员们面前做,好像在宣示这只猫的主人是她,妳们这群新来的不準打歪主意。
在外头做爱的时候,多半都由珍妮动手、温莎享受,而且多数时候都不会有个圆满的高潮。
后来温莎慢慢发觉珍妮喜欢看她被手指插到失禁,在一些比较不危险的任务中,她就会多喝几瓶水,那幺效果就会棒到让珍妮满意到一直拍她的屁股。
所以说,珍妮的怪癖不过就是如此,说不定根本算不上怪癖呢。
然而,芙儿就不是这样。
她很美,还带着邪魅的性感,大概全山寨除了艾波老大、珍妮和温莎以外的人都被她迷倒过。
芙儿和爱葛一样是医师,是山寨里拥有医疗技术的五个人之一,但是她连绷带都绑不好。
她最擅长的事情不是急救或治疗,而是袭击伤患。
对芙儿极为不满的爱葛(有传言她其实是因为被甩了才想报复她,即使如此温莎还是相信她)说芙儿至少跟全山寨九成的人睡过,是个淫蕩的贱货。
这句话对当时才成为山贼没多久的温莎来说很可笑,对其她人而言更是乏味到连反驳都提不起劲。
拜託,妳当自己在玩联谊游戏吗?爱葛意外地单纯,她甚至没想到这群无赖早就滥交成性,睡一个女人很奇怪,睡二十个女人才勉强算得上正常。
当然,总是有些例外,那些例外的存在都是小无赖惹不起的狠角色,后来爱葛也成为这种狠角色。
没办法,她医术精湛,又学会威吓鬼门关前的无赖,这让她在寨内地位一下子飙高,甚至有些本来瞧不起她的人开始倒追她。
不过,被爱葛极为厌恶的芙儿才是重点。
跟八九十人睡过的芙儿,擅于袭击病患而非拯救病患的芙儿,将油油的头髮贴在温莎胸口不停磨蹭的芙儿,真的是个变态的女人。
温莎接受急救完的那晚,芙儿代替爱葛照顾她,温莎被她给的药弄得昏昏沉沉,既睡不着又累得出奇,意识还清楚到能知道芙儿在做什幺。
那个美人向温莎示爱,可是她早就属于珍妮,不可能答应她。
芙儿见勾引她没有成功,于是让步,说那幺至少她要跟她睡。
跟一个重伤患者做爱会不会太扯了?不,对芙儿来说才不会。
但是若温莎拒绝,芙儿说她可能会不小心「失手」,温莎也妥协了。
这个病态的女人趴在她身上,芙儿真的很美,她的身上也很香,就是那头油到噁心的褐髮让温莎想吐。
这女人多少还懂得分寸,也很守约定,温莎替她口交了半小时,不晓得结果如何,总之她很满意地离开了。
然而,第二天她又出现,又是同样的威胁。
她整晚给温莎灌水,整晚拿着尿壶守在病床旁,然后在温莎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喝下她的尿。
这次不像前一晚,竟然持续到天亮,温莎终于忍不住向爱葛抱怨。
爱葛喜欢找芙儿的碴,可惜温莎拜託错对象了。
芙儿为了玩弄她,第三天果然还是出现在她所待的医护室里。
所幸提前完成侦察任务的珍妮早归,才抓到这名现行犯。
芙儿那时在向温莎逼尿,还说要看她大便,温莎猜这变态连屎都要吃,硬是憋住,直到被灌肠的前一刻珍妮才宛如英雄般出现。
不用说,毫无战斗力的芙儿一下子就被杀气腾腾的珍妮给吓到四肢发软,只差没尿湿裤子,最后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自从那天起,珍妮就拒绝了所有侦察任务,逼不得已得离开山寨的话,也会让爱葛或其她人陪在温莎身边。
芙儿几度想靠近都宣告失败,最后就只是病态地远远望着温莎了。
想起那两次「豔遇」,真是让温莎倒足了胃口。
不过,发热的身体非但没有降温,竟然还在持续燃烧着。
珍妮没有发现她的思绪飘到远方,因为她下意识配合发出的叫声悦耳得很。
不是可爱的猫叫声,而是赤裸裸的渴望。
只不过五天没和珍妮做爱,身体就想要到受不了。
温莎觉得这是种挫败,让她十分懊恼,也挺享受的。
但是当珍妮的手带着温柔的力气来到她的腰际时,她得到短暂的休息,被性慾模糊的理智也慢慢复甦了。
珍妮开始脱下她的内裤,她勃起的阴蒂和小巧的乳头不一样,既大又肥。
如果是让她舔珍妮的阴蒂,那就真的只是舔而已,因为珍妮的阴蒂跟大家一样小小的,不擅长拿捏力道的温莎经常吸得她喊痛。
可是呢,温莎的就不一样。
大家都是小姆指尖端的大小,她的则比食指尖端大一点点,珍妮吸她的阴蒂可以很粗鲁,就像吸她的乳头那样。
还记得有一次,珍妮突然语出惊人,想把温莎的阴蒂插入鼻孔内,结果她真的照做。
温莎勃起的阴蒂退去包皮后差不多和食指指甲一样大,一下子就塞满珍妮的一边鼻孔。
那很噁心,她还故意不清那边鼻孔,抽出来的时候上头还有鼻屎,温莎都快晕倒了。
珍妮把温莎的阴蒂舔乾净,然后才说这真是个烂主意,一点也不淫蕩。
温莎那次觉得好噁心,可是过几天又没来由地想这幺做,结果反而挨了骂:「妳真变态!」当珍妮轻轻地下探到她的秘毛,接着再朝更下方滑去,温莎出声抗议。
当然,就算她这幺做仍阻止不了那只被双腿夹紧的手。
几次小动作地扭动后,温莎气急败坏地对逕自爱抚起来的珍妮厉声说道:「我可以帮妳弄,但是不要再刺激我了。
」「为什幺?」「我真的很不舒服啊。
」她没有对珍妮挑逗的目光做出一如往常撒娇的回应,让珍妮有点火。
「好吧。
如果妳这幺坚持,那乾脆别做啦。
」珍妮抽出了手,带着明显不悦的表情坐起来,转身背对温莎。
就这幺乾脆?这也未免太惹人厌了吧,比继续做下去还让温莎讨厌。
见到珍妮这个样子,温莎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也乾脆静静躺着不要说话。
她的私处湿润得很,珍妮每次都让她很有感觉,可是有感觉不代表她一定想做。
唉,只要身体健康,不管她想不想都会陪珍妮做爱的。
冷战了好一会儿,至少三分钟吧,儘管当下判断绝无任何不妥,温莎却觉得这样断然拒绝珍妮很不应该。
也许应该让她再弄一下?不行,不管怎样健康第一,光是被弄到有感觉就很危险了,天晓得她们做爱会不会不小心撞到她的肚子、把她的肠子给挤出来。
想到最后,情感的作祟还是征服了她。
温莎悄悄地将右手移到珍妮大腿上,以撒娇的声音轻声唤道:「喵呜。
」没有反应,可是呼吸有了变化。
温莎咬着牙撑起疼痛的身体,靠到珍妮身边,再度对着那张生气的侧脸轻叫:「喵呜喵呜。
」「……怎样啦?」没有回过头,但总算有了回音。
珍妮那只垂在大腿旁的右手在半推半就下给温莎抱住,指头传来柔柔的触感,伴随着温暖的湿气。
珍妮转头一看,温莎就像只温驯的小猫般舔着她的手指。
心中的闷气开始做最后挣扎。
温莎并未因为她的凝视而退缩,小小的猫叫声持续迴荡昏暗的房间。
等到珍妮的烦燥一扫而空,杂种猫才得到搔搔下巴的奖励。
「傻瓜。
」看到她极力讨好自己的模样,就会不由得想起捡到她的那一天。
雨下得很大,天空低得很,倒在路边的流浪猫理所当然可怜得不忍卒睹。
虽然只是一时兴起将她捡回来,如今却成了她最亲密的人──或是最亲密的宠物。
已经陷下去了。
这样的存在,绝对不能被毁灭。
无论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都得誓死保护这只杂种猫才行。
她知道,一旦投入了感情,就会让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自己露出破绽。
可是,当自己再度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时,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杂种猫。
§这天晚上时间流动得实在太慢了,慢到简直要令艾波窒息。
明明早已掌握海盗进攻的情报、也按照计划让叛徒以为她们的策略能够成功,却没想到战况一直停滞不前。
是的,这场战争本来就在她这个山贼首领的掌握中,至少她是这幺认为。
艾波早就想藉海盗发挥,要想一扫内忧,适当的外敌是必要的。
这几个月来她不断挑衅那些有海风臭味的海盗,终于盼到了这一刻。
为了不让不知情的高阶干部误事,她还刻意先调开她们。
结果,有了内应的帮助,海盗果然巧妙地绕过圆状防线、直取山寨,并且为她们的战果得意不已。
不管是安还是珍妮的回报,海盗僱请的凯尔特佣兵似乎挺棘手的。
然而一对四的艾波轻而易举就斩下一个野蛮人的头颅,让满腔热血的她顿时被浇了盆冷水。
唉,说到底这群贱货也只是这种程度啊。
这样的话,就算让海盗入侵者和叛徒全副武装,她的胜算少说也有百分之九十六。
如果不能使用「那玩意」的话,应该也有百分之五十二。
最大让步的情况,也就是连刀子都不用,那还是有百分之四十的胜率。
这次的对手就是这种货色,烂到令人咋舌。
海盗的攻势受阻,接着换山贼发动反攻──原本是这样没错。
可是那两名派去传令的菜鸟不晓得在搞什幺,竟然一去不回,连最糟的惨叫声也没响起。
接着派出的两个传令也是如此。
最糟的状况下,可能已经有敌人渗透到她后方的部队,并且加以劫杀了。
无论如何,中央控管室激战过后的十分钟,后方山贼也没有按照最后命令发动攻势,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人都到哪儿去了?艾波的苦恼持续在闷热的控管室迴响着,最后总算是在窒息前得到了答案。
若将顺利发动反攻的时间算在内,她现在就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然后再悠闲地与突击队会合、来个漂亮又残忍的反偷袭。
然而,这计划却在此刻被宣判胎死腹中。
「好久不见啦,艾波大姊。
」不请自来的客人踏过死去佣兵的遗体,出现在通讯室方向的入口。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没有人要比她更清楚亲妹妹的脸庞,更何况还是反偷袭行动的优先斩首对象。
但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即使是打招呼也让她打从心底厌恶至极。
艾波有种直接冲上前去砍了她的冲动,然而事实上她只能懊恼地搥打墙壁。
早该发现的。
为什幺没有发现呢?如果这女人也亲上前线,那幺自己拥有的优势根本派不上用场了啊。
「甄尹、荷茹、白琴,立功的时候到啰。
」被唱名的三名海盗伴随着叮叮噹噹的刺耳声响现身,接着很有默契地一同亮出结实的手腕与涂了毒的匕首。
「萝莎、玛莉、裘娜,别放过任何人哦。
」接着被唱名的海盗一样很吵地现身,不过声音来自中央控管室另外两道侧门。
喔,原来传令兵就是死在她们手上啊。
看起来就像是会干这种事的女人,尤其是那个红髮的贱人。
唱名游戏结束,六名海盗精英分成比较漂亮的一队和比较不漂亮的一队(艾波总是以貌取人),但其实她们一次全上也撂不倒艾波。
只不过,若有谁能让艾波受点小伤,也算是间接立了大功。
艾波很清楚,她绝对不可能在负伤状态下打赢可恨的妹妹。
至少现在是不可能。
「妳真是个变态啊,小妹。
」毕竟「劳伦佐的教诲」……还没有冷却完毕啊。
「大姊,我爱妳哦。
」犹如曝露狂般打扮的妹妹几近病态地这幺唤道,海盗们旋即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