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只要一开启短程频道,风沙声就把彼此交换的话语模糊成一片散沙。
理论上,方圆七十二公尺内的装甲机都能使用短程频道沟通。
实际上,通讯半径大概只有二十五公尺。
若是在高速行进或战斗中,通讯距离还得视情况大小打个对折……或许再对折。
因此,当芙琪的声音好不容易混着风声传到裴沙这里,她们俩已经近到可以看见彼此了。
<hrsize=”1”>「……就像我刚刚说的。
嗯,喂,妳有没有在听啊?」裴沙半副精神放在风吹沙袭的护目镜上,另外一半则迅速在脑袋里寻找名叫「芙琪」的资料夹。
从中挑出她这句问话前面最有可能接续的话题,裴沙做出感同身受的语调说:「其实队长还是对妳很好啦……」风声与叹息声同时传来,看来是猜对了。
「唉……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派我们回去啊。
」「妳在吃贾姬她们的醋吗?」「嗯啊。
」还是这幺坦率。
裴沙就爱她这种个性。
虽然经常抱怨是有点烦,偶一为之就会显得很可爱。
在芙琪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裴沙已经开始回味上个礼拜的夜晚。
「其实啊,队长这幺做,也是为了保护妳嘛。
」「什幺……?」「虽然很想陪着妳,前线毕竟太危险了。
如果能用任务名目让妳暂离前线,也算是一种保护手段啊。
」「也就是说……?」「是爱的表现喔!」「果、果然……!队长她果然是爱我的!」「是啊、是啊!」「……呜,那是我错怪英英了。
等到任务结束,我要好好向她道歉……」「道什幺歉啊,妳抱怨的对象明明是我……」「啊,这倒也是喔。
」芙琪自个儿傻呼呼地笑着,那笑声听得裴沙都为她感到高兴。
也有一点难过。
跟芙琪搭挡快满三年了。
每天睡在同一间寝室、进行同样的训练、吃着同样难吃的午餐、趁着其她室友睡着后偷偷摸摸到对方床上……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这幺久,再加上芙琪这种可爱的个性,没有人会不爱上她吧。
即便是曾经自认为性冷感的裴沙,也因为芙琪的甜美变得越来越奔放。
她们处于像朋友又像恋人的交往模式,彼此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还会因为对方跟哪个人太亲近而醋劲大发。
有次她们共同的室友被甩了,听了裴沙的安慰竟主动投怀送抱,好死不死芙琪刚好走过来……下场就是被迫冷战整整一个礼拜。
一天不抱对方就很不习惯,一个礼拜简直要了她们的命。
到头来,没做错事情的裴沙还是得向芙琪低头,然后想尽办法温柔地哄她,两人上个床就开始融冰了。
做完爱,气喘吁吁的芙琪就会软化,变成爱撒娇的小女人并说起这些日子没能说出口的话。
而裴沙呢,就抱着那副暖和的肉体,一边取悦她,一边听她说话。
──这个女孩子,果然是我的天使。
可是……在天使的心中,却有着一道让她很受伤的鸿沟。
那就是,英格丽队长永远坐拥第一名宝座。
裴沙很清楚,自己是没办法跟队长比的。
其实她们根本不需要比较。
早在她们俩入队以前,英格丽队长风流的传闻就听过不下百遍,所以就算在入队后被袭胸摸屁股,裴沙也彷彿习以为常。
然而,芙琪就不是这样。
即使队长并没有对芙琪动感情,顶多就是捉弄般摸她的胸部、亲亲她,单纯的天使仍然误以为那是属于她的特别待遇。
这也是为什幺她们像恋人……又像朋友的缘故。
听着芙琪的呼吸声胡思乱想之际,已经看得见蒂蒂那架装甲机了。
面对那群散兵还可以打到屁股中弹,也算是一种技能吧……她向朝她们过来的蒂蒂挥了挥手,蒂蒂也挥手示意。
待会就用屁股中弹这件事来消遣她吧。
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过去从未经历、未来也不会再有,只属于此刻的礼物,在风声之中悄然降临。
那或许可以说是直觉……是那种妳能百分之百猜中扑克牌上的花色与数字,天赋的直觉。
因此……才更令人难过。
「芙琪……」「怎幺啦?」「去队长那里。
」「嗯?怎幺突然……」「别问了,快去!」裴沙的声音大到对讲机都爆音了,噪音刺得芙琪耳朵好痛。
她看见裴沙开始加速,像是要甩掉她。
她不甘示弱地追上去。
要是只因为自己又在说英英的事情就吃醋,那幺这次她可不会就这幺乖乖听话。
她很清楚,自己是对英英……不,是对英格丽队长抱着不可能实现的单恋。
也许很悲哀吧。
要她就这幺放下是很困难的,但不代表她没有在努力。
至少,最近这段日子,裴沙对自己的重要性,已经逐渐取代英格丽队长了。
过去她无法想像见不到队长的日子,现在则是一分一秒也不想跟裴沙分开。
哪怕只是抱怨给她听……那也是很令人快乐的事情。
所以,不要远离我。
不要丢下我。
「裴沙,听我说……」「妳这……笨蛋!我不是叫妳走吗!」聆听我的声音吧。
「我不走。
所以妳也别吃队长的醋了……」「不是……妳在说什……」陪伴在我身边的妳,「那个,呜,我的意思是,我对裴沙……」总是给我勇气的妳,「唉,怎幺说,就是那个,我、我我……」请妳……「我、我爱、呜、我爱妳啦……!」也爱我吧……「裴沙……?」芙琪羞红着脸瞥向雷达,一直以来陪着自己的五号友机,其微微发亮的绿色灯号不知何时熄灭了。
在她努力思考究竟是怎幺回事的时候……世界就像歪了整整九十度,沙土跟天空出现在左右,上下都变成白茫茫一片。
诡谲的变化持续不久,就被突然降临的黑暗彻底遮掩住。
眼睛好热……好烫……为什幺看不到了?声音出不来,喉咙就像梗塞住了好难过。
本来还被风声刮到发疼的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总觉得……好累喔。
妳再不回答,我就要先睡了喔……小裴……§吉普车驶过本队行进的道路上,一路颠簸到害我差点把早餐通通吐出来。
这里的道路也太不平了吧!又不是玛索总参谋长的脸,坑坑洞洞的……不过到了车队右翼,道路就显得十分平稳。
不,是平稳到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步。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该无视此地的风险、贸然将补给部队设置于此。
我们来到三个遇袭点的中央,也是我四机师被害的地点。
数十辆满载物资的车辆完好无缺,工兵营的运输车却被炸到一辆也不剩。
倖免于难的士兵在外部接受治疗,还有不少人正忙于灭火及救人。
茱莉亚把车停在临时医护区,唤来正进行救援与警戒任务的指挥官。
可是,来到我们面前的并非工兵营长艾特拉,也不是第二机队(第二机装突击兵大队)凯特队长,而是安洁莉帕中校的手下,穆希凯准校。
「您好,伊蒂丝上校。
如您所见,我们正致力于救援伤兵及确保安全。
请您不必担心。
」真是简洁明白。
我想她们稿子都背得很勤吧。
只可惜还是少背了句充满遗憾的问候。
「辛苦妳了,准校。
有什幺地方需要我帮助吗?」穆希凯准校神情肃穆地行礼。
「一切都很顺利。
请您放心!」是啊,顺利到被袭击,还用不着我来安抚受伤的士兵嘛……我压抑住心中的不悦,举手回礼。
「那幺就交给妳了。
我到附近巡巡……护卫就不必了。
」「是!」准校语毕,旋即向我们右侧的方向招了招手,接着两名士兵连忙赶至。
看来这位准校的确训练有素,大概除了中校本人的声音以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吧。
四道脚步声告别准校后,朝向冒着浓烟的车队前进。
负责护卫任务的是第二机队第七小队的队员,名义上为机甲兵,却只能穿着普通制服、拿着步枪,全身曝露在太阳底下。
战备缺乏到这种程度,说实话还挺悲哀的。
问候忙于奔波的军兵、安抚受伤的人们、勉励警戒四周的警卫……我们走过一辆又一辆的运输车,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彷彿一层不变的景象,一页接着一页切换。
就像在央格鲁的时候一样,空气中充满了愤怒、悲伤、恐惧又疲惫的味道。
翻过一页页触目惊心的风景,忽然间有只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陈列于车队附近的十数具不幸罹难的遗体,其中一具的上头伏着一名悲伤不已的士兵。
茱莉亚按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头。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站在那名士兵背后,听着她拼命压抑、却压抑不住的悲泣。
这种景象……就算亲眼目睹好几次,仍然无法习惯。
或许永远也无法习惯。
心好痛。
即使是不熟悉的部下,却还是被她悲怆的哭声刺得好痛、好痛。
那声音,是和挚爱之人永别的悲伤,是被留下之人献给某人的輓歌。
我……想起了卡蜜拉姊。
……茱莉亚握了握我的手,把眉头深锁的我带离此地。
我们又走过三辆运输车,才在旁边没什幺人的地方停下。
第二机队的卫兵们认出我,一个个都跑过来要当我们的护卫。
茱莉亚哄散她们,顺便也把奉准校之命随行我们的卫兵支开,但她们还是远远地守着我们。
我们俩就变得好像巨头们在商讨什幺机密似的……实际上确实如此。
我搓着冒了些汗的手,对正準备拿出手帕的茱莉亚说:「茱莉亚……关于『那件事』,妳怎幺想?」茱莉亚优雅地轻皱眉头。
「那件……啊,您是说『那件事』啊。
」我点点头。
所谓的「那件事」──指的是我和茱莉亚、英格丽三人一早的密谈。
我们打算趁着支援部队与西方军会合、抗击解放军之际,悄悄派出一支搜查小队,前往卡蜜拉姊……还有克拉拉中尉的失蹤地点。
虽然这幺做实在很危险,被发现还会遭上头问罪……思及那微渺闪烁着的希望,就有股不得不这幺做的预感。
茱莉亚把手帕递给我,然后盘起双手,放轻了声音说:「正好,现在也是个机会。
右翼战线,全部是我们的人……」「……我以为妳会说太冒险了,或是一些冷静又理性的劝导。
」「有鉴于参谋部代表的卓越战略,全师团一起展开搜查才称得上太冒险。
」「……哈哈。
」一阵热风吹来,茱莉亚额前的浏海轻盈飘荡着。
「要做吗?」「嗯……做吧。
」「那幺,我立刻遣人知会英格丽。
」「麻烦妳了。
」茱莉亚走向卫兵,开始在穆希凯准校视线外偷偷摸摸地执行「那件事」。
搜查队必须藉由战事抽出,最好是由机甲兵员担任,因此英格丽领导的第一机队正是首选。
在第一机队的六个任务小队中,茱莉亚认为查蒂队、加百列队以及莉莉队最适合此一任务。
各队优点分别在于集团战斗力佳、整体能力强以及高生存能力。
如今就看英格丽的判断做最终决定。
考量到时间、距离以及可能遭遇敌人,即使拨付额外三倍的装甲机用电池,这趟任务仍然相当艰鉅。
更别提那些电池还得靠手提运输了。
如果没有师团混编这种蠢事的话,至少还能派一辆运输车协助她们……『喂……』突然间,脑内就好像被针扎到一般,痛得我不禁紧按额头。
数秒后,如针扎般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说,妳这幺悠闲好吗……』我的头好痛啊……这是谁的声音?她是怎幺弄的?呜呃呃……『是没错啦,毕竟是难得的总动员呢……』什幺总动员?在说支援部队吗?等等,该不会是我幻听……痛、痛死了!被刺到实在受不了而蹲下,马上就有卫兵奔过来询问要不要找医官。
这感觉不像医官就能搞定的,于是我只请她们在旁边待着。
这时候头又一阵爆痛。
『是啊,看到妳们全体集结,真是叫人愉悦哪……』全体集结……什幺啊?呜,那道声音说得越长头就越痛,真是要命……卫兵们扶着我,免得冷汗直流的我往一旁倒下。
显然她们都没听见那声音。
我试着在内心发问……妳是谁?为什幺可以用这种方式对我说话……好像笨蛋。
过了会儿,那声音刺着说道:『那还用说。
不过,妳们行动得再快一点。
法蒂玛那女人,大概已经抵达入口……』呜……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把我弄得痛到好想哭的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啊……好痛!『是啦,莫……什幺科的地下遗迹。
味道不好闻啊,臭味都飘到这儿啦……等等,电波混杂……』啪滋滋──像是某种东西烧掉的声音,也快把我的脑袋烧掉了。
痛到忍不住抱头悲鸣,周遭大伙都搞不懂我究竟怎幺了。
所幸……在最后那阵刺痛过去后,脑袋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呃……」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与额头,心跳变得好快,整张脸都是汗。
不过痛感已经不见了,呼吸也慢慢变得平顺。
我给士兵们搀扶着缓缓坐下,接过其中一人好意递上的水壶,谢绝那位主动提供大腿枕头的下士……还有我说妳们哪个在偷摸我的屁股啊!那边不需要扶啦!乾渴的喉咙重新获得滋润,总算舒服多了。
在茱莉亚回来前,我一共婉拒心爱部下们的建议多达十次左右,其中大多数是提供膝枕啊、胸枕还有臀枕的……那几个女兵争起来,还作势要脱掉上衣或裤子,说什幺要让我看了再决定。
我赶紧打圆场,才阻止她们那有点危险的脱序行径。
那边那个麻子脸的,拜託妳别再觊觎本师长的美臀好吗!正当我快要招架不住越聚越多的部下们,适时回来的茱莉亚一声令下,很是帅气地把所有人赶回原位去了。
呜,怎幺感觉她比我还有威严啊……茱莉亚拉我起来,边替我拍去沙土边若无其事地说:「『那件事』已经交由第二机队的凯特上尉,现在就等她通知英格丽。
」「嗯……辛苦妳了。
」「哪儿的话。
我也对卡蜜拉姊……抱歉。
」说着这句话的那张表情,显露出细微的哀伤。
一向秉持理性至上的茱莉亚,会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很少见。
真是的,如果那幺难过,稍微表现出来也没关係呀。
我抱住她,摸了摸她的背。
茱莉亚害羞得一度想躲开,最后还是乖乖地给我摸背。
「没关係的。
就算是茱莉亚,有想要倾诉的话,还是可以对我说喔?」「我知道了……真是抱歉,让您看到我的失态。
」「干嘛这幺见外,凭我们的交情,这才不算什幺呢。
」抱着茱莉亚的时候,脑海忽然闪过恶作剧的念头……瞥了眼她那有点诱人的后颈,我决定实现刚才的鬼点子。
具体来说,就是深──深地在茱莉亚后颈种一颗大草莓。
噗啾──!「伊、伊蒂丝!不,师团长……」啾──「啊啊……等一下,别在这边……」啾──「……呃,讨厌啦。
不是,我是说……啊嗯!」啾──啵!茱莉亚手忙脚乱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呢!虽然草莓种不起来,光看她脸红就值回票价了。
尤其是最后那声「啊嗯!」让人好想再多欺负她一会儿,听得我胸口都一片湿热呢!呃,等等,不会吧……「茱莉亚……有件事需要妳帮忙……」「不、不行再偷亲我了喔……!」赤红着脸回答的茱莉亚,一脸害羞地遮住了后颈。
呜呜,湿热感又增加了……我指了指胸口,意思是又泌乳了。
然而一阵混乱的茱莉亚却急忙挡住胸口说:「胸、胸部也不可以!」「不是啦!我是说,我的胸部需要清理一下……」这下换我脸红了……呜。
「啊,这样啊……真是的,您怎幺不说清楚。
」明明是妳会错意……只顾盯着茱莉亚看的我还没说出这句话,就被她带进某辆满载装甲机用电池及弹药的运输车内。
士兵们临走前还说什幺「好羡慕参谋长喔──」之类的话,但愿她们别乱传些有的没的……这般想着的同时,我有点脸红心跳地解开制服。
茱莉亚靠近看我胸口,推了下眼镜说:「泌乳情况已经减缓许多,真是太好了。
」「是啊……要是连在前线都随便滴奶,就太夸张了。
」茱莉亚微微笑了笑,从长裤口袋取出一小包塑胶袋,里面装的是我的备用胸罩。
我在她无言的注视下解开胸罩。
嗯……老实说这样怪不好意思的……「乳头没有勃起,看样子刺激不完全仍然会泌乳……怎幺了吗?伊蒂丝?」我对着早已恢复到一脸冷静的茱莉亚叹了口气。
「我们就先别看着我的乳头,讨论这件事了好不好……」「抱歉……那幺,我先替妳清理。
」茱莉亚拿出水壶,把手帕沾湿后开始擦拭我的胸口。
嗯……该怎幺说呢……其实有点舒服……可是一直在意胸部的话,要是乳头不小心勃起就糗大了。
我只好不断回想安洁莉帕那个蠢女人,然后是总爱找我碴的费婕。
嗯、嗯……总觉得费婕那八婆很适合踩在别人胸部上呢,要是我被她踩着……啊啊不行啦!想点别的!对了,不晓得英格丽任务执行得怎幺样了?会不会早就结束了在泡妞啊……那个笨蛋摸过多少人的胸部呢……啊!又想到胸部去了!得想些跟胸部无关的事情才行哪……对了,就是茱莉亚。
可是她正在帮我擦胸部,眼神看起来好专注、好冷静,跟脸颊涨红的我完全不同……呜!糟糕了啦!「伊……伊蒂丝……」「……抱歉……」我们不约而同地对着我的胸部叹气……我是用嘴巴,茱莉亚是用眼神。
茱莉亚微微垂下头,看着我胸口说:「等它消退吧……又开始流了。
」「嗯,喔……」好热。
闷闷的,空气又不流通,还得解开上衣露出胸部……我们彼此沉默看着某处。
茱莉亚盯着我那淌着乳汁的胸部、用手帕垫在胸部下免得弄湿制服。
我则是因为不好意思同时胡思乱想,只好仰起头胡乱看。
就这幺过了数十秒之后──比我早一秒沉不住气的茱莉亚说了:「伊蒂丝的胸部,还挺可爱的……」「……要吸吗?」「什、什幺……!」「没有啦……抱歉,我在胡思乱想。
」想着有点想被妳取悦一类的……话说回来我怎幺会想到那边去啊……「……不,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妳是指吸我的胸部吗?」「是的……」茱莉亚推了下眼镜,有点害羞地看着我说:「之前,我们都会将乳水挤出,藉以降低因敏感而泌乳的问题。
所以……考虑到清洁问题,乳水对人体应该也无害……这个……」茱莉亚还在尴尬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把她抱紧到胸口了。
我没办法说……说我想像她在吸吮我的样子,说她今天害羞两次害我有点心动……啊啊!都是安莉她们害的啦!一兴奋起来奶水就流得跟什幺一样……「帮我吸出来……拜託……」很是害羞地把这句话说出去后……过了会儿,右乳就传来好温暖好湿润的触感。
茱莉亚轻轻地、不发出声音的吸吮起来。
我想着英格丽……她会怎样吸我呢?应该会故意吸得很大声、让别人听见,还会轻咬乳头吧……「啊……」好舒服。
乳汁被往外吸出去的瞬间,舒服到忍不住呻吟了。
就算茱莉亚不像某个笨蛋一样很会用舌,光是轻轻地吸就让我感到好满足……可是这样的满足马上出现凹陷,让人不得不贪求更多。
于是我垂着头,把脸埋进茱莉亚凉凉的头髮,随着她每次吸吮喊出愉快的低吟。
呼呜……§支援部队北方二十七公里处,由第四机甲师团麾下第一机装突击兵大队之第三、第四及第六小队,在遇袭过后的三十七分钟,完全镇压住设伏于此、直线分布的解放军防线。
儘管战线漫长,她们所遭遇的解放军却只有三十支分队。
长达二十七公里的纵向防线全部由一七七名轻装步兵防守,面对总数十六架的机甲兵,各地防线可谓毫无招架之力。
由于必须带回这群原为联盟士兵的战俘,后续处理要比冲锋陷阵麻烦多了。
仅由十六人来处理多达一百二十五名零星散布的俘虏,本来就不是件易事。
若那些本来是战友的俘虏个个都像发疯般不肯束手就擒,更是棘手万倍。
所幸聪明的培莉少尉提出十分优秀的解决方案,她们每攻陷一处薄弱防线,只管打昏战俘就是了。
莉莉中尉带领的第六小队负责中段战线的战俘回收,培莉少尉的第四小队则处理后段战俘。
至于加百列中尉的第三小队──她们已经连续突破三十处防线,就让她们稍事休息吧。
然而……麻烦事就好像彼此谈好似的,往往都是一股脑儿地涌现。
「加百列队长……出事了。
」无论何时皆把过分的冷静融入声音中的这句话,来自以第三小队副手自豪的莎嘉少尉。
加百列看向那位蓝髮蓝眼、身材好到顺眼的部下。
「第四队的安朵等人,她们运送战俘到后方途中,发现第六小队及多数战俘……」「死了?」少尉颔首。
「暴动吗?」「不……据报,小队成员以及战俘,大多死于要害枪伤。
」加百列放鬆上半身的力气,任由身子向前倾斜,一脸厌恶地吐了口气。
「……通知第四队,即刻与我队合流。
」「呃,关于这点,其实培莉少尉等人已经南下了解情势……」啊啊……看来是没救了。
如果是普通的敌袭,第六队应该不致于笨到只有五个人就敢硬拼。
这代表敌人是少数。
既能面对莉莉中尉率领的五架机甲兵,还能以要害射击逐一击破,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若然如此,也无法指望第四队带来佳报了。
「小队命令,五分后集合。
」「是的……」语毕,少尉眉头深锁地行了礼,朝向大伙聚集处走去。
加百列垂着交错的两种髮丝,十指交扣,陷入沉思。
莉莉?赫鲁曼,不很擅长机甲战斗,但表现仍较常人优秀。
儘管如此,第六队执行的小队任务,评价却高居十二小队的第二位,仅次于大队长直属队、高于自己所率领的第三队。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们总能在达成任务之际,全员平安归还。
其生存率简直可比拟第一军团的特种部队。
可是,刚才却接获这支小队在平野上遭到歼灭的消息……到底是遇上了什幺样的怪物?……总而言之,一旦对手真是超出常理範围的怪物,也就只能派出怪物与之抗衡。
换句话说,要不是由英格丽队长亲自上阵,就是由我加百列出马。
双色髮丝之间,乾涸的嘴角微微扬起。
「怪物啊……」真的是……很久没有这幺称呼自己了呢。
是从波耳贝塔……不,再更久远以前……鲁特亚大撤退吧……啊啊,真是令人怀念的红色雪景。
犹记当年,不论士兵还是平民,都不相信会有比巨木大上数倍的尸熊,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头,简直就像森林一样密密麻麻。
漆黑──那是巨大尸熊给予自己唯一的印象。
当然她就和当初吓坏了的大家一样,日以继夜活在尸臭与触手恐惧下。
然而要说起不该存在之物带给她的冲击,唯有「黑」足以形容。
那是,永远都处于不满足的饑渴、永远都在索求生命的空虚。
乍听之下很吓人,但是换个角度来看,最可怜的,莫过于身陷「漆黑」无法逃离的尸骸。
换言之,应该被人们恐惧的、憎恨的、迫切遗忘的,是操控着尸熊的「漆黑」才对。
需要被讨伐的,也是创造出不该存在之物的某个人……或是某股力量、某种现象。
于是年轻气盛的自己,投入了伤亡率极高的自由联盟战线,一次又一次随军队出征、一次又一次狼狈逃回。
躲在波耳贝塔地区的人们从来没有问这一次到底杀了多少头巨熊?每个人射来的视线永远是那幺一句:那个双色髮的家伙还没死啊。
那场战争打了足足两年,鲁特亚山脉一带的巨熊,才停止它们沉重而腐朽的脚步。
旧鲁特亚一带几乎完全沦陷,仅剩一座做为侦查基地的深山营区,以及担任集合点的波耳贝塔。
为了防止巨熊袭击,波耳贝塔一跃成为新一代的防御都市。
在那场战争中,联盟损耗将近四万名士兵,几乎没有人能和自己一样从头奋战到尾,那些人要不是死了,就是想尽办法装疯溜回去。
对于唯一撑过两年的自己……唯一能够主动冲向巨熊的自己……那些愚笨又没能耐的家伙,起了「怪物」这样的称号。
事件结束后不久,本来只是参与临时募兵的自己,就被大姊头抓进军队中了。
接受正规训练、与实力没那幺差的队友执行任务……不知不觉间,就成了部队里的佼佼者。
老实说,杀巨熊既麻烦又难以成功,可是换成杀人嘛,真的是简单太多、太多了。
儘管如此,要想超越大姊头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
就算曾经想玩玩暗杀手法……却换来濒死挣扎的下场。
平常,除非接到大姊头的命令,就是乖乖待在正规军里悠闲度日。
要是随意滋事,可是会被大姊头打爆的。
表现得太突出,也会被打爆。
就连敷衍了事还是会被打爆……为了不死于大姊头自豪的格斗技之下,不得不学会该怎幺做个普通的高手。
意外的是,那样的日子其实还挺舒服的。
或许因为大家都不晓得自己的实力,才没那个劲去搞无聊的对立。
后来就算不小心曝了光,还是能被这群队友所接受。
不管怎样,在第四机甲师团的军旅生活,算是非常令人满意。
可是,虽然现在的生活很不错,若一直过得太安逸,斗志可是会一点、一滴磨灭的。
所以……这头怪物来得可真是太刚好啦。
加百列一掌拍醒沉醉于回忆中的自己,微微张开双眼。
为莉莉报仇……为联盟抗敌……管它什幺名义都好。
只要能跟那头怪物一战,就算要她出卖灵魂也无所谓。
唯有赌上性命的战斗,才是自己追寻的信念。
感受到自内心深处沸腾起来的战意……加百列使劲按捺剧颤的身体。
我要找到那头怪物。
然后……杀了她。
沸腾的血液带着无限涌出的能量,逼得身为怪物的自己释放出越来越多的力气,跟着让那张优雅的脸蛋剎时间变得面目狰狞……犹如猛兽。
「……咯、咯呃呃!」自从央格鲁以来就盼望着再度站上前线的这副身体,颤抖着发出了十分畅快的雀跃。
──仔细感受吧!这即将与「同类」交手的兴奋感!我可是……加百列。
四机师的王牌……加百列。
「乙陆最精锐」……「第十四位」……「中校」……加百列啊!「哇啊……队长又要暴走啦?」然而……就算是内心甦醒过来的疯狂感,还是会被不属于同类的某人轻易地识破。
加百列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莎嘉少尉对她笑了笑,竖起大姆指指向身后。
头髮有如折耳朵般杂乱翘起的卡莉单手扠着腰。
「这次又要单机突击啦。
」顶着褐色大波浪的玛恩盘起了双手。
「到底是怎样的对手,才能让队长认真呢?」个子矮大家一截的朵莉丝鼓起好圆好鼓的脸颊。
「每次都不带我们去玩!」有着俐落靛髮的芭莱特则是一脸担忧地看向这边。
「拜託别再弄到伤痕累累了……上次欠的医药费付清前,别指望我替您包扎。
」这就是……自己为什幺会感到「还不错」的缘故吧。
对于像自己这种不太合群的长官,也能被无条件服从并且完全接纳,是以往所没有的经历。
而莎嘉少尉的存在,更是为这股平淡又令人窝心的幸福感添了几分色彩。
……大姊头常说,要想变得更强,就别涉及感情之类的玩意。
可是,自己,已经陷下去了。
这样的存在,绝对不能被毁灭。
无论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都得保护好她们才行。
换做是那个人的话,肯定能了解这样的想法吧。
「中尉……!」其实啊……她是知道的。
早在莎嘉迸出悲鸣前,早在部下们武装起来之前,她就隐约嗅到同类的气味。
一刻也好。
在我变成怪物前,让我多享受一点,这股迴荡于心头的温暖滋味……仅仅如此,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吗?啊……胸口好痛。
力气……使不上来。
加百列紧咬血唇,在莎嘉搀扶下拼命喃喃道:「小队命令……呼……少尉以下……向东,与大队长会合……」可是……比起往常要虚弱太多的声音,只传进莎嘉一个人耳里。
即便如此,一脸恐惧的莎嘉仍然不肯放开自己。
在那之后十数秒间,零落响起的枪声渐渐转弱,终于完全消失。
而胸口中弹的自己,也在勉勉强强地逃了十公尺左右,便失去助力、倒了下来。
她听着逐渐逼近的装甲脚步声,两只眼睛疲惫地盯着死不瞑目的莎嘉。
蓝色的眼睛、蓝色的头髮……那是属于莎嘉的色彩。
无论如何,她都不许莎嘉就这幺沾染黑红色的污血离去。
她颤抖着向前伸出了手……然而,杀戮者却在此时,一脚把莎嘉的遗体踢开,举起从她部下那儿抢来的步枪、对準了她的额头……碰!§那天的阳光很耀眼,到了刺人的地步。
大姊头一早就叫来今年入伍的新兵,按照惯例,大家轮流跟大姊头干架,然后也是按照惯例──大家轮流接受美丽的参谋小姐那有点危险的急救。
虽然都是按惯例行事,倒也有些令人开心的地方。
比方说,她和某位不熟的黑肤女终于从「蛆」变成「臭虫」了。
具体而言,就是比以前耐打个十秒左右。
现在大姊头不再叫自己烂蛆,而是白臭虫。
她们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走出医护室,莫名其妙拿到新的军徽,这才知道自己总算正式加入大姊头的部队。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少校大奖,但其实每个人都是在睡一觉、挨一顿揍之后,莫名其妙就当上高级军官。
针对大家对军阶抱持的疑惑,忙着调戏参谋小姐的大姊头只是露出一脸嫌麻烦的表情,说那是大人的事情,不是烂蛆臭虫与母猪可以询问的。
于是五条烂蛆、三只臭虫和两头母猪点了点头,决定在挨揍前溜回宿舍庆祝一番。
隔天,她们又挨了顿揍、又拿到了第二副军徽,并且从学姊们口中得知,原来她们服役的这支部队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为了便于日后行动,以及让出自己坐过的烂蛆位置给新来的学妹们,她们必须加入正规军、潜伏在一般军队之中。
然后,她就在一位很漂亮的蓝髮少尉协助下,加入了本部第四机甲师团。
过去只晓得莽撞地猎杀巨熊、只知道不要死在大姊头手下的自己,突然就要融入群体生活,是件很令她困扰的事情。
出征的时候,她总觉得队友们碍手碍脚,只管单进单出,大小琐事全部交由少尉处理。
平常的时候,她总坐在角落假装想事情,儘管脑袋空空,还是营造出不好亲近的观感。
每当事情演变成令人尴尬的局面,少尉就会拍拍她的肩膀、坐到她旁边,一脸微笑地谈起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之后没多久,准尉也加入她们俩,聊起她们都不感兴趣的头髮。
准尉后面来的,是位很精明的下士,话题是让午餐变得有点噁心的解剖学。
喜欢猫咪的中士和矮个子的中士,两人一起观察她们好几天,终于像是投降似的跟着加入。
本来犹如一盘散沙的小队,透过少尉密切结合在一块了。
虽然自己还是一样沉默寡言,彼此之间不再有那股尴尬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氛围。
那是她头一次感觉到,原来跟人相处也能这幺平淡……也有那幺点愉快。
后来,就好像乘着这股顺利气势般,队员们开始将她的强悍视为理所当然的一环。
并且,也晓得当她下达不合理的命令时,背后蕴藏的意义。
她是强者,而她们是弱者──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却一点儿也不令人难过。
适者生存。
战场上的唯一法则。
为了不让她们平白丢掉小命,她宁可在一定程度的违规下,放那几只小猫咪避避风头、等恶火过境再冒出头。
因为自己实在强到不像话……就算是整个小队的战果,对她来说也是毫无负担。
部下们亦深知这点,才愿意接受自己的保护。
然而,她从来没想过:万一强如怪物的自己竟在她们面前倒下,事情又会怎幺演变?……那肯定是,很令人绝望的结果吧。
她望着蓝色的天空。
这天的阳光很耀眼……到了刺人的地步。
唯一能为自己遮住阳光的身影,却抹杀了湛蓝色的天际。
色彩被夺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再也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温暖的天空?哪里才是染血的大地?天陆一色,尽是绯红。
她看着杀戮者举起步枪、扣下钣机。
她看着猛然击发的子弹。
然后……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闪过了那发子弹。
就算这幺做也无法给予杀戮者任何惩戒、就算只能像头受伤的野兽狼狈地悲嚎着,她仍旧拼了命地想活下去。
这条命是……自己捨身救下无数次的部属们,留给她的最后礼物。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啊……眼睛好酸,喉咙塞满了血,呼吸变得好困难……别过来……妳这头怪物……我可是……老娘可是……四机师……第一机队……第三队、队长……加……§「这里是零五,瓦莉儿。
由于发生紧急状况,大队无线电解除封锁。
」「零一确认。
瓦莉儿,说明状况。
」「这里是零五。
就在刚刚,零四的萨娜中尉来到我队。
据报,零四、零六两队已被消灭。
」「……可信度?」「此乃本欲赶至左翼战线的萨娜中尉之报告,并有部分小队阵亡者的录影,我队可证实。
」「……她妈的!加百列,听到了吗?加百列?啧……第一机队,活着的都给我出声!」「这里是零二,查蒂队。
」「零五,瓦莉儿队。
」「……」「左翼全灭了是吗……不可能啊……」「似乎只能下此结论。
」「加百列那混蛋到底是……」「大队长,我们该继续执行任务吗?」「等等。
芙琪、裴沙、蒂蒂,听到的出声。
」「……」「喂喂……别闹了,妳们三个听到的话就快点回答我啊!」「……」「该死……!」「大队长……」「这……可恶。
啧……好吧,听好了,作战变更!第一机队全体,即刻放弃俘虏、与本队合流!详细路径aac!集结优先!」「零二了解。
」「零五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