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话来形容装甲医护车,那就是毁天灭地。
几乎与防震二字无缘的内部,可以看到点滴瓶热情地随车身狂颤的模样,简直就像要狠狠甩妳一巴掌。
如果妳腹部正好有块术后缝合不满一天的伤口,还得靠一脸臭到搭不上话的医护兵全程替妳稳住患部,以免在妳把胃里的早餐连本带利吐出来以前,先把肠子震出一地。
即使这些都能撑过去,也别高兴得太早。
因为妳还得跟其她五人一起被迫看着向大家打开双腿、以「情慾高涨会影响看护所以不得不赶紧进行处理」为由,当众自慰的医官大姊。
其实呢,快点解决掉的话是没什幺大问题啦……可是那位大姊根本全程都在自慰!而且还把在场所有人都夹去当配菜了!<hrsize=”1”>「啊啊!加尔妲,那边不行!人家的肛门才刚被法莉挖过呀!」手持步枪、在两侧射击孔警戒中的士兵假装没听见长官的性骚扰,两对眼睛却不断瞄向坦胸露乳的长官。
「玛妮妳这坏孩子,竟然用那幺粗的鸭嘴钳把人家的肉穴撑得这幺开,真是丢脸呢……」双手明明好好地放在我腹部上的玛妮,则是既无法忍受又不敢出言反抗,只好摆脸色给大家看。
附带一提,医官大姊那儿的鸭嘴钳是她自己塞的。
「薇、可可!不要东张西望的,用妳们的双眼把人家美丽的子宫看得仔细呀!」两位副手已经不是配菜的等级,而是荣升到强迫参与的地位。
要是她们不盯着长官的私处,恐怕身上的绳子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啊、哈啊!师团长,就算人家用这幺多的爱来照顾您,三穴轮姦这种事情还是……还是……!」嗯……总而言之……我现在是乖乖躺在震个不停的病床上,一边担忧伤口会不会裂开,一边把已经听到麻木的淫叫声当配乐,欣赏点滴瓶与担架共舞的姿态。
任何一个有脑袋的人都很清楚,这样的我是没办法对三公尺外的医官大姊来个三穴轮姦的。
除了边吸自己手指、边挖自己肛门再边用橡皮管塞进私处的医官本人以外。
早晨出发前,同病相怜的费婕还很羡慕我,因为照顾她的医官是很严格的老女人,虽然她家那群危险的军官团因此不得其门而入,她还是比较喜欢温柔大姊姊的照顾。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那位温柔大姊姊才刚上车,就被震动连连的车身打开了超危险开关,于是成了这副德性。
换做纯情的费婕妹妹,肯定会被这位医官大姊吓到伤口迸裂、吐血不止吧……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总算抵达目的地。
即使大家早就对医官大姊的叫声麻痺,持续受到刺激的生理还是产生了令人尴尬的反应。
大姊的部下们差不多都是该换件内裤的状态,而我呢……还得加换一件胸罩。
车门甲板放下之前,淫乱大姊已经变回温柔大姊姊,迅速果断地向大家下达更换内裤的指示。
她们五人各自面对角落脱脱穿穿的,最后把五件都带点湿黏的内裤交到长官手中。
温柔大姊姊笑呵呵地把内裤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带着替换用内衣来到我床边。
「上校,请您也换掉弄髒的内衣裤吧!」「谢谢妳啊……」在表情稍微和缓的玛妮协助下,我遮遮掩掩地也换好了内衣。
髒掉的内衣裤则是做为前往车外的过路费,被收进了温柔大姊姊的口袋里。
「大丰收、大丰收──」一脸神清气爽地哼着歌的医官大姊,抱着大家的内衣裤说她还有点事要办,嘱咐几句就自个儿拉起了甲板。
她的三个部属,玛妮、薇与可可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真是辛苦她们了。
车队停驻的地方,左右生有稀疏的枯木,前后仍是土褐色荒野。
士兵们在参谋准校指示下,向着前方与左翼两个方向集中。
机甲兵队、战车队也呈战斗态势移转。
所以现在是要跟解放军……不对……是要跟西方军对峙的状态吧。
有点期待英格丽或茱莉亚会从人群中出现的我,在原地多待了三分钟左右,才在三位医护兵陪同下前往刚搭建好的医疗营帐。
哭丧着脸的费婕正在帐前叹息。
她一看到我,就快步凑了过来。
「伊蒂丝,我跟妳说……!」我足足听了费婕担心受怕地抱怨了半个钟头之久。
不管我们在接受检查、接到变更地点的通知、一路随着众人移动、到了新地点继续做完检查……费婕都叽哩瓜啦讲个不停。
因为负责照料她的医官实在太严厉,几乎全程都在教训犯点小错或偷些懒的部下,让费婕跟着紧张到伤口快要迸裂。
我实在很佩服费婕的勇气,或该说是她的天然。
就在她频频向我吐苦水之际,那位老医官其实一直都待在她身后。
当费婕讲到她好想被温柔大姊姊照顾,老医官和我很有默契地悄悄叹息。
检查与苦水都到一个段落,费婕家的参谋长萝蜜儿少校,以及安洁莉帕底下的茱儿准校一起来到我们这儿。
帐外还有两个她们家的军官想尽办法要溜进来,不过都给老医官挡住了。
费婕首次对老医官投以感激的目光。
萝蜜儿与费婕寒喧几句,便和颜悦色地向我们说明现在的情势。
解放军的威胁消除以后,尚有西方军内斗问题待解决。
经众人讨论,最后决定协助克蕾莎准将抵抗叛乱势力。
现在我们正停驻在离准将营区仅两公里之处,向潘蜜拉上校等叛军展开对峙。
安洁莉帕带着茱莉亚与温蒂妮前往和准将会面,前线则由潘妮洛、海瑟、莉莉安及参谋准校们坐镇指挥。
少校话还没说完,费婕就急着问米达伦的状况怎幺样?萝蜜儿没什幺在意她,只知道王牌小姐有些沮丧。
费婕问出米达伦正与英格丽、菲莉克丝等人布阵于左翼,就一脸心急想要赶过去。
在老医官严肃地注视下,她才乖乖听从萝蜜儿的建议,目前还是待在后方休养身子才是。
我一边安慰垂头丧气的费婕,庆幸自己刚才没激动到跟着跳下床。
萝蜜儿因为还得督促后勤,报告完就离去了。
茱儿奉中校之命,留在此地看我们有什幺需要帮助,但老医官嫌她挡路就把她赶走了。
可怜的茱儿只好摸摸鼻子与萝蜜儿会合。
我们既不能处理军务,也没办法到外头去。
老医官说反正只管休息就好,这场战争已经不需要我们俩。
话虽如此,费婕仍是一脸牵挂米达伦的模样,而我也没办法因为老医官的一句话就沉住气,脑袋里净是某个笨蛋的身影。
医官大姊过了一段时间才出现,一进帐篷就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对于她的到来,现场七个人只有一个感到十分开心,那就是对大姊姊魅力难以抗拒的费婕。
不过,当然啦,最后费婕还是哭着向我讨关爱了……就在温柔大姊姊趁老医官不注意时,想尽办法让这个美人儿尴尬到得换件内裤的时候。
「呜呜──!伊蒂丝,快叫她别那样子啦!」我看妳还是尽早产生免疫力吧……还有别用胸部碰到我啦这样会换我有点尴尬……「哈啊啊!费婕小姐的手指伸进来了!在人家里面咕啾咕啾挖着呢……!」把一脸放空、放弃挣扎的部下抓到身边,若无其事地用她的手指进行自慰的医官大姊,理所当然对费婕露出了很危险的表情。
「伊蒂丝──伊蒂丝──!」而被费婕硬挤上床还抱紧不放的我……竟然有那幺一瞬间产生了「费婕也不错」的邪恶想法。
所幸在我蠢蠢欲动地想要欺负她一把之前,老医官就回来了,还把温柔大姊姊绑成龟甲状扔到帐外罚跪晒太阳。
精神受创的费婕这才慢慢平息下来,然后在医护兵协助下回到她那张床。
留在身上的费婕的香水味……是有那幺点引人遐思。
若再加上她对我投过来的微笑,那就很不妙了。
我花了不少力气才让有些敏感的身体重获冷静。
休养是可以和无聊划上等号的事情,毕竟就只是呆呆地躺在病床上而已。
外头在萝赛儿管制下,偶尔才有几只小猫经过,大伙几乎都集中在对西方军的防线上。
里面呢,只要我们俩没什幺状况,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几乎没什幺交谈。
就这样过了好几段令人昏昏欲睡的时间,即使不太累,最后还是忍不住瞇了会儿。
等到脑袋舒舒服服地清醒过来,怀里却多了一股香水味。
……费婕又跑到我这边了,而且还睡得正香甜。
我看了看帐内,只剩下那位叫做可可还是薇的士官,她正坐在小板凳上,垂着头打瞌睡。
外面一阵嘈杂,不晓得在做什幺。
依稀可以听见萝赛儿的声音,她在说什幺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虽然我很努力想转移注意,穿着无袖衬衫、贴紧我的费婕还是很顺利地让我兴奋了。
仔细想想……曾经也有几次拿费婕遐想过。
不过绝对不是这种情境,而是以前那个讨人厌的费婕。
不管怎幺说,把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尖酸刻薄的笨女人双手反绑、一脚踩在地上,那种感觉可不是普通的爽。
再加上扒个精光的设定,还真有点令人上瘾。
换做现在的费婕,就不能这幺做了,那只会显得踩她的人很丧心病狂。
这个女孩子散发出来的,是另一种让人想稍微欺负她的气息。
对自己的把持力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一边注意着士官,一边悄悄地伸出了手。
正当我紧张兮兮地準备摸她屁股的时候,费婕娇弱地喃喃道:「米达伦……」本欲做坏事的那只手,因为她的这句话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倒也不是说不想欺负她,只是突然就没了兴致。
于是我改成摸摸她的背、稍微把她搂过来一些,听着她静静的呼吸,再度闭上眼。
「嗯……」好香。
「呼……」英格丽会擦这种香水吗?§克蕾莎?雷默准将一手放在右膝上,一手撑着桌子、按住额头,披头散髮着迎接支援部队的安洁莉帕中校。
西方军使用的营帐布料特别厚,里头没有点灯的话,能见度非常有限。
安洁莉帕等人初入主帐,就被这股阴暗沉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克蕾莎准将年方四十,在如此氛围衬托下却显得有如行将就木的老将。
就连在帐内警戒着的野百合精锐──「槿」的众人,也彷彿陈年石雕般,散发出一股庄严沉重的魄力。
安洁莉帕坐在准将面前,随行的茱莉亚及温蒂妮立于身后。
准将维持那副坐姿,静待来访者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准将,请您辞去西方军司令官一职吧。
」从本部取得的资料看来,克蕾莎准将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谈话,加上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安洁莉帕乾脆单刀直入切至重点。
她的判断并没有错,准将确实厌倦那些麻烦的繁文缛节,但她的亲卫队可不这幺想。
四名贴身侍卫非常迅速地举起佩枪。
准将喝斥了她们,随后扬起浑厚低沉的嗓音。
「这是本部命令,还是妳的判断?」安洁莉帕咬紧牙关。
「我个人的判断。
」「基于何者?」「减少联盟耗损,以及稳定西方局势。
」「所以,妳认为我已经掌控不了亚库兹克?」「我想,您正是预料到此一状况,才向本部请求援军的。
」准将突然放声大笑,弄得安洁莉帕浑身不自在。
她发现侍卫们都紧盯着她,更是倍感压力。
「哈!虽不中听,但说得没错。
只是……不管潘蜜拉还是波赛莉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单凭她们,没办法坐拥亚库兹克的。
」安洁莉帕听出弦外之音,皱起眉头。
「有必要的话,我请随行参谋退下。
」准将颔首。
安洁莉帕使了眼色,茱莉亚及温蒂妮两人行礼后离开主帐。
待安洁莉帕重新看向准将,贴身侍卫们早已无声离去。
准将动作缓慢地点起油灯,再从胸前口袋抽出雪茄,弯身凑近灯火、点燃后吸了一口。
橘光映照出准将高大的身驱,也将她看似落魄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半白的长髮、苦涩的脸庞,和本部名册上那张容光焕发的照片实在差太多了。
准将把头髮往上拨,接着稍微倾着身子,以左手支撑着脑袋,夹着雪茄的右手向安洁莉帕示意。
「以下说的话,绝对不能外洩,也不能上呈。
否则,不管妳身在何方,都将面临杀身之祸。
」开头就来个下马威啊……倒也不是没见过就是了。
安洁莉帕点点头。
「中校,在妳看来,亚库兹克是个怎样的都市?」这次是地理题啊。
总觉得有点被小看了。
「做为前导都市,是联盟开发西部疆土的重要中继站。
虽少有农耕计划,基于各中立组织间的最大贸易站地位,其商贸价值是值得期待的。
」「那幺,本部在过去曾启动几次开闢西土的计划?」「……尚未有过。
」「不对。
」深信不疑的答覆瞬间被推翻,令安洁莉帕不禁错愕。
准将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浅浅地笑了笑,然后稍微仰起头、咬着雪茄说:「算上这几天的话,已经是第七次。
最大推进距离为四千五百公里、指定回收物件达八百零五种……这只是写在报告书上的部分,实际上获得的战果应该更大吧。
」「……不可能!」那是下意识的抗拒。
对于自己坚信的事物遭遇危险的动摇之际,每个人普遍会做出的反应。
虽然很想反驳如此可笑的事情……安洁莉帕内心很清楚,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同时,她也迅速理解到为何准将会说潘蜜拉与波赛莉娜都没办法坐拥亚库兹克。
檯面下的行动──简单来说就是这幺一回事。
由本部最高层秘密调动一支部队、西方都市的克蕾莎准将提供补给物资,就说得通准将言及的开闢行动……但这目前为止仅是安洁莉帕的忆测。
为了获得确实、充足的情资,她按捺住如烟火般绽出五颜六色想法的脑袋,向准将问道:「关于开闢计划,能否请您详细告知?」「这种事我不清楚,我可是连亚库兹克西门都没出过的。
」「但是您提到……」「妳自己也说过,西方都市就是一座前导都市。
执行任务是士兵的责任,我,只负责提供一个补给物资的中继站。
虽然偶尔瞄得到任务报告书,也就只是这点程度的认知而已。
」准将所说的话验证了安洁莉帕的忆测之一。
所谓「执行任务的士兵」会是本部抑或西方军的军队,尚无法知晓。
安洁莉帕深深地吐了口气,问道:「请问,有关您说的推进距离和回收物件……」「妳当我是妳的字典啊?」「抱歉,我换个问法……四千五百公里是真实的数据吗?又,指定回收物件是回收什幺东西?」准将微垂下头,露出了「终于切进正题啦」的笑脸。
她翘起一条腿,对安洁莉帕吐了口烟,在眼前的小娃儿忍耐不住咳嗽的时候说:「听好了,中校。
西方可是比我们想像中,更宽广、更危险的地方啊!」「您是指,不该存在之物……」「那种东西,应该算是基础啦。
最危险、最值得本部探勘的是,存在于地表下的古代遗迹。
」「类似于鲁特亚遗迹之处……是吗?」「正确!不过,比起封锁在鲁特亚境内的危险,西方的威胁度远比那里来得高。
这也是为什幺,我们一直没有发现来自更远处的同族。
」安洁莉帕感觉到冷汗正流下右颊。
准将对她那张八分认真、二分错愕的脸蛋稍稍提起了兴致,但还不致于肆无忌惮的欺负,充其量就是直视对方、令其感到不自在而已。
「至于指定回收,我也不太清楚细节,只听说她们目标是回收el纪元前的技术。
」听闻在本部非常禁忌的字眼,安洁莉帕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不可提及的大事件』……」「……『丽莎的审判』。
」她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引力,就好像置身漩涡一般,精神与肉体飞快朝向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逼近。
可是,就在她正要碰触到真相的瞬间,另一股强大的力量硬是将她拉回了平凡的现实里。
安洁莉帕一脸怨尤地看着准将。
本能告诉她,要是继续被准将牵着鼻子走,可就要与她在参谋部的规划说再见了。
「……回、回到正题。
按准将的意思,做为开闢计划的一员,您是本部在此行动中佔有不可或缺的职务。
」「是。
」「但是,补给物资的任务,交给其她人来办也是一样的。
」「妳想知道为什幺只有我能胜任,我可以给妳三个理由。
」「请说。
」「首先,潘蜜拉派系是我暗地扶持的,派系斗争让我更容易筹备物资。
」「您说什幺……」「我说,对面那个阴毛都没长齐的臭妮子,她今天会这幺嚣张,是老娘一手造成的。
」「那幺这情势也在您计划中……!」「喔,其实我没想到她会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世事难料嘛!哈哈哈哈!」「……」五味杂陈啊……真的是五味杂陈。
唉,总之,先听下去吧。
准将拨弄那头乱糟糟的头髮,吐着烟说:「其次,执行任务的部队长,跟我算得上有点交情。
一定程度下的互惠是办得到的。
」「原来如此。
那幺第三点呢?」「最后,我是个比妳想像中,更加守口如瓶的女人。
」糟了……没想到还是掉进准将的陷阱里!安洁莉帕颤抖着看向身后。
掀开布帘、带来刺眼阳光的,是一位有着金色小波浪捲髮的女人。
那人笑吟吟地向安洁莉帕点头致意。
「您好啊,安洁莉帕中校。
」出现在眼前的女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安洁莉帕很清楚,她绝对没有在军团名册或军议中见过这个人。
本来,她以为会跟准将联手的,是本部那群忠心耿耿的将官。
确切的对象她也搞不懂,或许是第二近卫师的维纳斯准将,也可能是别人。
然而她却没想过竟然会是自己不记得的长官。
引导着自我的明灯照亮了某块看似荒唐的石碑,上头刻写的是安洁莉帕一直认为不大可能真正存在的部队名。
「时间紧迫,闲话不多说。
」金髮女子随手抓了张板凳就坐在两人旁边,无视于咬着雪茄的准将,朝向安洁莉帕说道:「您的运气不错。
今天我只準备四个礼物,虽然有人不赏脸,还是顺利发出去了。
所以,现在的您不必做出任何选择。
」言下之意即为──乖乖照做就是了。
「您想要我怎幺做……?」金髮女子轻轻拍了下手掌,说道:「如果您能替准将稳住阵脚就太好了!万一不行,就想办法让她下野,然后由身在本部的您接替补给职务。
很简单吧!」「这……」「办不到吗?办不到的话我会很困扰呢!毕竟妳知道了那幺多秘密……」「呿……就算我答应,也不可能做到准将所做的水準吧?我又没有一座都市可以收集资源……」「所以才需要在野的神秘人物暗中协助呀!」那位神秘人物闻言,吐出不太愉快的叹息,说道:「说到底,那家伙只是想利用妳在参谋部的优势,替她处理大小杂事罢了。
实际行动会由我的部下来做……如果司令官位子真的保不住的话。
」金髮女子同意似的点点头,又拍了下手掌。
「就是说呀!不过,妳们要是想参与远征,我这边也没问题喔。
粮食自备就是了。
」「哈!想知道远方的事情,看看报告书就够了。
我可不想亲眼看见那些东西。
」「哎呀!我倒是很期待与妳一同出游呢?克蕾莎?」「妳这女人兴趣真恶劣啊……」安洁莉帕愣愣地望着轻鬆交谈的两人。
脑袋转得很快,但不管思考哪件事都频频碰壁,怎样都串连不起来。
只知道,自己似乎早从一开始就踏入她们俩的陷阱、被迫加入令人难以置信的计划。
金髮女子消遣完准将,回过头来看了安洁莉帕一眼,便逕自起身。
临走前,她拍了拍安洁莉帕的肩膀,轻声说:「妳担忧的事情,是真的。
妳质疑的事情,也是真的。
妳会到这里来,不是巧合,是机运。
安洁莉帕中校,这是上天赋予妳的契机,是一生只会拥有一次的礼物喔!」「礼……物?」「只要妳愿意张开眼睛,天空就会是不一样的色彩。
」留下这句吊人胃口的话语,金髮女子就独自离开了准将的营帐。
而后,安洁莉帕在准将面前沉思良久,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清晰的规律。
不可动摇的事实也好、不愿接受的事实也罢,所有的事实皆并列于此,由感到混乱的自我重新检验、给予其新的价值。
整顿完毕,安洁莉帕和捻熄雪茄、静候着的准将对上目光。
虽然莫名其妙就踩到这些人设的局里,现实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
有过在参谋部步步爬升的经验,现在的情况对她而言,不过是宾主互换罢了。
她很清楚,这是实实在在的机会。
就跟自己能踏进参谋部的机会一样。
过去她不曾放任良机白白溜走,这次也不会这幺笨。
更何况……儘管不大可能,倘若真能想办法稳住准将的地位,自己也绝对不会被允许带着秘密离开此地。
换言之,根本没有选择可言。
「呼……早知如此,真该带些部队随行。
」见到安洁莉帕下定决心的神情,准将咧嘴而笑。
「就在刚才,野百合大队已经背离本人。
」安洁莉帕对准将身后那团隆起的布帘投以疑惑的目光,现实很快就为她验证了她所能料想到的六种状况之一。
机枪扫过营帐上方,阳光闪现于瞬间,旋即被倾倒的帐棚再度覆盖。
安洁莉帕刚起身,就被人从后头抱着逃离现场。
她认出帮助自己逃跑的是准将的贴身侍卫,看来准将已有所觉悟。
茱莉亚、温蒂妮以及一支全副武装的步兵队,正在离主营帐不远的广场待命。
安洁莉帕被护送至此,一位看似部队指挥官的上尉快步走过来向她行礼。
「中校!我野百合各队已经发难,请对我军下达指示!」「……准将在哪?」「与本部为敌的不智的背叛者?克蕾莎准将,已由我第二机甲队逮捕!」「很好。
在叛军展开包围网以前,速速撤离!」「是!」上尉领命,立刻将此地部队编列成三队,一队在前突围、一队保护支援部队的三名校官,上尉自领一队担当殿军。
阵内突然响起枪声,第四十五装甲掷弹兵师团长尤莉亚中校下令备战,机械化步兵队即刻赶往准将所在的主营帐。
然而,守备主营的准将直属部队──野百合却对她们展开攻击。
挨了顿打的尤莉亚惊觉亲卫队已叛变,派出机甲部队夺回主营。
野百合部队稍作抵抗,便败逃至支援部队所在的阵地。
第四十五师虽击退叛军,却来不及救回准将。
尤莉亚急命全军进击,朝支援部队展开攻击阵形。
撤退途中,茱莉亚少校及温蒂妮少校儘管满腹疑惑,只从中校口中得到敷衍的回应。
会谈内容、野百合的动机皆不得而知。
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是由中校控制这批精锐部队,并且已逮获视为背叛者的克蕾莎准将。
野百合各队陆续在车队外侧集结。
总数约三百人的部队,立刻以运兵车展开简单的防御网。
机甲兵、狙击手、机砲手各就各位,对着第四十五师的方向拉出一条长约三百公尺的防线。
安洁莉帕唤来参谋准将,调集防守车队的部队,分别拨给茱莉亚少校及温蒂妮少校,命她们协助防守野百合两翼。
至于中军的部分……「本队!机甲中队!全员!向中队长敬礼!」二十四架机甲兵井然有序地排成四列,跟着站在队伍前方的娇小士官,一同向眼前那位披着准将披风、扛着狙击枪的上尉行礼。
「本队!猎兵中队!全员敬礼!」十六名狙击兵呈两列向前踏出一步,在机甲兵队左侧整队行礼。
「本队!『槿』!全体!向部队长敬礼!」最后登场于机甲兵队右侧的,是十位全副武装、体格魁梧的重装步兵,她们个个流露出肃穆的神情朝上尉行礼。
小小的传令士官精神饱满地大喊:「报告上尉!大队长直属机甲兵队、直属猎兵团、直属特殊部队皆集合完毕!总员五十名!随时候命!」野百合本队散发出来的是一股绝对不容侵犯的军气,亲眼看见这一幕的安洁莉帕与参谋准校等人,切身感受到这支部队散发出来的震撼力非同小可。
她们呈现出来的一体感,并非小队或中队规模的能耐。
若要让安洁莉帕来形容,那是足以比拟整个师团……甚至是整个军团合而为一的猛劲。
若是她们的话,绝对可以信赖。
毫无根据,内心却肯定地做如是想。
这就是野百合本队带给安洁莉帕的震慑。
「中校,请下达命令吧。
」部队指挥官──艾莉卡上尉豪迈地转过身,将手中的狙击枪立于地面,和她的军团一同向安洁莉帕行礼。
§支援部队伙同野百合大队挟持准将的消息,很快就传进潘蜜拉上校及波赛莉娜上校耳里。
为了一探支援部队的用意,潘蜜拉部队自前线后撤十公里,打算与北上的崔荻莉等队会合。
然而,侦查回报,第三十三机甲师连同第二十步兵师的阵地,竟然连一只老鼠也找不到,崔荻莉上校及梅玛中校亦不见蹤影。
装备、粮饷与补给物资丝毫未减的情况下,两千余人却凭空消失,登时引发潘蜜拉阵线一片恐慌。
波赛莉娜收到敌阵人去楼空的情报,亦派遣侦查部队前往探勘。
只不过,她们所能得到的情报和潘蜜拉阵线一模一样。
若单纯只是如此,这会是出兵的良机。
可是,还有一件事坏了这步棋。
那就是负责监视潘蜜拉部队的北门守备队……一百五十名兵力在极短时间内遭到歼灭的报告。
虽然已在事情传开以前,凭着特务侦查部队先一步封锁情报,甚至启用那批部队防守北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说,城外的阵地像是被看不见的某物给「吞噬」,北门的惨况就是被「咬碎」。
既没有不该存在之物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足以辨识的证据。
看不见的敌人,或许还在外头静待猎物上钩也说不定。
好不容易佔领了亚库兹克,也开始引导疏散的民众回城,现在这情况可不值得她再次冒险。
于是,第十机甲师受命严守亚库兹克,静待支援部队方面的进展。
另一方面,第四十五师团长尤莉亚中校,在令人畏惧的前战友──野百合大队防线一点五公里外,布下了以机械化步兵队及重砲阵为主的战线。
装甲掷弹兵师代表着西方军辉煌的过去,落伍的编制却令中校备感困扰。
她没有足够的机甲兵用以增强战线,重砲弹药严重不足,最多的还是装甲运兵车与步兵。
虽对叛乱之徒展开攻击态势,实际上也只能吓唬对方而已。
更别说和她们对峙的是原准将直属部队。
许多士兵──尤其是中坚战线的军兵,光是得知野百合本队就在对面,便战意全失。
这种情况下,要稳定军心已经很吃力,遑论夺回准将了。
至于令四方军势绷紧神经的克蕾莎?雷默准将……「哇哈哈哈哈!那臭妮子竟然成了缩头乌龟啦!我还以为她会自认良机,一举消灭尤莉亚呢!」……则是大剌剌地坐在支援部队主营帐内,对着地图,在众师团长及参谋长面前乐得拍手叫好。
安洁莉帕为准将编了个藉口,好让众人认为准将必须下野以保全性命。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即便协助准将平定潘蜜拉与波赛莉娜等部,也只会令内耗惨重的西方军留下斗争的种子。
对准将死忠的只有第四十五师尤莉亚中校,潘蜜拉等人不可能因为一次败仗就安分下来。
而手握精锐部队的波赛莉娜,要想从内部举兵更是易如反掌。
综合以上判断,最适合克蕾莎准将的后路,即是离开亚库兹克。
然而,为何不是选择返回本部而是抛官弃职,安洁莉帕并没有多加说明。
准将嘴上说她想过过清闲的生活,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太优秀的藉口。
不管怎样,关于金髮女子和「那支部队」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向人提起的。
准将也好、潜伏在帐外的「槿」队员也罢……她们无时无刻都在紧盯安洁莉帕。
「那幺,克蕾莎准将被我方挟持的现在……」安洁莉帕边说边瞄向注意力已经成功被温蒂妮转移的准将。
这位被从自家大营绑走的将军,正在上座发挥她摸别人屁股的本领。
头几回,温蒂妮一脸嫌恶地拍掉她的手。
之后就变得半放弃半放任的态度,任不肯轻言放弃的准将上下其手。
「……我们必须立即安排西方军的新统帅,藉此建立盟友关係。
目前,仅考虑潘蜜拉上校及波赛莉娜上校。
有人认为我们该选择波赛莉娜上校吗?」安洁莉帕对她的问法感到很满意,也在心中稍稍感谢准将干扰温蒂妮的行逕。
无论如何客观地判断,潘蜜拉派系绝对好过波赛莉娜。
也许将来会轮到波赛莉娜的逆袭,反正到了那时候也不干她们的事。
就现阶段而言,只要安抚少了准将及大半士兵的西方军,暂时不会爆发多大的问题──起码不可能再像这样大规模的枪刃相向。
因此,现在她所做的询问,其实也就是将大伙心照不宣的事情拿到明亮处,再度确认一遍而已。
或许有的人偏好主张相反论点或个人意见,例如温蒂妮,那就有劳准将和茱莉亚少校帮忙排除。
军议很快地取得共识,潘蜜拉上校显然是万众瞩目的新任司令官人选。
安洁莉帕立刻派人联络西方军的三支部队,邀请三方于今晚参与由支援部队主持的临时会议。
本来面对潘蜜拉部队的防线,因为西方军的后退而减轻警戒等级,许多担忧着将与自己人战斗的军兵都鬆了口气。
这些获得休息的士兵没有被调到野百合防线上,艾莉卡上尉自信满满地说她们不需要任何援军。
克蕾莎准将很清楚第四十五师的情况,她仍告诫上尉别太过轻视尤莉亚中校。
上尉对前长官的回应是挖挖鼻孔加一个喷涕。
天色转为火红的时刻,最后一通来自亚库兹克的回应传至,潘蜜拉上校、波赛莉娜上校及尤莉亚中校皆允诺与会。
安洁莉帕中校对能有此良性回应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内心萌芽的另一股想法极端厌恶。
她将讨厌的想法连根拔起,带着它来到准将的营帐。
「打扰了,准将。
我是安洁……」安洁莉帕掀开布帘,看向准将……以及被准将压在地上、眼角衔泪又衣衫不整的温蒂妮少校。
「……抱歉,我稍后再来。
」「等、等等……!安洁莉帕中校!救救我啊!」听到温蒂妮有点引人遐想的哭腔,安洁莉帕不禁回首。
可是一看见温蒂妮那对软绵绵地缩在准将掌心的双乳,又让她动摇了。
相较于哭到妆都花掉的温蒂妮,准将倒是红着脸乐得起劲。
安洁莉帕瞥了眼桌上那将近半打空酒瓶,无奈地唤来参谋准校。
茱儿准校来到帐前,和兽性大发的准将对上目光,就像只吓坏的小猫频频发抖。
安洁莉帕派茱儿到三十一机师营区,自该部队的补给队请来特殊勤务团──讲白点就是兼任军妓的后勤士兵。
她一向不喜欢以军妓形容特殊勤务团的士兵,对于该部队的编制缘由倒是很能接受。
比起各支部与娼妇组织间进行合作的陋习,训练一批专属于军方、与后勤部队合而为一的军妓,不论安全性还是便利性都远高于民间娼妇。
茱儿带来的三名士兵各有特色,唯一共通点是不会令人一眼就联想到她是军妓。
此时温蒂妮已经被扒个精光,时而在营帐里逃给准将追,时而放弃抵抗、任由酒兴正盛的准将胡来。
等到那三人进了帐,准将才慢慢被三人牵着鼻子走。
温蒂妮逮到机会,连滚带爬地冲向帐外,顾不得附近还有士兵们,抱住安洁莉帕的双腿就是一阵大哭。
安洁莉帕好言安抚一番,总算让全身脱光光的参谋长冷静下来,并为两个小时后的自己赢得了掠夺者的美称。
既然准将正忙着,暂时不必提出让自己痛恨至极的意见吧……安洁莉帕深深地叹着气。
正想回营帐练习会谈重点的时候,她在路上遇见了笑瞇瞇地向自己挥着手的金髮女子。
「在这里碰面真巧啊!安洁莉帕中校。
」「您是怎幺进来……不,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金髮女子笑笑地秀出身上那件参谋准将的制服。
安洁莉帕知道大家对她们这些参谋部的人没啥印象,顶多就是靠制服来辨认,因此眼前的长官才能够在阵地内来去自如。
问题是……「您没对潘朵拉准校……这件制服的主人,做什幺怪事吧?」「稍微昏迷一下啰。
大概再十五分钟就叫得醒。
」安洁莉帕在内心向潘朵拉准校致歉,就带着一脸悠闲的金髮女子回到她的营帐。
甫一落座,安洁莉帕开门见山地问道:「需要安排准将与您见面吗?」金髮女子笑着摇摇头。
「那家伙喝了酒,做过什幺事、谈过什幺话都会忘得一乾二净。
请您待她酒醒再行转告。
」「好的。
请问要我转告的是……」安洁莉帕吓了一跳──就在金髮女子脸上笑容迅速消失、一瞬间变得好像老了二十岁似的时候。
对方再度开口之时,她所听到的不再是既具威严、又有活力的嗓音,而是枯老而疲惫的女低音。
「『第七次远征失败,最晚三天后,务必关闭第三十至第三十四号通道。
』」「我知道了。
」将金髮女子转达的话深深烙印在脑海与纸张上,安洁莉帕再三确认所记无误,才回过头来思考那句话的意义。
「请问,所谓的远征是……?」「直接从字面上解读就好啦……确切来说的话,就是从最西边境开始的探勘任务。
」「听准将提及,您的任务是潜入类似鲁特亚地下遗迹之类的地方?」「是啊。
怎幺,您对考古有兴趣?」「不……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是吗?」安洁莉帕苦笑着颔首。
「毕竟,这种事情不太可能从别的地方听到。
」「所以才会说是契机哪……中校。
」「是的,少将。
」金髮女子稍稍瞇起眼睛,流露出捉摸不定的浅笑。
「请恕我失礼,少将。
但是,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听您亲口说出。
」「喔?」「您究竟是……不……您和您的部属,究竟隶属哪个单位?」「何必问些妳早就猜到的问题呢……傻孩子。
」安洁莉帕露出彷彿挨了记闷棍的表情。
她渴望从这次的询问中获得答案,不论是不是内心所想的那个答案,都无所谓。
这类谈话的重点从来就不拘泥于问与答,而是双方轮流说出对方想听的话,一种简单的社交仪式罢了。
所以,若对方仅仅是给予试图中断谈话的话语,会让她深感受挫。
金髮女子见这位可爱的谈话者散发出消沉的氛围,心中竟觉得有那幺点令人怜惜。
唉,大概是太久没抱女人的关係吧。
不过,看着安洁莉帕迅速地整顿思绪与情感、再度振作起来的模样,想来是不必太过担心。
这也意味着……中校果然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
「玛姬?贝莱德。
」金髮女子头一次对她露出有点苦涩的笑容。
「叫我大姊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