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藏经阁 > 盛开(全) > 分卷阅读19
    方亦城被她顶的叹了口气,这样几句话就毛起来的顾烟,他太熟悉了,「你知道顾叔反对你们结婚的理由?我是指他的真实想法,不是明珠姐说的那些官方答案——我们都知道的,她是多么的善于,恩——美化事实。

    」「不就是拿我和梁飞凡换了爸爸出来么?不要说瞒着我,就算告诉了我,为了救爸爸我自己也愿意去的。

    那时的状况她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你凭什么怪她?难不成你以为这七年,没有梁飞凡我就会等你么?「顾烟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环着,小小的下巴扬的高高的。

    她还以为上次一别,她说的足够清楚,还以为他这次约出来是诚心诚意的来祝福她的。

    已经烦死了,他还要来插一脚,也不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还不是他方亦城!方亦城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别过脸去眼神深深的看窗外,「我哪里敢那么以为……这么说你都知道?而且你不怪他。

    你不怪他?……呵呵,小烟,你的原谅准则,真的是——因人而异。

    」原来原谅这回事,没有黑白之分,没有正义可言,滔天大罪还是小事一桩,都只根据她的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说的。

    顾叔的意思是让我来当说客,」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不过么,呵,我哪里有本事说服的了你——你从来都是那么任性。

    」他无奈的看她,「我约你出来呢,一是想了解你到底清不清楚情况。

    另外也是要当面恭喜你,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顾烟这会儿发完了脾气觉得有些过了,听他说的风趣淡然,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还算有自知之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不会还妄想改变什么。

    只是,小烟,顾叔的情况不是怎么乐观,现在使用的新药对他的病情控制很有成效,那么相应的机体抗药性也要比一般的抗癌药物大的多,现在这样的手术适宜条件维持不了多久,我咨询过很多专家,现在手术是最好的。

    」他言辞恳切。

    「我也劝过他了,可是就像你说的,顾叔的固执,真的是让我父亲这样的都要甘拜下风的。

    小烟,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只是想说,你和梁飞凡的婚事,就不能暂缓一下么?」他平和的说,「你去和顾叔谈,就算他同意你们两个了,也是要一阵情绪波动,对他现在的身体真的是不好。

    况且还说不定要耗费个几天,何不如快刀斩乱麻——呵,其实这番话,最不该由我说,我也知道。

    只是顾叔和明珠姐现在斗的天翻地覆,我是完全为着顾叔的病情考虑——」他越说越没有条理,事实上,他来说这番话,真的是——再深思熟虑也显得欠考虑的。

    顾烟抿着嘴,静静的听他说,左手无意识的掐上右臂,「我知道了。

    」她的耳根子软,方亦城一番话又说的有理有据,她动摇的厉害,婚礼反正是要办的,迟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吧?只是怕梁飞凡又要不高兴。

    一想起那个别扭的男人,顾烟嘴角绽放开来。

    方亦城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我刚才——恩,亦城,你不要生我气,我这两天被爸爸和姐姐吵的晕晕乎乎的,心情烦躁。

    」顾烟侧着头搅着碗里渐渐糊开的雪蛤,低低的道歉。

    方亦城把那碗惨不忍睹的甜品端开,拿过一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你这个傻丫头,我哪里会跟你计较这些。

    你哪时候说话不是这样横冲直撞的。

    」他把茶推过去,顾烟接过来啜了一口,抿着嘴浅笑,其实方亦城很有哥哥的感觉。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谈了一会儿话,方亦城看看时间不早,他还有事要先走了。

    顾烟脑袋有些乱,说要留下再坐一会儿。

    「有事随时找我,恩?」他起身拿过大衣挂在手弯里,笑的温润如玉。

    顾烟微笑着点点头。

    他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门了,还是转身来问出了口。

    「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这七年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找你?」顾烟侧着身子靠着椅子,波澜不惊,「哦。

    那么,这七年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我过?」方亦城离她不过两米,却笑的仿佛是隔着千万光年的时空,遥远的此生都难以跨越的感觉,「第一年的时候,我不断的从家里逃出来,不断的找你,不断的被抓回去,从获得特等功的殊荣一下子沦为方家的笑柄。

    第二年到第五年的时候,我去了南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哪怕是利用我以前最不屑的关系网。

    因为我的父亲说,男人想要一样现在得不到的东西,路径只有一条,权势。

    我同往常无数次一样,坚定的相信了他。

    到了第五年的时候,我终于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我又怕又期待的回来,那时,我已经知道你在梁飞凡的身边,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发出炙热明亮的光,「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你和他在山顶放了一夜的焰火,我在山脚下看了一夜。

    天亮时你伏在他背上下山,哪怕是睡梦里,笑容都那么甜美,我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前,以何种面目面对你……和当年一样,在你和我从小坚持的信念中间,我再次迷失了,第二天,我就回南边去了。

    」「剩下的那两年,我全心全意的考虑,要怎样再次面对你。

    」他笑的好柔软,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俊秀的黑衣少年,伸出修长坚定的手指握着她,温柔的笑着唤她的名,勇往直前的闯入她的心。

    「我以为你会留在当年等我,就像我一样。

    所以,我又出现在你面前。

    」「报告完毕。

    」他含着笑颤着声音说完了。

    这七年漫漫光阴,原来就投射出这么点光影,几句话就说尽。

    这场已然谢幕的错过里,他错在以为时光不过一场迁移,却漏算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

    顾烟点点头,报告批准。

    两个人遥遥对望,时光变迁后的眼里都是千帆过尽。

    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顾烟微笑低下头品茶,方亦城微笑拉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释怀的境界。

    ……晚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奇怪,几次顾烟都将借着盛汤加饭躲到厨房里去透透气。

    反观顾博云和顾明珠却一派轻松,两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菜,怡然自得的样子,只是空气里两股倔强无声的交战着。

    顾烟终于再也磨叽不下去,放下饭碗,诚恳而柔顺的开口,「爸爸,我和飞凡把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号。

    」「唔。

    」顾博云应了一声,继续伸筷子夹菜。

    顾烟把反驳他反对的话都准备好了,这下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天支吾着说不出话。

    「那……爸爸,你会来么?」「你连终身大事都可以不过问我,我这个父亲哪有去的必要。

    你姐姐去了就行了。

    」顾博云沉稳如山,不急不缓,却一下子抓到了顾烟的软肋。

    顾烟急了,「不是的!爸爸,我当然听你的话——」「——那么我叫你不要嫁给梁飞凡!」顾博云重重放下手里的碗,提高了声音。

    顾烟看他又激动起来,更加懊恼,低眉顺眼的好言相劝,「爸爸,过去的事情我都知道,梁飞凡救了你,带走了我。

    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呢?他对我很好,我离不开他。

    你不是说过要我活的容易些么?我在他身边很好呀,你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接受我们呢?」顾博云看了充耳不闻安静吃饭的顾明珠一眼,怪不得这两天她底气十足,原来先他一步把事情和盘托出给顾烟了,不愧是他顾博云的女儿,果然,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呵,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女婿?因为他和我的大女儿联手算计了我?因为他趁火打劫?因为我老糊涂亲手把女儿赶到他怀里去了?因为他有权有势富可敌国?」顾博云放下了筷子。

    「因为您当初那场火大了点,他梁飞凡付出的代价多了点,」顾明珠拨着碗里的米饭,闲适的吃了一小口,细嚼慢咽,撇了顾烟一眼,冷笑了声,「打到的劫也后患无穷了点。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没有准备和她计较。

    顾烟抓着父亲的手,轻轻的按压让他放松下来,「因为我想嫁给他,我爱他。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是因为我这副不争气的身体又要靠他的权势金钱来救吧?!是有人又要借机把你推出去吧?!」他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明珠,「小烟,你怎么就那么实心眼,爸爸都几十岁的人了,哪里还在乎什么生死?你何必呢?」顾明珠终于吃完了,放了碗筷,拿过餐巾优雅的擦嘴,「的确,这一次不同七年前,手术台上走不走的下来还不一定,这笔交易,确实不划算。

    」顾博云气的脸都青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舍得把她的幸福当交易!」「当然有所不同,你的筹码比我大得多。

    而且您这个合作伙伴相比我来说,也太过朝令夕改了吧,七年都过来了,这会儿再闹腾,有意义么?」顾博云「趴」的搁下筷子,脸部肌肉激动的微微抽搐,「我知道我错了很多年,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再妥协!你休想再拿顾烟的婚姻交换!」「我还就换定了!这个手术你不做也得做!了不起我直接打晕你送进手术房!你以为请来这些世界顶级医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得你这样闹着脾气瞎折腾?你知道梁飞凡为了你的病耗费多少心血?你再老糊涂他这些年是怎么对顾烟的你也看得见吧?拜托你也讲点道理!不是你生了病了这个世界就全都围着你转的!」顾明珠终于动怒,和父亲针锋相对。

    顾烟拦在两个人中间,急的皱眉,「姐!你不要说了!」「爸爸,真的不是交易,我和梁飞凡在一起七年,我动心了,我爱上他了。

    你不要那么激动,听我慢慢解释好不好?」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我宁愿被枪毙掉!」「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

    怎么,七年活过来了,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21、番外之容二与小四灯光暗淡。

    贵妃椅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躬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修长的手柔若无骨,软软的覆着眼睛。

    容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烈酒。

    秦宋急匆匆推开门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安静诡异的景象。

    「四哥……」容岩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秦宋硬生生的吞下后半句话。

    纪南立刻的坐起来,一叠声的问:「他人呢?」秦宋犹犹豫豫的看向容岩,他要早知道容岩在这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过来。

    二哥这个人,平时最是亲和有礼风度翩翩的,可是真的板起脸来,比谁都吓人。

    得罪大哥,最多被打一顿,三哥么,被他折磨一下也就好了。

    可二哥,没有人知道他的疯狂底线在哪里,未知的才最恐惧。

    秦宋此刻很是恐惧。

    「阿宋,李岩他人呢?」纪南鞋子也不穿,下了地赤脚向秦宋扑过来,按着他的肩膀猛摇。

    秦宋被她摧残的要散架了,连忙告饶,「燕回说,还在境外那批人手里。

    燕回不做军火,和他们没什么大的交情,况且——四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