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临别的拥抱,或许是对伤害的释怀,或许是对深爱的不舍,互道一声珍重。

    从此,男女天各一方,那些爱过恨过笑过哭过的日子,成了一生永远的记忆。

    我的眼泪又冒出来。

    演戏而已,不是真的。

    七。

    曹蒙博一个多月过去了,婷婷的来信终于攥在我手里,我长松一口气。

    这次婷婷的回信特别晚,开始我还担心她会出任何意外,恨不得立刻请假飞到她身边。

    婷婷不知道她对我而言是怎样一种引诱,就如同夏娃眼前的苹果,不仅仅是诱惑,更是一种原始欲望的召唤,而她的放纵更加剧了我对她的感觉越来越露骨。

    虽然每一次寄信出去总有一些忐忑,然而这份想象中的刺激却又让我忍不住继续。

    拿着婷婷迟来的回信,更是坚定我要去见她的决心。

    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已经不再满足于和婷婷只是十天半个月在纸上见面。

    如果一开始,我还是存着好奇、猎艳的心思,用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码试探婷婷,那么这会儿也该是个头儿了。

    我想看到她、感觉她,需要她在我的生活中有更加具体和真实的存在感。

    =====嗨,曹二:非常抱歉,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我操!这他妈什么意思!我脑子里飞快回想,第一反应是我上封信吓着她了?但是,我早就告诉她我的迷恋,所以无论如何不相信她会因为我的文字过火而冒犯她。

    =====我非常珍视你,不过你常年在外奔波,我们任何一方陷入感情皆属不智。

    事实上,也许终止通信是最好的做法。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再继续。

    这个决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非常好、各方面都非常好,所有原因都在我这里。

    一切从我的一封信开始,让我们也用我的这封信结束。

    抱歉!看来,我还是免不了再次对你说抱歉。

    祝好,纪婷=====就这样?任何理由都没有,我就被打发了?不!可!能!和婷婷才刚刚开始,我正为两个人打算如何天长地久呢,她竟然跟我玩这手儿。

    这话乍一听实在不像我说的,不过我从不怀疑将来某一天会成家,有老婆、有孩子、再加一只狗。

    我不是青果儿,虽然没经历过特别浪漫曲折的恋情,然而无论是认识还是分手,每一步都走得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当然其间有争吵、有难过,可仍然算是顺理成章。

    好吧,和婷婷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恋爱,可这种说再见的方式,绝对不算顺理成章,更别说让我接受了。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将婷婷的信折好保存起来。

    工作、吃饭、休息,我的日子仍然平静如常地进行,然而脑子里,也在飞速拟定之后的行动方案。

    这么长时间,我不是没有注意到婷婷对自己的生活总是谈得很少,而且也同样很少问及我的生活。

    我顺随她的意志的唯一原因是她仍然和我联系着,我们迟早会了解彼此。

    现在这个原因已不存在,那我也不用有任何顾虑。

    两个星期后,看着收集到的资料我有些意外。

    第一个意外是婷婷仍然单身,没有结婚、也没有结过婚、更没有打算去结婚。

    他妈的,根据我知道的,她连个走得近的男性朋友都没有。

    坦白说,我原本预备婷婷忽然叫停的原因是生活里另有他人。

    如果她已经结婚,并且幸福美满,那也许我就真的作罢。

    虽然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只能说自己当了回傻逼。

    如果还没结婚,就简单一些,我可以把那男人揪出来揍一顿让他消失,妈的,只要他能消失,揍我一顿都没问题,可现在看来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二个意外是婷婷从未说过她也当过兵,从正儿八经军医大学毕业。

    当然,那已经是四年前,只不过毕业就退了军籍,现在在一家当地医院工作。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当我意识到她的爷爷是谁时,可以理解她的谨慎。

    然而,直觉告诉我,婷婷忽然结束和我的一切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三个意外是婷婷非常漂亮。

    这个『漂亮』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信封时断定她很漂亮的漂亮,也不是在信里描述想象中她很漂亮的漂亮。

    婷婷曾经非常强调自己的普通,也说过渴望魅力无穷,我已经做好准备,现实中的纪婷看上去确实普通。

    妈的,我甚至想象,她也许极瘦极胖极高极矮什么的,可婷婷和这些连边儿都不沾!我在她工作的医院网站找到一张清晰的大头照,婷婷画着精致的淡妆,弯弯的柳眉下有着长长的睫毛和清澈明亮的黑眸。

    白皙无瑕的脸庞透着淡淡粉红,涂着唇彩的小嘴向左边微翘,让带着笑意的瓜子脸更加亲切可人。

    我往屏幕上又凑了凑,妈的,医生长她这样儿,病人没病都要找她看病。

    看着面前关于婷婷的一切,要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从信里对她的了解,明明是一个温顺乖巧、通情达理、非常喜欢我的女人,可没有预兆的,忽然就变成冷酷无情、不稀罕的样子,好像过去她在信里展现的热情和亲切,真如镜花水月一般都是虚情假意。

    我的手指溜进口袋摸着婷婷给我的诀别信,皮肤被炙热的痛紧紧揪住。

    虽然信写得客气礼貌,可强烈的落差让我想发怒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发,只知道婷婷终究还是瞧不上我。

    心里那个不甘心,真想走到她跟前当面探究个水落石出。

    不要问如果婷婷长得歪瓜裂枣,我会不会顺着她的意思翻篇儿。

    我只知道,俩人的戏还没结束,面前关于婷婷的一切没有理由不追她追到天涯海角。

    八。

    纪婷我拍打着方向盘,不耐烦地看着头顶的红灯,交通灯好像锈住似的,自从变成红色就再也变不回绿色了。

    今天铁定迟到,而周蓉肯定不会饶了我。

    我也没办法,临走急诊室推进来一个出车祸的年轻女士,听说她的丈夫在部队我就有些控制不住,全力以赴去救她。

    我没有未来,但她还有。

    救这位年轻女士用的时间远远超出我的计划,自然而然参加小明的幼儿园毕业典礼就得往后推。

    没错,幼儿园毕业典礼!今天小朋友要盛装表演合唱,还要穿着黑袍子、黑帽子在主席台走一圈,从校长手里接过一张毕业证书。

    离开医院时周蓉几乎打爆了我的电话,估计杀我的心都有了。

    电话再次响起,我想都不想赶紧接起来,连声说道:「抱歉、抱歉、抱歉。

    我知道晚了,周蓉,再给我二十分钟,一定到。

    」周蓉半饷没出声,她一定生气极了。

    我满心愧疚,继续说道:「我真堵到路上了,交通太糟糕。

    我一定不会错过侄儿的毕业典礼!」「我怎么说来着,你永远不必和我抱歉!」陌生的声音在车厢里清晰回荡,我着实吓了一跳,竟然是曹二!我捂着嘴,拼命压抑自己的呼吸,内心却掩不住震惊。

    最后那封信发出去好长时间,一直没有曹二的消息。

    我先开始是后悔不已,不想和他就这么断了联系,内心纠结要不再写一封信,又觉得自己简直不可救药。

    我们之间算什么?又不是恋爱,一时兴起演场戏而已、来得快、去得也快,怎么会有那么多儿女情长,嘎然而止本就是脚本里写好的结局。

    镇静,镇静,我一个劲儿跟自己打气,我能应付。

    「嗯?谁?你谁啊!」电话那头的曹二轻轻笑出声,「婷婷,你这是想跟我玩游戏么?」我沉默片刻,知道这次避是避不开了,「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曹二不屑地哼了声,回应道:「我是个守国防的陆军上尉,有姓名有地址,查你一个电话能有多大难度。

    」「你还知道多少?」「多到找不着任何理由解释你对我的态度。

    」我叹口气,「没有那么复杂,我只是不想继续而已。

    」「为什么?你顾忌什么?信不过我么?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直接问啊,问谁都行,让你爷爷来查!他可以告诉你——」「曹二!」我尖叫着打断他,「别再说了,这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他妈和我关系大了!」「我的信告诉你的都是实话,都是我的错!」「那我他妈的尤其不在乎!」我沉默下来,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让曹二异常愤怒。

    他显然在气头上,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

    倒不是我真在解释什么,也明白他要一个信服的理由。

    不然,照曹二这样的性子,玩玩也罢了,如果较了真格,想让他听话照做,那估计得等当上他的顶头上司才说不定。

    曹二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就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当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

    虽然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可还是不由自主会想他,但这话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

    曹二看我不做声,音调也温柔下来。

    「你先去忙吧,我们回头再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找我,我们完了!」妈的,我暗暗骂了句脏话,明明什么都没开始,怎么就好像两人撑不下来陌路似的。

    曹二当然听不进去,而是又用命令人的口吻说道:「你快去参加侄儿的毕业典礼吧,鼓掌吆喝什么的,我晚上十一点给你打电话,你脱光了躺床上等我。

    」从幼儿园礼堂出来,我打电话去医院询问那位车祸女士的状况如何,好在一切都还稳定。

    我又问了问是否需要加班,医院永远人手不足。

    然而,我好像患上曹二强迫症,还是在十点零五分回了家;洗完澡,十点四十分;整理好头发,十点四十五分;刷牙护肤穿好睡衣,十点五十五分。

    「他不会打电话,对吧!我们都希望他别打电话。

    」我拍拍钟钟的脑袋,大声宣布。

    钟钟一副天塌下来和我都没关系的模样,吃饱喝足后躺到客厅角落的窝里。

    「好的,我也去睡觉了。

    」我和钟钟道了晚安,关上卧室门躺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非常安静,好像这个世界就我一个人存在。

    十一点零零分,电话铃声响起。

    我拿起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

    我当然会接,我从挂了电话就开始等。

    「嗨!」「嗨!」我听出他话语中的兴奋,挡不住也笑起来。

    「你照我说的做了么?」「那是我侄儿,我当然鼓掌叫好了!」「你现在躺在床上?」「十一点,是时候睡觉了。

    」「脱光了?」我摸摸身上厚厚的睡衣,「没。

    」「嗨,宝贝儿,我们怎么说好来着?」「我们没说好,是你一直在说。

    」「总之你没照做。

    」「我不是你的兵,你指挥不到我头上。

    」「你这是在跟我较劲了,我喜欢!等着我回头——」我立刻有些紧张,打断他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在西北一个城市准备补给,明天出发执行任务。

    」知道和他距离仍然很远,我略略放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小心。

    」「你担心我?」「我知道我没权利,从来都没有那个权利,但我真的关心。

    」曹二低吼了一声:「谁说你没有权利!作为军人,我不该让你担心,但作为男人,我要是说不高兴你担心我,就太假了。

    」我吸了口冷气,「你每次这个样子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你不喜欢?」我沉默下来,他的问题太过亲密。

    「婷婷?」我终于说道:「喜欢,太喜欢了。

    」电话里发出一个介于笑声和呻吟之间的声音,「操,婷婷,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现在脱光,一丝不挂、浑身赤裸,就是看不见,我也要听你脱得干干净净!」「曹二!」我大声抗议。

    曹二停顿了一下,「再叫一遍,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我轻轻喘气,然后呻吟一声,把脸完全蒙在枕头里,「曹二,求你,别——别这样。

    」「脸红了?」「我不知道,摸上去烫烫的,身上也是。

    」曹二又是一个粗口蹦出来,「婷婷,什么都放一放,让我们先顾眼前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