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岩之物语 > 【岩之物语】(6中)
    2023年3月31日于是,从这一天起,背地里称呼三郎为“大傻瓜三郎”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们开始由衷地认为,“上总介三郎”就是自己的主公。

    甚至,松叶城前头那片泥沼滩也跟着升了格,被人改了个名字叫做“萱津”——三郎大人打败清须城里面那帮官老爷的地方,即便是泥土,闻着都如萱草一样芬芳。

    对于这些事情,清州城里的人是清楚的,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尤其是密谋着直接趁着弹正忠家病疾要了弹正忠家命的坂井大膳、织田信政跟河尻与一三人来说,他们完全对这些事情都没脸听,而且,在看到了说不好三郎是出于尊重还是为了羞辱的目的,特地找猎户送到清须城内坂井屋敷的坂井甚介和坂井彦右卫门的首级之后,坂井大膳在家一连病了七天,直接昏迷不醒,还发了三天的烧;至少在清须城内,有一个人确定是及其高兴的,那便是城中武卫府里那位只有“御前之方”之名、没有少武卫夫人之实的织田艳了:三郎带着一众马回母衣众杀到城下的时候,一夜未眠的阿艳,趁人不注意,攀爬上了武卫府的围墙之上,望见了三郎潇洒豪迈的英姿——虽然三郎披甲戴兜的样子她没少见过,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三郎领兵冲锋的模样,毫不夸张地讲,在那一刻,阿艳总算是体会到了久违了的那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胸口深处开出了一朵鲜艳娇翠的花朵,那种令人雀跃欣慰的、抚慰了她灵魂上的痛苦孤寂、伤痕的酥痒之感,化作了一汪蜜水,从那朵花的花蕊滴落,并从她双腿间柔嫩的蕊穴中幸福地渗出;但随着她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所在的城池下那几丈高有余的基座,阿艳心中的中快慰,瞬间又再次化成了一丝落寞,她又看了看城下正在指挥兵丁纵火跟收割稻田的三郎,她心知,此番三郎打了胜仗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想要就此为自己攻下脚下的这座城,却比登天;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化成一只小鸟,飞到三郎的肩头跟着他回到那古野,但这时候的她,并不是一个心里只装着自己、而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以及整个家族都为自己犯险的无理取闹的糊涂女人,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了三郎等下去。

    (他一定有办法来救我……一定……啊……嗯……一定……三郎!)于是那天,从早到晚,只要是趁着没人,阿艳都会用三郎送她的那柄肋差的刀鞘来插入自己的蜜穴深处,她幻想着那就是三郎的阴茎,就是三郎的灵魂……“可怕的女人……”在一旁一直偷窥着阿艳的斯波义银,裆里是硬的,心里却是虚的。

    ——对于阿艳,少武卫殿下一直是又惧怕又垂涎。

    其实对于义银来讲,什么品相的女人,自己都有不少,家中的女眷、侍婢、甚至是庶母,自己都是随便亵狎玩弄的,只不过总会有玩腻的时候;反倒是眼前的这个阿艳,她虽然可怕,但毕竟是个外表小家碧玉、骨子里媚骚无比的美女尤物;但同时,义银越觉得她媚骚绮丽,心里对她也越发地惧怕。

    “……海西跟爱知郡的家伙都太可怕了!那个妹妹不像妹妹、姑姑不像姑姑的女人,每天晚上都让我一茬接一茬的冷汗,让我睡不着!而那个说聪明不聪明、说傻不傻的‘大傻瓜’织田信长,现在又在咱们清州城附近这般胡闹张狂!信秀这头老虎刚死,这又来了一头豺狼啊!不……不不!就像那些天台山的云游僧人们所说,这就是一个‘魔王’!父亲……”“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你就看你这坐不住、食不安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配得上‘武卫’二字的?”在外人面前的斯波义统,总习惯地摆出一副笑意吟吟的表情,但是当只在自己和儿子相处的时候,他却会挂上阴鸷的眼神和没有半点笑容、而含满了冷漠与憎恶的绷紧的嘴唇,“我说,你小子也真是的!趁着寡人不注意,你都敢背着我偷你老子的女人!怎么,区区一个阿艳你就拿不下?”“我……爹啊!我……我的那些小妈儿们都是多温柔的人啊!而那古野这个野娘们儿又是什么人啊?你……你要是想要,我就把她让给你!就当是咱们父子之间扯平了、我为我睡了我那几个小妈儿给您赔罪了!看您受不受得了!”“什么屁话!不知羞耻……”斯波义统训了几句,但他倒也并不真是生气,他对于自己儿子和自己小妾们那点事儿早就习惯了;他眼睛一眯,细细想了想,歪着嘴巴狞笑着说道:“不过,也多亏你小子到现在没沾染一下那个阿艳了……我早听说,那个小臭丫头跟那个三郎信长有超过了血缘伦常之染……这对咱们斯波家而言,却也不是个坏事!喂,我要是把你的亲事退了,把阿艳还回去,你没意见吧!”“爹,咱说日头从东边升起来的事儿,还要我每天提醒您么?——把阿艳送回那古野去的事情,我从这姐姐过门的第二天我就跟您说了,到现在这都几个月了?赶紧吧!明天我就让太田牛一和梁田弥次右卫门给这个阿艳送走完事……”“你急什么!”“不是,父亲……”“你急什么?你忘了,你从小我就教过你,对于别人喜欢、中意的东西,如果这东西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是可以加价码的!”“这什么意思……爹,我没懂……”“真是猪脑子!每天除了垂钓、作画、写和歌还有玩女人之外,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考虑考虑别的事情?——你没发现一件事么?这个三郎信长的脑子,跟别人的不一样:至少跟他那个死爹信秀那家伙可一点都不一样!信秀虽然敢跟信友、大膳他们开战,但是明面上却还要跟岩仓、清须这边保持和睦,岩仓清须这边的‘织田们’来逼迫寡人的时候,信秀这家伙也会跟着分一杯羹!说白了,诸织田欺负我斯波家,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秩序,信秀也会跟着要求遵守这个混账秩序!信秀啊,根本是个阴谋家!而这个三郎信长则不然:大家都叫他‘大傻瓜’,我也本以为他确实傻,但是现在我看懂了,这家伙根本就是随心所欲而已,对于坑害他、敌对他的,他可以完全不讲礼仪情面,他敢想敢干,不喜欢遵守那些条条框框——这不正好是你我父子需要的人吗?”

    “哦……我明白了!父亲,您是想要那个‘大傻瓜’为我们效力,让他帮着我们削减、甚至是消火大和守、伊势守还有坂井、河尻他们的势力,而把阿艳作为咱们父子手中的人质?”“你才明白啊,我的蠢儿子……眼下这么一看,这个三郎如此能打,而他的背后,还有美浓的‘山城守’道三殿下,如果咱爷俩儿能利用好这个三郎,复兴咱斯波武卫家,还不是指日可待?至于这个阿艳,呵呵,说是嫁过来跟你成亲,实际上,不就是送来给咱们当人质的嘛!

    ”“那……我看要不这样,爹,我明天还是先派簗田政纲送过去几匹布料、几坛子酒、几匹马、几把刀枪什么的——以您的名义——作为名义上,说和咱们清州城和他们那古野继续‘和睦安诸’的见证,然后,我再让弥次右卫门替咱们爷俩儿跟那个‘大傻瓜’透露一下,咱们武卫家愿意跟他胜幡‘弹正忠家’……不,是他那古野‘上总介三郎’本人交好的意愿——甚至如果他想的话,下四郡守护代,乃至整个尾张守护代、咱们斯波家的笔头家老,都可以让给他来做!嗯……而且,我觉得,单靠弥次的话恐怕还不够有力量;最好的话,父亲,您可以亲自给这个‘大傻瓜’写一封手信!”“我的儿啊,你这么考虑事情才像样!也不枉此生为父疼你一辈子!你赶紧快去吩咐你的那些家臣们,做好准备吧!而且,从今天开始,对于这个阿艳……明面上让下人们对她好点儿,要比前些日子更好,只要她不出城,让她干什么都行!甚至可以让人帮她给那古野城去信!但是,暗地里你得让近习侍卫们看住她!不能让她轻易就这么离开咱们武卫府!至于书信的事情,看为父的!”

    “孩儿承知!”于是,经过一天的思前想后、斟词酌句,在当夜,老武卫义统殿下洋洋洒洒写了差不多七八页纸的书信,用着在整个列岛上全部书籍中存在的最优美假名跟汉字写成的华丽辞藻,亲切而奉谀地夸赞了三郎一番,又用了所有最恶毒的言语痛斥了织田信友、坂井大膳等人,把尾张上下前二十年后二十年、甚至把织田信秀的死都算到了织田信友、坂井赖信这帮人的头上,并在最后十分肉麻地写下了这样的话:“藤原朝臣上总介三郎信长殿下,当为吾兵卫府之倚望,应乃尾州之柱国,吾愿与三郎信长殿,永结磐石之交”。

    ——在拿到了从清须送来的一大堆东西,以及斯波义统的这封让三郎看着都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的书信后,三郎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先前自己父亲织田信秀去世的时候,身为主君的斯波义统别说出席葬礼或者派人悼唁,他可是连个招呼都没派人来打过一个,并且还反而是在兴高采烈地进行着迎娶阿艳作儿媳妇的祝言婚礼、还搞得热闹非凡;这老小子如今这般示好,无非是看见自己挫败了坂井大膳而已——而从小就被人轻怠嫌弃惯了的三郎,在心里就想得十分清楚:自己就算真的干掉了坂井大膳跟清州、岩仓、犬山等等这几个织田分家,那么在斯波义统的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下一个织田信友、下一个坂井大膳;而且,在三郎眼里,什么“斯波武卫”的称号、什么“室町管领”的家名,其实早就不值钱了——如果真的管用,就在自己拿可恶的信次叔父向坂井大膳下跪、且献出松叶、深田二城跟自己的小儿子做人质的时候,义统那老小子就应该下一道命令让两家罢手——所以三郎目前还是有点不太想理会这个老头子的;但话说回来,斯波义统这封信,可的确是三郎从小到大,第一次有长辈实实惠惠地对他进行夸赞,把事情想得明白归想得明白,但如果说起高不高兴,三郎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而且,书信和礼品既然送上门来,人家又毕竟是朝廷跟幕府世代授命认证的“尾张守护”,却也不能怠慢。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场仗不是打完就完事了:整个尾张下四郡守护代织田信友,纵容自己的家老“清须三人众”恐吓加上煽动那古野、自己的小叔叔织田信次背叛本家,这事情怎么也都得有个说法,而现在弹正忠家的笔头家老林通胜常年在末森城,基本上不愿意跟自己见面,自己的师父平手政秀又在告病假、并且也差不多算是跟自己闹掰了,那么打完仗之后的烂摊子、以及评判整个事件的公允,自己怎么说都得找上一个人来进行,而身为“尾张守护”、又是世袭幕府武卫的斯波义统,则成了最好的人选。

    于是三郎只好让吏僚亲信村井贞胜帮自己代笔,给斯波义统写了封回信以表谢恩,并且还进献了五百贯“永乐通宝”,一方面以示

    对斯波义统的孝敬忠诚,另一方面也算是对前些日子烧了城下町跟农田的赔偿。

    也算是对三郎此举的回应,斯波义统便少有地亲自执笔,以“正五位下-治部大辅”兼任尾张守护的名义,煞有介事地写了一份判决书状——在三郎回信请求自己决断之前,斯波义统已经在肚子里打了好几遍腹稿了:其一、要求织田广信、坂井大膳方面送还织田信次的人质;其二、织田信次即日起“御役御免”、“谴责”、“谨慎十五日”——也就是判其免除在尾张的一切公职,并通报批评,并且要求在家软禁且自我反省十五天;其三,松叶城、深田城守备管辖权,一并交给守山城主织田信光。

    ——但其实,斯波义统的这份书状起不到多大作用,整个尾张,包括斯波义统自己心里都清楚:首先送还人质这件事,织田信友跟坂井大膳肯定是要做的,都用不着义统多嘴说这么一句,毕竟现在这么一看自己确实打不过那个“大傻瓜三郎”,织田信长这小子还的确有两下子,如果这时候不积极罢战,万一他趁着势头真的压过来,信有和坂井二人心里实在是没多少把握能保住自己;松叶城和深田城归了织田信光也是必然,仗毕竟打输了,从守山城溜溜达达走到松叶城,也就用不了半壶茶的工夫,要不是手里兵员少,恐怕在得到信次归附信友那天,孙三郎信光怕是自己就带人打过来了;而至于什么“御职御免”、“谨慎十五日”这些事儿,实际上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在乎,在尾张还是谁拳头大谁说得算,朝廷官位、幕府官职这些东西,其实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装饰而已——这次开战,就连武卫府的足轻都参战了、事发的时候斯波义统自己还不知道,现在要求人家在家反省,谁能理会呢?也就是“谴责”这个处理方式,会让信次脸上难堪一些。

    而没过多久,孙三郎信光疼惜自己的弟弟,还跑去跟三郎说情,让信次以“与力寄骑”的形式,让信次归附到了自己的麾下、并且还出任守山城城代,考虑到毕竟是自家叔叔,信长到最后也没怎么为难信次,所以里外里,信次相当于没被责罚不说,还变相确保了人身安全。

    只不过,三郎要的就是一句评理,而斯波义统要的也是一份体面。

    所以,这相互看不上眼的一老一少,这次才如此相互成全。

    “啊呀呀——上总介三郎殿下,忠心可鉴呀!”“上总介三郎殿下,一表人才,真乃我尾州造化啊!”“哎……寡人何时能跟上总介三郎殿下一起把酒言欢呢!”“上总介三郎殿下,才应当是我斯波家谱代上首啊!”……在得到了回信的斯波义统,简直大喜过望,于是那阵子,斯波义统时时刻刻言必“上总介三郎殿下”,虽然这位老先生其实也根本没怎么见过三郎,况且早先在听说了三郎做出来的那些不为人称道的或滑稽、或尴尬、或离经叛道的事情之后,整个清须城内骂三郎是“大傻瓜”“蠢材”骂得最凶的那个也是他,但现在在斯波义统的口中,三郎简直就是神祇的化身,恨不得马上就把他供奉在清须城二之丸的鸟居后面。

    除此之外,斯波义统还天天在家设宴,倒也没有说是要特意去请谁,却让各房妻妾跟三个儿子义银、长秀、义冬,以对待重要客人的方式排座并且陪伴阿艳:吃的东西极其丰盛,满桌各种的山中走兽云中燕、各种的陆地牛羊海底鲜,还有什么猴头燕窝鲨鱼翅、什么熊掌干贝鹿尾尖,仅仅用了两天,就给阿艳吃得差点上火伤食;在席间,义统还得吩咐义银、长秀跟义冬,以及家里的各房姬妾轮番地给阿艳敬酒,每次酒过三巡、意到兴致,斯波义统又总会不停地提及三郎,对着阿艳把三郎吹上了天,自己吹还不过瘾,还得让阿艳细致板牙地给整个武卫府上的人,将三郎从小到大做过的事情都得给讲一遍,且是阿艳讲一段,义统就拉着自己这几个儿子跟那几房姨太太一起夸三郎,把阿艳弄得那叫一个烦。

    ——近些日子从海外来尾张的南蛮人,有些个叫“伴天连”传教士的,在跟人传教的时候说过:在他们的典籍里记载人类有七大罪,情欲、馋虫、怠漫、贪心、攀比、懒散和怒气,这七个玩意确实不能被勾引,只要一勾引,绝对会决堤。

    阿艳对于三郎的情欲跟想念也是如此。

    原本对于三郎的思念,阿艳只是默默地藏在心里,而在这些日子里给斯波义统一通絮叨,对三郎本来已经变成微弱小火苗的惦记,一下子就被燃烧成了熊熊烈焰……发^.^新^.^地^.^址;(桃花影视:thys11.com 老司机都懂得!)更不要说,义统让阿艳当着众人面前讲述的那些三郎所做出的趣事、怪事、潇洒事,在当时做完或者发生完之后,本来都是阿艳与他躲起来做肌肤之亲的时刻,所以当阿艳忸怩又尴尬地讲述着三郎在过去的所作所为之时,她满脑子实际上都是三郎那似小麦又似黄铜一般的肌肤、似打糕又似岩石一样的腹肌,还有那根硬似铁枪、粗似杵、润似碧玉、烫似火的男根……于是,每次跟武卫府里的人喝完了酒,阿艳又都会一个人躲到厢房或者储物间里,默默地拿出三郎先前送给自己的那柄肋差短刀,把那乌黑的刀鞘想象成三郎的那根又大又长的阴茎,在手里和脸颊上捂得温热了,然后再在口中吮舔得满是唾津,随后极度饥渴地扯开衣领、分开双腿、掰开嫩穴,一把就将刀鞘插到自己的花蕊深处,一边口里念叨着

    “三郎……三郎”的呓语,一边握着整根肋差在自己的肉穴中抽插,又一边用着沾满自己口水的手指,来回地在两只酥胸上抓捏着……“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哪有这样的……”——其实每当阿艳默默地享受沉溺在自己渴望的世界中、且用那柄肋差把自己的蜜穴插得冒白沫、一股股的白浆蜜液流淌在那粉嫩的小肛肉上的时候,她名义上的丈夫斯波义银,总会在一旁默默地偷看着阿艳,并将自己的一只手从武士袍的里面揣入兜裆布里,默默地大张着嘴撸动着自己的鸡巴。

    但垂涎归垂涎,义银也实在是不敢对阿艳真的做出来点什么,毕竟自己是真的不想当下一个小山田信有。

    索性,义银直接偷着派了几个贴身的近习侍卫,趁着家里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伙什搬到了外城的一个靠近自己比较喜欢的两个小妈们的屋敷的小厢房那边,再也不跟阿艳一个屋睡了——真别说,搬出来的当晚,那是斯波义银几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宿。

    对此,阿艳也是乐得自在。

    除此之外,老武卫某次喝多了,还答应了阿艳要随处走动的要求——于是阿艳在筵席结束之后,就带上了那把贴身的肋差,立马想要往那古野城逃走,结果,她却还是被居城门口的守备足轻拦了下来——阿艳这才明白,老武卫这是跟自己耍了个花招:清须城内的范围,阿艳能随意走动,但就是不能出城;“阿艳啊,别乱走啦!现在这世道,乱着呢!你看看,作为你义父的寡人我,也不怎么出城吧?那是因为在这偌大的清州城里,寡人我是‘尾张守护’、‘斯波武卫’,出了城,外面的那些刁民们,是吧,还有一些目无法纪、纲常败坏的地头武士们,对吧,他们才不管咱们是谁咧!那对咱们这些‘贵人’们,可是连抢带杀的,甚至,还会看你是个容貌绮丽的女子而会对你进行奸污欺辱!所以啊,别出城外头瞎乱走!在城内的话,你倒是愿意去哪就去哪!知道你先前在胜幡城和那古野城散漫惯了,可寡人我可是为了你好啊!听听劝吧,阿艳!”义统还煞有介事、苦口婆心地对阿艳规劝道。

    “也是……武卫殿下,您说的是。

    反正退一万步说,阿艳现在即便不是您府上的的儿媳,阿艳也是您的人质。

    是这样吧,武卫殿下。

    ”而几日一吃就是一整天的宴席下来,在上座坐久了的阿艳,也懒得再跟老武卫装相了。

    阿艳不乐意装相,从出生到上了岁数一直都在装相、且及其善于装相的斯波义统却依旧做出一副耐心状地说道:“

    这……这说的是哪的话啊?哈哈哈!寡人知道,你是想念你在那古野的家了吧?嗯……出城的话,实在是麻烦!但是吧,你要是说,找几个人去给那古野的上总介殿下送个口信之类的事情,你还是可以做的呀——不,不是可以做,是一定要做的!你多跟自己本家联系联系,也是让咱们斯波家和胜幡家更紧密的一个方式,对吧!”阿艳低头苦笑。

    不过阿艳倒也知足,因为跟先前刚嫁来武卫府的时候、只能在整个武卫府里活动的禁锢比起来,现在自己确实自由多了;更何况,她也很明白斯波义统特意强调让自己“一定要”多跟那古野方面联系的用意何在。

    借着这个机会,阿艳立刻回房,熬了一夜,写了差不多几千字的表达对三郎思念的情书,写完了信后,阿艳也根本来不及将另一张被用来当作信封的厚宣纸叠好后再把信纸放在信封里面,她就趿拉着木屐,一溜烟跑到了清须城最外头的“大手丸”城郭附近,披着灰蓝色尚末日出的微凉清晨,听着箭橹上兵卒的鼾声,等待着一大早来到城里送菜送野味的农户猎户。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冷冰冰却又带着几分酥媚的女人的微弱声音,从阿艳的背后响起:“怎么着?等着让人帮你送信呢?那古野的‘飨谈众’呢?”阿艳边回头,边差点吓得大叫起来。

    却被身后那女人捂住了嘴,并且顺势挟到了她的怀里。

    ——那女人的怀里倒是相当温暖,而且,还因为她那两只呼之欲出的顽皮爆满的白兔挤得十分紧实。

    ——那竟然是真子夫人。

    此时的她穿着一件朴素的带着兜帽的套头披风,她把阿艳抱在怀里之后,又十分谨慎地看了看城橹上的那几个相互靠着打盹的士兵们。

    “你先别说话——这会儿大手丸的守备,可是河尻左马丞大人的家丁!你先跟我来……”真子夫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阿艳听罢,也不敢多言——清须织田家的“清须三人众”里,坂井大膳多诡计而少学识,织田三位入道善经略而胆气薄,唯独这位河尻“左马丞”与一殿下,文武双全,而且武道超群、凶狠嗜杀,平时沉默寡言又比较离群,但是偏偏跟坂井赖信、织田信政这帮人投脾气,愿意跟他们作一丘之貉。

    而且,此人最大的特点是,发起狠来六亲不认,还善于研究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只要是在清州地界反对织田信友跟坂井大膳的,不管是自己的朋友亲族,还是身份多么高贵显赫,哪怕是武卫府里的男丁女眷,如果犯在河尻与一的手里,基本上就没个好活路。

    所以,阿艳只能跟真子夫人相互抱着搀着,走到了外城内的一片翠竹林里头,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怪石后面,俩人才互相松开了对方。

    但是等真子夫人站定了身子,她却从自己的

    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正是阿艳给三郎写的那封情信。

    而阿艳瞪大眼也来不及发觉,刚才真子正是跟自己相互抱着的时候,把这封信从自己的衣领处给偷偷摸走了。

    “你还我!你……”而真子夫人却冷着脸,直接翻开外层封纸、又展开信笺,借着蒙蒙亮的晨光,十分不礼貌地看起阿艳的信来:“全是用假名写的……你可真行!一个汉字都没有哈?全是平假名片假名,你还寻思着让那帮庶民帮你送信?就清州城下町里那帮卑劣的贱民,哪怕是专门给人送东西的‘飞脚’,哪有不拆雇主的信自己偷看的?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随便找个人给你送这封信,你跟你的这位‘好三郎’大人之间叔母与侄甥近亲相奸的私情,到不了第二天就得被传遍整个尾张?啊啦,对呀,你家三郎的‘飨谈众’呢?都哪去了?”真子对着阿艳一通乱喷乱卷,弄得阿艳涨红了脸,辩驳也不知道怎么辩,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只能默默把信从真子手里抢夺回来,然后重新叠好。

    ——当然,阿艳也确实不知道的是,在“萱津合战”那天,刚开始打着地道、准备对松叶城进行“土龙攻”的“飨谈众‘栋梁’”泷川一益,就在快要把地道挖通的时候,这帮甲贺派忍者队伍的最后,突然有人浑身着起火来,随后大把大把的磨成粉末的煤炭顺着挖好的地道被洒了进来、贴到了忍者们的身上;泷川一益只好迅速带人顶着火团往外突围,一出地洞便立即跟对方交上了手,几番砍杀下来,一益马上摸清了对方的忍刀刀术跟手里剑的掷法,肯定皆是源自于伊贺流;但是按说自从紫苏油在整个日本大范围生产后降了价格、靠近京都所在的山城国的伊贺境内,各个忍村的忍者在使用“火遁术”进行攻击的时候,早都已经开始应用紫苏油而不用炭粉了。

    两厢打将起来,又冲着对方骂了几句试探了一番过后,一听操着对方满口的伊势口音,泷川一益才发觉对方可能是服部一族在西尾张跟伊势国长岛地区的分家——号称“海西服部党”的服部友贞派来的人。

    这帮人常年在西尾张跟伊势国形成独立割据,偶尔会接受伊势国神户氏跟长野工藤氏的资助,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对往来尾张的、尤其是往来于那古野跟胜幡、末森城与各国之间的陆上商队进行打劫,当年在老主公织田信秀在世的时候,就在胜幡城和津岛凑周围闹事儿,后来还通过流落到三河的伊贺服部家,也就是服部半藏领导的同族分家联络上了今川义元,长期试图从尾张西面同东面的今川夹击胜幡城、末森城跟那古野,甚至闹得最欢的时候,一度差点使得半个海西郡成为今川家的“飞地”;在坂井大膳企图进攻那古野的这节骨眼上,在清须城下出现了“服部党”的踪迹,这对于那古野方面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服部党的人倒是没恋战,眼见甲贺的“飨谈众”没吃到什么亏,这帮人就撤了,若不是如此,一益也不会赶巧碰上正在撤退的赤林孙七。

    所以在萱津一战过后,泷川一益把这件事汇报给三郎之后,三郎当即就派泷川一益组建了一支混杂了各个流派忍者与浪客的斥候别动队,潜入到伊势国长岛去调查服部党的动向。

    换而言之,此时此刻,曾经亲自安排阿艳跟那古野联络的泷川一益,根本不在尾张。

    再后来阿艳得知一益的去处之后,她简直后悔不已——她觉着当初她就应该在泷川一益带自己去见斋藤归蝶的那天晚上,直接留在那古野城不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那样做了,少武卫殿下的新婚夫人出尔反尔,待在自己本家久而不归,却倒是更给清须跟岩仓等其他诸织田攻打那古野的口实,那样子,反而会使得三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最近这一阵子跟我见面的时候,不是挺巧舌如簧的么,阿艳夫人?怎么这会儿变哑巴了?”就在阿艳低头不语的时候,真子看着她冷冷一笑道。

    “真子夫人,您这么早来找我,还跟踪我,你要做什么呢?”“跟踪你?哈!怎么着?听你这意思,我救了你两次,你不谢我,反而还对我有敌意咧!”真子十分戏谑地看着阿艳。

    “你救了我两次?哼,什么时候啊?”阿艳生气归生气,但确实也有些一头雾水。

    “首先,就在刚才,我让你离那些河尻左马丞家的兵丁远点儿,算不算救了你?我知道,最近老武卫殿下答应你跟那古野联络了——但是,你清不清楚,老武卫殿下这个事情,可是瞒着我家夫君、左马丞跟我父亲的?前些日子,‘你的好三郎’在城下干了那么一出,如今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要往那古野送信,你猜猜,他们三个会拿你怎么办?所以你说,我这是不是救了你一次?”“是。

    这个我不否认。

    但是另一次呢?何来你救我两次之说?”真子冷冷一笑,妖媚地翘起嘴角道:“这另一次嘛……阿艳,你也不用跟我装了!我且问你:坂井赖信设计的对松叶城和深田城的守备计划,是你透露给你的‘好三郎’的吧?”“你什么意思……”“呵呵,还装?你别小看我了!即便……即便我一直以来,在坂井屋敷都在做侧室偏房,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武家女子’出身!那波诡云谲的战事变化,以及其中缘由,我还是能琢磨得清楚的——那天早上,你的‘好三郎’跟守山城的信光殿下,也是趁着这样昏暗

    的清晨、再加上有水雾笼罩掩护,而出兵攻打的松叶城和深田城,而城中的守备足轻们也像着清须城里一样,好吃懒做,贪酒贪睡;并且,按照坂井赖信的设计跟刺探,因为先前在鸣海城下的败绩让他失去了军心,你的‘好三郎’手头能用的兵力,其实不多,即便加上织田信光殿下的家底,也不过杯水车薪,可信光殿下与信长殿下他们,却仍然要把仅有的兵力分成了两股,目的就是让兵卒多的支队对付人少的深田城、让人数少的支队引诱人数多的松叶城,然后两边再夹击援军,说明他们至少清楚松叶与深田城的兵力分配不均;而且,他们两边的部队,从‘总大将’到从‘侍大将’再到普通的足轻,身上都携带着火种的,这不是正说明他们很清楚城内是存放了火油的么?能看到坂井赖信跟我父亲织田信政研究的兵力部署图的人不多,这几天他们查了好几遍都没查出来,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反而,他们到现在都没人想得起来,你曾经来过我家屋敷!哈哈!阿艳啊阿艳,不是你把情报透露给那古野,又能是谁呢?”阿艳倒吸了一口气,把眼睛瞪得更大盯着真子:“那……你想怎么样?”而且,说完了这话,阿艳直接把那把一直藏在自己右手袖子里的肋差,悄悄甩到了手里握紧了“你别紧张么!我到现在也并没把这件事告诉坂井赖信跟织田信政、河尻与一他们,这算不算是我第二次救了你啊?”真子依旧非常妖媚又狡狯地笑了笑,但随即,她的眉头轻轻一皱,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后,整个嘴巴又向下撇了一撇。

    “谁知道你想搞什么鬼……”阿艳恶狠狠地看着真子,又把那柄肋差握得更紧,就势准备用左手握着刀鞘抽刀。

    可这时候,真子却抢先一下开了口:“我想帮你!”“什么?”“我想帮你!阿艳,我想帮你——而且,我也想帮你的‘好三郎’、织田上总介三郎信长殿下!我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帮信长殿下刺探清须跟岩仓的所有军情,甚至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忙分化岩仓织田跟清须织田!我可以让信长殿下成为整个尾张织田氏的宗家当主!”其实对于真子的这段话,阿艳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因为真子这个女人平常实在是太妖媚又太狡猾了,明国有句俗语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子夫人简直是这句俗谚的肉身体现;只不过,就在这会儿,阿艳才突然注意到,今天的真子夫人似乎有点反常——平常穿衣服十分暴露的她,虽然说此刻依旧乳沟微露,但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其他地方却裹得严严实实的;其次,这真子夫人平时及其注重自己的样貌,无论何时她的脸上都会擦脂抹粉,今天却是素颜朝天的,而且这会儿,阿艳稍微揭开了真子夫人头上挡了半边脸的连帽边沿,才发现真子的眼睛似乎有些像春桃一般发红发肿;再者,她今天即便是讽刺挖苦、或者得意洋洋时候露出来的笑容,让人觉得实在是有点别扭,或者说,她似乎是在故意强颜欢笑一样;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今天当她提到她的丈夫坂井大膳的时候,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惺惺作态地用着及其酥痒的油腻声音称呼为“我家旦那”、“雄壮的大膳大人”、“我亲爱的丈夫”,而是稍微有些咬着牙直呼起名为“坂井赖信”,这开始让阿艳隐约发觉,在真子夫人和坂井大膳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阿艳还是对她警惕地问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说你要帮我和三郎,你的目的又是何为呢?”发^.^新^.^地^.^址;(桃花影视:thys11.com 老司机都懂得!)“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带我走——我想去那古野,你让我在那古野城里当个侍婢、杂役、农女,甚至打扫便所茅房、淘挖屎尿的奴役,我都愿意!或者你让信长殿下快些打过来、占领了清须城!或者你带我离开尾张!总之,坂井屋敷或者现在的清须城,我是不想再待了!

    ”话在嘴上说着,真子的眼泪也跟着从眼睛里淌了出来。

    真子这一哭,让阿艳有点傻住了。

    “你……你别骗人了!堂堂‘小守护代’坂井大膳大人最喜欢的侧室夫人,居然说出不想在清须城继续待下去了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信么?”“那你就杀了我吧!你现在是准备杀了我的,对吧?那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再在清须城待下去的话,我也不想活了。

    来吧,你杀了我,你给我个痛快!”阿艳看着眼前突然哭得泪眼婆娑的真子,心里其实仍然十分怀疑,但她看着真子委屈的模样又似乎不像装出来的,于是她自己也便迟疑了起来。

    “那你不如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看看我会不会相信——我希望你倒是真能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真子夫人抬手抹了抹眼泪,一脸严肃地思考片刻,对阿艳说道:“我跟你在这,肯定是没办法就这么一直聊天,要不然早晚得被守备卫兵发现,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情,也不能被他们听见……但我知道,你也出不了城,要不然我在城外倒是有两三个地方,就连坂井大膳都不知道的。

    这样吧,你带我去武卫府,我听说少武卫不是从你们俩的房间搬出来了吗?你带我去你的居室,这样的话,如果坂井赖信听说了、或者对我问起来,我也方便编话。

    ”阿艳一听,便对真子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备,毕竟此时此刻,斯波义统那老家伙似

    乎是对三郎颇有好感,进而捎带手地也让武卫府的上上下下对自己多了几分尊重,即便真子这骚女人是在耍花招,在武卫府里倒是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于是,阿艳便带着真子一路回到了“三之丸”内城的武卫府里。

    此时正好赶上下人们在准备早膳,阿艳也让下人们多备了一副碗筷跟餐盘,多准备了一碗昆布杏仁豆腐清汤、一碟用樱花盐渍的咸梅、一碟用醋跟米酒加上野茱萸腌渍的水芹菜,以及一碟煎过的味噌酱腌青鱼和一碗混了脱壳麦粒的糙米饭,吃完饭后又让自己在清须的贴身丫鬟给真子备了一壶热茶,之后就让侍女们告诉武卫府上其他人,说阿艳夫人身体欠安、想继续休息,不让人靠近,又便让侍女们全都退下了。

    茶足饭饱、又见阿艳屏退了左右,真子突然像个纯真的少女似的,毫不顾忌礼节地抱着膝盖坐着,低头发了一会儿呆后,又抬起头对阿艳说道:“谢谢你,阿艳。

    你应该不知道吧,今天这顿早膳,应该是我最近这三五天以来,吃过的唯一一顿饱饭。

    ”“你……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急——你不是要我给你讲能让你相信的故事么?在讲故事之前,我先让你看看别的。

    ”“看什么?”“让你看看,我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吧——”说着,真子突然站起身来,解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阿艳这下彻底傻眼了。

    她看到的是,以往风姿绰约、丰乳肥臀、遍体通白的尊贵又狐媚的真子夫人,此刻的丰满身躯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这难道都是你夫君……是坂井大膳打得?”“怎么说呢……自从我嫁给他的这些年来,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为什么呢?”“因为我前两天刚来完月事……”“……”阿艳沉默了。

    ——换句话说,真子夫人最近没怀孕。

    “除了这个以外,还因为他的义子甚介跟他的另一个侄子彦右卫门都死了。

    ”真子夫人流着眼泪,却开心地笑着说道,“坂井家这下算是无后了,清须坂井家家名难存了!是信长大人做的,我得谢谢他!”“那……那你父亲三位入道大人,对这种事情就……”“你别提那个禽兽!我其实一直以来,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过我的父亲!或者说,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阿艳默默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衣服后,一件件帮着真子穿到了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讲讲吧。

    ”——于是,真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开始自揭着不为人知的伤疤:首先为什么真子夫人会这般摆出媚态、搔首弄姿,即便让城中的大部分女人嫉妒,但是没人觉得她是故意矫揉造作,甚至有些还对她的狐媚之术有些羡慕?因为真子夫人的母亲,本就是出身伏见稻荷大社的一个云游巫女——“巫女”在过去的平安时代、镰仓时代,甚至是室町足利幕府的早期,都是十分神圣的一种存在,她们普遍被人视作是神祇的女儿,高洁而不可侵犯;可是直到“应仁之乱”之后,神社的地位开始不用于以往,巫女的地位也变得一落千丈——神社的神官们为了吸纳公卿与武士的财富,开始利用巫女们的美色,命运好一点的巫女可能会成为公卿或者大名或者国人豪族的豢养舞女,命运差一些的,就只能去各处给有权有钱的士农工商们卖春。

    真子夫人的母亲,原本是稻荷大社内最清丽貌美的巫女,本来据说当年都是要被进献给天皇为妃的,但是当初却没能逃过神社上下对她的算计,最终只能沦为跟娼妓差不多的云游巫女。

    那女人流浪到尾张的时候,遇上了当初还很年轻的织田三位信政大人,织田信政当年也是仪表堂堂,谈吐温文尔雅,就像先前的柴田权六跟那个名叫怜子的“白拍子”舞女、以及整个列岛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俗不可耐的物语情节一样:年轻貌美却身体污秽、地位低贱的女人,跟看似潇洒又温柔的武士看对了眼,年轻武士色心大起,以爱慕为名,占有了女人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而女人一度以为那年轻的武士或许真的会娶自己进门而死心塌地地跟在男人身旁,结果就在此刻,年轻的武士忽然觉得腻了,于是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了女人。

    ——只是在这个故事的结尾,女人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于是,女人只能自己一个人生下了真子。

    女人对真子这个不该出生的女儿,却的确是极好的,哪怕自己做着天下对卑贱的生计,她也会极其努力地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女儿,哪怕那年在美浓的时候,赶上了洪水过后的饥荒,女人也会试着去用自己的蜜穴跟乳房,从陌生的男人那里换取稻谷、麦麸或者青菜来给真子充饥,而她自己要么饿着、要么疯狂地饮用溪水、要么从泥土里挖一些蚯蚓、毛虫再烤着吃以充饥;而即便在自己不得已、必须带着女儿去被人行淫、甚至是虐待的时候,女人也会安慰真子说“这些大哥哥、叔叔和爷爷们,不过是在跟母亲在做游戏而已……只不过真子还小,这样的游戏还不可以做哦”,并且会用尽浑身解数,让那些丧心病狂的男人们打消对年幼的真子的欲望以及精力。

    但是,日复一日,女人的身体到底是撑不住无穷无尽的

    摧残。

    终于有一天,女人病了。

    女人想尽了办法,让自己和女儿真子被人带回了尾张,再次找到了织田三位,而仍旧流连在各种香艳身体之间的织田三位,起初并不想认下真子这个女儿,但无奈,许多年过去,织田信政也确实娶了不少妻妾过门、也确实睡过不少女人,但就是没有一个最后真正成功怀孕的,所以别说是子嗣,连个他认为正经出身的属于自己的女儿他都没有,最后他不得已,只能把真子接进了府里。

    而就在真子正式成为织田三位的女儿之后,她的母亲就病逝了……从此之后,在这世上就再没有那般最爱真子的人了,那年,真子五岁。

    织田信政虽然承认真子是自己的女儿,还让她在家里住下,但始终是没把自己当作真子的父亲,对于这个便宜女儿,织田信政也几乎是不去教育不去理睬,家中的其他庶母,也经常把真子当作下人来使唤。

    终于到了真子的十二岁,那年是天文九年,胜幡城城主织田信秀巧用假装突然害病、然后以使家老探病为由引兵入城的计策,赶走了原本的那古野城主今川氏丰之后,先是上洛谒见年仅四岁的幕府将军足利义辉、获赠幕府给予的“从五位下-备后守护”一职,尔后又给京都朝廷献金、资助皇室修缮天皇御所,随后大量公卿下向尾张,对织田信秀进行了“弹正忠”跟“上总介”的认可,并且下赐公卿认证的“三河守”官职给了织田信秀;伴随着那次公卿下向,大批的伶人也跟随着公家来到了尾张,借着朝廷册封信秀一事,各路伶人在尾张各地落地演出,这其中就有个名叫源之助的杂戏役者。

    源之助身形高大,身材虽然消瘦,但是容貌五官棱角分明,并且源之助的戏曲风格滑稽却又令人动情,不演出的时候其人本身却安静似水,待人接物时的态度却儒雅得不亚于那些公卿贵胄。

    在后来的交谈中,真子才得知,原来这个源之助,其实是新田义贞的后裔,是正经八本的源氏武士血脉;只不过因为南北朝末期,新田义贞当年对抗足利尊氏,尊氏掌权后,自己这一脉的新田一族虽然被赦免,但是世世代代只能做些下贱低微的活计,要么做苦力、要么做奴役、要么做娼妓或者男妓,累死的、病死的、被打死的不计其数,而到源之助这一代,就只剩下源之助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是十六七岁的落魄武家男子,一个是十二岁情窦初开的武士私生女,经历如此相近的两人,自然而然两情相悦,更何况,两个人从小又都是没少见过男女交媾的场面的,留在尾张的时日久了,这一男一女自然情不自禁地宽衣解带,做出了肌肤相亲、云雨鱼水之事。

    青年男女行淫如此轻易,而他们的淫事为人所知也并没有多难——织田信政带人去捉到这对儿鸳鸯的地方,正是源之助暂居的一家酒肆。

    “哼!好你个臭唱曲的!来人,给我先抓起来再说!”“父亲,不要啊!父亲,我和源之助是真心……”“闭嘴!”当着一群庶民百姓的面儿,织田三位对着女儿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给真子揍得跌栽倒地,“你个贱种!老子本来是准备让你嫁去飞驒,给江马时盛大人做侧室的!你却跟一个唱戏的做出这等事情来!真是丢了‘春日井织田’家跟老子的脸!”“父亲,源之助其实也是武家的子孙啊!他是新田……”“闭嘴!贱民就是贱民!蒙骗的话你也相信?你可真是那个贱女人生出来的!来人啊,先拖回去!饿她个三天再说!”——真子只记得,那天自己和源之助哭得声音极大,一路被像两条死狗一样拖着回到了织田信政的屋敷,然后,源之助和真子就分别被关了起来……“我永远都忘不了,源之助最后痛苦地红着脸颊、可怜又不甘地看着我的那个眼神……”真子抽啜着说道。

    听到此刻的阿艳,其实已经完全心软了。

    “那后来呢?源之助去哪了?”流着眼泪的真子抬起头,对阿艳苦笑了下:“你听我慢慢给你讲啊——”饿了三天之后,真子彻底对织田三位入道认了错,于是,信政这才让下人给她送吃的。

    至于源之助,真子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当时那些来见织田信秀跟斯波义统的公卿们、还有跟着这些公卿过来尾张的伶伎们早已经离开了尾张,有的直接原路回了京都,有的则朝东踩着东海道的驰道去了今川领,当时的今川义元刚刚还俗、且刚刚成功在“花仓之乱”中胜出并即位家督没多久,公卿们便希望能借由去骏府找这位年轻的“太守公”做客,一起品品茶、开开歌会,试图帮着当时地缘矛盾已经渐显端倪的今川跟织田讲和。

    而当时织田信政的说法是,源之助被自己教训了一顿之后,却因为其嗓音洪亮、戏曲风格新奇,于是就让公卿飞鸟井雅纲带去骏河,给今川义元唱杂戏了。

    信政还说,等源之助从骏河回来尾张后,自己会安排他和真子再见一面的——至于见面会说什么、做什么,信政总是闪烁其词。

    而当初真子天真的以为,自己真会等到这么一天。

    然后,她一等就是一年多,一直等到织田信秀跟今川义元在小豆坂开打,源之助都没从骏河回来。

    于是,真子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在当晚跑到父亲的书房去质问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源之助究竟去了哪、为什么胜幡织田家还没从骏

    河回来;而那天,因为织田信秀在三河的小豆坂打了胜仗,向来敌视信秀的斯波义统,却为了制衡其他诸织田家,特意增加了信秀在尾张执政的权限,因此身为清须织田家家老之一的织田信政也跟着被一时架空,因此,那天晚上在真子闯入书房的时候,信政喝了好些闷酒。

    “到底怎么回事啊,父亲!”“吵死了……闭嘴!一个臭唱曲的杂鱼……怎么回事我哪知道……”“不对,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告诉我他去了骏府吗?您告诉我,他到底去哪了?是回京都了吗?他是不要我了吗……”“哼……蠢货!你跟你妈妈一样蠢!真以为,就你们这种货色的女人……男人都看得起?我就看你不起!呵呵呵……我明告诉你,小贱货!我一直都没觉得你是我的女儿!原本我还以为,能给你嫁到飞驒或者南近江去,从此我也能在清须织田家的家格水涨船高、甚至在整个尾张平步青云……呵呵!‘春日井织田’!‘春日井’连个村子都算不上!就因为曾祖父是个庶出子……你倒好,跟了那个杂戏役者搞出那档子事!‘织田三位’……呵呵,这个通称,也不过是在清州城里吓唬吓唬人而已!老子我根本他妈的就不是‘从三位’或者‘正三位’!而他织田信秀,现在已经是朝廷钦点正经八本的‘从五位下-三河守’啦!从今以后,百年、千年之后,谁他妈还知道我‘织田三位信政’是谁啊……”“……”真子忍着心中的不舒服,又对信政问了一句:“您怎么看我、是不是把我当作女儿、以及别人怎么看您,对女儿来说这不要紧;‘胜幡织田家’的那个信秀如何、清须‘织田宗家’如何、咱们‘春日井织田’的家格如何,说实话,女儿一点都不关心。

    我只请您告诉我,源之助到底去了哪?”“哼!什么都不关心,那你当初跟你那婊子贱妈,非要死乞白赖地跑到府上来认我又干嘛呢?我养你这么多年又干嘛呢?混不吝是吧,行!那我就如实告诉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嘛,我把你关起来之后,当晚那个什么狗屁新田源之助,就被我带着家里的这些家来手下们,拖拽到靠近小牧山的密林里,给活活打死了!而且,老子是亲眼看着他,被小牧山上下来的群狼,从一具肉体给啃食干净到就剩下一堆白骨的!”“什么?不……不!”那一刻,真子的整个魂魄都塌了。

    ——再后来,在那次歌会上,真子故意刁难阿艳的时候,吟出了那句“相思欲藏眉宇现,我心忧忧难承问”,其实并不是毫无缘由,因为自从她知道了新田源之助的死后,她每每一人独处时,都会找些寄托相思的和歌或汉诗来阅读背诵,以此慰藉自己受伤的心,即便到今天,真子也总觉得,源之助虽然肉体被豺狼吃光舔净,但他的魂魄,却依旧在哪默默地等着自己;而当阿艳吟诵出源实朝公的下阙“龙田山上春雾绵,山樱灼灼谁人闻”时,被触动心弦的不只是一直思念近在那古野、却不能见面的织田信长的阿艳,还有一直在心中默默悼恋源之助的真子。

    所以无论如何,真子都是乐意跟阿艳做朋友的……只不过,那年的阿艳和三郎,还是两个经常厮混在热田海滩的小孩子。

    他们并不知道,在清须城下春日井町的屋敷里,有个小女孩正将要经受什么:“不什么不?哈哈哈!你不信是吧?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上上下下早都知道这件事!就你还傻乎乎的等着那臭小子从骏府回来!”“呜——哇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真残忍啊!那可是我的爱人啊!父亲,你真是个混蛋!”说着,真子就手端起桌案上的酒碟,把里面的残酒一下子泼到了织田三位的脸上。

    ——过后,真子很后悔。

    但是有的时候,她又觉着,即便是当时自己不对着织田三位泼出那杯酒,似乎也避免不了后来的事情……织田三位冷冷地用吴服的袖子抹掉了脸上的酒渍,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哭得撕心裂肺的真子,就像一头狼见到了一团腐肉一样:“混蛋?你个贱货,骂老子是混蛋?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去好好嫁人、来回报老子就算了,你还骂老子是混蛋?行,你刚才不是说,我把你当不当作女儿,对你来说不要紧吗?而且,一个臭唱戏的不是也可以跟你做出那档子事情吗,好……”于是织田三位突然站起了身,并且又突然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脱光了,一边朝着自己的女儿面前走去,一边从背后解开了自己的兜裆布……真子当时本应该立刻撒腿就逃的,但她着实被吓傻了,第一她难以相信父亲真的会对她做出接下来的事情,二则是她在微弱的油灯光线下,见到了织田信政那一身如枯藤缠绕蜿蜒的刀疤跟箭洞、那粗如捣杵一般且还朝天打着弯儿的挺立阳具、以及那冷峻狰狞的表情后,一股凉意直接从她的脚底窜到全身,然后又返回到小腿,让她的腿肚子直攥筋……“你……父亲……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等到真子反应过来,想要转身逃走,根本已经晚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想要在逼仄的空间内抓住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简直就像是一只狸猫咬住一只麻雀、一条巨鳄啃住一只水鸟一样轻而易举。

    而等真子在此反应过神来,她才发觉自己下面的两个洞穴都被填满了—

    —当时尚且幼嫩的蜜穴,直接被父亲的朝天钩一插到底;而自己的肛穴,则被织田三位那如钢铁锻造出来的恶爪,结结实实地戳进了两根手指头……那一晚,真子的哀嚎回荡在整个春日井织田屋敷的庭院之中,甚至到了后半夜,有些下人近侍还被惊醒,见到了织田信政正在强奸自己的亲闺女后,还在一旁跟着叫好;而那些叫得响亮的,则被织田三位留下来,跟自己一起轮流拿自己的亲闺女进行着堪比禽兽一样的发泄……一夜过去,年幼的真子的阴穴与肛门里,全都填满了粉红粉红的黏浊物——那是那些男人、与自己亲生父亲留下的精液,跟撕裂的阴道和肛周流出的血液结合的颜色……——说完这些,真子再也忍不住,毫不顾忌自己的容貌地,皱着眉、紧闭着眼睛、龇着牙地嚎啕痛哭了起来。

    阿艳见状,放下了手中的肋差,心疼地抱住了真子柔弱的身子。

    后来的真子回忆起阿艳的时候,总是说,在这一天的早晨,自己才总算真正地跟阿艳心贴心地交上了朋友,自己也总算是感觉到了,自己又能重新做个真正的人了。

    哭了好久,真子哽咽着发了会儿呆,又抬起头冲着阿艳强颜欢笑。

    “那么后来,三位入道,就把你嫁给坂井大膳了?”“……嗯。

    原本你兄长信秀的主君,下四郡的守护代织田大和守殿下葬礼的那天晚上,坂井赖信来到春日井织田屋敷来喝酒……当时一起来的,还有他侄子坂井甚介。

    甚介一进门,就看到了我,然后他的目线就没办法从我的身上移走了——哼,也全仰赖我父亲跟春日井的那帮混账们每日都用他们的阳精给我的身子泡着、我的胸部被他们日夜揉着、他们还不给我吃饱饭,才让我有了现在狐媚凹凸的身材……我当时就想着,如果我要是能跟着坂井甚介就好了,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我就想离开我家——只要能离开织田信政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没一会儿酒过三巡,父亲突然就要求我脱了衣服直接当着他和他另一个侧室的面,跟坂井大膳云雨,我也不管那么多的事情,我索性直接把他们叔侄二人一起勾引了——可以说,那天晚上,我用尽了浑身解数,直接把这对儿叔侄给榨得服服帖帖的;坂井甚介那小子,倒也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那话儿还在我的屁股里插着,嘴上却说着,要他的叔叔直接把我娶回家……我当时天真的以为,能离开家就好……谁知道,那坂井赖信比我的父亲信政还不是东西!他最喜欢的,就是把我父亲、甚介,还有那个彦左卫门,以及经常找一些从别的地方来到尾张的浪人、僧人、商人,甚至还有南蛮洋人,让他们一起来奸污我……我并不喜欢这样,我只能装淫荡,但是装着装着,我就居然自然而然成了个男人见了垂涎、女人见了鄙嫌的淫娃了……但是光奸污我就算了,他们这些人,哪怕那群野男人,却全然没有一个能让我受孕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却因为此,坂井赖信每个月在我来月事的时候,都会揍我……揍得比父亲揍我揍得更加结实、更加手狠!哎……而且他在外面,每次遇到了生气的事情,一定都会在回家之后拿我出气,先揍我再奸淫,淫完了之后,要是有力气就接着打,打完了他才去睡——坂井甚介和彦右卫门不是都战死了么,他这段时间又大病了一场,可哪怕他病卧在床,也要让我骑在他的男根上,要我一边娱乐他,一边又被他揍……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阿艳,如果你不同意让我跟你离开清须城,那你就杀了我吧!活着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意思了!”“别说什么活着没意思这种话,你放心吧!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可以带你走。

    而且,你也真是傻!坂井大膳本来就跟你父亲是一丘之貉、是穿一条裤子的损友,你怎么还能觉得嫁给他,日子就会好过了?”“可能,我确实傻吧……我知道,阿艳,你从小时候,你父亲信定和你兄长信秀,就让你们胜幡家的林通胜跟平手政秀教你读书、教你习武,林通胜和平手中务又都是尾张一顶一的文武双全,在他们的培育下,你绝对是个女中人杰。

    ”“呵呵,别这么夸我。

    文武双全又有什么用呢……作为一个女人,我还不是已经连着嫁了两个人了……我总觉得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女人么,在这样的乱世,不就是这样子……不过,说句实话,阿艳,不带有任何贬低或者讽刺的意思,当我听说了,你跟那位三郎大人,又超过寻常传统姑侄的肉体关系与情愫之后,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真的,你别管那些隐约听说过风言风语之后、故意来刺激你的人,他们实际上背地里,肮脏得难以想象。

    而且,就我而言,不管对方是谁,你终究是有人爱着你的……而我呢……呵呵。

    ”“谢谢你,真子。

    ”阿艳笑着点了点头——因为,真子的这番话,几乎是阿艳从小到大听过的第一句认可阿艳和三郎之间如此违背人伦的真挚爱恋的话。

    (是啊,自己终究是被三郎爱着的,自己应该感觉到幸福……)(真想跟三郎在那古野城里一起起床、一起吃早膳啊……)(可是,他现在应该正在跟那个‘蝮蛇’的女儿一起吧。

    呵呵,三郎对我的这份爱,终究是被其他人分走了……而且看得出来,三郎也很爱她的。

    毕竟,她比我聪明多了,而且她的乳房也比我的大、身材比我高、双腿比我长、肤色也跟嫩藕似的、肌肉还比我的更加结实……

    )——一想到这,阿艳忽然看向了身前的真子,她从上到下又将真子的身体打量了一番,仔细一看,真子的奶子不仅不比归蝶的胸部小,而且似乎更胜一筹;她的屁股又几乎跟她的奶子一样饱满、肥润,这是自己跟归蝶二人都不具有的吸引男人眼光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真子的腰肢也比一般人的细,又因为几乎没练过武道剑术枪法,她身上可没像自己跟归蝶那般,结了一身的肉疙瘩,并且,她的肤色白皙似雪,又那般地狐媚妖冶,迷人的气质根本不亚于归蝶。

    而这当口,真子却又故意找着话题一样地对阿艳随口问了一句:“说起来,对你来说,那位三郎信长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他什么样,你莫不如将来跟我一起生活在那古野的时候,你自己去体验嘛!”“我‘自己去……体验’?什么意思?”阿艳想了想,凑到了真子身边,对她低声耳语了一番。

    真子的脸颊立刻红了,像个纯情的少女一样。

    “这……这……可以吗?”“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不是想好了要跟坂井大膳以及你父亲三位入道恩断义绝了吗?”说着说着,阿艳脸色突然一变:“怎么?难不成你反悔了?或者从最开始就是来诓骗我的?”“不是不是!你别误会阿艳,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绝对不会反悔!只是……我是说……这,合适吗?不行不行,阿艳,你可别拿我开心!就我这肮脏的身子……你们胜幡织田家的那些家老们会怎么说我啊我可不敢想这种事……”看着有些惊讶又有些羞臊的真子,阿艳这才重新笑出声来:“哈哈,你放心吧,有我在的!我对你保证,绝对可以!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三郎的长辈呀!而且,将来我倒是要看看,有我在,谁还敢委屈你……”真子眨了眨眼,突然不知道为何,久违地羞臊到说不出话来……这边有人欢喜,那厢却有人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难吃死了!”一只装了满满白糯糯、香喷喷的精米饭的木碗,被掀翻在地。

    勘十郎信胜的震怒声音,响彻了末森城的大广间。

    ——几十年后的另一个夜晚,那个名叫太田牛一的老人,会记录下来:“末森城主、藤原朝臣-弹正忠-织田勘十郎-信胜,在这一天开始失心疯”。

    看着洒了一地还带着热乎气的白米饭,周围的近习侍卫们,一方面脸上露出尴尬的难色,一方面馋的偷偷咽口水。

    ——本来尾张下四郡在老主公信秀的建设下,根本不缺大米,但是因为信秀一去世、信胜以及林通胜、林通具兄弟就跟三郎信长殿下的关系冷淡了下来,于是末森城和那古野、胜幡、津岛以及热田的往来也少了,即便最远到津岛凑,腿着走也用不了大半天的时间;于是,末森城城下的米粮价格瞬间翻了一番,城内如城主勘十郎信胜、土田花屋夫人,城下如林通胜这样的达官显贵不在乎物价,那帮普通的小武士们、以及那些普通庶民百姓们,全都得勒紧衣带过日子:以前老主公在的时候,末森城下的伙食是大米里面混点山药、葛根,结果现在,则是山药、葛根上头裹上点大米,而且百姓们吃得还都是因为免了脱粒跟扬壳而更为便宜一些的糙米。桃花影视: thys11.com 男人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