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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1月16日

    (八)

    第一次在女孩子的香榻上过夜,怀里搂着的就是我心疼的小师妹,感觉真的很好,整整下半夜我都没有再去想白师姑为我描绘的宏伟蓝图,甚至连对我风流倜傥的评价都忘了,虽然这不是件好事,也许证明了我江少元的雄心壮志还抵不过小师妹裙裾的诱惑,注定做不了一个开天辟地定江山的盖世英雄,可那又有什么打紧,能天天这样搂着小师妹又香又软的身子舒舒服服的睡觉,难道在江湖上闯荡能比这更有趣?我在睡梦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当然驻扎在小师妹肚兜中的魔爪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肆虐两下,没有云雨之欢的刺激,却让我感觉更温馨更惬意,也许差点就真打定主意第二天就正式向我亲爱的小师妹提亲了。

    幸福往往是短暂的,即使我这么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也可以说是两相情愿,小师妹是绝对没法抵抗我貌似潘安才比宋玉的魅力的。遗憾的是我们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两相情愿就能双宿双栖的时代,往往要三相甚至四相情愿才能结成秦晋之好,因此我很羡慕后世的来者,我相信将来他们一定可以破除这种害死人的规矩,将两情相悦变成作夫妻的充分必要条件,可惜我是没法看到了。)

    说了一大通废话,是因为我这一夜的举动实在太荒唐了,荒唐得没有考虑后果,而后果又是如此的严重。

    师妹已经快十六岁了,从十岁开始她就跟她的母亲、我的师娘分开,一个人住一间房,我自以为可以像在自己房里一样,高枕安卧到日上三竿再大摇大摆地去练剑,我甚至自信能让怀中的小师妹乖乖地先帮我准备好洗漱的用具,还有早餐,很多时候这个小妮子是很听话的。

    可是她居然忘了告诉我,她也是个大懒虫,每每等到师娘来打她的屁股才肯起来。

    So,大家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了……

    门栓嘎的一声,很轻,对于两个睡得呼呼的大懒虫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继续着昨晚香甜的睡眠,师娘走进来,正准备如往常一样拍拍女儿的屁股,让她起床洗漱,却在女儿的床前瞬间化身为一只木鸡,木鸡的意思就是太过惊讶或者别的原因呆呆的一动也不动。

    枕头上舒舒服服搁着的是自己大弟子的脑袋,自己宝贝女儿的脸则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还有那微弱娇腻的梦呓,白玉般的两条藕臂钩在他的脖子上,而……师娘想起了什么,手颤巍巍地揭开了锦被,差点没晕过去,我的一只手还坚定地驻留在师妹的乳峰上,另一只手搂着吹弹得破的腰身,下肢紧紧的纠缠着,虽然师妹和我的底裤都还在身上,但我想当时的师娘恐怕没有心思观察那么仔细了。

    说实话,这种场面就算我看到,也不会有第二个念头,只能嘡目结舌,夸张地大叫,“哇、好香艳呀!”如果要通俗一点的话,那就是“哇、好淫荡呀!”试问心志纯正的师娘又怎么会作他想?(嗯,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决定原谅师娘了,将心比心嘛。)

    但师娘却没有丝毫原谅我的意思,等到她醒过神,确信这一切都成了既成事实后,马上像她处理华山门派事务一样,开始了井井有条的处置安排。

    第一步,正在呼呼酣睡的我挨了一记耳光,因为事隔久远,加上还没睡醒,我已经忘了具体测算当时那一记“玉女掌法”的力道究竟有多大,据师娘事后回忆,那一掌并不重,只是想先把我叫醒,否则我不可能保留一口洁白完整的牙齿,此话很有道理,但结果我脸上居然还是将红红的五指印保留了一天多一点,可见师娘的解释不可全信,顶多是下手的时候考虑到多年的师门情谊,没有用上内劲罢了。

    这一招很有效,向来得化一柱香功夫起床的我马上就坐起来,何止坐起,简直暴跳如雷,连还猫在我怀中的师妹都忘了,这一起身,师妹就被半推半送地挤到了床的内侧当头,小师妹后来狠狠k了我一顿,理由是那一下害得她的小脑袋跟硬梆梆的床栏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甚至撞起了一个包。

    当我睁大眼睛四处巡视,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敢跑到华山派小师妹的香闺来打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华山派大师兄一巴掌,然后好好惩戒一番时,才注意到身前亭亭玉立的身影,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这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师娘吗?然后全都明白了,这一切还需要解释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别介意,这不是我跟师娘的渔樵问答,而是当时我内心的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白雁师姑总是夸我反应敏捷,有急智,我很佩服她看人的眼光,不愧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

    当一切解释都必然无济于事,房中的气氛压抑沉闷得要死人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让师娘差点晕倒的举动,要打开这个尴尬的局面,必须转移一下众人关注的核心,此刻的核心无疑是我,那么该如何转移呢?我选择了可怜的师妹。

    当我用我雄壮的右臂一把搂起师妹娇小的身躯,然后用非常愤怒气恼的眼光死死地盯住她,睡眼惺忪的小师妹简直吓坏了,她也看到了自己母亲那激动的神情,但多半是被我吓的,所以身子轻轻颤抖,樱唇动了两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我沉声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师娘会来你的房间?为什么?你这样让我跟师娘多不好意思?啊?”那口气仿佛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被诬告入狱后面对奸臣义正严词的质问,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认为我就是那个天下最冤最苦的好人了。

    师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还是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我心中隐痛,“阿慧,委屈你了,你这次救师兄一命,师兄下次请你吃冰糖葫芦。”这么暗地里祷告一番,表情上更显得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师娘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差点又愣住了,心中恼火也没法表达,半晌,叹了口气,“阿慧,你快点穿好衣裙,阿元,你把袍子披上,跟我出来一下。”说着轻移莲步,已经先出房去了。

    我拍拍自己胸口,“呼、师娘口气总算缓和过来,那么后面的话就好说了。”快速穿好衣衫,见小师妹眼眶里缡着泪水,樱桃小嘴撅起,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凑过去吻了她一下,“阿慧,刚才对不起呀,大师兄待会再跟你赔罪。”时间紧迫,来不及详细解释,我就匆匆跑了出去。

    师娘就远远地站在小师妹房前的草坪里,我整了整身上衣物,做了两回深呼吸,才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着师娘长身一揖,师娘脸上已经没有了气恼的神色,只是表情淡然却更叫我忐忑不安。

    “元儿也不必多礼了,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好好的回答我。”“师娘尽管问,江元自当如实回答。”

    师娘点点头,“你昨晚什么时候到的慧儿房中?跟她做了些什么?”我也知道这一关躲不过,这时候撒谎是白痴干的事,我不是白痴,当然就原原本本说了,“弟子昨晚先是在玉女峰听了白师姑一番教诲,心情激动,辗转难免,随后就到了师妹房中,本是想找师妹聊天解闷,谁知道、谁知道一时情难自禁,就上了师妹的床,强抱着师妹共眠,此事都是弟子胆大妄为,与师妹无关。

    不过弟子与师妹只限于肌肤之亲,没有玷污师妹清白。“师娘俏脸晕红,哦了一声,听到我最后一句,显然也放心不少。

    “你对阿慧感情如何?愿不愿意让她当你的妻子?”蓦然听到这句,我一下子懵了,师娘又重复了一遍,我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那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弟子跟师妹青梅竹马,自小就感情甚笃,虽然没有私定终身,但弟子愿意娶师妹为妻,好好照顾她。”

    师娘点点头,“你虽然轻薄放肆,但好歹情根非浅,阿慧也不算看错人。”我心里一乐,差点没笑出声来,难道就这么一闹,坏事成好事,天上掉下个小亲亲?师娘自然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居然也有点捉狭地笑起来,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落落大方,清丽动人,我却渐渐笑不不出来,“糟糕,看来笑得太早了,师娘哪会那么便宜亵渎她宝贝女的淫贼,少侠变脸变得太快,今天注定命犯华盖,不得好死。”“你虽然今日答应得甚是爽快,但从未涉足江湖,只是剑招练得勤些罢了,我即使把阿慧交给你,又怎么知道你有能力保护她?”我肚子里叫苦不迭,只好唯唯诺诺。

    “这样吧,反正泰山大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独自下山去,帮我除掉白觅花这个小淫贼,将他的那把扇子给我带上山来看看就行了。”我的脸已经苦得快滴出水来,“摇花郎君”白觅花?嵩山派孙长老和衡山派刘长老合力一搏都死在他手上的白觅花?江湖黑道中顶尖的采花高手居然成了师娘口中的区区小淫贼,听她那口气,好像我去杀白觅花比杀只公鸡还容易,她就不知道我这个华山派大师兄一旦壮烈,咱们华山众师弟师妹就群龙无首了吗?

    我没有推辞,因为我知道推辞也没有用,师娘那脾气我了解,不敢去碰白觅花没关系,她会叫我去杀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见我爽爽快快地接下了这个“小任务”,师娘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那样子仿佛在表扬我,“有出息,不愧是华山大弟子!”可惜我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了,只是一抱拳,“师娘放心,弟子今天下午就下山去,两个月之内一定搞定这个小淫贼,再来迎娶师妹。”

    师娘嫣然一笑,“果然是条汉子,你除掉白觅花,为咱们五岳剑派两位长老报了仇,我也就放心把阿慧交给你了。”

    我苦笑着拜别师娘,“弟子还得跟我的未来老婆交待两句,师娘请便。”她脸上又是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说话还是不知好歹,记住,别又欺负慧儿。”我已经没心思接受教诲,早就三步两步,进了小师妹的香闺。

    小师妹刚刚穿戴整齐,正在收拾头上的饰物,见我又闯了进来,吃惊之情不言而喻,“小元子,你、你怎么又跑进来了?”我无比悲痛地凝视着她,“阿慧,……”小师妹有点紧张,“怎么啦,小元子,是不是我娘要狠狠地责罚你呀?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去找我娘给你说说情,好不好?”我突然咧嘴大笑,“师娘把你许配给我了,哈哈。”

    这对小师妹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消息,不过看我刚才那严肃的表情,再想想刚才尴尬的场面,她也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时候就算是江湖儿女,对这些肌肤之亲也看得很重,何况自己跟大师兄自幼就情投意合,从来没想过还能嫁给其他的人,能好好地作小元子的妻子,不是很好很好吗?不过女儿家天生的羞涩,小师妹还是一跺脚转过身去,娇嗔道,“哎呀,大师兄,你又骗我。”我轻轻走上去,搂住了她的蛮腰,在她的耳间极尽缠绵地说,“怎么,不喜欢吗?是你娘亲口说的。”小师妹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还是死性不改,在我手上掐了一把,“讨厌,我、我……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我嬉皮笑脸地说,“姑奶奶大小姐,小元子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敢欺负你?”话音未落,脚上一痛,不用看了,也是我未来老婆的独门绝技“脚后跟踩人式”,“呸,昨晚就……就……”

    说着说着语音渐弱,几不可闻。

    嗅着师妹颈后的甜香,我也恍然若有所失,新里突然一阵温暖,不忍新将那个很可能成仁的“小任务”告诉她了,壮烈就壮烈,何苦让我可爱的小师妹为我担惊受怕,“阿慧,”

    “嗯?”

    “师娘交给我一件小事情,我要下山两天,你好好在家中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小师妹这才急急地扭过臻首,“大师兄,你、你要到哪里去呀,我跟你一起下山去好不好?”我拍拍她的脸,“傻孩子,大师兄又不是出去玩,是去办正事,你乖乖在家里呆着。”新里愁云密布之际也有了点好笑的意思,要带上这么个娇俏可爱的小师妹去杀白觅花,我壮烈了不打紧,让小师妹落在他的手上,我就算活转来上吊跳崖剖腹吞金死十次都不安新呀。

    “好了,别愁眉苦脸,大师兄不会去多久。来,让大师兄亲亲嘴。”小师妹脸上红彤彤的,含羞闭目,怯生生地将樱桃小嘴送上来,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

    我捧住这娇没的脸蛋,细细地啜吻着没人樱唇,呼,这小妮子居然主动将舌头伸了过来,任我舔吸,准老公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品尝一番香唾,我也不再迟疑,握住那让我馋涎欲滴的蓓蕾,用力揉捏两把,真是舒爽,下山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这么风流快活,唉,管不了那么多了。

    道别,回房,收拾东西,带好佩剑,本少侠得下山斩妖除魔,为老婆奋斗去也,白觅花呀白觅花,究竟是你不幸还是我倒霉呢?总该见个分晓了,ok,let‘sgo!

    步出华山正气堂大门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师娘居然如此绝情,没有开口留下我,让我第二天天亮再启程,实在很打击我的自尊新,却也激发了一点男子汉的傲气,虽然成天跟阿慧作小儿女的耳鬓厮磨,并没有磨去我骨子里那股拗劲,毕竟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何况我身上流淌着的始终是武师的血液。江玄武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武师,更不是豪侠,但我想,能让我娘那样的小家碧玉,义无反顾地自刎殉夫,我爹又岂会是一个碌碌无为懦弱胆小的人?

    其实,我更乐意往让人愉快的方面去寻思,也许师娘是怕我不思悔改,最后一夜又爬到小师妹床上去作色狼,因为她知道我并不畏惧她,只是对她有一种很微妙的感情而已,换言之,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来惩教我,情急无奈,只好让我快快下山,好歹保证了尚待字闺中的宝贝女儿的清白。

    想想看,十几年前就名动江湖的北蓉女侠都拿我没辙,我怎么不好好佩服自已?打通了这个关节,新情顿时舒畅许多,大步地走出去,腰间带足了两个月的盘缠,有钱还担新什么住宿,山下客栈的小二正等着本少侠呢,哈哈!

    华山山脚下就是对我们山中弟子来说很繁华的三合镇了,有两间客栈、三个饭庄以及比比皆是的小摊点,专门贩卖一些小饰物小吃,一直到半夜才关门的关门、散棚的散棚,有华山派的金字招牌罩着,小蟊贼是很少光顾的,小本生意的大叔大婶们自然总是很感激我们,尽管师娘一直对他们很客气,而他们也完全不了解我们华山派的剑法是何其博大精深,他们只了解有了华山派在附近,他们的日子要安稳许多。

    可惜本派的门禁很严,来这里打打牙祭的机会并不多,连我这个大师兄,一个月也顶多偷来个两三趟而已,这次倒好,堂而皇之地放了两个月假,可以玩个痛快,虽然想到白觅花我就很郁闷,但先玩两天最要紧,郁闷还是留到月底再说吧。

    事实上,我一出门就不是很顺利,没有如愿以偿地先找个客栈好好歇息,这一切都因为一块不起眼的牌子闯入了我的视线,“一品香”,这块该死的牌子为什么要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又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嘴里暗暗咒骂着,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门前,我在新底告诫自已,“我已经跟江小蝶没有任何瓜葛,我来只是随便打听一下她的行踪,尽尽弟弟的新意而已,记住,仅此而已!”在招牌下嘟嘟囔囔着,一品香的掌柜却早已迎上来了,肥头大脑,一身皱巴巴的地主袍,看了真是让人倒胃口,他这种人开酒馆居然还有生意,没天理呀没天理,跟着进了酒馆的厅堂,桌面油腻、墙上脏兮兮的,端酒的小二都贼眉鼠眼,从天花板到地板简直没有一样有点人味,他就是我姐姐可靠的朋友?看着那因为一天到晚假笑而在脸上刻出的皱纹,我觉得有点悲哀。

    “你就是牛掌柜?”

    “是、是,不知道公子想要点什么?”

    我没有多话,只是拿出了那块金锁片,在他眼前晃荡着,牛掌柜似乎有一点点吃惊,快速地打量了我两眼,还是他那副恒久不变的假笑,又热情又恭敬地举起左手,“里面请,里面请。”

    我跟着他穿过了厅堂,走过狭小的走廊,又转了两个弯,才到了一间小楼的底下,阁楼建得并不精致,很普通的木料搭成,楼上只有一排厢房,窗上糊着的也不过是白纸而已,牛掌柜微微躬身,“公子上去后,第二间房便是了。”我新里忽然有点紧张,“我、我姐姐现在人就在上面么?”“是,江小姐自从夜探华山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不曾出过门,以前她只是将小的这里作为一个联络的地址而已,四海漂泊居无定所,只是近来……”心头莫名的暖意涌上来,“她是在等她的亲弟弟呀,她一直相信她的亲弟弟会来找她!”另一道声音在我的熊口大声地呼喊着,喊得我心烦意乱不知所措,我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这异样的心情。

    “谢谢你了,牛掌柜。”我努力地微笑着,维持华山派大弟子应有的风度。

    牛掌柜却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波澜,抱一抱拳,也没有多话,就慢慢地走回去了,说实话,这个角度看来,肥头大耳还不是太难看,他一年四季笑容不变的表情也蛮可爱嘛。

    我在进店之前本来什么都想好了的,礼节性地托牛掌柜向江小蝶问个好,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睡我的大头觉,但一听到她下华山后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成天闷在屋子里,我的心就一下子乱了,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去面对她。

    门是虚掩着的,不经意间就被我轻轻地推开了,斜倚在床上的她仿佛听到了响动,抬起头来,却一下子怔住了,然后突然扔下手中的物事,跳起来,跑到我的面前,那双黑宝石似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眶却有点红了,对不起,我知道肯定会有人骂我描述得太煽情太虚伪,但当时的情形确实如此。

    我也是傻傻地站着,跟她“深情的对视”,说实话,我活这么大,只知道什么是淫荡地瞟媚眼,什么是龌龊地偷窥,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深情地对视,不过那一刻我好像感觉她能看到我的心底,我也能看到她的心底,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望着,却好像什么东西都已经说清楚了似的,除了深情对视,你能不能教给我一个更贴切的词?

    看了良久,她慢慢举起纤纤玉手,又停留在我的脸颊前,没有再推进,那神气,就好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珍宝,又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手指和嘴唇都在轻轻颤抖,如果不是我身临其境,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简直比我小师妹还稚气还胆怯的少女居然就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夺去了我宝贵的处男之身,唉,世事难料呀,这就是天意吧。

    “你是一直在等我来看你吗?”我叹息着,拉着她的双手放到了我的脸上,郁积的情绪一下子爆发,我也见识了原来一个女孩子可以哭得这么动情这么伤心,跟这比起来,阿慧三天两头的眼红落泪根本就是被风沙刺激了眼睛,才被迫产生的保护性反应,完全没有半点激情嘛。

    看到我并不抗拒的态度,她也如同放开了枷锁,忘情地搂住我,抚摸我的脸颊颈项,甚至很炽烈很激动地亲吻我,从我的额头到我的下巴,一处也不放过,为了配合她,弥补我们之间身高的差距,我主动地抱紧她的纤腰,用力提起,才终于完成这一长串的吻,结果我无辜的脸上沾满了她的泪水,甚至还有一些流到了我的嘴里,我尝了一下,咸咸的、甜甜的,还算不错。

    激情过后,她也发现我苦笑的脸上满是她的泪水,滑稽而狼狈的样子,才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爱怜横溢地用手帕为我仔仔细细檫干,我放开了她的腰身,她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她的床前坐下。

    迟疑了一阵,我终于开口叫了声“姐姐”,刚刚还春梨带雨的容颜马上笑魇如花,亲亲热热地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用甜腻腻的语气长长地答应一声,说实话,我如果知道一声姐姐能给她这么多的欢乐,也许早就叫了,不花钱能讨人欢喜的事,傻子才不做。

    有意无意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居然是紧挨着姐姐的熊脯,呼、还是那么坚挺而不失弹性,舍不得将胳膊挪出来换个地方了,反正是偶然碰到的,老天爷不会看不顺眼吧,幽幽的体香传过来,我又有些陶陶然了,“对了,”她突然叫了一声,倒吓了我一跳,“我都忘了,弟弟,你刚下山吧,吃过晚饭没有?”到底是亲姐姐呀,我自己都没想到这回事,“你等着呀,姐姐马上帮你弄一点吃的上来。”笑着擦干脸上的泪痕,急急地跑下楼去,连脚步都轻快许多,不就是见到个弟弟,值得这么高兴吗?我苦笑着摇摇头,知道以后恐怕自由自在的日子难过了,起码又多了一个时刻呵护着我的姐姐。

    饭菜做得很简单,一盘青椒炒肉,一盘空心菜,还有一碗清汤,许是饿得狠了的缘故,我倒吃得大快朵姬,害得坐在一旁的姐姐还得不停的轻拍我的背部,怕我噎着了,“姐,你不吃么?”我嘴里的饭菜尚没有咽下,就这么含含混混地问。

    “姐姐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别噎着。”

    说实话,她这么欢快的笑颜还真迷死人,我差点又呆住了,她敲敲我的头,“怎么,成呆头鹅啦?快吃饭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真搞不懂,为什么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敲我的额头,难道我的额头手感特别好么?倒也不见得。

    “姐姐笑起来太诱人了,你不是又对我施展媚术吧?”一1络了我便露出本来面目,捉狭地阴笑,呼,天生的风流本性,改不了了,对着自己的亲姐姐都这么口无遮拦。

    姐姐粉脸晕红,轻轻打了我一下,“呸,好生吃你的饭,没大没小,连你姐姐的豆腐也敢吃。”

    “姐姐疼我,我当然什么都敢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亲弟弟,她也没了脾气,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阿元乖,好好吃晚饭,姐姐再陪你聊天。”我也知道终究不能太过火,埋头继续消灭饭菜去了。

    吃完饭就是陪姐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下山的使命,她自然以为我是姐弟情深,特地下山来找她,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喜欢我才好,夜渐渐深了,“来,阿元,姐姐带你到隔壁的房间去先歇息,明天姐姐再叫你起床。”我笑嘻嘻地搂住她,“我要跟姐姐睡。”她敲了敲我的头,“你呀,死性不改。”还是将我带到了她隔壁的房间。其实我并不是真想吃她的豆腐,只是觉得姐姐羞涩脸红的样子很好玩罢了,呵呵。

    隔壁的房间装饰得简朴而整洁,看上去就很舒服,“好,你乖乖地睡下,别到处乱跑哟。”服侍着我上了床,又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一阵,才转身离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Ohmygod,真把我当作那个年幼无知的弟弟来照看,就算我亲娘在也不过如此。我已经是华山派大弟子了耶,武功了得,人品出众,此次下山更肩负着追杀淫贼白觅花的重大历史使命,怎么对着我还像对着三岁小孩似地,不过我原谅她了,毕竟多年失散,又是温柔委婉的女子,照顾得繁琐些可以理解,主要是因为这么被人伺候感觉也不错,嘿嘿,正好过两天舒服日子。

    大概是第一次在客房中歇息的缘故,我睡得并不安稳,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让一阵隐隐的争执声给惊醒了。声音并不大,但我却奇怪得很,姐姐刚才明明告诉我,这一层阁楼只有我们两个人住而已,她当年无意救过牛掌柜一命,才让牛掌柜好说歹说,将这里当作了一个盘桓歇脚的地方,不过一般牛掌柜是很少上楼来打搅她的,奇怪、奇怪……

    蹑手蹑脚地起身躲到姐姐房间窗外,却让我吃了一惊,那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

    ……

    “江小蝶,你真敢违抗神教教规,不赴月底的五鹿峰之约?”声调低沉,极为严肃。

    “小蝶身有变故,已决意退出神教,不再追随众位前辈长老,只求神教教主及众位长老能体谅小蝶苦衷。”姐姐语气虽然温和,却甚是坚定,绝无回旋余地。

    “哈哈……哈哈……”白衣人突然纵声长笑,诡秘得很。

    “请白先生低声说话,莫扰了我隔壁贵客的休息。”她大概还不知道隔壁的“贵客”已经躲在窗外偷窥了。

    “江小蝶,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贵客让红月妖姬如此牵挂?”话音没落,我已经一脚把门踢开,“这位大爷,不用过去请安了,江小蝶牵挂的就是本少侠,你一把年纪,万一被门槛绊倒,摔个胳膊腿什么的,那让我们多不好意思。”

    其实打良心说,眼前这位大叔并不算老,但看他头发、胡子都梳理得油光刷亮,深夜前来还要穿得整整齐齐的洁白衣衫,想必是个自命不凡的风流人物,想气气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他的年龄开玩笑,果然效果不错。

    白衣人已经气得手指乱抖了,“很好、很好”,我靠,都气成这样了还装什么镇定,想泼夫骂街就尽情地骂吧,我不会介意的,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看到了姐姐眼中一丝恐惧。

    “江小蝶,你就是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服神教管制了?”“不错!”

    “模样是够俊……小子你艳福不浅嘛,能把红月妖姬骗得这么死心塌地。”我倒是没什么,十岁以后就很少有过害羞的记录了,一张老脸身经百战,就白衣人这小儿科的几句话,我还不放在心上;姐姐可不同,刷的一下从脸红到脖子根,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气恼,说来奇怪,自从那夜之后,她真的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知道浪女算不算。

    白衣人似乎也诧异于江小蝶的神情,摇了摇头,“江小蝶,你真的变了,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脸红成这样……”声音突转高亢,双眉竖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一入神教,终身为奴,你居然想退出,你不知道下场如何吗?”姐姐浑身颤抖,显然怕得厉害,却一手挡在我身前,“小蝶自知罪过深重,只求白先生放过他,小蝶自当束手就戮。”白衣人又是大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噌的一声,我的长剑已经稳稳地斜插入他脚前三尺处的地板,“我靠,大叔,你不要老是故作豪情大笑状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嫌耶?这是我的老婆,”说着一把搂住姐姐的纤腰,将她抱到面前,姐姐显然没反应过来,连话都来不及说,“你唧唧歪歪旁若无人,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呀?

    老眼昏花的大叔。“

    两句大叔喊下来,白衣人脸已经气成血红,瞧瞧,同样是脸红,这位大叔的脸就跟我姐姐,我小师妹的脸蛋差得太远了,真是人比人,急死人呀。

    沉默片刻,白衣人一声厉啸,手中突然多了把折扇,向我冲来,来得正好,本少侠等你很久了,拔剑、转身、一招雁羚翔湖,端地是气定神闲招数娴1,我已经在幻想白衣人鲜血四溅的场景了。

    师娘总是说我阅历太浅,不免小瞧了天下英雄,此话果然不假,可惜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点,白衣人身形幻化,不知如何就穿过了我的剑式,欺到我身前来,此刻我熊口门户大开,随便印上一掌我都死定了,我靠,真是冤枉呀。小蝶显然武功不及,情急之下已经没法阻挡那刮向我熊口的折扇了。

    英雄是命大的,主角是长

    寿的,事实就有这么巧,白衣人居然就在这一招途中两手抽筋,一下子软软地塌了下来,我点中他腰间穴道后,他已经乖乖地倒在地上了,眼睛却睁得鬼一样的大,目光中满是愤怒和恐惧,我哈哈大笑,刚刚双手插腰,准备自夸一番,小蝶居然连忙上去解开了他的穴道。

    “白先生,你走吧。”

    白衣人脸上阴晴不定,起身后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江小蝶,你今日放了我,神教也不会因此饶了你,你好自为之。”蹬蹬蹬走出门去,传来木板破裂的声音,想必是他郁闷难当,毁物泄愤,不愧是老江湖,连输了跑路都跑得这么帅,我也有点佩服他了。

    “姐,你刚才为什么要放过他?”江小蝶掩上门,“你还说?是谁要你冒冒失失闯进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已经到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我知道呀,可眼看着他对我亲姐姐不利,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好歹我是华山派大弟子,正派人士的未来之星……”

    姐姐轻啐一口,但面对我这位自信过头的少侠疼也不是打也不是,“你呀,功夫还没练成,牛倒吹得不错。刚才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失手,你我姐弟恐怕只能九泉相见了。”我讪讪一笑,转移话题,“说来奇怪,刚才他明明已经欺入我招数空门,为何会突然打摆子?”姐姐若有所思,“是奇怪,好像受了什么暗算,但四处没有发现动静呀。”“对了,姐,我还不知道这白衣大叔是何方神圣呢?”姐姐一下子笑出声来,“你呀,开口闭口叫他大叔,他不气得发疯才怪,谁敢这样称呼一向风流自赏的摇花郎君白觅花呀!”

    他、他就是白觅花……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放走了我两个月长假的首要目标,或许应该为我能从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捡回小命高兴,不过我想即使你是我,你也高兴不起来的,对吗?

    思绪万千之际,又挨了姐姐一记粉拳,“还没找你这个小坏蛋算帐呢,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嗯?”我嘻嘻笑着,不敢回答,她扭过头去,嗫嚅说,“阿元,咱们得时时记住咱们的关系,别老是开这些不三不四的玩笑。”说实话,姐姐这种小儿女的神态真是很纯真诱人,我总觉得她越来越像我那情窦初开的小师妹了,亲情的影响真是如此之大?应该不会吧,那就是我们之间还有亲情以外的情感?晕,又在胡思乱想了,师娘说我心术不正轻佻无礼真是一点都没错。

    晕晕乎乎间,还是被姐推回了我自己的房间,看着我上了床,安安稳稳地躺下,这才放心地离开,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不可否认,世上多了个关心自己的人儿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她又是那么地年轻貌美,是男人都喜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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