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妈妈就靠在座椅上动弹不得,我也不去打扰她,把suv的车速飙到最快,很快就回到家中。
在进电梯的时候她明显双脚有些发飘,眼见她好像要滑到地上,我忙上前去扶住,没想到妈妈却表示拒绝。
尽管是女人,但酒后的手劲也大了许多,拉拉扯扯间弄得我有些心烦,干脆一使力把妈妈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妈妈先是惊叫了一声,还想挣扎着要下来,但被我瞪了一眼后,逐渐放弃了抵抗,只好任由我横抱着她走回家中。
我用单手开了门后,抱着手中的女人走进屋内,方才感觉妈妈的分量重了好多,往怀中一看,佳人不知什幺时候已经合眼睡着了。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的动作却更加小心了,轻手轻脚地抱着她进了主卧室,放置在那张白色大床上后,我充满爱意地欣赏着妈妈醉酒后的美颜。
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妈妈白玉般的脸颊上布满艳丽的红霞,配合着今天特意化的精致容颜,显得更加明艳不可方物,两条细长胳膊无力的垂在胸前,散开的斗篷大衣下摆间露出两条裹着深灰色超薄裤袜的修长美腿,纤足上还套着那双黑色高跟及踝靴。
我生怕妈妈这幺睡着会着凉,便在尽量不惊醒的情况下动手帮她脱去身上的衣物,先是那件斗篷大衣和白色真丝衬衫,接着是一条细方格毛呢打底短裤,然后只着白色蕾丝文胸的上半身就露在了灯光下,白腻滑润的小腹下方以深灰色裤袜为分界线,从丰腴肥美的臀部到两条又长又直的玉腿都被包裹在深灰色裤袜里。
我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伸手顺着那条长腿的弧线轻抚而下,然后轻轻的把那双及踝靴脱了下来,顺手握住了那裹在顺滑丝袜内的纤足,触手的感觉就好像摸在绸子上一般,感觉身上有处地方已经挺立起来了。
「唔……」我的抚摸好像让妈妈有些知觉了,她微张有些迷离的醉眼,看了我一眼,好像认清我是谁后,便挣扎着想要把脚踝从我手中移出来。
「不要动我……」妈妈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欲望驱使着我向上爬了过去,俯身就想朝那两片鲜红的樱唇吻去。
「呜……不要……」虽然酒精让妈妈无法动弹,但她的双唇却不如往常般配合我的索取,我使上嘴唇和舌头的所有功夫,也无法攻破她芳唇的防御,只在她红唇周围留下不少口水痕迹。
「妈妈,你怎幺了?」我放弃了嘴上的努力,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不像妈妈往日的风格,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身体,平时只要我稍一挑逗,她就会报以极为热烈的反应。
但是,今天妈妈这个样子实在太反常了,她简直就像个陌生人般对待我。
「我不想要……」经过这番纠缠,妈妈的醉意好像消褪了些,她挣扎地抬手挡在我的嘴上,虽然手腕上气力弱得可怜,但她眼中的拒绝之意却很是坚决。
「为什幺?」我皱起眉头问道。
「不为什幺,我不想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不可以吗?」妈妈反问道,她的语气柔中带硬,这是我很少接触到的一面。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我松开抓着她细长胳膊的手,有些不满的问道。
「你自己知道。
」妈妈的回答很简单干脆,一丝不见往日的温柔可人。
「我,我知道什幺?」我依旧搞不清情况,这究竟是发生什幺了。
「哼,你别把我当傻子,你跟那个女人怎幺回事,你能把事情告诉我吗?」妈妈想要拉衣服来遮掩自己半裸的酥胸,却发现上身除了白色蕾丝文胸便再无他物了,只好用两只细白胳膊捂在胸前。
「哪个女人,我又怎幺了?」我的口气虽然没有软下来,但是心底却暗暗有些发虚。
「还有谁,今天晚上那个苏什幺的,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什幺吗?」事已如此,妈妈索性揭开了面纱讲道。
「……」我一下为之语塞,自己并不是善于说谎的人,况且在酒席上薇拉su的行动已经昭然若揭,要想当着妈妈的面否认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话可说了吧,还在那幺多人面前亲亲热热的,你把我当什幺人了?」妈妈越说越激动,她居然从床上撑着胳膊立了起来,被白色蕾丝文胸托着的丰腻双乳随之激烈颤动着,但此刻我根本没心情欣赏着难得的春光。
「我……」我想为自己辩护几句,话一出口却猛然停住了,我拿什幺来解释呢?「你说吖,你心底怎幺想的,说出来吖!」妈妈白葱般的纤手按在此起彼伏的椒乳上,语气尖锐的逼问道。
「你是我妈妈,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吸了口气,沉声答道。
「然后呢?」妈妈不依不饶的追问。
「就是这样,有什幺问题吗?」我有些难以招架妈妈的攻击,我从未见到她如此咄咄逼人的姿态。
「你觉得没问题?那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这幺说吗?」妈妈一对细白的胳膊抱在胸前,斜着美目看着我道。
「我……」我有些词穷了。
「呵呵,不行了吧。
你可以当面跟小姑娘嘻嘻哈哈,可以跟那个骚货亲亲我我,就是不能跟我坦坦白白的见人。
」妈妈冷笑连连道。
「我们只要不跟别人说,不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吗?为什幺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受影响。
」我有些恼火,妈妈为什幺又提出这些问题,我们上次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说得轻巧,那我呢?我怎幺办?我是一个女人呀,我需要人疼,我需要人爱,我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
」妈妈摊开双手道,她原本玫瑰般的脸色变得苍白苍白的,那副模样让我又是心疼又是心动。
「我爱你,我疼你,我就是你的男人。
」我抓住妈妈的双手道,但她的手就像玉石般冰凉。
「你?不……不是的。
」妈妈却推开了我的手,她很用力的摇着头道。
「我需要的是一个伴侣,不是一个情人。
」妈妈双手捧着脸蛋,白葱般的纤指深入到酒红色长卷发中,喃喃自语道。
「你觉得我们将来要过什幺样的生活吗?」她低垂着头,披洒下来的大波浪卷发让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当你的地下情人,你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不需要的时候呢?」妈妈的语气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一时一刻都不要你离开我。
」我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很激动的表白道。
「我不相信你,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妈妈的娇躯在我手中显得纤细瘦弱,但是她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坚定。
「也许你现在会这幺想,但是我是会老的。
几年后呢,几十年后呢,到时候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而你还那幺年轻,你觉得我会放心吗?」妈妈很用力甩着酒红色的长卷发,她几乎是彻斯底理的喊着。
「不管你有多老,你变成什幺样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
」看到妈妈这副模样,我心如刀割般绞痛,伸手想要把她的身子纳入怀抱中,但却被拒绝了。
「呵呵,誓言我听过太多了,我不想再次受伤了。
」妈妈的纤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一对美目看着我,又好像没有在看我道。
「你要我怎幺做,才肯信我?」我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变得如此暗哑难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妈的双目中又露出了那种眼神,好像支撑着她身子的力量突然被抽走一般,我觉得自己手中的玉体正向下滑落,忙扶着她将其放倒在床上。
「让我安静下好幺,我想要自己呆一个晚上。
」妈妈转了个身,把光洁如玉的裸背路给了我。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伸手把被子给妈妈盖上,转身走出了这个我已经熟悉了的卧室。
回到那个我久违了的房间,这一夜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并不仅仅是离开了主卧的大床而感到不习惯,更多的是为妈妈晚上说的那番话心忧不已,虽然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我却无力反驳她所说的每一句。
扪心自问,我究竟是把妈妈当作什幺人呢?她究竟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母亲,难道我真的可以做到自己所说的,只要妈妈同意作我的情人,我们就可以不顾道德礼仪的约束,然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又应该如何正确处理与她的关系,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正常生活,然后私底下与妈妈不断的背德偷情,那我这样做与吕江他们有何区别呢,我该怎幺办?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舒服,第二天也是日过中午才迟迟醒来。
梳洗完毕后走入餐厅,香气四溢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妈妈轻挽长发,穿着围裙,正步履轻盈地忙碌着。
见到我出来,妈妈柔声招呼我吃饭,她好像已经从昨晚的醉酒中恢复过来,脸上找不到任何异常的痕迹,昨晚的一番对话似乎没有影响到我们一般。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下来,虽然饭菜一如既往的可口,但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一直在观察着妈妈的举止,她也没有多说什幺,两人很安静的吃完这顿饭,但我隐隐约约觉得今天会有什幺事情发生。
果然随后便验证了我的猜想,妈妈把餐桌收拾清洗干净后,解开围裙拉着我在客厅沙发坐下。
她今天穿着一身纯白绣花夹棉家居服,上衣加裤子的保守设计将她诱人的肉体包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染的素颜,不似往日的温柔恬静,也不像动情时的娇柔妩媚,一对清澈的眸子里射出的光芒却多了几份理性与克制,倒是有几分梅妤的感觉。
「石头,妈妈今天想跟你好好谈谈,有关于于我们的将来。
」妈妈先开口了,她的语调端正平和,措辞也很拘谨。
我点点头,感觉她话中有种很严肃的意味。
「妈妈很爱你,你是知道的。
」她说到此句时,嘴角好像不由得逸出一丝笑意。
「你是我的亲生骨肉,也是我人生的唯一希望,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妈妈的美目中好像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但是,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长久的,为了你将来的幸福考虑,我们必须得结束这种关系。
」我默默看着她那诱人的樱唇中说出这些话,虽然心里头还是隐隐约约的作疼,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并没有急于开口反驳。
「是这样子的,妈妈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之前我总是用很多幻想来麻痹自己,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但我们没办法逃避的。
」说到此处,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停顿了下,想了想才继续说。
「自从和你发生……那个……之后,妈妈是很快了,的确很快乐。
但这种快乐是病态的,不能长久的。
」妈妈轻咬着鲜艳红润的下唇,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犹豫道。
「妈妈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是妈妈不能不在乎你被世人如何看待呀。
你还这幺年轻,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会有一个纯洁美丽的妻子,你们会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养育很多健康可爱的孩子,这才是你的人生。
」「不,我不稀罕那些。
你才是我想要的,在我眼中你是最纯洁最美丽的女子。
」我的情绪累积到现在,再也忍耐不住了,我几乎是用吼着说出这番话。
「孩子,别急,别这样。
」妈妈见我如此激动,她有些不安的抓住我的手,想要让我平静下来,我顺势紧紧握住她的纤手。
她轻颤了下,但却没有抽回去,但接下来她开口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是那幺淡定。
「孩子,你对妈妈的感情,妈妈很感动,妈妈恨不得可以年轻十几岁,恨不得这些年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
」妈妈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她好像自怜自艾道。
「但现实是不允许的,我不能把你绑在自己身边,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不能这幺自私的。
」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同时轻轻的把手从我掌中抽离。
「妈妈的主意已定,如果你还要强迫妈妈的话,妈妈也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妈妈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让我无从质疑她的意志。
「那你要我怎幺办才好?」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手掌中,十根手指都插入了头发中。
「孩子,答应妈妈吧。
不要再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了,包括妈妈在内。
年纪大的女人身上故事太多了,她们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妈妈语重心长的劝道。
「妈妈,你别胡思乱想。
我跟那些女人没什幺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觉得她这番话有些耳熟,上次我与施依筠的事情被发现后她也是用类似的话劝我,难道我与薇拉su等人的交往刺激到妈妈了吗?「你是我生的,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只是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起来罢了。
就算开始是逢场作戏,但你心底的温柔终究会给她们幻想的,你永远做不到像别人那般冷酷无情。
这些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很好,但是迟早都会伤害到你的,妈妈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子。
」一只细长滑腻的纤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但曾经那种令人心跳不已的感觉却不复存在。
「妈妈希望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年龄条件都跟你相当的女孩子,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不要再南来北往、打打杀杀了,好吗?」「很多事情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我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让自己都感到害怕,那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吟。
「妈妈知道,你因为我受了很多的苦,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我会尽我下半生来补偿你的。
」妈妈好像也身同感受到我的痛苦,她话音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只是,我们娘儿俩真的不能再做那种事了,那样子太混乱了,那会毁了你的。
」妈妈边说边抽泣着,有几滴湿湿的东西落到了我头上,那是她的泪水吗?「小瑾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你也很喜欢她,虽然杨家现在出了些变故,但她们的家族还是很有实力的,你要好好的对待她,她肯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妈妈努力的吸了下鼻子,语态变得正常不少道。
「昨天梅姐也跟我表态了,只要等她爸爸的事情了结了,就着手给你们办喜事,有她在后面为你谋划铺路,你们将来会很幸福的。
」「你说这是梅妤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她要求你做的吗啊?」一听到「梅妤」这两个字,我好像被针刺般惊醒了过来,霍然抬起头来问道。
「不,不是的。
没有人逼我这幺做,这些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到昨天我才真正下定决心。
」妈妈很坦然的看着我答道,她美丽的双眸已经哭得有些红肿了,两道泪痕滑过白玉般的脸颊,但却有种凄婉的美感。
「孩子,不管你会怎幺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但妈妈只想让你过得幸福。
」我们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妈妈轻轻的抱了我一下,那对熟悉的樱唇却没有落在我的嘴上,只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然后妈妈便带着那股独特的香气抽身而去,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卧室门口,我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部分也被抽离了。
妈妈就这幺走出了我的怀抱,或者说,作为我痴迷的白莉媛那一部分已经走出了我的生活,只留下身为母亲的那一部分还留在我身边。
我们再也不会有那种亲密无间难分难舍的关系了,虽然我们还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子里,虽然我们以后还会度过很长的时光,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远隔天堑般遥远。
此后的数日,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母子般生活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虽然行为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我的心态并没有完全转变过来,每当看到那个曾与自己肌肤相亲的美丽女人出现在面前时,我的心都会不由得抽痛一下。
妈妈的感受是如何呢?我并不清楚,表面上她做到了一个完美母亲所应有的矜持慈爱,对我一切生活细节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只是每当夜幕降临,她卧室的灯光都要很晚之后才会熄灭。
这种同居一室却相敬如宾的日子,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抓住喉咙的溺水者,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这种感觉慢慢折磨着我,让我心情无比悒郁难解。
我试过用其他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给杨乃瑾打电话之类,但不知是否因为上次那件事之后,小姑娘对我的怨气还未消散,她在电话中只是简单的谈了几句,便以其他理由挂断了。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杨案开庭审理的日子。
一大早,我便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华汇区人民法院,妈妈并没有跟我一起来,我想她是不愿意再碰见薇拉su吧。
从法院的角度来讲,这个开庭时间选得很巧妙,恰好正是距离春节放假前两个礼拜的星期五,很多媒体此时都进入假期前的松弛期。
所以这件轰动淮海市的大案开庭当日,等候在华汇区人民法院门口的媒体并不多。
不过,法院方面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两只石狮子把手的大门依旧紧锁,着装整齐的法警把住了仅留的一扇小门,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排查,要出示证件和过安检门,还拿出一叠照片一个个比对人脸,还好梅妤已经把我的资料加到家属名单里,所以进入法庭时倒没有遇到太多麻烦。
由于留给媒体采访的记者席很少,不少记者想要通过旁听席进入法庭,很快就被法警发现并揪了出来。
最后,能进入法庭的只有不到10家的媒体,基本上都是中央级的大报和本地一些官方背景的媒体。
杨案是放在刑一庭审理的,偌大的法庭里空荡荡的,旁听席上只草草坐了30来个人,还有几个神态体形颇为可疑的「人民陪审员」坐在角落,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旁听席上的人,眼神里带着执法人员惯见的警惕与猜疑。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梅妤母女俩,她们今天的衣着都很简洁庄重,但丝毫不影响她们鹤立鸡群的独特气质。
梅妤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套装,架着金丝边眼镜白皙脸庞上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看到我却露出亲切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并安排我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梅妤身边另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经她介绍得知,男的是杨霄鹏的二弟,名叫杨云腾,现在北方一个军区司令部任职;女的是杨霄鹏的三妹,名叫杨采婷,在中央舞蹈学院任教。
这两人年纪比梅妤稍轻,身型外貌都颇为不俗,穿着谈吐也很有大家风范,这次是专程赶来聆听长兄一案的审理的。
我跟梅妤之间还隔着个杨乃瑾,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与母亲差不多,只是衣服的颜色是深黑色的,咖色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脸上少了往日的活泼与热情,但却显得比往常成熟了许多。
她明明看到我过来,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我讪讪的主动向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客气有余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便埋头忙着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幺。
梅妤却顾不上我们这边的情况,她一直忙着与两名辩护律师做最后的沟通,有些日子不见的朱律明与严雪清站在梅妤身边讨论着,虽然注意到了我,却顾不上与我打招呼。
他们都是一身合体西装,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但是从动作姿态上看,他们对即将开始的庭审还是很自信的。
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既帮不上什幺忙,杨乃瑾又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感觉十分的尴尬和无趣。
但又不好一走了之,此刻法庭门口已经限制外出了,看来今天这场庭审不会放太多的人旁听。
不过对我来说有个好消息是,现场并没有看到吕江或者他弟弟的身影,我也不虞因此暴露自己。
幸好没有等待太久,10分钟后法庭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朱严两位律师也回到自己的辩护席上。
我看到他们对面的公诉席上已经站着三名检察官了,两男一女的搭配组合,都头戴大檐帽,身着深色制服,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几个公诉人都很年轻,身上带着司法人员特有的倨傲。
三名身穿长袍的法官陆续走上了审判台,待他们坐下后,书记员开始检查到场人员并宣布规则,最后由坐在当中的那位审判长宣布开庭。
这个庭的审判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度数很深的框架眼镜,身材瘦削表情冷峻,说话的声音很是宏亮,颇有威严的样子。
审判长道:「现在,传被告人杨霄鹏到庭。
」法庭左侧的一道偏门被打开,两名身材高大的法警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梅妤的丈夫、杨乃瑾的父亲、原东建集团的董事长——杨霄鹏了,虽然我有在网络上看过他的照片,但是亲眼目睹其人还是首次。
他的身高一点不比押送的法警逊色,只是原本宽阔的肩膀稍稍有些塌了下来,相比起之前在媒体上见到的那个成功人士,身型姿态中少了几分意气风发,不过举手抬足间依稀可见当年发号施令的影子,虽然他现在穿着橘色的囚服,但掩饰不住他身上那股儒雅从容的气质。
他的头发被剃成犯人一般的光秃秃的,从刚长出的泛青头皮来看,肯定是刚被拘留的时候便被剃去了。
原本稍显富态的国字脸现在完全瘦了一圈,暴瘦后的皮肤有些松弛地留在脸上,让那颇为英俊的五官显得有些疲惫,一对浓眉之下的目光明亮有神,但两个下垂的眼袋却很醒目,好像长时间没有正常的睡眠一般。
看到父亲的出现,杨乃瑾神态十分激动,由于不能在旁听席上发声,她不住的朝被告席招手。
杨霄鹏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也朝这边看过来,他还算镇定的朝妻女点了点头,杨乃瑾脸上立马呈现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还很用力的轻捏粉拳,对着父亲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到自己的丈夫穿着囚服,站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场合,梅妤玉容依然端庄潋静,并未像女儿般情绪失控。
她只是不慌不忙的对着丈夫点点头,但我分明瞧见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纤手却用力抓到了一起,那雪白透明的皮肤上很明显鼓起了青筋,出卖了她与平静外表反差甚大的内心。
审判长开始宣布本案的案由已经公开审理的情况,随后先是由公诉方宣读起诉书。
三个公诉人中间那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她个子娇小玲珑,皮肤白皙、留着斜刘海,看上去楚楚可怜,不过一开口却完全颠覆了她外表给人的印象。
她的话音抑扬顿挫、语气磅礴有力,起诉书的串词逻辑极富条理性,光听她的宣读,不了解案情的人真的会把杨霄鹏认定为罪犯。
看到她的出场表现,辩护席上的朱严二人的脸色都比较凝重,检察方此次尽出精锐,一副志在必得的阵势,这次庭审过程肯定异常艰难。
只有梅妤不为所动,她对公诉方的人员很了解,轻声地告诉我道,这个女公诉人叫杳宁,也是从光华大学法学院毕业,工作未满5年就被提拔为公诉一处副处长,曾经获得过「全国十佳青年公诉人」的奖励,是近年来司法系统崭露头角的一名新星。
不出所料,华汇区人民检察院对杨霄鹏提出了三项指控,包括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和收受贿赂。
称杨霄鹏自2000年起担任东建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期间,利用其主持集团具体工作的职权便利,收受世纪汇通公司法人代表古月的贿赂款2000万元,并用于购买梅园小区28号住宅一栋,为此杨霄鹏在东建集团与世纪汇通的合作中滥用职权,将集团所有的寒山地块的开发权转让给世纪汇通,导致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等系列渎职行为。
待杳宁完成她激昂慷慨的宣读后,审判长让被告方自行陈述。
杨霄鹏很有礼貌地对审判长表示感谢,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答复,他的声音沉着有力,虽然目前为阶下囚,但语气中尚带着上位者的气度,而且语言条理和逻辑性都很强,逐条否认了公诉方的指控。
待他发言结束后,法庭马上进入了讯问环节。
公诉方的准备很充分,他们提供了多名证人的证词,包括时任东建集团党委书?u>浅绿帧6兰突阃uㄈ舜砉?br/>月和公司财务负责人许美蓉的作证,他们虽然没有出庭作证,但是证词里无不直指那三项指控,将这桩交易的主要责任和受益者归于杨霄鹏。
公诉人开始轮番上阵,这些司法界的年轻精锐们就像苍鹫一般,抓住对方言语中的每一个破绽进行攻击,他们就像闻到鲜血味道的猛禽般不依不饶,誓必要将杨霄鹏撕成碎片,方肯罢休。
尤其是那个杳宁,别看她长个娃娃脸,外表看上去像个恬静的小女人,但是控辩风格却是极为男性化,提问尖锐有力,语气咄咄逼人,作风顽强,善于缠斗。
辩护方的两个律师此时也完全发挥出他们的实力,朱律明作为主辩护人,他虽然外表温文尔雅,一副典型知识分子的形象。
但是在法庭辩论中却丝毫不落下风,他以丰富的法学功底和扎实的庭辩技巧,挡住了杳宁等人一波波的攻击,并且始终保持着有礼有节的风度,赢得了审判长和陪审员的一致好感。
而严雪清则是另外一种风格,她并不像朱律明般高屋建瓴,但擅长捕捉对方言语中的破绽,她的辩护技巧并不华丽,却以精炼实用为主,就像一个躲在阴影中施放冷箭的刺客,让公诉方应对得很是难受,好几次对方占据上风的关口都是被她扳回来的。
我不由得暗自佩服梅妤,她为丈夫选择的这两名律师各有所长,同时又能形成良好的互补效果,从庭辩现场发挥的情况来看,公诉方初时手握的优势,已经渐渐的向辩护方所转移。
这场庭辩实在是精彩,控辩双方都发挥了极高的水准,包括我在内的旁听者都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2个小时过去了,期间除了1次短暂的休息之外,基本没有人中途走出去。
不过我心中尚有疑问,为什幺今天没有看到薇拉su的身影呢,按理说这应该是辩护方最有利的武器,梅妤花了那幺大心思让我把她给请了过来,事到如今却没有拿出来使用,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幺药?正想着,答案很快就被揭示了。
只见法庭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伴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薇拉su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只见她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针织长裙,长裙的裙摆间露出穿着灰色玻璃丝袜的修长美腿,外披一件白色狐狸毛的小马甲,耳朵脖颈上都挂着明晃晃的钻饰,一头耀眼的金发高高盘成发髻,笔直高耸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一脸怡然自得的走了过来。
她完全无视审判长的质问与法警的阻拦,带着浑身浓郁的香水味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取下墨镜露出那张美艳大气的脸蛋,先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然后跟梅妤母女打招呼起来。
一直很安静站在被告席上的杨霄鹏,见到薇拉su走入法庭后也显得有些激动,他的双唇微微颤动着,好像在说着什幺似的,脸上也多了几份红润光泽。
「请不要在法庭大声喧哗,警告一次。
」审判长脸色发青,拿起法槌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下,他估计是头次见到如此嚣张跋扈,不把他的权威放在眼里的女人。
薇拉su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她倒是没在说话了,只是把身子朝我这边靠得更近,两条裹在裙内的长腿不依不饶的贴在我的腿边,透过裤管仍能感受她滑腻富有弹性的肌肤。
梅妤见薇拉su进来后,迅速朝朱律明交换了个眼神,朱律明会意的点点头,他转头对着审判席朗声道:「审判长,我要求传唤我方证人上庭作证。
」审判长收到他的要求后,先是看了公诉席一眼,然后问道:「辩方律师要传唤的是谁?」「我们要传唤的是,本案涉及的寒山地块梅园小区的设计师,美籍华人苏薇拉女士,她可以证明杨霄鹏从未收受世纪汇通的钱款。
」朱律明的这番话就像朝沸水里加了一勺汤般,公诉席那边很明显出现了一波骚动。
三个公诉人很快交头接耳了下,杳宁立马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对着审判长道:「我方抗议,辩方所称的这名证人并未在证人名单中,辩方这种行为是违反规定的。
」审判长好像对这位杳宁颇为忌惮的样子,他想了想,转头问朱律明道:「请辩方律师解释一下,为何这位证人事先没有列入名单。
」朱律明不慌不忙道:「审判长,我们之前已经向法庭提交了证人证词的备份。
法庭给我们发开庭通知至开庭只有三天的时间,由于苏小姐身处国外行程不便,今天方才回到国内作证。
所以我们立即将她补入名单,这些都是符合操作规程的。
」朱律明的解释让审判长有些为难,而公诉方则接连发起抗议,个个气势汹汹,审判长跟左右两边的审判员交换了下意见,敲了敲法槌说道:「鉴于辩方临场新增证人,审委会要进行讨论,故休庭10分钟。
」说完,审判长跟几个审判员便离席朝后面走去,公诉席那边也纷纷站起身来,匆匆忙忙的向外走着。
我看到那个杳宁手里拿着手机在跟什幺人对话,法庭不是禁止携带电话吗,为什幺他们可以不受约束?我们与两位律师在休息室里碰了下头,梅妤称赞了他们的表现,鼓励他们下半场再接再厉,并把薇拉su拉过来重点交代了出庭作证的注意事项,薇拉su倒是听得很认真,看来她也很在意这回事。
我则是抓住这难得的空暇,把杨乃瑾拉到角落里,想跟她表示和好。
杨乃瑾虽然没拒绝我的意思,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她目光盯着自己母亲,轻声说:「让我静一静吧,现在我只想着爸爸能够安全回家。
」看着她眼中的迷惘,我不知说些什幺是好。
正好这时法庭铃响了,我才摆脱了这个难言的局面,随着人群返回旁听席上。
辩护律师和公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朱律明和严雪清都是信心十足,不过我发现公诉人方面却显得更为放松,他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都集中在审判长身上。
开庭以来,一直神情冷峻的审判长此刻好像有些坐立不安,他额头上隐约可见流汗的痕迹,好像这10分钟内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他敲了敲法槌表示恢复庭审,然后先示意公诉方发言。
杳宁站起来,指着辩护席道:「审判长,我方认为,辩方增加证人的行为是违规的,应该予以排除。
」朱律明正要出言抗议,审判长制止了他的举动,他扶了扶眼镜框,目光瞧也不瞧一眼,沉声道:「辩方临时增加证人,之前并未向法庭提出请求并得到批准,属于违反规则擅自举证,故不允许辩方的证人出庭作证。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旁听席上被告的家属群情激奋,薇拉su更是气得直跺脚,就连一向温和的朱律明也激动的向审判长提出抗议。
梅妤虽然没有动作,但那两道飞扬的黛眉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好像审判长这种做法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但她还是很冷静的向被告席中的丈夫做了个手势,让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杨霄鹏稳定下来。
只有那几个公诉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们微微冷笑着,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审判长,我们反对这个决定,请您重新考虑我方的诉求。
」朱律明有礼有节的向审判长申诉着。
「我方的证人对于本案的调查至关重要,她是指控中被告被认为受贿的那笔款项的所有人,她的作证可以阐明公诉方的指控是子虚乌有的,请审判长慎重考虑。
」「辩护律师请不要再影响法庭的秩序了,司法系统的严肃性是不容侵犯的,审判长的决定就是代表法律的意志,你们再死缠烂打也是没有用的。
」杳宁语带讽刺的插话道。
「法律的意志应该由法定程序来决定,你们不让证人出庭作证,这算什幺严肃性,法庭又不是检察院家开的。
」严雪清忍不住反口相讥。
「请辩方律师注意你的言辞。
」审判长看到局面陷入混乱,他忙搽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敲了敲法槌道。
「辩方律师实在可笑,检察院作为国家机关公诉人,履行的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的职责,作为公民的律师本应该坚定的站在司法正义这一边,而不应该为一个贪污腐化的堕落分子辩护。
你们的行为是助纣为虐,有失法律人的本分。
」杳宁的伶牙利爪开始发挥了。
不过严雪清也不是善与之辈,她边冷笑着边回道:「国家制定法律是为了保障每一个人的权益,像公诉方这样未审判就把被告定罪了话,那还要法院干什幺,那还要法律干什幺,干脆让检察院直接办案算了,反正什幺都是你们说了算。
」「辩护律师,请不要发表无关庭审的言论,警告一次。
」审判长显然被严雪清所说的话刺激到了,他指着辩护席的方向斥责道。
「太可笑了,你这算什幺法庭,法官完全都是偏向公诉方,一切都顺着有利公诉方的角度走,这还算什幺司法,你这不是明摆着演戏吗?」薇拉su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指着审判长痛斥道。
虽然这次批准进来旁听的很多都不是杨霄鹏的支持者,但无疑刚才发生的环节让观众对辩方的同情感大增,人群中还有人偷偷的叫了声好,在场的工作人员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整个法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审判长怎幺也估计不到薇拉su的这般举动,他被气得浑身直颤却说不出话来,这时杳宁又及时的站了出来,她大声提醒道:「审判长,请你维护法庭秩序。
」审判长这才如梦初醒般缓了过来,他定了定神,指着薇拉su道:「辩方证人的言行扰乱庭审秩序,请法警将其带出。
」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法警们,闻言赶紧上前就想动手拉薇拉su.「干嘛,你们想干嘛?」薇拉su满脸怒容瞪了法警一眼,对方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谁敢碰我一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薇拉su纤指划了个圈,她的外形与穿着配合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法警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见机忙站起来,伸手推开那几个法警,护送着气呼呼的薇拉su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在法庭外,我看到有十来名随从人员在等着薇拉su,稍稍宽了宽心,不顾她的挽留,立马转身返回法庭。
等我返回旁听席的座位时,法庭上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了,严雪清和杳宁好像是找到了对手一般,不依不饶的相互争辩着,那辩论的热度几乎可以跟吵架差不多。
审判长见局势已经接近失控,脸色极为难看的连连敲槌,老半天才将两人的声音平息下去,他毫不客气地指着严雪清斥道:「辩方律师藐视法庭,妨碍审判秩序,立即驱逐出庭。
」他发言驱逐了严雪清,却对另一当事人杳宁毫不在意,这种明显倾斜公诉方的做法将他的态度暴露无遗,严雪清也不再做无谓的争辩,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抱歉的看了梅妤一眼,默默无语的跟着法警走出了法庭。
一直保持着克制与理智的朱律明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松了松领带的结,原本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即便如此他讲话仍然是极富逻辑的。
他先是指出法庭不允许证人出庭作证的做法是错误的,然后列举了本案在审理过程中诸多不合法之处,最后表达了本次庭审过程中过于偏向公诉方的不满。
「我深信,法律的价值在于维护社会公正,无论今日此案的判决结果如何,都会成为司法史上不可磨灭的一章,而今日站在这个法庭上的每个人,都会被铭刻在律法之神的碑刻上。
」「——即使正义并不总是能够彰显,但历史最终会做出裁决的。
」他用一句义正言辞的铭言做了收尾,整个法庭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审判长在内都被他的气度所慑服。
这时从法庭后方走出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他凑到审判长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开。
审判长好像得到什幺指示一般,他有气无力的敲槌宣布:「由于本案尚存在一些争议,法庭将延期再审。
」话音刚落,审判席上的人纷纷站起向后走,好像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似得。
公诉方虽然表面上取得了胜利,但他们的表情并不轻松。
辩护方这边虽然被驱逐了证人和一名律师,可谓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庭审并未当庭判决而是择日再审,还算是留下一线生机。
控辩双方对本次庭审这般收场都不是很满意,但也只好无可奈何接受了延期再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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