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岩之物语 > 【岩之物语】(9中)
    2023年10月29日

    众人齐齐叫嚷着要杀了真子,果然给真子直接吓哭了,她立刻跪下抱住了三郎的腿,纵使她过去是那高高在上、见到过不同残忍程度、甚至好些都是她出主意而导致的杀戮,如今关于杀伐的叫嚣降临到了她自己的头上,她也是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但就在这时候,烂醉如泥到站都站不稳当的三郎,却一仰头,暴喝一声:「『哒嘛咧!。』——尔等,都给我闭嘴!。」

    刚刚还聒噪一片的众人,听到三郎如同雷霆一般的呵斥,登时都安静了下来。

    三郎两只肩膀一晃,甩开了周围人的搀扶,旋即晃晃悠悠地走到中庭前,指着庭中众人冷笑了一声,口中含煳且又愤怒地说道:「你们这帮人……。当我是什么?。是觉得我能随了你们的意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能跟着你们的意思去做什么,是吧?。」

    说着,三郎当即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脱了个光,然后用着手侧不停地击打着自己的脖子,「来呀!。你们当中但有不服的……。想在今后……。让我任凭你们的意思做事的,来,现在就砍了我的首级!。来啊!。来啊!。」

    「这……。」

    「主公……。」

    三郎迷迷煳煳地一转身,瞧见刚才叫唤得甚欢的佐久间信盛,二话不说,抬脚一踢,就把信盛眼前的桌案、连同上面的碗筷酒食全都踢翻了:「半介……。半介!。喂!。半介!。我在跟你说话!。」

    「是……。主公!。」

    这会儿的佐久间信盛,冷汗都已经流满了半个光秃秃的「月代半」

    的脑门。

    「是你刚才叽叽哇哇地喊杀喊打,是吧?。今天你没杀过瘾是吧……。来!。」

    三郎又转身看向了一旁的池田恒兴,「去,给他找把刀来……。」

    随后又转过身,瞪着佐久间:「来啊……。你来杀我吧,半介,你杀了我吧!。来啊!。」

    「请恕罪,主公!。万分抱歉!。」

    「不敢是吧?。不敢的话……。你就闭嘴!。哼!。」

    三郎对佐久间信盛此刻的认怂嗤之以鼻,旋即又晃悠着醉醺醺的身体,转身对着周围所有人,伸出手指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真子:「你们好好瞧瞧,她只不过是个女子!。什么都赖女人……。你们还配称为男人?。你们还配称为女子?。你们说,当初坂井赖信残害忠良,全都是她的注意……。哦吼吼!。合着那让在座诸位头疼的坂井大膳,是个自家娘们儿说啥就是啥的耳朵软的白痴吗?。——那你们说说,怎么我胜幡织田家,祖孙三代到了今天才把那白痴家伙赶出尾张!。早知道,我就派一益、益重他们甲贺村的同乡去杀了这妞便是啦,何必还要等到今天?。何必还要派阿艳去到清州城里去!。你们说啊?。说啊!。」

    众人一时片刻,俱是无言以对。

    「这个真子,不过是个女人……。你们什么都能往女人身上赖,我真替你们丢人……。」

    三郎眼见众人都不说话了,自己便嘟嘟囔囔地转过身去走向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主位上准备坐下。

    「呵呵呵,我的三郎少主哟!。」——按说这会儿要是没人说话了,今天这事情也就过去了——不往整个东瀛列岛说,单就说尾张境内,从古至今,胜者将红颜祸水一般的女人掳走、接着一辈子到头也过得好好的例子比比皆是,因此,今番三郎的任性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被容许的事情;可就在三郎准备坐下的时候,打从三郎进到后堂之中就没怎么说话的林通胜,此时又冷笑着开了腔。

    「嗯?。」

    「『夏桀亡于妺喜、商纣亡于妲己、周幽亡于褒姒』,这些都乃老臣和平手中务兄长,从你小时候就教予你的圣贤之言,怎么,今天你要把这些圣贤们的教诲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没等林通胜话音落地,三郎当即又带着一个趔趄地转过身,指着林通胜的鼻子大声说道:「——那都是孔夫子、孟夫子,为了那班没用的君王们所找的借口!。您费心了,林佐渡师父,」

    他说着,摊着手指向真子、吉乃、阿艳和归蝶,大喇喇地说道,「这个真子,包括我的这些女人们,没有一个会是妺喜、妲己、褒姒,而我织田信长,也永远都不会是夏桀、商纣跟幽王!。」

    林通胜抬起头望向三郎,表面上还在微笑,但暗地里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嗑碎了。

    见到自己的兄长被这小子气到硬吞了一口气、衔在嘴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坐在一旁的林通具又不干了:「信长!。咱们尾张诸家武士,往常真是太给你脸了!。试问世上,哪有你这般枉顾臣子的劝谏的主君?。我可告诉你,今天这女人,她死定了!。你杀她,她是个死,你不杀她,她也是个死!。你别以为……。」

    三郎却连看都没看林通具一眼,晃悠着身子,又走向了自己刚才扶着对方脑门进屋、此刻正有些紧张畏缩地站在后堂门口的那个又黑又瘦的小个子年轻男人面前,对他叫唤道:「喂,『猴子』,『猴子』?。」——这是三郎刚给眼前那个小个子取的绰号,以至于那小个子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猴子』……。

    日吉丸!。

    我叫你呐!。」

    「呀!。唉呀妈呀……。抱歉了,我没……。那啥,咋滴啦,主公?。」

    「喏,你过来……。」

    「哈啊!。」

    此时已然改名为「木下藤吉郎」

    的「猴子」

    日吉丸,屁颠屁颠地迅速窜到了三郎面前跪了下来。

    「喏,你瞅见这个高个子没?。」

    三郎对着日吉丸指着林通具说道。

    「瞅见啦,主公。您要俺咋滴?。」

    「你去,帮我狠狠地抽他俩嘴巴!。」

    「这……。」——虽说流浪诸国过后,日吉丸早就觉得自己跟尾张没有什么归属感了,但打小就在织田家内厮混的日吉丸,当然知道林氏兄弟在织田家家中的分量,于是一时半刻的,日吉丸也犯了难。

    「你尽管给我揍他!。揍完了这混账之后,我擢你做我的足轻大将!。」

    一听这话,原本一脸褶皱、哭丧着脸的日吉丸,黑洞洞的双眼里登时泛出了星光:「那太好啦!。在下承知!。」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日吉丸一个箭步跑到了林通具的面前,一边跑还一边用着自己独特的尖细嗓音叫唤了一句,「美作守大人,得罪啦!。」

    而林通具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窜到自己面前的这个身长不足五尺的日吉丸、和不远处醉醺醺晃悠着身子的三郎信长,嘴巴撇得像根微型的弓,他很鄙夷地盯着日吉丸,彷佛觉得对方根本不敢拿自己怎样;却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日吉丸这小子猫着腰、躬着背、双腿一缩再一抬,原地一蹦,果真就像一只小猴子似的跳将起来,直接把脑袋跳到了与六尺有余的林通胜的头颅齐平的地方,接着迅速伸手朝前一挥,「啪啦」

    一声响,日吉丸正把自己猴爪子一样又黑又小的手结结实实揍在了林通具的脸颊上……。

    霎时间,除了木下藤吉郎和三郎信长之外,整个宴席间的所有人都傻了,就连林通具自己也傻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刚成为下人的腌臜小子,竟然真的敢抬手打了家族中的家老一个耳光。

    在众人诧异惊愕的目光中,「猴子」

    的双脚再次落地,之后还看着林通具龇着牙「嘿嘿」

    笑着。

    ——因为在日吉丸的心里,他才不管别的。

    三郎那一句「我擢你做我的足轻大将」,对他而言,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在这个世代,如果充军打仗,仅仅是一介「足轻」

    的话,对于大部分而言,那顶多算是给某家的部队充数的耗材而已,仗打完了,该种地的种地、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做杂工的做杂工,尚属「民」

    的阶层——就连现在,日吉丸虽然穿得像个小姓近习一般,但实际上在那古野城里也不过是做些烧火、担柴、清洁之类的杂役而已;但若能做得「足轻大将」

    的话,那可就不再是「民」

    了,而是「士」——可以穿体面的吴服、配武士刀、又有定期的俸禄拿,还能负责治安、捕盗、财务等工作,在「民」

    的面前,那可威风得很;更何况,三郎主公还说要「做『我的』足轻大将」,那这可不是一般的「士」,而是「侍」——即是「大名身边『侍奉』的武士」,那在武士里面也都属于佼佼者了;——这一巴掌下去,能有这些收益,日吉丸哪还管那林通具是不是什么家老。

    但上一刻笑得特别灿烂的日吉丸,下一刻马上哭嚎得像是一只猴子被一直豹子给咬在了嘴里——坐在一旁身为林通具结义兄弟的柴田胜家见状,立刻跳起来,一脚踢中了日吉丸的心口窝:「混账东西!。哪来树皮一样的家伙?。竟敢如此造次!。」

    权六的这一脚,就算是整个尾张上下的任何壮汉,只要挨上一下都能昏过去或者吐血,但从小就是被身边人欺负大的日吉丸,却只是觉得吃痛,他一捂胸口觉得自己好像还能捱得住这样的疼痛,随后伏着身子就准备朝着三郎的身后爬过去,那身法着实快如闪电一般;可没想到,他那穿着草鞋的脚,却还是被权六一把薅住,并且倒栽着直接被权六拎了起来,重重地朝着地上一摔,紧接着权六又拧住日吉丸的衣领,握紧了拳头,照势就要打。

    但下一刻,马上就要揍到日吉丸鼻子上的那一拳,却被一只厚重的手掌拦了下来。

    「是我让他揍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的……。权六,我也敬你是个武者!。可你欺负一个小厮算什么本事?。你要打,就跟我打!。」

    捏着权六拳头的三郎,一脸醉态,但却咬着牙、瞪着眼。

    ——这下轮到权六有点下不来台了。

    无论是先前在海津滩一战、还是今天火速夺下了清须城,其实都让权六对三郎有些刮目相看,尤其是再对比一下自己原本支持的、却在老家主去世后昏招频出、从让守护代信友和「清州三人众」

    支持他自己到他自己最近不断宠幸那个津津木藏人的、还把自己居城周围的城町搞得通货膨胀、财务乱套的勘十郎公子,权六都开始愈发地欣赏起三郎来;但这家伙就这么放纵一个来历不明的仆人羞辱自己的义兄,权六实在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权六!。还有佐渡守、美作守殿下!。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就在此时,已经把眉头锁成炸馄饨菓子的土田御前终于发话了,「今天上总介大人一朝得势,能请咱们来,人家上总介大人,也算是给足了咱们末盛城的面子!。吉乃也给咱们每个人都敬过酒了,咱们这帮人,也都该有点眼力见。而且人家还踢了桌子、动了手,以哀家看,接下来这酒菜,咱们也无福消受。勘十郎,你去跟上总介大人再敬一杯酒,咱们从哪来的,就该回哪去罢!。」

    土田御前的语气和措辞,全然不像是对待自已的亲儿子一般,席间众人都发觉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郎则是依旧醺红着双颊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身材已经跟真子一般丰润、腰身却依旧像阿艳那般纤细、身高比归蝶还要更高一些的母亲,然后转身抬头盯着屋嵴,「哈哈哈」

    大笑三声,便放开了权六的拳头。

    等到那自打进入那古野城就有点不敢吱声的勘十郎气鼓鼓地端着酒碟,仍旧是一个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到三郎身侧后将碟中酒一饮而尽,一甩手直接将酒碟丢下,随后他和土田御前、林氏兄弟以及柴田胜家一个个离开之后,一滴不为众人察觉的眼泪,才从三郎的眼角渗出,落在了地上。

    但等他们都走了,三郎一转身,抬手一挥,当即就跟众人饮起酒来,并且又让胜三郎、犬千代和日吉丸也各自入了席。

    刚开始,众人还陷在刚刚的尴尬之中放不开,但是酒过三巡、饭过五更,一直被清须城弄得紧绷的神经的众人,也都喝得大醉,忘却了先前的不快,直到最后,所有人索性都让那些侍女们撤了桌案,原地围在一团唱歌跳舞,就连刚刚挂着冷眼的斯波义统都跟着站起了身,与众人不分彼此地相互击掌、舞蹈作乐。

    坐在一旁搂着真子、吉乃、归蝶和阿艳的三郎,则看着众人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三郎又看了看身旁的四个女人,他一张嘴就是满口酒气,可通红的脸上,却忽然冷峻了起来。

    「吉乃姐,今晚你就住城里边吧。都这么晚了。」

    「这你可管不着我。」

    吉乃含笑着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在你城里面过夜……。」

    「我今天就偏要管你了!。」

    三郎此刻却冷冰冰地怒道,「大着肚子还来喝酒,这么晚你却要回去,你是想故意让我担新你?。你先前还说你不管我的家务事呢,今天你却怎么要来掺和?。」

    吉乃听着三郎的话虽然是对自已说的,可说话的时候,却一直在瞪着归蝶,她知道三郎新中有些不快,本来不想激怒他,但却又有些为归蝶放新不下,便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没了影?。结果土田夫人和武卫殿下都来了,归蝶妹子有点不知道该……。」

    三郎咬着后槽牙却对吉乃摆了摆手:「大姐,你甭多说!。你再说一句,你肚子里这孩子我就不认了!。」

    「你敢?。」

    吉乃一听,也有点来了脾气。

    「有什么不敢的?。生了孩子却不认这种事情,我三郎信长又不是没干过!。」

    三郎绷着脸,恶狠狠地把手中酒碟往餐案上一摔,惹得靠近三郎的一些家臣们不禁侧目。

    这一下,吓得从土田御前等人离开后,就一直惭愧地低着头不说话的归蝶浑身打了个激灵。

    吉乃看着三郎动了真火,也就不说话了。

    而刚刚进到城里的真子,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尽管她从三郎和吉乃的口中也猜到了三分,却也只好默默地看着自已身边的人一言不发。

    只有阿艳拽了拽三郎的衣袖:「你小点声。这么久没见你,你怎么还是说发脾气就发脾气?。」

    然后阿艳也担忧地看了看归蝶——刚才吉乃为了让归蝶和阿艳缓和关系而故意所说的那些话,的确让阿艳信以为真了。

    三郎冷冷地看了看归蝶,又看了一眼阿艳,一把将阿艳搂在了怀里,直接一下子在阿艳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经过了今天早上的场面,又见到阿艳的座位被设置在三郎的紧右手边,此刻再见到三郎和阿艳亲嘴,席间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唯独斯波义统一边跳着舞一边看着三郎和阿艳的亲昵状,新中不知为何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不快,于是他一边跳着,一边就转悠到了庭中,跟着一帮粗鲁的足轻们开始大声唱歌作乐。

    「啊呀……。你怎么这样!。」

    被三郎亲了一口的阿艳登时脸上羞不可支,身子却不住地往三郎的身上靠,「大家都看着呢!。」

    「看着!。就让他们看着!。我还是那句话——我看谁敢跟我多说什么?。」

    然后,搂着阿艳的三郎,又故意看了归蝶半天。

    跪坐在地上被三郎故意晾着的归蝶,只是低头闭眼叹着气。

    阿艳想了想,又拉过了真子,让真子靠在了自已的身边、让她一同被三郎搂着,并说道:「对啦,三郎,你还不知道真子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其实别看真子以前确实在大膳亮身边,但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得感谢她!。早上其实我就想带她到你身边的……。但是嘛,哈哈……。我见到你之后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就把她给忘了——我好好跟你说说我俩……。」

    「你俩这段时间的事情,以后在跟我慢慢讲吧!。」

    没想到三郎却摆了摆手,又说道:「真子姐,拜托你帮我斟酒,可以吧?。」

    真子则有些战战兢兢:「妾身的命以后,都是三郎大人的了。大人您让我做什么,真子都绝无二言,更何况斟酒这种小事呢?。」

    「那好。你帮我给阿艳,还有归蝶都倒一杯。」

    归蝶一听三郎要给自己倒酒,还以为三郎是在跟自己缓和关系,水汪汪的双眼便立刻温柔地看向了三郎,自己也忍不住往三郎的身边靠了过去。

    但没想到,她刚把屁股朝着三郎的位置一挪,却赫然被三郎用胳膊肘顶着一推,差点给归蝶推倒。

    ——这下她才反应过来,刚刚三郎称呼自己的是自己的名字,而并非平常宠溺自己时候称呼自己的「阿浓」。

    其他三女都傻了。

    「阿艳,你跟归蝶喝一杯。」

    阿艳想了想,便将酒碟端了起来,并且将另一碟酒递给了归蝶:「姐姐,我敬你。希望以后我俩,能够在三郎身边好好相处。」

    「那是自然……。」

    双方一杯酒下肚,没想到三郎又让真子给归蝶倒了一杯酒。

    「你敬阿艳一杯——我今天能拿下清州,阿艳功不可没。另外,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后可不许跟阿艳矫情!。」

    「事实如此。其实我本来也没那么想为难阿艳……。」

    归蝶委屈地说着,又看了看阿艳,独自饮了一碟。

    阿艳见状,立刻又陪了一碟酒。

    三郎的气却完全没有消却,直接从真子手中夺过了酒壶,往归蝶面前一方:「那你想难为谁呢?。我吗?。」

    「呵呵,殿下,恁这话咋说的?。」

    归蝶一着急,浓州口音也跟着从嘴里窜了出来。

    「那么,谁叫你擅自把他们都请来的?。」

    归蝶看着三郎的眼睛,立时哑口无言。

    「我在问你话呢!。吉乃就无所谓了,义银也罢了;末森城里那帮人,谁叫你把他们都请来的!。」

    「我不是寻思着,把母亲大人和勘十郎大人、佐渡守和权六大人他们请来,能热闹热闹吗?。殿下你有了今天的成就,我想母亲大人怎么也得对你表示赞许……。」

    归蝶红着眼睛抬起头,还试着辩驳了一下。

    「哼!。确实真热闹!。可是,母亲她赞许我了么?。」

    「我……。我以为,你的武功可以让她跟你更亲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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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霖的贝穴,感受着三郎那支如铁枪一般的坚硬的勃起。

    「你等会儿……。你俩的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你这会儿,竟然还替她说起话来了?。」

    「那是当然,我们女人的关系,有误会怎么都能解开,才不像你们男人,有芥蒂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那个样子呢!。」

    「哼!。还跟我撒娇……。」

    三郎说着,故意把腰身朝上挺了挺,随后扯开了阿艳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一并全都甩到了一边,然后抬手就抓住了阿艳熊前的那两只酥乳,「长得稍微大点了……。比起过去的茶釜盖子,现在更像两只红豆馒头了!。」

    「坏蛋!。你要是嫌小,你去摸归蝶的去,我看她的那两个,现在可比我的大多了,慢慢都快赶上真子的了。」

    「今晚不提阿浓那丫头了,行吗?。」

    三郎忽然有些不高兴地撑着上半身,挺着腰板坐了起来。

    「嘿嘿,我偏要提!。」

    阿艳说着,把三郎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一边慢慢扯掉了三郎的武士裤和兜裆布,一边说道,「我就不信你没做过那样一个好梦!。」

    「什么『好梦』?。」

    「你该不会没梦到过,会有那么一天,我和归蝶、以及吉乃,我们三个脱得赤条条的,趴在你的身上跟你快活一整天吧?。」

    阿艳旋即又把嘴巴靠在了三郎的耳边,红着脸说道:「现在又加上了真子,那就更好了!。四个人一起伺候你,一个就像我现在这样,骑在你的身上,用自己的『软蛤蜊』套夹你的大鸡巴;一个趴在我俩的身下,舔弄着你的阳具和我的蜜穴;一个把自己的牝户放在你的手上让你侵犯;再来一个,直接躺着或者趴在你的身边,把你的手扣自己的奶子上,让你把玩——这样的好梦,我不信你没做过。」

    「什么混账话!。我才没想过!。」——三郎如是说着;可他胯下的那条迅速充血且比刚才变得更加壮实挺立的肉枪,可比他道貌岸然的嘴巴诚实太多了。

    「嘿嘿!。还狡辩!。不过你放心,就你这样一个坏脾气的家伙,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为了表示我和阿浓的和睦,我怎么着,也得让她在我骑在你下面的同时,让她坐到你的嘴巴上,至少让你的舌头,好好去给她的美穴道歉!。啊呀——我还真好奇,归蝶下面的小穴长得什么样子呢!。毛毛多不多呢?。嘿嘿,你这家伙,在床塌上的时候,就跟只小馋猫似的!。我不在你的身边这几年,你是不是没少给她舔呀?。嘻嘻!。」

    听到阿艳这话,三郎的阴茎上,血管更是迸起的愈发明显,其实此时的她,对于归蝶的怨念还没消却,可阿艳的几句话,却把他撩拨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归蝶也一把抓来,直接跟阿艳一起在此间办得服帖。

    阿艳心满意足地笑着,用自己的那条缝隙在三郎的肉枪上蹭了半天之后,阿艳又眼神迷离地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男人,痴痴地说道:「三郎……。你这个混蛋,你这东西真真叫我想死了!。」

    说着,她继续地扶着三郎的那只玄龟,用三郎的龟头在她的牝门轻柔地研磨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任何的拖沓,稍稍磨了几下之后,也大张着嘴、吐着满带女性体香与甜香米酒味道的气息,让自己下面的那张骚浪的蚌嘴,缓缓将三郎的整根肉棒一股脑地吞进了自己的膣体之中,并且全程极力夹紧着自己的双腿,以带动体内的肉穴收缩着、裹吮着三郎的阴茎。

    「怎么样,舒服吗?。」

    在这一刻,阿艳的语气依然妖媚,但她的眼睛里,却流出了热泪。

    「哼!。当然舒服!。只不过,哭的怎么是你呀,我的宝贝阿艳?。」

    「当然是因为想你……。我真的想死你了!。三郎!。我要是再见不到你,再不能跟你同床共寝,我想,我会死的!。三郎!。啊——三郎!。」

    「没事的,阿艳,」

    听了这话,看着阿艳感动到双目流泪的模样,三郎清醒了许多,这些年里一直都潇洒霸气声音,也似乎终于回到了儿时的温柔和童真,「今晚的三郎,都是你的!。」

    「那好!。」

    阿艳立刻与三郎热吻起来,又亲吻着将三郎的身体压着放倒在褥席上,目含秋水,嘴角上扬着:「三郎,我亲爱的『阿娜达』,你征服了清须城,这样的你,就让阿艳我来征服吧!。」

    接着,阿艳就把自己的香唇对准了三郎的雄厚的嘴巴,将自己的香舌主动探进了三郎的口中。

    三郎也毫不客气地扶稳了阿艳因为收到身体刺激后前移又凸出的盆骨,抬着屁股,缓慢却又按耐不住地把自己的肉枪一个劲往阿艳的膣户当中顶进去。

    等到三郎的阴茎顶开了阿艳肉壶中间那里的窄口之后,阿艳便开始让三郎的龟头彻底容纳在自己深处的柔软瓶底,接着不停地用着及其生涩的倒转着扭动屁股和窈窕腰肢的动作、去探寻三郎粗大龟头的位置,以此能够让三郎的充血的龟头、以及那马眼唇尖在她的子宫颈口的软骨那里不停地刮划着,并且这样来回扭动的动作,还会抻拉起女孩自己体内阴道,让自己的中段的窄肉不停地搓刮着男人的龟头冠状沟。

    在阿艳彷佛一条美女蛇一样地扭动身体的同时,三郎的阴茎也会缓缓地跟着她牝户的吸夹,而跟着微微地逆绕着阿艳扭动屁股的方向,在阿艳湿滑身体里被动地摆动起来,在她的身体里形成了不断探入又抽离、再次探入且不住地搅拌瑶池的美妙状态。

    在这样的同步的动作之下,三郎分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在迅速汇集到龟头那里,并且,充满了血液的膨胀龟头在阿艳身体深处的仙境之中划着圈、玄龟的颈部周围的那个部位,似乎又有千万只调皮的蚂蚁在咬啮着、抓挠着,并与阿艳玉壶深处的一个软肉不停地撞击,这样的撞击,触发了阿艳口中响起了快乐又酥媚的悦音,同时也不由得让三郎的下肢肌肉绷直到微微痉挛,心跳的加速,也让三郎自己有一种浑身酥麻又飘然欲仙的感觉,一股股快慰不断冲击他的天灵盖。

    这样的感受,是三郎近乎四年之中都没感受过的久违的感觉,他在此刻很想说些什么或挑逗、或较劲、或肉麻的话语,而当他渐渐张嘴松开了阿艳的舌头之后,他看着正在自己身体上驾驭驰骋的她,那头乌黑如浓云般的秀发随着从窗子那里吹入房间的夜风飘散着,遮挡住了她自己的半边脸,而初春夜色,银装素裹,皎洁的月光倾泻在阿艳的长发之上,比之先前更加隆起的乳房藏在秀发之中时隐时现地挑动着,诱惑着三郎上前吮吸,与那两只从她头发缝隙间透露出来的眼睛一样,妩媚且诱人。

    ——于是,他觉得沉浸在这样妩媚的身姿前、置身在这样的淫荡与唯美的画面中,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于是,他只希望让自己记住眼前的这一刻,让自己永远记住,包括这一世,包括下一世。

    (若能有来世,我亦要与她在一起享受这般欢爱亲昵,不求白首,不求天长地久,哪怕只有一时欢愉,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得。)「我好爱你,阿艳。」

    「爱么?。嗯哼——啊啊啊……。」

    「是的……。嗯……。呼……。你忘了么?。南蛮商人们所说的……。那种叫作『罗曼蒂克』的东西……。」

    「这就是『罗曼蒂克』么?。

    以前我不懂……。

    嗯……。

    现在……。

    好羞呢!。

    啊……。

    啊……。

    对!。

    就是那里……。

    啊啊……。」

    「不只是这个……。我们的身体,你我的心,都应该算得上『罗曼蒂克』……。

    我爱你,阿艳,永远都爱你!。」

    「……。啊……。啊啊……。我也好爱你的,三郎!。」

    她边说边叫着,并且还有些颤颤巍巍地把双腿逐渐晃悠着在三郎的身上,两个人交叉着四肢,就像两副被拼在一起的拒马一般。

    随即阿艳的身体又开始向前倾过来,抱住了三郎的头,并且再次对准了三郎的嘴唇,送上了一个让男人根本无法抗拒的香吻,然后她自己又开始前后摇动自己的屁股和腹肌,对三郎的鸡巴做着反向摇动,恰似止不住自行运动的泵栓。

    旋即,为了加快自己的速度,阿艳又把两个膝盖跪顶在三郎的侧腹部旁边,她抬起屁股又蹲坐下去的速度便更加自如,但她还是调整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最合适的让男人的阴茎于她的牝穴内、又恰好保持龟头卡在她那短小的阴道前端的最深处和中间最紧窄环箍的位置,然后在他阴穴最外侧的那段宽阔的外室部位,也开始跟随她的整个狭道收缩而有节奏地在我的阴茎根部吞入吐出,这种感受,就彷佛是阴茎被她在最深处里面吸咬住不放、而最外侧的双唇又在不停地吮嘬一般。

    就这样,没过多一会,三郎的全身上下、尤其是屁股底部的尾椎和脚后跟都开始像过电一样,传来了阵阵酥麻,这种令人羞耻的畅爽传遍全身的过程中,男人紧紧搂住她光滑嵴背的双手,也开始后悔没有及时对她身上的其他敏感部位进行攻击。

    可为时已晚,强烈的快感冲击着年轻男人的身心,三郎分明感受到自己的马眼一紧之后,精关瞬间迸开,一股股热烈的精液对准了阿艳的子宫颈口的那个神秘的小孔,紧接着汩汩射入,并且就在三郎射精的同时,自己屁眼的括约肌竟然跟她的阴道发生了频率相近的一缩一扩的同步共振。

    阿艳感受到了那股热流后,快慰地一笑,用力地把三郎的舌头从他的口腔中吸纳入了她自己的香甜的口腔里,她痛饮三郎的唾液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不由得发生了如同地震一般的颤抖,那一瞬间,阿艳的泉眼中,喷出了温热又清冽的水泉……。

    淫浪的爱潮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而天守阁的走廊里,两行不明就里的清泪却沾湿了乌黑的地板。

    房间里的男女享受了一夜的恩爱,直至第二天清晨才双双入睡;同样,默默独自站在舷门外的归蝶,一个人流泪到了天亮。

    ——刚刚睡醒、迅速洗漱后缓步走到楼上的吉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又缓缓离开了这座昨夜今晨几人欢喜几人忧的那古野城。

    三郎跟阿艳在房间里快活了足足两日,如胶似漆的卿卿我我之后,他和她却也没有尽忘了正经事情,毕竟从形式上,三郎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一国之君,于是在不舍之中,三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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